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我記得的,你那會兒跟我說過你們學校那段時間大小矛盾不斷,發生了好多事情”,王詩仝忽然想到。

葉昕撐着腦袋,放下筷子,“後來是不是開始有一些男生自發的成立了一個組織,晚自習的時候就在主樓那裏,發了許多的傳單,上面是手機號碼和這些男生的信息,就是為了女生突遭意外可以及時打個電話争取早點得到支援”。

“嗯”,袁晴怡聽了點點頭,“就是後來我和林申合計了一下,他們幾個玩的好的和自願的男生一起弄的,而且後來還看見那個男的在校園裏亂晃,被林申他們聯系保衛處教訓了一頓”。

“好事兒”,葉昕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魚。

“啊”,王詩仝感慨的嘆了一聲,“我要是也有個玩得很好的男性朋友就好了”。

“不過你那個時候沒感覺到林申對你的情意嗎?”,王詩仝又問道。

袁晴怡努努嘴,回想着并未開口,“我是覺得有點怪,但又覺得是我多想了,我本來就愛多想每次都是一場空,所以後來就沒再糾結這個”。

“假如我今天沒來的話你準備幹什麽”,任凱抽着煙,聽見林申這麽問他便看了他一眼,煙霧缭繞的,不十分清楚。

“準備收拾行李”。

林申有些訝異,“你要去哪?”,說着端坐起來。

任凱将煙頭撚進煙灰缸,帶着點點火星的煙灰随着手上的動作濺了出來。他将雙臂舒展開放在沙發靠背上,整個人躺了下去,仰着頭邊長舒出一口氣邊說道,“我要去另一個城市了,工作調動”。

林申看着任凱,從朋友的臉上看出了輕松的樣子,也就放寬了心,“到了以後告訴我們一聲啊,有時間了還能去看看你”。

“為我感到高興吧,我這次是真正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任凱惬意的閉着眼睛,眼尾是愉悅的細紋展現。

“當然”,林申笑着說道。

午後陽光像漫出來的水,一點點将房間填滿,林申和任凱正處在這大水之中,水漸漸沒過了小腿,原本還能在水中行走的人,不怕因為這水使得腳步緩慢,相聚在一起只是時間問題,可随着時間遁走,水性再好的人也無法在深水中準确抓住自己想抓住的。林申轉過頭看了看任凱,也許他正如魚得水,這水流正将他沖向一直追求的未知地,沒關系吧,既然是水流,總有一天總會再相聚的。

河流,大海,大海,沙灘,人字拖,袁晴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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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晴怡?怎麽會想到她,怎麽會不想到她,那年大三一起去鼓浪嶼的時候。

幾個人拖着行李箱,背着背包一起在曾厝垵悠長狹窄的路上張望着。

“就是前面,盡頭那裏了吧”,王詩仝和男朋友權江走在前面。

正值夜晚,兩邊都是斑斓的燈火,一家店一家店這麽挨着,大多是不一樣的,這裏是海鮮大排檔,旁邊就是清吧,那裏是一家陶藝館,不遠就是下雨天才開門的飲品店。像是游樂場裏的一個游戲,一排排井然有序的各色氣球将道路擠滿,藍色白色粉紅色,有的房子還支着一個小棚子,白底黑字的店名是娟秀的字體,僅從外觀來看,就能很清晰的知道這裏面會有什麽,這樣的路也并不覺得擁擠,只覺得有趣。

終于找到訂好的那家民宿,店主有一只小狗,不,從體型上來說不小了,一只大金毛,不知是天氣熱還是開心,舌頭掉在外面“呵呵”的喘着氣。兩男兩女将行李放下,整理了一番之後,準備在曾厝垵裏轉轉,商量好了先在廈門玩幾天,再去鼓浪嶼。

晚上七點,先填飽肚子要緊,去到了店主推薦的一家海鮮店之一,味道确實不錯,又新鮮又好吃,周圍是一桌桌的人坐在一起,笑鬧着交談着,夾起一粒炒花生米,撕咬下一口大鱿魚,抓起一個蒜蓉生蚝,人們随着晚風走了又來,整個夜晚都由着光亮打扮的像是大白天。

一行人吃完飯想着時間還早便進了一家酒吧,或許真的是時間還太早,四人推開門只看見吧臺站着一個人,因着牆上挂着的巨大屏幕播放着歌曲還稍顯熱鬧,屏幕前是一個舞臺,上面擺着些樂器。

沒人也罷,四人大方落座各自點了喝的閑聊着。

桌上有些小物件倒是可愛,王詩仝拿出手機擺弄着在自拍,情侶拍,姐妹拍,四人團體拍,這拍那拍的很是高興,權江在一旁打趣她。

在這間隙,喝的上來了。

音樂聲有些嘈雜,對面的王詩仝和權江頭碰着頭小聲笑談,林申看着袁晴怡面前的一大杯酒精飲料。

“你別喝醉了”,林申碰碰她。

“真的是好大一杯,但我酒量可以的,從沒醉過”。

“你就沒怎麽喝過酒吧”。

正說着剛才調酒上酒或許還兼着老板的那人走過來,“你們要是覺得沒意思的話可以上去玩,随便唱”。

衆人朝那裏望去,屏幕上已經沒有畫面了,燈光變得明亮了些,舞臺周圍小又緊密的燈泡開始亮起來。

“行啊”,權江徑直走了上去,拿起麥克風,手指在屏幕上劃動着,清了清嗓,擡頭看了一眼王詩仝正拿着手機對着他。

一曲唱畢,幸好店裏除了他們就沒有別人了。

“超帥的”,王詩仝無法抑制的笑容顯現出了她極大的滿足與甜蜜,小跑到舞臺上二人又合唱了一首男女對唱。

林申和袁晴怡坐在臺下被氣氛渲染,不自覺的抖起腿默默哼唱起來,調酒師兼服務員或許還兼老板的那個人坐在吧臺後點頭微笑着。

二人心滿意足的從臺上跳下來,手牽着手坐回座位喝了一大口酒,在那裏相互打鬧着。

林申從權江上去之後就一直在想自己要唱什麽歌了,這可是吸引袁晴怡眼光的一個大好機會啊,唱什麽呢,袁晴怡喜歡聽的歌是什麽,最近經常聽她開心的時候哼的歌是什麽,就剛才在機場哼唱的那首。

林申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袁晴怡,緩緩走上臺,手裏拿着麥克風深呼吸,幾個人推門而入,看來夜生活即将開始了。

林申将歌曲搜索出來,出來一列相同歌曲可以選擇,便摁下了第一首。

前奏響起,王詩仝和權江也不再打鬧,加上剛才進門的那幾個人,調酒師兼服務員或許兼老板的那人也一齊望着他。

“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你為我梳妝;這夜的風兒吹,吹得心癢癢,我的情郎”,林申唱到這裏突然意識到,這首《我要你》是女生版本的,這歌詞完全不是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啊!

林申慌忙望了一眼袁晴怡,發現她正笑着雙手撐着下巴看着自己,不管了。

“我在他鄉,望着月亮;都怪這月色,撩人的瘋狂;都怪這guitar,彈得太凄涼”,林申看着歌詞,決定在下次出現“我的情郎”的時候将歌詞換成“姑娘”。

“Oh,我要唱着歌,默默把你想,我的情!…姑娘!!”,太投入了,太投入了,一時間忘記了,哎!

林申快速調整好節奏,等着間奏過去,發現剛才進入這家酒吧的幾個人開始鼓掌叫好,這時一下有了底氣,看着袁晴怡也被帶動着鼓起掌,準備好提起一口氣要将下一段唱的更加情感充沛。

“我要,美麗的衣裳”,不對!來不及改了。

“為你,對鏡貼花黃”,奇怪,不太對的感覺。

林申握緊雙拳,快了快了,我的姑娘快了。

“時間太漫長,我的…姑郎”,不!姑郎是什麽,真是印證了袁晴怡曾說過的那句話,“一笨就是連環笨”。

“我在他鄉,望着月亮”。

終于唱完了,林申嘆了口氣,右手無力的墜下去,不是覺得輕松,是覺得自己搞砸了。

沒想到那桌人又爆發出了掌聲,還吹着口哨叫好,林申見此苦笑着點頭示意了一下,步履并不輕松的回到了座位上。

重新坐到袁晴怡身邊,連看都沒敢看她,只想趕緊在手機上搜索一下有沒有能讓人瞬間催眠的方法,這樣自己就能黑進袁晴怡的大腦裏将剛才那段删的一幹二淨,一幹二淨。

有些沮喪,有些尴尬,林申坐在位置上有些僵硬,直到袁晴怡的胳膊打着自己的肩膀說道,“唱得不錯啊”。

林申轉過頭去看她,餘光看見桌上那一大杯酒精飲料已經快見底了,不是醉話吧,醉了也好,說不定明天就忘了。

坐着坐着也覺得無聊,四人準備走,剛起身,發現那桌人之一的男生走到林申面前,向林申耳語了幾句,只是說了幾個字而已,林申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那是一種悲憤與隐忍。

“不了”,林申冰冷的扔下這兩個字走出了那家店。

“怎麽了?”,袁晴怡看着林申離去的背影走向剛才和林申耳語的那人問道。

“是我弄錯了嗎?你朋友應該不是直男吧,剛才問他想不想和我們一起呢”。

袁晴怡看見林申兩手插在口袋裏低着頭站在門口,背後印着黃色白色的燈光,人們從他身旁走過,喧嚣的周遭他仿佛獨立,袁晴怡無可奈何的笑着搖了搖頭。

“怎麽了呀你,不高興啊”,袁晴怡伸出手掐着林申的臉笑嘻嘻的問道。

林申被掐的有些疼,将她的手拿開,發現袁晴怡雙頰紅撲撲的,顯然是有些醉了。

“你是不是上頭了,啊?袁晴怡”,林申見袁晴怡晃晃悠悠的,便将她扶住。

“詩仝和權江呢?”,袁晴怡看了看左右迷糊的問道。

“他們倆先走了,說要去別的地方看看,哎,你別摔倒了”。

“我說你就應該和他們一起去玩,幹嘛呀這麽封閉自己,你一直單身怪誰呀?”,袁晴怡聲音漸漸提高,林申見此只好從身後推着她就勢往前走,住的地方離這不遠,林申準備帶她回去。

林申從袁晴怡的包裏找到房門鑰匙,一手還護着袁晴怡怕她在自己的胡言亂語張牙舞爪裏跌倒,随後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将被子拉過來給她蓋上,房間裏的冷氣溫度正好。一下安靜了,袁晴怡躺着的瞬間聲音便漸漸變小,過了一會兒便聽見呼吸聲規律,房間裏如今就他們二人,和外面的聲色都隔絕了起來,林申坐在床邊看着袁晴怡不耐煩的将被子踢開,又重新給她蓋好。

“林申”,袁晴怡原本閉着的雙眼睜開一個縫,認真的看着林申說道,“你到底是不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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