第49章 入宮
經過守船人那樁事,衆長者加強防備,令門下弟子輪流守船,同時調查鬼界的近來跡象。
掌船人也換作了煥枭,一切原由皆因掌船人需要同時駕駛所有船只,每艘船坊少也有一噸重,需要消耗的靈力為之多,之前的掌船人好歹也是一德高望重的長者,卻跟着沉下去的船坊,一同下去了。
海底亦可稱無底,面積極大,衆長者打撈都打撈不到屍首,那掌船人都有幾百歲了,貿然離去,這等舉動令人不得不懷疑他就是此事的捅湧者,事敗逃逸,要不就是他一直以來都是被有心人安排的奸細。
修仙者,不能飛升的,大許也能活個幾百年,拒絕飛升的,說不準還能落個長生,但不能保證容顏不變。
而對于玄屈跟仇桀來說,兩人皆是拒絕成仙的,一個老了,一個定格了。
玄屈大抵也就活了兩三百年的樣子,夔廣一直卡在瓶頸,而不得飛升。
作為唯一的年輕人的煥枭,自然被人推出來掌船了。
就這麽,仇桀這位年輕人,沒日沒夜的掌着僅剩下十艘的船坊,平安到達了延豈島。
下了船坊,屠钰偷偷瞄了一眼仇桀,見他如同以往的神采飛揚,并無疲勞的一絲痕跡。
嘀咕道:“這樣子都沒累垮你。”
仇桀在他眼裏,從來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面不改色的解決所有事,他好奇到底什麽樣的事才能難倒這位臨危不懼的人。
看來掌船也沒有讓他面露苦色。
延豈島并不是一眼望去的火山,如同外界島嶼一樣,生機勃勃,只是最中央那塊有着一座巨大的火山。
遠遠望去,依稀能看見最頂端火山口熊熊滾着濃霧,隔着黑灰的濃霧仿佛能想象到裏頭那沸騰,滾燙的岩漿。
從一上島,屠钰便感覺到了炎熱,這裏的氣溫的确比外界的高得多。
火烨族人在此地搭了個迎歡道,長長的紅綢毯蜿蜒鋪向了宮殿,一條長紅道留給了衆人踏足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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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上,站滿了尖耳,翹鼻,面如陶瓷般光滑,眼尾處勾勒了一個火焰的印記的火烨族人。
“外來的男人真好看啊!”
“看起來都好溫柔。”
“身姿也好好啊!”
這邊的火烨女興奮不已道。
“人界的女子可真小巧可人。”
“低眉順眼,看着舒服極了。”
“不像我家那個,真好。”
另一邊的火烨男不甘示弱道。
此時,公良逸恰好經過,聞言,便笑哈哈道:“承蒙厚愛,多謝捧場,各位也特別好看。”
說完還不忘抛個媚眼。
頓時,人群中沸沸揚揚起來。
“啊,這是男子嗎?漂亮得過分啊!”
“好俊啊!”
“他嗓音好蘇,好好聽啊啊啊!”
“一個大男人居然讓我動心了!?”
“我作為一個男的,都想娶了他!”
屠钰很是無語的看着招蜂引蝶的公良逸,忽而覺得他被纏人着是咎由自取的。
“呀!小钰钰也芳心萌動了?”公良逸見屠钰無言以對的眼神,吹了吹口哨,揶揄道。
“師兄,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屠钰推開湊過來的公良逸,道。
“這怎麽就是了呢?”公良逸嗯哼一聲。
袁書柒幽靈般的出現,道:“你的确太過于出風頭了。”
“啧,我禍害你了嗎?還是說你也想來一次?”公良逸撩了撩發尾,斜眸瞥了袁書柒一眼。
妖嬈至極。
時間久了,人到了一定年紀,懂得多了,走的路多了,自然也就不再計較幼時的雞毛蒜皮了,公良逸就這麽想開了,把屠钰那件事揭了過去,畢竟人生在世不稱意,有些事別過于執着了,否則最終累的還是自己。
袁書柒微笑道:“你下得了手,我就奉陪到底。”
公良逸笑眯眯的正要開口,卻被屠钰一把捂住了嘴。
他對上屠钰的眼神,立馬閉上了嘴,不再興風作浪。
前方的人馬前來迎接衆人,由夔廣對接着。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宮殿行去。
漸離熱鬧的人群,雖說人群激動不已,但卻也無一人上前打亂秩序,可想而知,火烨族還是知曉明理。
起哄歸起哄,大體的還是懂得。
這紅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延豈島本身也不是特別大,屬于中等島,火山占了一半的島嶼,剩下的一席之地,留給了火烨族。
而火烨族的宮殿,距離那活火山最為近之。
聽聞,每隔一段時日,火烨一族都會對岩漿之中,火山谷底的神獸,進行祭祀。
火烨族稱之為——熔祭日。
百年一開,前來的修仙者,恰好有幸目睹這場宏大壯觀的熔祭日。
前來迎接修仙者的,是火烨族的皇子,他生了一對尖耳,準确來說,整個火烨族都生有一雙長尖耳。
他的尖尾端上嵌了顆圓圓的紅瑪瑙,皮膚黝黑,整個人強壯得很。
跟他對接的人,自然輪不到屠钰這些小輩了。
他們只需要負責端正,有架勢的走完紅毯。
畢竟誰都不想在這種地方丢臉,到時候丢的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臉了。
前來的修仙者代表了人界的形象,說不準仙界都能被拉上一塊談講。
這岔子可就大了。
宮殿接近火山,越是走近,炎熱愈加加重,眼看宮殿就豁然出現在面前了。
只見整個殿紅得冒火,紅得張揚,紅得喜慶。
一片火紅。
屠钰感覺都能在牆上燒鍋起油,煮起一頓飯菜了,若是去火山口煮,可能會炸鍋,也可能熟得更快。
他不禁有了這種想法,只可惜沒機會去實現了。
難不成他真的要拿着鍋碗瓢盆,跑到人家的聖地——火山口。去那裏燒菜煮飯,恐怕到時候底下的神獸都氣出來了。
“想得美。”屠钰心道。
很快,進了宮殿,他們被安排到了一座高樓居住。
據說高樓是由火山爆發出岩漿造成的,建造之時,再注入其他材質,便建成了這座高樓。
裏頭共有三十九層,每層有十間房,設備齊全。
三十九層,莫非是想讓人爬樓累死,還是禦劍而上去?
事實并非如此,造次樓之時,建造師已考慮此問題,他便在每層最中央騰出一塊地,建築了一隔間。
若想上樓,須進隔間,将手掌按入隔間內的另一道門,出聲說出自己所在的樓層即可,門便會打開,而喊話者将會到達目的地。
至于房間如何分配,皆由門随機分配。
于是,很榮幸的,屠钰被随機分到最高層。
第三十九層,整座樓的最高處,況且其實所謂的三十九層都是十間房,都是假的,因為實際是一共有三十八層是十間房,而第三十九層卻是只有一間房。
此樓為圓柱形,偏偏最高處來個頂三角,如此一來,就有了三十九層的一間房。
屠钰站在最高處,望着窗外,簡直欲哭無淚,全場他在最頂端,俯瞰着一切。
“連個來說說話的人都沒有。”屠钰也懶得觀看這房內的格式。
在他眼裏,看來看去,最後都一個樣。
該睡的睡,該吃的吃。
屠钰打開門,再三确認,最終得出,這第三十九層除了他的這間房,就一個傳送門,也就是那隔間。
這層也的的确确只有他一個人了。
“其實也是不錯的,哈哈。”屠钰自我安慰着。
“哈……”
屠钰緊張的拉長了尾音,只因他看到了面前隔間的門亮了,緩緩打開了。
終于有人來了QAQ
會是誰?
師兄?
還是袁書柒他們?
不認識的?
難道會是個小姑娘?!
那我到時候是睡地上好?還是門外好?
我在想什麽???
當門完全打開之時,屠钰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扭頭就走,甚至還想關上門,不讓那人進來了。
冤家路窄。
“翻臉比說話還快。”仇桀淡淡道。
“呀,你好,啊,再見。”聞言,屠钰漫不經心道。
“這可不是我搞得,你用這副表情是作甚?這麽快就厭嫌我了?”仇桀關上門,淡然道。
屠钰本就有意離他遠點,誰知不盡人意,又撞上他了。
“睡膩了,想換個睡,你也知道的。”屠钰發揮了厚顏無恥的技能。
仇桀聽了這話,眯了眯狹長的桃花眼,陰陽怪氣道:“哦?我這就讓你睡膩了,就平時那麽一躺,你也能膩?”
屠钰道:“自然,天天對着一張臉,看着都免疫了,哪有新鮮可言?”
昧着良心說話的屠钰心中默默道:我說謊了,雷不要劈我……
“那對于公良逸,你就不膩?”
“那是我師兄,能比嗎?”
“怎麽就不能比了?”
“自然不能比,永遠都不能。”
當然不能比啊,師兄是我至親,而你是我不敢面對的至愛。
仇桀定定看了屠钰一陣,語氣有些低落道:“知道他對你來說,是重要的,的确比不起。”
屠钰:……
兩人緘默無言,各作各的事,可屠钰能有什麽事可做,他頂多就打坐,歷練,看書。
幾年過去了,屠钰依舊沒有找到一把稱心如意的法器。
就這麽他一路走來,大部分都是空手接白刃過來的,手腳功夫是不錯了,但也怕将司霖派的劍術忘卻,便也每日折枝作劍,練起先前的劍術。
玄屈以棋為主,即使這般,也得有些其他本事。
除棋以外,玄屈最擅長劍法,至于他為何不教親傳弟子棋術,僅僅是因為不适合。
适合你的,不一定适合別人,強加給別人,恐怕會反噬,那倒不如讓弟子操起适合的本行。
屠钰最适合什麽,玄屈也看不出個已然,只能順其自然,時間一久,自然會露出端詳。
只是至今,他都沒能找出本命法器。
心知強求不得,沒有也就罷了。
屠钰翻起書架上的書籍看了起來,他沒敢去看仇桀在做什麽,他真心覺得碰上仇桀,自己簡直就是耗子碰上貓,事事不敢。
方才聽仇桀的語氣,他能感受出來是不悅的,他沒能明白仇桀不悅什麽,是覺得他過于狼心狗肺了嗎?
“好像是有點……”屠钰汗顏,心中讪道。
豈止是有點,簡直就是超乎常理。
他也想過,給仇桀回禮,感謝人家一直以來的照顧。
他做過飯,想了想怕毒死人家,倒掉又覺得可惜,便自己苦着臉吃完了,差點沒丢了魂。
在小攤前看到一個樣式新奇的發冠,屠钰便煉金造金冠,那是他第一次做手藝活,直接把金冠給造成了歪歪扭扭的金杯,吓得他立馬‘毀屍滅跡’。
能嘗試的,他都嘗試過了,無一個能拿得出手。
“呃,你有什麽得不到的東西嗎?”屠钰嗫嚅道。
仇桀擡眼看着用書擋臉的屠钰道:“沒有。”
屠钰啞言,思忖道:“想去的地方?”
“沒有。”
“那你覺得你真的什麽都不缺嗎?”屠钰有些無言以對。
仇桀道:“缺一個人。”
“哈?”屠钰懷疑自己聽錯了,驚訝道。
“缺一個心愛之人的心。”仇桀道。
屠钰:……
這個要我怎麽搞?
我去挖人家的心?
把人家綁過來?
話是這麽想,其實仔細想想,屠钰心裏還是有些不好受的,也不知何人能讓他動心。
“沒有什麽我能幫上的嗎?”屠钰直截了當道。
“沒有。”仇桀肯定道。
屠钰:……
“是鬼界的人嗎?”
屠钰想起那沉沒的船坊,那未揭開的謎底。
“死無對證,也不能指定就是鬼界。”仇桀道。
并不無道理,面對少而直接的線索,并非全然實的,也有虛的,難保沒有人暗底布局,挑起事端,讓各派見了直接的證據,誤以為受了鬼界的埋伏,扯出一堆事,最後與鬼界宣戰。
而站在人界這邊的仙界,在盟友陷于水深火熱之中,若是坐視不管,實屬無情。
到時兩界戰一界,吃虧的還是鬼界,鬼王會那麽傻?來自折兵力,不是不會,而是不太可能會。
畢竟心思難測,誰知他是不是故意而為。
或者鬼界有人撐腰,還是個能抵擋得了兩界的人,只是這種人不多,方今,也想不到誰能。
目前,派去鬼界潛查的人,也只查到鬼界最近發展,鬼界也并無攻擊的意識。
終究只是表面,是或不是,只有當事人知道。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難揪,卻不代表揪不出來。
也可能對方也只是給你來個驚吓,讓人自亂陣腳,摸不着頭腦。
作者有話要說: 再見了,存稿[揮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