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修羅場

誰都沒有說話,因為齊衡臉上那明顯的陰沉,那表情,分明就給人一種,季陵背着他在外面勾人的愠怒。

季陵實在不太懂,為什麽總會這樣巧合,巧合到,好像是冥冥中有股力量在牽引着,導致他總能和齊衡相遇。

雖然這次忽然的相遇,着實讓季陵驚訝,但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也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就是這裏面,可能要對不太起随揚,讓他被動牽扯進他和齊衡之間的糾葛裏,除此以外,對于齊衡,季陵是絲毫愧疚都沒有。

他和他,沒有關系。

季陵回視,眸光淡然且從容,毫無畏懼,哪怕知道現在齊衡是真的在盛怒邊緣。

齊衡猛地往前走一步,伸手就要去拽季陵。

只是他的手沒能如願碰到季陵,而是有個人影忽然竄到他眼前,更是阻擋了他看向季陵的視線。

眼瞳猛地收縮,齊衡滿目陰狠,盯着面前這個不速之客。

“齊衡,你和季陵認識?”随揚話語說着細雨柔和,然而眉目間有絲銳意擴散開來。

他還不至于眼瞎,雖然目前不清楚齊衡和季陵間具體什麽糾葛,看齊衡這個暴怒不已的表情,随揚能夠猜測一二,齊衡的性格脾氣,随揚是知道一二的。

随揚相信就算齊衡和季陵中間有事,也必定是齊衡那裏的問題。

像季陵這樣美好善良的人,作為朋友的,随揚無條件站季陵這邊,更認為自己有義務來保護季陵。

“讓開!”齊衡出口的聲音,滾過刀鋒一樣銳利。

随揚沒有讓開,齊衡一副随時要暴走的狀态,随揚可不願看到齊衡傷害季陵。

“有什麽事,好好說,這是大街上,不是齊衡你的私人地盤。”随揚家的勢力雖比不上齊家,不過他也不畏懼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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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嘴角微動,他轉過黑沉沉的眸,越過随揚的肩膀,往随揚身後看,季陵這會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手搭在随揚肩膀上,看向随揚時,那雙丹鳳眼裏都是柔和的暖和,和面對齊衡時,截然不同。

那一刻齊衡覺得心口揪着疼,原本是季陵主動湊到他眼前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現在他為季陵動了情,結果季陵卻開始表現出一副,好像和自己一丁點關系都沒有的樣子。

他們沒有關系?

當初季陵躺在他身下時,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怎麽,随揚你睡了季陵了?所以這麽維護他?”齊衡看着季陵,尖銳諷刺的話話卻是對随揚說的。

這話一出,随揚和季陵表情都同時一變。

“東西可以亂吃,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随揚自認對季陵的喜歡,确實是有想睡季陵這個想法在裏面,但是在打動季陵的心,季陵也喜歡他之後。

這裏還有尊重,而不是诋毀輕賤。

“沒有嗎?你和他玩純情戲碼?他當初爬上我床時,可不是這樣的。”

齊衡本來不想說這話的,憤怒支配了他的理智,等他說出口後,他立刻就後悔了。

随揚聞言轉頭去看季陵,他這會有點亂,完全沒料到,季陵不僅和齊衡糾纏深,甚至是上過床的關系。

齊衡朋友站在一邊,無法插話,主要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是啊,我這樣的人,不适合玩純情戲碼。”季陵微笑着,他把随揚給推到一邊,自己直接面對齊衡。

季陵下颚稍擡:“但齊少你自己都說了,是當初,不是現在。”

“有什麽法律規 定,我得為你守身如玉?”

“我想和誰交往,就和誰交往,想和誰睡,就和誰睡,那是我的自由。”

“你無權幹涉。”

齊衡眼底有東西轟然崩塌,他猛地揚起手,打算往季陵臉上扇過去。

忽然他手臂一震,頓時想起來季陵懷着身孕,還沒等齊衡主動收回手,季陵已經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此時在季陵眼裏,齊衡不亞于一條發瘋想咬人的瘋狗。

齊衡對上季陵徹底冰冷下去的眸,眸光顫動,季陵那裏的冷意,直接凝結成尖銳的針,往齊衡心口上狠狠一刺。

心裏的鈍痛,終于讓齊衡完全清醒過來,他嘴唇蠕動,表情掙紮起來,明明站在眼前的是他喜歡的人,但卻因為自己的口不擇言,把本來就糟糕的關系,現在直接變成這樣。

“季陵,我……”齊衡想道歉,可對不起三個字黏在他舌尖上,他幾乎不和人道歉,道歉這個詞,他不熟悉。

齊衡感到喉骨刮痛,他收回手臂,臂膀垂落在身材,忽然間,兩邊肩膀也垮了下去,眼睛裏全是悔意。

可是這份悔意,從來都打動不了季陵。

季陵眼底有某種東西掠過,他突然擡手捂住了肚子,轉頭和随揚說:“我身體不太舒服,我們走。”

随揚一看季陵瘦消的身體,似乎搖搖欲墜,立刻扶住季陵,更是把手放到季陵腰後,将人半摟着。

齊衡見季陵捂着腹部,他手臂伸出去,想去碰季陵,季陵眼眸一睥,如避蛇蠍般對他全神戒備,齊衡高大的身軀,像是随時都要塌一般。

季陵肚子沒有不舒服,故意這麽做,當看到齊衡盯着他、并且一副自責且悲痛的表情,季陵內心生出一種快.感來,為此季陵沒有推開随揚,讓對方扶着他。

等到從這條窄街走出去,離開齊衡的視野後,季陵才推開了随揚,他先是和随揚道謝,然後就是道歉。

季陵說:“很抱歉,讓你看到這些。”

“你不用道歉,我相信你。”美人是有優待的,何況是季陵這樣的,随揚還不至于因為季陵和齊衡曾經有過一段,就為此戴什麽有色眼鏡。

“齊衡性格,你估計也了解,我看後面,你還是別和我走太近,我不想他因此遷怒到你身上。”

從齊衡和随揚間的談話,季陵知道兩人是認識的,所以這樣說道。

随揚搖頭:“他齊家也就這樣,你不用替我擔心。”

聽随揚這樣說,季陵放下一點心來,若真牽連到随揚,季陵心理上會過意不去。

然而似乎兩人都低估了齊衡。

齊衡是沒有直接對随揚下手,但是用的手段,也給了随揚一些打擊。

齊衡讓人拍了随揚和季陵在一起的照片,把這些照片送到随揚父親那裏,同時把季陵曾經做過會所少爺的事,也一并送了過去。

随揚父親雖然不管兒子在外面和誰來往,但和一個賣身的人成為朋友,那些照片有拍到随揚滿目深情地注視着季陵,随揚父親把随揚給叫到眼前,直接将數張照片扔随揚身上,并勒令随揚以後不準再和季陵來往,他養育他這麽多年,不是讓随揚和不三不四的人混一塊的。

随揚連和季陵道個別都沒能道成,就在家裏人的逼迫下,離開了沂州,後來還是通過齊苑聯系上季陵。

為了不讓季陵有內疚心,随揚只說臨時有點急事不得不離開,沒說是因為季陵的關系。

他不說,季陵卻猜得到,他本來還疑惑,以齊衡的秉性,不像這麽善罷甘休的人,卻原來齊衡是走的 這招。

不過随揚只是離開,按齊苑的說法,并不是出事,季陵這才安心了些。

而随揚不想他知道,季陵就按随揚的意思,當作不知道。

至于說齊衡那裏,季陵也不是沒有應對之法。

蛋糕店的生意已經日趨穩定下來,季陵也想适時休息一下,直接另外請了個長工,然後他自己則是利用這些空閑時間,離開了沂州,一個人外出旅游去了。

旅游的事,季陵連齊苑都瞞着,等走了後,才和齊苑說是臨時起意。

齊苑目前仍舊不知,季陵和堂哥間的事,還被蒙在鼓裏。

齊衡以為解決了随揚,就能得到季陵,結果那天去蛋糕店,被告知的卻是季陵外出旅游的消息,齊衡随即給堂妹打過去電話,當時就詢問齊苑知道季陵去了哪裏。

齊苑說她也不知道,跟着捕捉到一點信息,問齊衡:“你是不是想對季陵下手?”

“哥你換個人,不能是季陵。”

“換不了了。”齊衡擡眸望向遠方,如果可以換的話,他當然想,可如果感情能這麽自如操控的話,他又何至于會成這樣。

內心無比想用權勢去壓季陵,卻不敢真的那麽做,從近期的接觸情況來看,齊衡覺得季陵真的和過去有些變化。

他甚至是害怕于,再次看到季陵冰冷無波的臉,那讓他感到心裏絞痛。

齊苑還想多問點什麽,齊衡挂了電話。

他又找人查到季陵電話信號最後出現的地方,齊衡給季陵打過電話,但估計對方把他給拉黑了,齊衡完全打不通。

季陵一個人出去旅游,還懷着寶寶,他那副模樣,走哪裏都能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力,齊衡覺得要真的找到季陵不是什麽難事。

查到一些信息後,齊衡直接開車過去找人,他認識到自己錯得太過,想盡快彌補。

季陵提前做過準備,給齊苑打了電話後,就把手機關機,并取下卡,另外用他父親季明強的電話,這個電話他之前一直放着沒用,正好這次就拿出來,齊衡那裏估計很難不會想到這裏來。

季陵沒有在網上訂酒店,坐車過去後,臨時找的住處,這個地方上一世他來過,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和齊衡,而是另外的人,但那三四天裏,季陵就沒有時間單獨出來逛過,在車上的時候,季陵看到這周圍風景宜人,于是這次旅游的首站,就選的這裏。

入住的一家旅店是私人的,不會身份證聯網,只是登記了一下身份信息。

季陵想着自己這張臉,辨識度太強,買了個口罩戴着,人少的地方,才會把口罩給摘了。

近來是雨季,雨水量比平時要大,季陵入住的第一天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季陵靠坐在窗戶邊,聽着外面雨打樹葉的聲音,大自然的音符悅耳動聽,雨簾中,整個世界都變得朦胧而祥和。

季陵手放到了腹部,快兩個月了,肚子痕跡雖然還是不明顯,但手掌放到上面,像是能感到一點突起。

寶貝你要健康成長哦。

季陵微笑着和孩子說。

大雨傾盆,正開車在路上的齊衡遇上了山體滑坡,車子被迫堵在路上,前面後面都有車,進退不能,齊衡兩手抓着方向盤,看着滴打在玻璃窗上的雨,黑眸晦暗不明。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修過,把偶遇改成齊衡找人追蹤季陵手機信號,所以跟到了奢侈品區域去,每次都偶遇,好像不太好。

……

今天也是打爆齊渣狗頭的一天,正式打爆在存稿的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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