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雖未有主人主持,但郡王府的下人也是通透,黎青言和劉晉兩人一表态,還沒等兩人吩咐,南安郡王府的幾個下人們,就将兩人要比賽的東西準備好了。

底盤纏虎形圖案的青銅酒壺,以及數十支木箭。

這便是時下世家子弟間流行的娛樂游戲,投壺擲箭。

“投壺游戲”演變到大燕朝,規則已經簡化了很多。

幾人站在一定距離外,依次朝着青銅酒壺擲箭,投中多者,即為勝。

劉晉對于投壺游戲極其自信,他之于“做文章”可能稱不得厲害,甚至排在末尾,但對于吃喝玩樂,那是樣樣在行。

而黎青言是被懷春少女們奉為“谪仙”的人物,哪裏會沾這些玩樂游戲?

至少,劉晉可沒聽說黎青言當衆玩過“投壺”,他那一身文氣,約莫是不想扣上“玩物喪志”的帽子。

劉晉心裏冷哼一聲,今日就讓黎青言這個小白臉在他平日看不上的“玩物”上栽個大跟頭!

這般想着,劉晉率先從下人手中接過一支箭,站了出來,沖着一旁淡笑的黎青言,微微揚起了下巴。

哼,這頭籌也不讓你拔。

劉晉此時手裏拿着一支白羽木箭,站在距離投壺約莫十步距離的位置,換算成現代,大概就是三米左右的樣子,若不是臉上的神色太過睥睨,招人生厭,那副容貌也該是讨喜的。

然後,只見他狀似随意地向前一揮,白羽木箭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圍觀衆人的腦袋也由左到右看了過去。

“叮當”的清脆撞擊聲,證明白羽木箭穩穩地落在了酒壺之中。

随之響起的是世家子弟們的驚嘆和掌聲。

這頭籌,他劉晉拔了。

雖早知劉晉極擅“投壺”,但這親眼所見,又是別有一番贊嘆。

而下一個,就要輪到黎青言了。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黎青言身上。

在場之人,無論與黎青言相熟或不相熟之輩,均沒見過黎青言玩過任何玩樂游戲,更別說投壺了。

比起他們早就熟知的“投壺高手”劉晉而言,黎青言會有如何成績,顯然更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甚至一旁圍觀的靳相君也不由為黎青言捏了一把冷汗。

青言他在家中,也是沉迷詩書,從不同同輩兄弟玩樂。

他…該如何應對呢?

可黎青顏本人,仿若不知旁人心思揣測,端的是一副淡定的姿态。

好像即将要發生的事不論結果如何,都與她無關一般。

看到這副模樣的黎青言,劉晉更不高興了。

這會見黎青言已經持着白羽木箭,走到他剛剛所站的位置。

光是拿箭的姿勢,都是個外行。

劉晉心下嗤笑更盛,等一會真正出醜之時,看你還能如何故作淡定!

而黎青顏則把着箭,似乎是在沉思什麽,眉宇間閃過一絲異色。

這絲異色被白景書看在眼裏,心頭又是微微一緊。

黎青顏沒想太久,她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白羽木箭的箭杆,就準備往壺口抛去。

當然,這一舉動又引起了“投壺高手”劉晉的嗤笑以及一旁世家子弟們的眼神複雜。

他黎青言還真當他自己是個人物嗎?

還是說知道自己必輸,所以輸也要輸得動作優美?

無怪劉晉嗤笑,大燕朝的所制箭杆要比前朝來得粗些,正常擲箭均是拇指把着一面,剩下四指把着另外一面,才能确保力足,得以投中壺口。

而現在黎青顏只用了食指和中指的力道擲箭,雖身姿優雅,動作飄逸,但到底力道不夠。

這個想法不僅劉晉有,在場大多世家子弟都這麽想。

瞧着黎青顏瘦弱的身板,即使用正常姿勢都不一定投中,何況只用了兩根指頭,要是一會到了半道,就落了下來,豈不是更丢人?

可就在劉晉連同衆人等着看黎青顏笑話時——

“叮當”!

又是一聲清脆的“叮當”,卻讓在場所有人變了個臉色。

尤其是劉晉。

他這會看着壺中穩穩當當落進的兩根白羽木箭,再看向一臉淡定,仿佛早有預知的黎青言。

其臉上的表情,全然不可置信。

他明明細細打聽過的,黎青言不擅玩樂。

怎會如此?!

不是出醜,竟是出彩?!

——

這不可置信,一直持續到雙方均投入了十支白羽木箭,打了個平手後,劉晉都沒緩過來勁兒。

不止劉晉,身邊好些心思淺的世家子弟,震驚的神色全然表露到了臉上,薄唇張得都能塞下雞蛋了。

誰都沒想到,黎青言竟然還暗自藏了一手。

不僅學識厲害,投壺也是個中高手!

按照現代的話講,這就仿佛,你突然發現一個學霸人物還是一個電競職業選手一般震驚。

而且大家均不是傻子,黎青言只用兩根手指的力道就能同五指全上的劉晉打成平手,孰勝孰負,一目了然。

黎青顏自個兒倒是榮辱不驚,一點沒覺得同劉晉打成平手是多麽令人驚訝的事情,臉上神情依舊淡然,同劉晉道。

“還比嗎?”

而黎青言越是淡然,擱在劉晉眼裏就越是嘲諷,周遭世家子弟的目光,也讓他難堪不已。

如若在才學上,輸了也便輸了。

可這是在劉晉最擅長的“投壺”上,平手就已然是對他的侮辱,尤其這平手,感覺還是黎青言讓的。

這口氣,劉晉如何都咽不下來。

劉晉手攢緊了下,看向黎青言的眼神略帶了一絲戾氣。

“比!如何不比!不過是投的準而已,在投壺技巧上,你休想贏過我!”

“不過,我要換一種比法!”

劉晉氣狠狠地說道,卻對上了黎青言越發興味的眼神。

黎青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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