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登門拜訪
沈緣福看着手裏龍飛鳳舞的字跡, 眼前漸漸模糊起來。
沈元寶,沈金寶,沈臨風。曾經想過莫不是爹爹生三哥時已經賺夠了銀子,所以這才給三哥起了這麽個文藝風的名字?
還慶幸自己生得晚,沒叫銀寶、銅寶什麽的。
竟從來沒有想過三哥竟然是收養來的!說起來三哥的身世究竟如何一時倒想不起來, 只記得并非爹娘親生的。
現在這事只有爹娘和劉嬷嬷知道,再過段時日三哥便該知曉了自己的身世,幾個月後便家不成家了。
三哥從哪裏知道的身世沈緣福不記得, 只記得原書裏沈臨風知曉後便性情大變,對妹妹也由兄妹之情逐漸轉變為男女之情,脫離了沈家一心只想娶妹妹為妻。
沈緣福完全無法想象若是三哥說要娶自己過門的樣子,絕對要改變劇情走向, 絕對要改變自己一家的結局!
記得原書裏男女主後頭的劇情都是往京裏發展,大概二分之一不到便能結束永修縣裏的劇情,只要躲過了這段時間,後頭便不會再受劇情的控制了。
現在首要的就是讓哥哥們別惹了陸景之和顧凝煙。尤其是那顧凝煙,本就對沈家心存敵意,上次燈會上一事若是哥哥們心裏記着去尋了她什麽麻煩,那豈不是火上澆油?
現在顧凝煙剛重生不久還不足為懼,怕的是她的女主光環與她身後的陸景之。
顧凝煙初時的手段與心機還很稚嫩, 是在将沈家與顧家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一步步收拾了的過程中鍛煉出來的, 且不少事情還是借了陸景之的力才辦到的。
在顧凝煙一步步成長完後與陸景之回到京城, 兩人一步步遇神殺神, 遇佛殺佛, 相互扶持着。
有了危機感,日子便不能像以前一樣一日日得過且過,得好好籌劃起來。不管如何,得先去找大哥和三哥,讓他們別惹了這兩人,以後的便慢慢從長計議。
換了衣裳梳洗一番過後沈緣福便去了大哥院子裏,得知大哥有應酬出門去了,只能作罷。
原本沈緣福是想先去找三哥的,三哥性子急行事又沖動,怎麽看三哥先找上門去的可能性也比大哥大,偏偏三哥從自己院子裏出去後便直接出府去了,也沒說要去哪,找不着人。
陪了大嫂何氏說了會兒話,何氏也看出了沈緣福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便也沒有留人,正準備送小姑子回去,正院裏的小丫鬟紅杏來傳話,說是有個陸公子親自帶了回禮登門拜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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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緣福手裏的茶盞應聲而落,何氏便不禁多看了兩眼小姑子,心裏泛起別的心思來。
沈元寶和何氏感情好,睡前總愛聊些家常,那陸公子救了沈緣福的事沈元寶便沒有瞞她,一概經過都細細講了的。
如今看沈緣福聽見陸公子時這副激動的樣子便想左了,以為沈緣福對那陸公子動了心思,還想着等丈夫回來可得說給丈夫聽聽出出主意。
這個年紀的女孩兒,危急關頭遇着個英雄救美的翩翩公子,可不最容易動心?
誰成想沈緣福是被驚的!這次自己又沒主動糾纏他,他登門來做什麽!
顧不得大嫂的想法,沈緣福拉着裙角就往正屋跑去,何氏在後頭看着小姑子猴急的樣子,拿了帕子捂着嘴角直笑。
直接跑到陸景之面前責問他來做什麽,這沈緣福自然是不敢的,況且也不成體統,人家與自己家裏又沒有什麽交情,自己一個未嫁姑娘跑過去又算什麽。
沈緣福蹑手蹑腳地溜進正房堂廳的側間裏,光明正大聽起牆角來。
方才在路上已經問了紅杏,說是夫人一早便張羅了一堆謝禮,讓王管事送往陸府去,陸公子這才帶着回禮來登門拜訪。
至于沈母是從何得知的陸公子的消息的,沈緣福不用問也猜得出來,想來是三哥一早去請安時說與沈母聽的。
沈緣福懊惱起來,怪自己沒有早一點想起來,沒能阻止與陸景之的交集。
這回不是沈緣福自己勾搭陸景之,而是沈家主動搭上了陸景之,最後陸景之都來者不拒地接受了,果然是萬能的劇情君,過程繞來繞去,最終居然都能給繞回來。
沈緣福開始有些懷疑憑自己一己之力,是不是真的能阻止劇情拯救沈家。
堂廳裏不知說到了什麽,沈錢大笑了起來,外頭一副聊得很愉快的樣子。沈緣福兩手扒拉着牆,一側耳朵湊在相隔的牆壁上,想聽得清楚些。
“祖父年紀大了,便想找個清淨的地方頤養天年,祖父極喜歡永修縣這個地方,依山傍水,秀麗宜人,正好前些年在永修縣裏購置了套房子,這回便直接來了永修縣裏。”
熟悉的清潤嗓音隔着牆壁傳來,果真是他。不過聽清了話語裏的內容,沈緣福心裏冷哼一聲,鬼話說得可真溜,信口拈來就是。
“對對對,人啊到了年紀拼勁也拼完了,便想着含饴弄孫,頤養天年。也不知景之可否婚配?”
沈錢一臉深有同感地附和,也沒有忘記妻子的囑咐,終于見機問出了初見面時便想問的話。
起初聽到妻子的囑咐時只覺得妻子是在胡鬧,自己家的嬌嬌兒哪能輕易就許給一個陌生男兒,哪怕那人救過女兒一命,多給些銀錢就是了,哪用的着随随便便就把女兒搭進去。
可見到了那陸公子,竟是如此相貌堂堂,恐怕把整個永修縣翻騰過來也找不出第二個相貌氣質能與之比拟的公子來。
一番交流後見那陸公子談吐文雅,文采風度皆是一流,沈錢恨不得立時把婚事給定下來,生怕這個女婿給人搶走了。
乖乖,這可是女兒的大好姻緣,打着燈籠都難找的佳婿,不快些行動,被人捷足先登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沈錢與陸景之談得高興,一時便沒想起其他弊端來,只想着這女婿可不能錯過了去。
隔着牆,沈緣福邊聽邊無意識地用指甲撓着牆,牆灰叔叔落下,指甲縫裏已經染成了白色,沈緣福卻毫無察覺。
景之?不過一會會兒功夫,爹爹就已經和他熟悉到直接稱呼名字的地步了?還有,最後問的是什麽?可否婚配?傻子也能聽出來你的意思啊我的爹爹!
沈緣福心髒砰砰直跳,一邊臉蛋兒漸漸紅了起來,而另一邊臉蛋兒,因着蹭了牆壁,染了一層白灰。
“實不相瞞,晚輩如今二十有二,卻尚未婚配,前些年一直想着先立業再成家,不知不覺便拖到了現在。”
“哦?前些年不想,那現在可想了?”
沈錢一聽正中下懷,忙追問起來,沈母見狀故意清了清嗓子,示意沈錢收斂着些。
“男婚女嫁本就是順應天命之事,如今這年紀自然是該婚配了。”
陸景之早前便打探過沈家人,也自然曉得沈錢的性格,倒是對問得如此直白的沒有多詫異。
可牆後的沈緣福就沒那麽淡定了,恨不得用指甲把牆面扣穿。這翻譯過來不是相當于直接再問嘿小子,我家有一個女兒,願意做我家女婿嗎?
爹爹你這是再把女兒往火坑裏推你知道嗎?
可即使知道那陸景之這麽做是有目的的,回的也都是假話,沈緣福聽了回答也禁不住勾起了唇角。
随即很快醒悟過來,用手指輕拍着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那陸景之愛的是顧凝煙,以後是會害了沈家一家上下的,快醒醒,你在想些什麽!
心情重又沉重起來,在确定自己已經壓下去了那股躁動之後沈緣福這才又貼在了牆上繼續偷聽。
牆那邊卻沒有了聲音,沈緣福靜靜等了會兒,依然沒有任何聲音。
什麽情況?就這麽一會會兒功夫怎麽就靜下來了?
好在沒過多久,交談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卻是沈錢與陸景之在交流生意經。
聽了許久,确定了兩人只一昧說些生意上的事,不再扯到私事上,沈緣福這才作罷,有些不甘地離開了側廳。
也不知前頭自己錯過了什麽,怎麽突然就換起了話題來。
沈緣福沒有回自己院子,只是就近在府裏找了個正院旁的園子閑逛。
算着時間那陸景之也該告辭了,便讓翡翠在正院裏頭守着,若是陸景之回去了便過來通知自己。
等他一走自己便去正院找爹娘,跟他們早些說清楚的好,省得以後再搞出這些烏龍來。
心中想着事情,沈緣福便心不在焉地往前走,前面有條假山石道修葺成的近路。
裏頭稍矮,沈緣福略微彎着腰低了頭進了假山石道,走到盡頭正欲出去,卻突然撞進了一個硬挺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