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重溫

馮數爽岔開了話題:“總而言之,今後小心點。”

狄芷良能不思量就來攪局,作風如斯膽大妄為,必然是恃寵而驕,才會這般目中無人。

而她先前口中的‘主叔’,應當是延豈島的島主,火烨族的統治者——狄纰。狄芷良非狄纰的親生女兒,當從她的言語中,能看出她與狄沁的關系不和睦。

繼,狄沁打斷了她的‘好事’,如此一來,她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卷土重來,并不無可能。

為此,屠钰感到很是頭疼,不是他想找麻煩,而是麻煩總是找上門。

“嘁。”公良逸不明意的将石人扔回屠钰手裏。

莫初水往屠钰手上瞟了一眼,撇撇嘴道:“這不就是塊普通的石人嘛,那個公主鬧着玩的吧?”

論誰看,都看不出什麽特別之處,要不是屠钰知曉來龍去脈,估計他也會這麽認為。

“呃,嗯……”屠钰扯了扯嘴角,應道。

心裏盤算着,編個什麽理由搪塞過去。

白單子啧的一聲:“行了,一點小事,搞得生死離別似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好好享受佳釀?”

“沒心沒肺。”馮數爽斜睨了他一眼。

“不然呢?跟着你們講一些有的沒的,煥枭給塊石頭,說不定是圖個新鮮。”白單子道。

公良逸道:“行了,此事揭過。”

各派的人陸陸續續上了席,美酒佳肴上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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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姣,你又亂跑了。”李聯展突兀坐在姣姣旁邊,評判道。

姣姣低着頭,聽着李聯展的念經,最終聽沒幾句,受不住的捂住了耳朵。

餘光偷睃着屠钰,不停的擠眉弄眼。

屠钰無奈一笑:“聯展兄,姣姣也不是小孩了,用不着一直訓。”

姣姣在一旁可憐巴巴的點着頭,心中祈禱着自家師兄能聽進去,改過自新,放過自己。

“不行,一天不管,屋頂都被她掀了!”李聯展堅決道。

公良逸挑眉道:“那也不是掀你家的,是掀我家的。”

“就是嘛!好看哥哥都不介意我掀他的屋頂了。”姣姣見公良逸出來替自己說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不,我很介意,我只是想讓你師兄多管管你。”公良逸笑眯眯道。

屠钰:……

“啊?好看哥哥,你也欺負我……”姣姣腦袋一耷拉,嘟囔着了。

袁書柒道:“公良也沒說錯,的确要多管,上次若不是公良路過,恐怕你就要摔死了。”

聽了這話,姣姣的腦袋低得更低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終歸是被嬌慣大的。

公良逸安慰道:“別垂頭喪氣了,哥哥沒怪你,吃飯吧?長身體呢,來,聽話才是好姑娘。”

正說着,公良逸給她盛了湯,輕輕揉了揉姣姣的腦瓜子。

果然,霎時,姣姣恢複了笑面,乖巧的喝湯,不吵不鬧。

衆人:這令人乍舌的美色。

莫初水眼紅的看着公良逸,臉上的憎惡沒有藏住。

屠钰留心注意着,見這一幕,心中嘆了口氣,打算讓公良逸收拾殘局,這事,他真的管不來。

“你們愛怎麽扯,就怎麽扯吧,我餓,我先吃,吃完再說。”白單子則是邊往嘴裏塞東西,邊含糊道。

屠钰道:“哎,對了,林沖呢?”

“哦,你說那小子啊,他被他哥不知道拉到哪裏去了。”白單子喝了口湯,抽空回答。

屠钰就這麽聽着他們誇誇其談,仿佛回到了先前,他跟着公良逸去這溜達,去那玩的日子,當時他們也是一群人吵吵鬧鬧,嘻嘻哈哈的,如今再這重溫了,很熟悉,很和睦的感覺。

“真好啊,下次會在哪能這樣呢?還有機會嗎?”屠钰心中喟嘆道。

這些年,在外時,結交的人自然不少,但始終沒有現在的親切感。

至于朋友,多一個少一個,其實結果都一樣,最後散了的,還是散了,無論曾經再要好的,大多都抵不過時間的流年。

一路走來,屠钰見多了生死離別。

那些鮮活的生命一個緊接着一個的流失着,在他的眼裏消散,不複出現。

更何況,誰知明日事呢?

“能一直快樂下去多好,一直和睦下去多好,能靜止時間嗎?”

縱然如此,他依然怕這一絲絲歡樂消縱即去,一去不複返。

屠钰看着公良逸幾個人在飯桌上拼起了酒,莫初水,姣姣居然也跟着他們喝了起來,剩下一個他告誡着姣姣不能學他們。

而屠钰自己是喝不得酒的,就算每次同公良逸赴酒宴,他也是滴酒不沾。

他可不想酒後丢人。

忽而,屠钰有所感應的看向了低臺,只見仇桀正托着腮,看着自己。

他雙頰緋紅,給本是白皙的臉龐朦上一層誘人黎霧,狹長的桃花眼微瞌着,黑眸染上了惹人憐愛的水霧,紅而飽滿的唇緊抿着,此時的他與以往的清心寡欲截然不同,活像個迷惑人心的妖孽。

而他的惺忪眼神卻盯着這邊看。

屠钰:......

這該死的妖精。

這一看,差點把他的魂給勾了。

屠钰不自然的別開眼,不再看喝醉了的仇桀,盡管如此,他還是能感覺到那炙熱的眼神注視着自己。

他不禁再次扣心自問:“我真的長得那麽拉人仇恨嗎?”

宴席結束後。

在宴席上的人,大部分都喝酒喝倒了,被侍從們挨個扶回了他們各自的房間。

“姣姣,你扶得動你師兄嗎?”屠钰溫聲問起喝沒多少的姣姣。

“可以的,我經常架着他。”姣姣點點頭,果真輕輕松松扶起了李聯展,對着屠钰揮手道:“道長哥哥,明天見,還有,小團子很好。”

随後對着趴在桌上的公良逸,紅着臉,小聲道:“好看哥哥,明天見啦!”

“嗯。”屠钰莞爾的笑了笑,送走了姣姣,他頭疼的看着倒成一桌的幾人。

屠钰拍了拍公良逸道:“師兄?起來了,別睡了。”

“唔,散了?”公良逸哪是那種輕而易舉就醉倒的人,只是累得趴了一會。

“是呀,來吧,你灌醉了這麽多人,扶回去吧。”屠钰道

“嗯,行吧,叫幾個人幫忙一下,帶莫初水回去就行了,我扶兩個,你扶一個就行了。”公良逸揉了揉眼道。

“好。”

......

當屠钰回了三十九層時,已是亥時。

一進門就看到了橫屍躺在床榻上的仇桀,屠钰心中一個咯噔,有些心虛。

但最後,還是過去拉起仇桀,給他脫了靴子,再擺了個好點的睡姿。

轉身準備沐個浴,身後的仇桀卻坐了起來,一把扯過屠钰,由于用力過猛,毫無防備的屠钰就這麽被扯倒在床榻上。

摔得屠钰兩眼冒着金星,擰眉道:“撒什麽酒瘋。”

“我天。”

屠钰莫名其妙的被扯倒在床榻上,而那罪魁禍首就這麽直接趴在他身上睡着了,屠钰已然無語,自言自語道:“算了,不跟一個宿醉的人計較了,但是,你也太重了吧?”

說着,屠钰便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仇桀,卻發覺怎麽推,都推不動,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掐了掐仇桀那緋紅的臉蛋:“你也忒重了,不過長得怪好看的,手感也不錯,然則,也無法改變你重的事實。”

“你不是很能喝嗎?怎麽就這麽倒了?”

“我天,太重了,我要被你壓斷氣了。”

“能不能良心發現,起來一下?”

“再也不想跟你一塊睡了,特別是酒後。”

屠钰推不動,索性啰裏啰嗦的講個不停,妄想能叫起醉後的仇桀。

“然......”

他喋喋不休的講着,驟而,仇桀爬了起來,按住了屠钰的雙手,直接對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屠钰霎時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震驚。

只見仇桀已然含住了自己的唇,他正一點點,溫柔的含着自己的唇瓣,一點點侵略着,屠钰感覺口中溜進了一條滑軟的物體,不停的占領着他的口腔,似乎在宣告這是自己的領地。

像是熟悉了地形,仇桀越吻越用力,越來越霸道,仿佛想把身下的人給吞了一樣。

纏綿了不知多久,屠钰只感覺漫長到腦子當機,忘了反抗,忘了思考,忘了一切。

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仇桀松開了他,坐了起來,蹙着眉,似乎在隐忍什麽,黑眸緊盯着被自己□□雙唇紅腫,愣得失神的屠钰,道:“嘈雜。”

“什麽嘛......”屠钰緩緩回過神來,茫然的眨了眨眼。

“抱歉,對你做了越矩之事。”仇桀宛如這時才清醒了過來,語氣隐約懊悔,聲音也比平時啞了許多。

屠钰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不知怎麽面對這人,心髒狂跳着,滿滿的震驚,此次之外,居然還有一點小竊喜。

他一時慌了,結結巴巴道:“你......好重......可以不要......壓着我了嗎?”

仇桀錯愕,但還是立馬起來了。

“那個,我,我,對不起。”屠钰一把拉起被褥,緊緊抱住。

“什麽?這又不是你的錯。”仇桀上前。

“我想見師兄,我想要見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不是有意一直講話的。”

“我不該說你重的。”

屠钰一下子慌得語無倫次,下意識的想見他心中最為依靠的師兄。

他感覺周圍的一切事物都陌生了,令他後怕不已,他只想見自己的至親。

仇桀的黑眸黯了黯,嘆了口氣,道:“都是我的錯,別怕。”

他連帶被褥的抱住了屠钰,柔聲道:“別怕,好嗎?”

屠钰一愣,咬了咬牙,松開的被褥,回抱住仇桀,将頭埋在他懷裏,貪婪的占有着他的懷抱。

“一次就好。”心中顫動着。

仇桀沒料到他會回抱自己,吃驚了一下,便緊緊摟住了懷中的人,撫摸着他的頭,低喃着:“別怕,我在,卿卿乖。”

“卿卿?是他心愛之人吧,可能他也不想這樣的吧,才這樣用心愛之人的名字來稱呼我。”屠钰揪了起心來,有些無賴的想着:“不管了,抱都抱了,那就抱個盡興,今後斷了算了。”

漫漫長夜,兩人就這麽相擁的而眠了。

次日。

屠钰未睜開眼,就覺得渾身酸痛不已,特別是雙手,好像還抱着什麽,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摸了摸他抱的不明物體。

“嗯?怎麽像個人?”屠钰皺了皺眉,而且有點熟悉。

熟悉?

此時屠钰感覺自己的嘴腫麻了起來……

想起昨夜的事,屠钰簡直無地自容了,也不知道昨晚哪裏來的勇氣,豁了出去,把他不敢觸碰的仇桀,給抱了個遍。

不過,是仇桀先動手的。

但他此時忽而想直接睡死過去得了,他不知道怎麽面對了,而且昨晚自己還胡言亂語了一大堆。

“仇桀當時可能就是被我說得,不耐煩了,所以才堵住了我的嘴的吧……”屠钰心中慌慌張張的琢磨着。

畢竟仇桀親完他之後,可還說了一句“嘈雜”啊。

就在屠钰惶惶不安時,仇桀動了動,吓得屠钰立馬閉上眼,只聽仇桀靠在他的耳邊,輕聲道:“對不起,吓到你了。”

随即,下了床榻,不一會兒,仇桀出門了。

屠钰膽戰心驚的睜開了眼,坐了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關上的門,垂下眼簾,心情也莫名的複雜了起來,難以言喻。

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他起身收拾完後,跑下去找公良逸了。

公良逸打着哈欠,打開門,就被屠钰撲了個滿懷。

他罵人的話,瞬間咽了回去,道:“怎麽了?做噩夢了?”

屠钰點點頭,直接把那件事當作一場夢了。

“唉,還跟小時候一樣,怕噩夢啊,啧。”公良逸無奈的笑了笑。

“對啊,師兄不管我嗎?”屠钰委屈道,此時他多想對着公良逸哭訴啊,可是他不能,果然,碰上公良逸,他那嬌裏嬌氣的性子就出來了。

公良逸順了順屠钰的背,道:“怎麽會?好啦,別怕了,師兄在呢。”

此話一出,屠钰耳邊響起了另一句話。

“別怕,我在,卿卿乖。”

這是仇桀昨晚抱着他時,說的話,意外的跟公良逸的話重合了。

“是啊,他說過他有心愛的人了的,況且我跟他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根本就不可能有結果,所以我亂想什麽呢?”

屠钰心中批評着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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