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重振夫綱
至日暮西垂時, 沈緣福才将将回到沈府。舟車勞頓了一天, 沈緣福早已疲憊不堪。
沈母憐惜女兒臉色不好, 也沒有留她在正院用晚膳,沈錢則巴不得女兒趕緊回去, 好讓自己好好哄媳婦。
等回到自個兒院子裏,沈緣福這才發現自己是月事來了,難怪今日腰肢酸軟得厲害,全身覺得不舒坦,先前還以為是馬車不舒服的緣故呢。
晚膳沈緣福實在是沒什麽胃口,只随意吃了幾口。用過飯後倚在厚實的大迎枕上稍稍坐了會兒,便迫不及待地要躺下歇着了。
屋子裏火盆燒得旺, 連身上蓋的被褥也換成了比尋常還要再厚實些的。
若是在往常, 身上蓋的這些被子會壓得人難受, 喘不過氣,可今日身上來了, 沈緣福只覺得身上壓得實實的才舒坦些。
每逢小日子的頭兩日, 沈緣福身上是一點兒涼也受不得, 哪怕是盛夏的時候屋子裏也是一點兒冰也放不得,定要出一身汗才好。
将半張臉也埋進被窩裏, 只餘一雙水眸露在被子外頭。沈緣福額頭上微微有些出汗,被窩裏暖融融的,烘得腰肢小腹舒坦極了,沒一會兒,睡意便湧了上來。
迷迷糊糊間還在回憶着今日白天發生的事, 先是和顧凝煙的談話,然後是撞上的那個奇怪的姑娘,最後還有……見到了燕故山。
說起來那燕故山和自己印象中的真是相去甚遠呢!
燕故山住在麗水村的最西南角,離村口不遠,卻很偏僻,周圍卻只有他一戶人家。
梅英将馬車趕到了燕故山的家門口才停下,沈緣福掀開簾子下了馬車,只見籬笆随意圍成的院子裏荒蕪一片,一樣望得到頭,裏面的幾間茅草屋俱是門窗緊閉,門上還挂上了鎖,顯然裏頭沒人。
沈緣福以為自己這回要撲個空了,心裏不知為何,莫名就松了一口氣。
誰知就在沈緣福準備打道回府時,回頭就見馬車後頭有一個猿臂蜂腰、孔武有力的漢子,就這麽一動不動地站在自己的馬車後頭,胡子拉碴的一臉兇相,唬了沈緣福一跳。
梅英見了那漢子兇神惡煞的樣子也跳下馬車來,擋在了沈緣福跟前。
雙手抱拳對着大漢行了一個禮,梅英正準備開口,那大漢倒是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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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姑娘對着我家張望許久,不知有何事?”
那大漢塊頭大,聲音也洪亮,聽得沈緣福耳道裏頭似乎還有回音。
原來……這大漢竟是燕故山!
原本沈緣福并沒有對燕故山的長相有什麽要求,只求別是歪瓜裂棗慘不忍睹便行,若是能長得過得去最好了。
誰知叫着燕故山這麽個文質彬彬的名字,竟是一個身形幾乎有雁兒兩個大的大塊頭!
那燕故山瞪大着眼睛似銅鈴,目光炯炯地看着三人,沈緣福被看得心裏頭有些毛毛的。
雖有一絲害怕,但沈緣福也只得硬着頭皮上前解釋,別讓人家誤會才好,畢竟是自己在人家家門口探頭探腦的,人家懷疑自己目的不純也沒錯。
“壯士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只是随意出來走走,碰巧來到了這裏,唐突了壯士是我們不對,還請壯士見諒,我們這就離開。”
沈緣福沒見過燕故山,燕故山卻對沈緣福熟悉得很。
燕故山便是被穆彪義棒打鴛鴦的那個穆家下人,他知曉沈緣福與穆蘭關系極好,因此隔了帷帽燕故山看不清沈緣福的容貌,可沈緣福的聲音他卻識得。
穆蘭的好姐妹來自己家裏頭,難不成是穆蘭授意的?是穆蘭出了什麽事?
燕故山心思百轉,可沈緣福卻一點兒也不知曉,只見那燕故山臉色不虞,倒是有些怕這大漢動起手來。
她偷偷看了一眼梅英,幸虧這回出來帶上了梅英。
見沈家姑娘似乎是被自己吓到了的樣子,燕故山臉微微有些泛紅,有些不好意思,早知是沈家姑娘便該溫柔些,吓着了她穆蘭會不會怪自己?
燕故山不禁懊惱起方才自己對沈緣福的态度,想着得補救補救。
“沒關系!沒關系的!是我不好,你們要看盡管看,盡管看。”
燕故山不善言辭,也不知道該和閨閣裏的嬌小姐說些什麽,只能忽略了她睜着眼睛說的瞎話,把聲音壓得低些別讓自己的大嗓門吓着人家。
越說臉上越紅,連滿臉的胡子和黝黑的皮膚也遮不住那紅來。
沈緣福沒有明說自己的身份,燕故山也不點破,見沈緣福不提穆蘭,燕故山拿不準她們的意思,想着無論如何,得要偷偷去見一眼穆蘭,看看她怎麽樣了。
只見燕故山看起來這麽兇悍的人,現在竟有些手足無措地扭捏起來,連眼神都錯開了不再往沈緣福那裏看去,沈緣福有些奇怪他怎麽變得那麽突然。
沒了那氣場的壓迫,沈緣福看着燕故山倒是沒有那麽害怕了。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沈緣福都沒有見過這種類型的人。原來他粗犷彪悍的外表下,還有顆腼腆羞嗒的心。
這個燕故山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沒想到竟然是這麽一個大塊頭的糙漢子,還有……臉紅的時候挺可愛的嘛。
那人是誰?自然是燕故山啊!
沈緣福也不知為何自己會突然在想眼前的人是誰。似夢非醒間,沈緣福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最後沈緣福是被臉上惡意揉搓的觸感給弄醒的,眼睑微微張開一條縫,入目便是一雙充滿了愠怒的眼睛靠得極近地盯着自己。
沈緣福吓得三混沒了七魄,下意識就要往後躲,可腦袋枕在枕頭上,再是用力也只能與眼前的東西拉遠微毫的距離,壓根沒什麽區別。
整個人被突來的驚悚吓得異常地清醒,沈緣福瞪大了雙眼盯着眼前的東西,張開了嘴眼看就要驚叫起來,突然眼前的東西一動,嘴唇上貼上來一個冰冰涼涼帶着濕潤的異物。
沈緣福從清醒到現在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一下子受刺激太大,竟忘了反抗,讓那異物順利滑到了自己的唇齒間,嘗到了滋味後緊接着是發了瘋似的啃咬着沈緣福。
這不是第一次碰到那觸感,沈緣福自然知道那是什麽,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不是陸景之還能是誰?
陸景之似乎是發了狠,動作間一點兒也不留情。
牙齒反複啃噬着紅潤的唇瓣,用力地吮吸着那濕柔的粉嫩小舌,沒有一丁點兒溫柔缱绻,有的只是狂野掠奪,弄得沈緣福有些疼,隔着被褥推不開他,只得用牙齒回咬着他。
沈緣福有了回應,陸景之似乎愈加興奮了,下口也愈發不留情起來,逼得沈緣福只得在牙齒上發力反擊。
偏偏陸景之像是不知道疼一樣,一點兒沒有退縮的跡象,鏽腥味在兩人的味蕾上泛開。
兩個人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樣,只知道使用蠻力,非要拼個輸贏。
最終沈緣福先敗下陣來,狠不下那個心,若是再用力,怕真是要咬下一塊肉來了。
真是怕了陸景之,都說瘋子不知道疼,他莫非是瘋了不成?
沈緣福松開牙齒沒多久,陸景之也終于停了下來。
陸景之擡起頭與沈緣福分開了一段距離,沈緣福總算看到了那張時常出現在夢中的臉,心下松了一口氣。
屋子裏燈火通明,燭光透過帷帳便多了分纏綿的柔和。陸景之的唇上沾了猩紅的血,沈緣福有些晃了眼,似乎是朵殷紅的花,開得正盛。
陸景之先前暴怒下握緊的拳頭依然緊握着,見心上人盯着自己的唇看得出神,便伸出右手大拇指,在唇角輕輕擦拭了一下,一看果真是流了不少的血。
哼!這回倒是真舍得下手。
前幾次也沒見反抗地這麽激烈過,怎麽,有了情郎,便再沒有自己的餘地了,連自己親一下也不成?
陸景之伸出舌尖,輕舔着嘴角依然在流血的傷口處,落入沈緣福眼裏,卻覺得今日的陸景之竟有幾分平日裏沒有的妖冶之色。
心上人這直勾勾的眼神,不是明晃着在勾引自己?
陸景之哪有客氣的道理,貼上便又是一個深吻,這回沒再故意折騰沈緣福,沈緣福倒也沒怎麽反抗,等陸景之離開時沈緣福已是氣喘籲籲。
唇上的傷口在擠壓間又流出鮮血來,親密時盡數抹勻在沈緣福的兩瓣上,更添了幾分豔色,看得陸景之眸色愈發深沉起來。
方才發洩了一番,陸景之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可是依然恨得牙癢癢,不過瘾得很。
沈緣福這下回過神,也看出了陸景之心裏存着氣,只覺得莫名其妙。
失蹤了一個多月,怎麽突然就來找自己發起瘋來?莫不是在別人那裏受了氣,找自己當出氣筒出氣來的?
見心上人看自己的眼神裏分明就是在說着自己莫名其妙,陸景之仿佛胸口又是被一記悶拳打了上來。
世界上最可氣的事便是,你的女人背着你偷人,偏她還一點兒不知錯,連你生氣她都不知道你為何生氣!
陸景之覺得自己真是對她君子過頭了,竟把她的膽子養得這麽肥,再這麽下去,哪還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這回非得讓她知道,什麽叫夫綱!
作者有話要說: 陸景之覺得自己很君子,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