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修)

晚上,又是一天吃飯時間,田清荷自從第一晚吃了一次田家的飯菜後,就每日期待着下一次的吃飯時間。

不過從今天開始,她得跟她娘學習做飯做菜,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家,連基本的技能都沒有,那可是沒有什麽好名聲的。

田清荷雖然是有着一顆不羁的現代靈魂,但還是會審時度勢的,畢竟你不可能靠一個人去改變一個時代的觀念。

俗話也說得好,技多不壓身,現在她也沒什麽活可以幹,總好學會做家務,幫幫家裏減輕負擔。

今天的晚飯也挺不錯的,估計是特意給她補補身子。今天剛摘回來的竹筍和野菜,加上一小段臘肉,鮮美和油脂的芬芳得到了充分地體現。

這一大鍋雜炖,在加上一大盆自家年前曬好的幹菜湯。田清荷這頓飯吃得心滿意足。

晚飯後,一家人坐在院子裏聊天,四月份的天氣還不是很熱,陣陣山風,田清荷還加了件外衣。

經過上次吃飯聊事情,搞得自己吃得不是很盡興的田清荷,這回是充分吸取了教訓。看着時間差不多了,田清荷假裝不經意地說道:

“哥,咱家那桑果,吃不完啊。”

田勇源被莫名點到,看着妹妹的眼色,只得硬着頭皮回答道:

“噢,對了,爹。我前些日子在鎮上的書店裏閑逛,就随便看看,偶然間看到了一個釀果酒的法子。

我覺得咱家可以試試,這桑果山裏多,也不費什麽銀子。”

田清荷雖然對哥哥這個漏洞百出的借口感到揪心,你說人家老板怎麽能讓你随便翻人家的書呢。這東西可金貴了,但是哥哥也不是會撒謊的,能做到這一步她也是欣慰了。

聽完哥哥說,田清荷便将注意力放在她爹身上了,這個才是重點。

“嗯。我适才也聽你娘說起這事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哪裏聽來的法子。咱們這地方是沒有人會釀果酒的,咱這一帶,你們也是知道的基本每家每戶都會釀些高粱酒。

你說的這個果酒,有人要嗎?不是爹不支持你,只是怕耽誤了功夫,又沒讨得好處。你們都是農家的,應該知道,咱們沒什麽閑工夫做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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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興作為一個家長,他不會像女人一樣對一件無意義的事情追根究底,至于那個什麽果酒法子。這一帶根本沒人會,也就是不存在來路不正的說法。

但是他還是希望大兒子能繼承他種田打獵的本事,這個才是立身之本,至于釀酒什麽的,有沒有都行。

田清荷聽得她爹這般态度,忍不住咬咬嘴唇,她也是沒想到,大家對這種經商致富根本沒什麽興趣,也是她高估了自己。

農民的安全感完完全全是來自于土地的,其他掙錢的方式都是輔助。何況對于經商這種渠道,是最不看重的。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她沒法扭轉大家的觀念,至少現在是不可以的。資本如果不流動,那就沒有什麽價值了。

雖然她現在的方法所用的資金非常少,但是家裏人還是不怎麽看好。

怎麽辦?怎麽辦?不跟大人合作,怎麽才能掙錢呢?

對了。田清荷有點忘記自己現在的年齡了,對,可以這樣說:

“爹——”

田清荷搖了搖老爹的衣袖,撒嬌道:

“我對哥哥這個法子很有興趣呢,反正也不費什麽事,就讓我和哥哥試試吧?

如果能掙到銀子,我們也能買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樣就不用爹爹幫我們買啦。爹喜歡喝酒,我們釀的酒也想讓爹嘗嘗鮮。”

田家興聽得女兒這撒嬌的聲音,真是像吃了糖蜜似的,女兒這麽大,就沒這般跟他親過。釀酒就釀酒吧,女兒喜歡就好。

“行行行。你跟你哥折騰去吧,不過你們去摘那桑果,遠不遠,要不要爹爹跟着去?還有,下回進山一定要跟爹娘說。”

“耶,爹爹真好!”

嘴甜讨人喜,不是沒有道理的。特別是對着親生老爹這樣子,你看這不就是沒有原則了嗎?不過還是不用她爹跟着去了,畢竟他也是有很多活要做的。

“你這丫頭,嘴怎的這麽甜,像抹了蜜似的!”

田家興親昵地拍了拍女兒的頭,笑着道。

田清荷心情好,好話那是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往外說:

“還不是爹對人家好嘛!你看哥哥,我可沒抹過蜜呢。。。”

田勇源聽得這話,忍不住打斷妹妹的胡說八道了。他什麽時候對她不好了,這丫頭真是給慣得,但是他自己性子就是那種不太愛說話的,還是只能悶悶地說道:

“小荷你這是啥子話,哥哥怎麽就對你不好了?”

田清荷知道這大哥好欺負,所以也就不客氣地說道:

“不管,爹爹是最好的。大哥,你勉強排第三吧。”

田勇源真是被氣得沒話說了,只是說了句,回屋了,便走了。

這邊的田清荷和田家興笑得更加大聲了,還好弟弟去睡覺了,不然大哥會更沒有面子吧。

田家興一把抱起田清荷,柔聲道:

“小荷,看着你現在這般開朗,爹很高興。只是不希望你此生再有什麽磨難了。

爹那日看你很是緊張,爹現在就告訴你,不管你變成咋樣了,還是爹爹的寶貝女兒。”

“爹,我曉得的。”

田清荷把臉埋在田家興的懷裏,眼眶有些潮濕。

“明日咱們一起去鎮上買些東西,晚上帶過去給你周叔家去。

你落水,還是多虧他家的清明小子救了你,你周叔還送了咱家好些補身子的藥,不然你怎的能好得這麽快?”

田家興有些感概,說起來,兩家的關系一直是最好的,在關鍵時候,也能看得出對方的品行。

田清荷迷迷糊糊只記得有人救了她,但是具體是誰也不記得了。這兩天又忙着自己的事,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現在聽她爹說起來,确實要好好謝謝人家,又是救人,又是醫人的。田清荷對這個周家充滿了好奇,于是忍不住擡頭問道:

“爹,那周叔家是什麽情況?”

田家興正想跟女兒說一下,沒想法她就問起來了,于是便順着說道:

“你周叔也是跟咱們一起逃荒來到這裏的,咱們兩家住得近,又是從陝西來的,所以關系是全村處得最好的。

你周叔是懂醫術的,說起來兩家能在這大河村早早的立下根,還是因為你周叔懂醫術的緣故呢。當然,咱們家也不差,咱們識字。

所以村裏的人對我們兩家還是沒有很大的排斥,加上我們一直有意地為村裏人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這些年村裏人基本都接納咱們家了。”

說到這裏,田家興停頓了一下。田清荷知道就算有這些東西在,要讓本地人接收他們這些異鄉人,是困難重重的,古代這種村子排外性很強。

“不過,你周叔家就沒有咱們家幸運,你周嬸子早早就去了。留下一兒一女,你周叔為了兩個孩子,一直也沒再娶。

那日救你的就是他家的大兒子,周清明。今年虛歲十四,跟你哥一樣差不多大。

你就喊他哥哥便好,周家小女兒名周谷雨,今年五歲。這兩個孩子早早就沒了娘,特別懂事。你沒事可以跟他們一起玩。”

說完帶着期待地眼神看向田清荷,田清荷覺得有點尴尬,她确實很感激對方的救命之恩。

只是她确實忘記了,都得忙着準備東西了。不過還是很高興地答應道:

“嗯嗯,我記得了,周家肯定都是特別好的人家。”

田家興聽到這話,突然想起了什麽,便打趣着道:

“這你可跟爹想到一塊了。所以啊,以前兩家還說起要結親呢。”

田清荷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她弟這麽小就有媳婦了?

“那個,爹。你得等弟弟長大些才覺得的好,畢竟安安現在還小。”

田清荷莫名有種自豪感,拯救了兩個無辜少男少女免于封建婚姻的毒害。

田家興看得女兒誤會了,無奈地笑着道:

“什麽又扯到弟弟那裏了,沒有那回事!”

田清荷又是一瞪,這回還把嘴巴張開了。不是吧?帶着九分不敢相信地語氣說道:

“難道你們讓人家給哥哥當童養媳!”

田家興差點沒翻了個跟鬥,這怎麽越扯越遠了,只能狠狠地說道:

“是你和清明!你這丫頭,怎麽腦袋裏想的都是什麽?周叔怎麽會把女兒送去給人當童養媳!”

這回田清荷真的完成了目瞪口呆這個高級動作,表情十分到位。

什、什麽?我才不要,我、我拒絕~

“爹,咱們還是再商量商量吧,萬一人家不喜歡我這樣呢,那我豈不是會很可憐?爹,你不會看着我往火坑裏跳吧。守活寡啊,爹!”

田清荷慌了,什麽都給說了出來。

田家興聽得這些話,真是臉都緊繃了,聲音有些顫抖:

“你、你這是什麽話,守活寡?這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能說的嗎?

而且兩家也沒有正式交換信物,你急什麽?你可千萬不要給外人聽到了,不然你的名聲可就壞了!兩家都不知道怎麽處了。”

田清荷也反應過來了,趕緊解釋道:

、“爹,我這不是腦子不太清楚,胡說的!爹放心,我絕不往外漏一個字。爹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說完,田清荷還特別認真地舉起手準備發誓。

田家興剛剛繃起來的臉,又是忍俊不禁了,有些懲罰性地把女兒的手打掉,佯裝生氣地道:

“好了,回去睡覺,好好反省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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