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

去鎮上的路,不是田清荷想象的那種又窄又崎岖什麽的,反而還是那種平坦的路。土路的兩邊是長滿各種植物的草叢,裏面各種野生蟲子亂入。

田清荷不敢太往裏走,主要擔心有蛇。路上還有許多周圍村子的村民,大家都趕早去鎮上賣東西,他們基本都像田清荷爹娘那樣,或多或少帶着些山裏的特産。

在這裏大家都适應了這種自給自足的生活方式,集市是為了換取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資,而不是資本流通的地方。田清荷因為是第一次來,所以一路上東張西望的,也時不時問一些小問題。

“爹,咱們這豬肉貴不貴?”

田家興對于女兒這些小問題都是很樂意回答的,他還擔心孩子走太久不願意呢。

“咱們這五花肉要100文,全肥90文,全瘦75文。你知道為啥五花肉貴嗎?

那城裏的老爺們最愛吃這種肥瘦相間的,咱們這等老百姓也不怎麽吃得起,所以啊,老爺愛吃的就貴。

小荷、安安、源哥兒,你們想不想吃肉?想吃爹就給你們買些嘗嘗葷。”

田勇安聽爹說要買豬肉,他急急地便應道:

“爹、爹,安安想吃。”

“爹,哥哥說想吃。他怕大夥笑話他,這麽大還饞。”

田清荷快步向前,小聲地對她老爹笑着說道。

“我聽到了。”

田勇源面無表情地說道了。

“額,這個、那個爹,咱們這銀子是個什麽章法,你給我說說呗。”

田清荷假裝不知道,略有些小驚吓,但是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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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突然變得神出鬼沒,怎麽辦?在線等,急~

“這個說起來就多了。。。”

田家興說到這裏,覺得左邊肩膀背得時間差不多了,就停了一下,換了另一邊,順便喝上口水。才接着說道:

“咱們家一般情況下一年得用十兩銀子,每年朝廷征稅咱家要交二兩銀子。咱們這些兔子、野雞能賣個好價錢的話大約有兩錢。”

田清荷是懂非懂地點點頭,不過她不打算再問了,因為她發現沒有實際操作一番,她聽得也不是很明白。

很快一個小時就過去了,路上都是草叢,遠一點有零零散散的村莊,再遠點就是山了。

但是與這些顯得有些荒涼寂寞的情景不一樣的,太平鎮上的繁華顯得有人間煙火多了。

整齊平坦的青石板一路看不到頭,寬大的街道兩旁是林立的商鋪。

田清荷看得眼花缭亂,糧鋪、布店、胭脂水粉、雜貨鋪、青樓、酒樓,各種你想得到的東西都有,田清荷沒想到這麽一個小鎮就能繁華道這種程度。

一到鎮上,田清荷就被哥哥拉着,而小弟也同樣被娘拉着。

田清荷她爹走在前頭,人群來來往往,但是還沒有到摩肩擦踵的程度,畢竟現在還是很早的。

“小荷、安安,跟緊你大哥和你娘,不要走丢了。不聽話的,下回不帶他來了。聽到了沒有?”

田家興嚴肅地說道,他一邊在前面帶路往平日裏相熟的酒樓走去。

“源哥兒,看緊你妹妹了。等你爹把那些野味處理好了,咱們就能好好逛逛。”

田黃氏也柔聲對着大兒子說道。

田清荷收回了好奇的目光,現在人不是特別多,但是她這種小女孩落單了,很容易掉到人販子的手上。

很快就到了這家酒樓,田清荷和小弟跟着娘在酒樓旁邊等,而大哥則跟爹進去混臉熟。

田清荷擡頭看了看這家酒樓的牌匾,是用隸書寫的“來客酒樓”,四個漢代的大字透漏着幾分莊重與典雅。

看不來是個級別不低的酒樓。不過如果不是的話,也不能一次性賣他們家這些土特産了。

“姐姐,你看,那裏就是賣糖人的地方。那糖人很好吃的,我過年時吃過一回,現在都忘不了。”

田勇安仿佛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跳起來擡手一直指着他們對面的一個圍上了不少小孩大人的小攤。

“糖人?安安換牙,不要吃太多糖,小心牙齒長蟲蟲。”

田清荷也順着他的手看向對面的小攤,确實是糖人,她以前沒吃過,但是看過。

很神奇的東西,看着那個老板随随便便一弄,一個微妙微翹的糖人就出現了。不過她不愛吃這棟甜的,而且在這古代,糖是很貴的。

“讨厭姐姐,安安牙齒才不會長蟲蟲呢!娘,你說是不是?”

田勇安說着就有些惱姐姐了,他很想吃糖人呢。

田黃氏聽着兩個孩子打鬧,也聽開心的,不過他們家的情況确實不允許孩子吃太多的糖。

“安安乖,确實會長蟲蟲的,所以娘親過年才讓你吃一回,不能多吃噢。長蟲蟲了,那過年也沒有糖人吃了。”

田勇安聽見娘也是這麽說的,他只能垂頭喪腦的,有些洩氣地道:

“好吧,安安等過年才吃。”

田清荷躲在老娘身邊捂嘴偷笑,小孩子就是容易哄騙啊。

三人看着熱鬧的大街,時間仿佛一下子就過去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田清荷她爹和大哥從酒樓裏出來了。

田清荷朝着她爹和大哥揮揮手,示意她們朝這邊來。

“你們回來了?怎麽樣?”

田黃氏輕聲地問道。

田家興面帶笑意,愉快地說道:

“最近山裏的野物特別好賣,那張掌櫃全收了,那兔子和野雞賣了兩錢二十文。”

田黃氏聽得這個價錢,覺得十分意外。因為按照往時是賣不出這個價的,而後她往丈夫的背簍瞧了瞧,發現裏面的竹筍和野菜都沒了。于是又問道:

“那竹筍和野菜也賣了?”

“可不是嗎?今日酒樓客人特別多,大家也喜愛這些新鮮的山野之物。我進去時還看見咱村的黃二爺也在賣竹筍,他的筍很多,也新鮮。

那張掌櫃也全要了。我們家的比較少,張掌櫃順便就要了,給了五十六文。”

田家興說起來也很興奮,他原本是想自己支個小攤慢慢賣,沒想到酒樓掌櫃全給買了。那還真是省了他不少功夫呢!

田清荷看着爹娘一直讨論着,她便把大哥拉過去問道:

“哥,你說咱們的果酒能不能也賣給這家酒樓?”

田勇源楞了一下,沒想到妹妹連就都沒有釀出來,就想着要賣給誰了,不過他還是跟妹妹說了。

“這個倒是不清楚,不過張掌櫃也識得我了,若是咱們真能釀出這酒來,倒是可以來問問。”

田清荷有些小雀躍,銷路是有了,接下類就能一心一意搞生産了。不過還得買釀酒用的酒壇子還有酒糟,這個是發酵用的酵母來源。

“哥,咱們這哪裏有會做酒壇子的,咱們得買幾個。還有發酵用的酒糟。”

田勇源也不是很清楚,他想了一會就搖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哪裏有,不過酒糟咱家有。”

田清荷看着她爹娘也聊完了,便轉過身去問他們:

“爹、娘,你們知道哪裏有酒壇子賣嗎?我們那個桑果酒要用呢。”

田家興想了想,他們這太平鎮上有好幾家做酒壇子的,不過不好運回去,他們今天出來也沒有借到小推車。不過倒也不是沒辦法:

“這鎮上便有三家做酒壇子的,不過咱們不好帶回去。對了,小荷你要多大的?”

田清荷低頭想了想,她第一次做,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先買些小的酒壇子,這樣好控制失敗範圍。

“就買想咱家那種的,買三個吧。爹,這銀子将來我們釀出酒就還你。”

田家興也沒想過孩子要還他什麽,不過還是點頭道:

“咱們隔壁那個上田村老李家就會做這種酒壇子,價格比鎮上的還便宜,咱們家的菜壇子酒壇子都是在他那裏定的。

咱們附近幾個村也有不少人在他那裏訂。爹明天就去找他說,你看成不?”

田清荷一聽,完全沒問題,這桑果也還沒那麽快過了果期,而且在裝壇前也還要幾個步驟。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要感謝她爹這麽支持她,這三個酒壇子估計也要花不少錢。

田黃氏對于自己的丈夫的決定一般不會說什麽,不過這次也是有些過了,孩子胡鬧,這做爹的也跟着鬧,忍不住叨念一下這三人:

“你呀,還說我護着他們,瞧你都是怎麽跟着胡鬧的。”

田家興只是撓撓頭,有些憨憨地笑着。

田清荷倒是甜甜一笑,說道:

“爹娘都護着、寵着我們,爹娘是最好的最好的。嘻嘻。”

田黃氏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女兒的臉蛋,便說道:

“就你最機靈,老田,咱們該去把這雞蛋桑果賣掉了。晚點就沒有好位置了。”

田家興連忙說道,

“走,去找個好位置,把你們三個挨了打上山摘來的桑果賣掉,看看你們能掙多少錢。”

田勇安一聽要把自己摘的桑果賣錢就一下興奮了,

“快走,快走。哥哥姐姐,咱們賣桑果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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