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陸雙凝也不知給姜玲珑用了什麽藥, 姜玲珑吃過之後,立刻就暈了過去。

慕容恒緊緊抱着她, 皺着眉, 滿臉的擔心, “你剛給她吃了什麽?對身體有什麽害處嗎?”

陸雙凝道:“當然了, 是藥三分毒嘛。”

慕容恒臉色頓時難看。

“不過,再怎麽樣也沒有玲珑每天吃那麽多鹽的傷害來得大啊。”

慕容恒:“……”

咳,陸雙凝這說的, 是句實話。

“你把她放在床上吧。”陸雙凝坐在邊上, 用酒精擦了刀子,又用火燒了下。

慕容恒越看, 心裏越怵得慌,不僅沒松開姜玲珑,反而還将她抱得更緊了。

陸雙凝:“哎呀,我說四王爺, 你把人抱着, 我可怎麽給她治呀?”

“就是就是, 四哥,你把嫂子放下吧。”慕容深上前勸。

慕容恒猶豫了好一會兒, 才終于将姜玲珑放在了床上。

但人也不走,就在那兒看着。

陸雙凝回頭瞅了一眼,心道, 這四王爺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妻奴啊。

不過, 她心裏好生羨慕姜玲珑, 能有個這麽疼愛她的丈夫。

陸雙凝醫術很高,幾乎是得了陸老頭子全部的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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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味覺失靈而已,對她而言,不是什麽難事。

半個時辰不到便解決了問題。

整個過程,慕容恒一直在旁邊看着,從開始到結束,眉心都是緊緊擰着的。

直到陸雙凝說:“沒事了,過半個時辰,玲珑就會醒過來,這段時間她可不能吃東西,只能喝湯,三天後,能稍微吃點流食,清淡的,白米粥最好,半個月後就能恢複正常飲食了。”

慕容恒聽在心裏,一一記下。

“她的藥還能喝嗎?”

“什麽藥?”

“之前在青陽山,你師父給珑兒開的,調理身子的藥。”

陸雙凝點點頭,“知道了。先停三天吧,三天後再繼續喝。”

慕容恒道:“多謝你,陸姑娘。”

陸雙凝眼睛彎了彎,“不用客氣呀。噢,對了,開始幾天,她可能會有些痛,盡量少說話。”

“明白了。”

從慕容恒府裏出來,慕容深笑看着陸雙凝,“看不出來啊,你這丫頭,還挺有本事。”

陸雙凝驕傲地揚揚下巴,笑得特燦爛,“那是當然,我可是斷指神醫的徒弟。”

“啧啧,誇你兩句,你尾巴就要翹天上了。”慕容深不由好笑,跟陸雙凝待一起久了,才覺得這丫頭心思實在是太簡單,喜怒哀怨全部都表現在臉上。

慕容深攬着陸雙凝肩膀,低頭,眉目含笑地看着陸雙凝,“小狗妹,咱們回家吧,我有點餓了。”

陸雙凝擡眸看他一眼,道:“餓了就在外面吃好了。”

“不要,我要吃你做的。”

陸雙凝有點生氣,“我又不是你的廚子!”

這人,把她當什麽了?

“沒說你是我的廚子啊,我就是喜歡吃你做的。”

陸雙凝瞪他一眼。

慕容深擡手捂了下她眼睛,“別瞪別瞪,乖啊,回家我陪你做。”

回家以後,陸雙凝稍微休息了會兒,就被慕容深推着去小廚房做晚飯。

進了廚房,慕容深也不走,就在那兒陪着她。

廚房食材很多,應有盡有,比青陽山上齊全多了。

陸雙凝盯着瞅了一會兒,回頭問慕容深,“你想吃什麽呀?”

慕容深倒是不挑食,“都可以啊,你做的,我都喜歡。”

陸雙凝聽言,微微彎了下唇。這話聽着倒是很舒心的。

小廚房在慕容深院子裏,是專門給慕容深做宵夜的地方,平時沒什麽下人在。

陸雙凝把做的菜給拿出來,回頭對慕容深道:“你過來給我搭把手啊。”

慕容深一怔,“啥?你說啥?”

“給我搭把手啊。”

慕容深難以置信,“你命令我?小狗妹,你膽子不小啊!”

陸雙凝皺了皺眉,随即将鍋鏟一扔,“那我不做了!我又不是你的廚子。”

慕容深:“……”

僵持片刻後。

慕容深蹲在地上,給陸雙凝洗菜。

洗着洗着,“诶,我還是去外面叫個下人來吧,我洗不幹淨啊。”

開玩笑啊,他堂堂一王爺,居然蹲這兒給個小丫頭洗菜,傳出去他還混不混了?

陸雙凝這會兒卻是起了玩心了,笑着看他,“不要,就要你洗,不洗我就不做了。”

慕容深:“……小狗妹,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随便威脅人是不對的。”

陸雙凝眨眨眼睛笑,“沒有呀。”

慕容深:“……”

陸雙凝:“洗完了把菜切一切啊,菜板在這兒。”

慕容深:“…………!!!!”

慕容深把菜洗好了,切菜之前,走去門口,把門給關上了。

他這副樣子,讓下人看見了,傳出去他威嚴何在?

門關上之後,假山後頭,管家老徐和林揚悄悄走了出來。

老徐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使勁揉着眼睛,“我的天啊,我剛剛是不是眼花了?王爺他是在洗菜嗎?”

“你沒眼花,還是蹲在那兒洗菜!”

“我的天啊!我的王爺,一世英名啊!”

林揚摸摸下巴,“依我看,咱們爺怕是要被陸姑娘給吃定了,不行,我得把賭注再往上加加!”

林揚說着,就轉回頭,準備跑去加注了。

老徐見狀,也緊着追上去,“給我也加一點啊,我也要加!”

……

慕容深哪裏會切菜啊,陸雙凝讓他切土豆絲,他切得坑坑窪窪,一坨一坨的。

陸雙凝盯着案板上的土豆,眉頭緊皺,道:“你這切的什麽玩意兒,醜死了。”

慕容深哼了聲,“你就滿足吧,你以為誰都能像你一樣使喚本王。”

陸雙凝聽着他的話,不知為何,心頭忽然跳了一下。

莫名的,一股柔軟的風,在心上溫柔地拂過。

她低下頭,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容。

慕容深切菜,陸雙凝在竈頭前炒料。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小狗妹,你幾歲了?”

“幹嘛?”

“随便問問呗。”

陸雙凝癫着勺,“十七了呗。”

“唔,許人家了嗎?”

陸雙凝一愣,回頭看他,“幹嘛?”

“唔……不幹嘛啊,随便問問。”

慕容深尴尬地摸了下額角,心裏怪糟糟的。

他正切着一白蘿蔔,忽然一走神,刀口瞬間落在了指頭上,疼得他‘哎喲’叫了一聲。

陸雙凝吓一跳,側頭一看,就見慕容深手指頭流出血來。

“天,怎麽切到了!”

陸雙凝吓得急忙把鍋勺放下,下意識地拉住他手。

傷口還有些深,血不住地湧出來。

陸雙凝看着他手指,滿滿的愧疚頓時從心裏湧上來,她忙從小挎包裏拿出一個棕色瓶子,打開,将裏面的粉末倒在慕容深受傷的地方。

那藥倒上去,又疼又涼,慕容深下意識地咬緊了牙。

陸雙凝愧疚得不行,擡起頭來時,眼眶裏像是有水光在打轉,抿着唇,小聲地說:“對不起啊慕容深。”

慕容深見陸雙凝快哭了似的,忙道:“沒事兒,這都不關你的事兒,是我自己不小心嘛。”

陸雙凝搖頭,“我要是不讓你切菜,你也不會受傷了。”

陸雙凝蹲在地上,眼裏水光像要凝成水珠掉下來了。

慕容深心裏忽然抽了一下,忙道:“陸雙凝你別哭啊,不就是切了一下麽,我以前跟着四哥打仗的時候,長槍捅進我胸口都沒事兒呢,小事兒小事兒,別哭,別哭啊。”

慕容深說着,輕輕摸了下陸雙凝的頭。

陸雙凝咬着唇,道:“我沒哭。”

她說着,從地上站起來。

慕容深擡頭看着她,然後,忽然說了句,“陸雙凝,你這樣,我真會以為你喜歡我的啊。

陸雙凝渾身一僵,耳根幾乎瞬間像被火燒着了似的,燙了起來。

“你別胡說!”陸雙凝心虛的,猛地回過頭,臉一瞬間通紅,她趕緊道:“你快出去吧,我做好了給你端過來!”

慕容深仍是坐那兒沒動,看着陸雙凝背影,道:“沒事,我坐這兒等你啊。”

“……”

陸雙凝臉紅得不敢回頭,一顆心噗通噗通地狂跳,仿佛下一瞬,心髒就會喉嚨口跳出來似的。

……

這天晚上,慕容深躺在床上,突然失眠了。

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全是陸雙凝的臉、她的聲音、她的笑容、她跟他拌嘴吵架的樣子。

一颦一笑,都清清楚楚地在眼前閃過。

大冬天的,忽然燥熱得不行。

真的,見鬼了。

…………

半個月後,姜玲珑的喉嚨終于完全好了。

廚房給做了些正常口味兒的菜,慕容恒将菜夾進碗裏,喂她吃。

姜玲珑前幾天就能吃一些有味道的流食了,就是正常的口味。

味覺已經慢慢在恢複了。

慕容恒一邊喂她吃東西,一邊問她,“怎麽樣?”

姜玲珑點頭,“好吃。”

慕容恒笑着,寵溺地摸了下她腦袋,“不容易啊,我們珑兒終于能嘗出味道了。”

姜玲珑微窘,捏着拳頭在他胸口上輕輕捶了一下,“你還笑話我,你早點告訴我,不就沒事兒了嗎?”

“啧啧,還怪起我了。”慕容恒無奈地搖頭。

姜玲珑笑着瞪他,“就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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