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罵誰呢

達瓦愕然,莫不是不會說話?心下了然,收回眸子。

“兩……”達瓦兩百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旋轉的木質樓梯口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截斷了達瓦的話。

“一千。”江漠北換掉了身上那件軍綠色的大衣,而是松垮垮穿着一件厚厚的毛衫,洗過了澡整個人顯得清爽了許多。

那眼神中有着和狼一樣犀利的眼神,此時此刻正看着紀南羨,帶着幾分略略的神氣,風輕雲淡看着紀南羨,像是從來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女人。

話說出口,同樣和紀南羨一起驚愕的還有達瓦。

什麽時候,小店住宿從兩百變成了一千?

紀南羨挑眉,擡頭看一眼江漠北,唇角彎彎。顯然從前臺這位姑娘和那個男人之間聽到了不一樣的報價。

“一……千?”紀南羨的眸子迎上去,頗有幾分昂揚的睥睨,心疼自己毛爺爺,可還是嗤笑看着那走過來的男人。

又是那個熟悉的男人,紀南羨啧啧嘆息,真是狹路相逢啊。

那男人說一千,必定就是個锱铢必較的主。

似乎逆着光,看不真切眼前的男人,只是紀南羨曉得,無論如何想要今天住在這裏,必然是要拿一千出來的。

紀南羨的小眉毛彎彎,嘴角帶着幾分輕蔑,眸子清淡下意識聳聳自己的肩膀,這是紀南羨質疑別人的時候慣性的動作。

顯然,紀南羨并不滿意在這個地方遇見這個男人。

纖白的手指,拉拉身上背包垂下來的帶子傲然轉身。

此處不留我,必有留我處。

紀南羨理理自己的衣袖,扭過頭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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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漠北看着紀南羨的動作默不作聲,眼睛裏并沒有這個女人,也似乎忘記了剛才說過的話。

此處,怕是不宜停留啊。還有一步她就要走出去了,只是……

“那狼,可是走遠了?”江漠北走過去和達瓦低身說話,眉心淡淡的,只是那聲音恰到好處聽在紀南羨耳朵。

“恩,聽桑吉他們說,是走遠了,沒有其他傷害,只是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達瓦托着自己的小腦袋接着江漠北的話,語氣淡淡沒有波瀾。

這樣的對話,讓紀南羨猛地一驚。

這是他們的日常對話?

确定沒有騙人?

狼?

紀南羨邁出小店的一只腳,又小心翼翼縮回來。

從錢包中拿出一疊錢,紀南羨看一眼欠扁的江漠北,将錢拍在櫃臺上。

“一間。”紀南羨的小眉毛微微皺着,只是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屈從現實,因為她怕狼!

她知道,這個男人在挑戰她,

江漠北難得重新看着離自己不遠的女人,上下打量之後嘴角便是了然的玩味,只是一直浸着并沒有表現的很明顯。

此時此刻,江漠北燈光下的臉龐,是帶着淺淺柔和的。

她身上有太多利爪,只是在這裏,他并不希望她的任何利爪往外伸張。

盡管,他們只是陌生人。

“锱铢必較。”紀南羨拿到了達瓦遞過來的住宿手續,茶色眸子淺淺帶着恬淡。走過江漠北身邊時,咬牙啓齒擠出來的就是這句話。

江漠北端着沒說話,還是原來的動作。

“小男人。”紀南羨每一個字都說的清楚,聽在江漠北的耳朵裏卻莫名撩人。

“你媽……”江漠北突然開口,聲線依然性感。

“你特麽,罵誰呢?”

紀南羨猛地轉身眼神洶湧,這句話接的極快。

紀南羨一點兒不滿意眼前這個男人。

紀南羨一句話說出口,全世界都安靜了。

江漠北看一眼紀南羨,瞳孔變化,帶着幾分波瀾之後的平靜,卻是不動聲色。

紀南羨那一瞬間的眸色,從茶色變成了幽深的顏色。

小拳頭捏起來,劈頭蓋臉目漏兇光,紀南羨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句話是對着誰說的。

就在紀南羨轉身的時候,達瓦已經歡騰的朝着一個男子跑了過去,嘴裏說着紀南羨還能聽懂的兩個字。

“尼瑪,尼瑪,你回來了。”達瓦臉上的笑意,就像是星辰,圍在那個男人的身邊。

“我叫……尼瑪。”那個男人在離紀南羨身後不遠的地方諾諾的開口,臉上帶着幾分愕然,一張臉像紅透的柿子。

呵……呵,高原的男人,還真是幽默,幽默哈!

紀南羨臉上卻是風卷殘雲的尴尬,白皙的膚色,現在只剩下淡淡的粉紅色。

“他叫尼瑪,是我哥哥。”達瓦熱情的介紹着,這個屋子現在站着四個人,唯一陌生的人就只剩下了紀南羨了,顯然達瓦說的話是對紀南羨說的。

紀南羨臉上的表情,此時此刻卻是豐富的不能繼續豐富了。

“他叫尼瑪。”江漠北微微皺眉,将目光的終點,鎖定到紀南羨身上,随後淡淡說着,陳述着不能正确的事實。

紀南羨心中,簡直不知道有多精彩,有幾分鼓鼓的樣子了。

感覺自己要郁結了。

紀南羨蔫了!

拎着自己的背包,捏着達瓦交給自己的東西,紀南羨尴尬的笑笑便上了樓。

只聽得身後有人說話,紀南羨已經不想多問,沖上了樓。

江漠北看着落荒而逃的紀南羨,眸子淺淺。

江漠北看着達瓦登記的紀南羨的名字,細細揣摩着。

紀南羨,她的名字叫紀南羨。

江漠北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櫃臺的桌子,淡淡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安靜。

聽多了達瓦尼瑪的名字,出現在登記表上的紀南羨,更多的便是新奇。

只是江漠北叩着指頭,眸子卻多了幾分幽深。

紀南羨落荒而逃的時候,并沒有注意達瓦遞給她的東西。

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除了自己手中的鑰匙,紀南羨發現拿到的還有一個圓圓的刻着字的石頭,那是每一個客人都能得到的小石頭禮物,每個石頭的字都不一樣,紀南羨拿着的這個石頭上寫着緣合兩個字。

紀南羨将石頭丢在背包中,走進了洗漱的地方。

看着鏡子中間自己紅潤的臉色,紀南羨一只手輕輕地撫摸上自己的臉,那臉上是分明滾燙的觸感。

想起剛才樓下發生的事情,讓紀南羨好不容易涼下去的小臉,又微微滾燙起來。

掏出可以換洗的衣服,紀南羨鑽進了浴室。

頭頂的花灑慢悠悠的,但還是讓紀南羨多了幾分惬意,水不熱但算得上溫熱,流水從身上劃過,紀南羨舒服的閉着眼。

剛塗上沐浴露,紀南羨正要沖刷身體的時候熱水猛然就停了。

無論紀南羨如何擰着噴頭,就是沒有任何的水滴落下來,在紀南羨擦幹眼睛四周看的時候,才在角落發現那小巧的提示單。

只有二十分鐘的洗澡時間,速戰速決。

天知道,紀南羨此時此刻就想罵人。

眼睛無奈的翻着大大的白眼,紀南羨眸子裏的清淡慢慢溫熱。

擦幹身上的混合着沐浴露的水珠,紀南羨胡亂翻到了包中及腳踝磨砂黑色長裙,風風火火沖了出去。

別的她可以忍受,完全可以!

她紀南羨也不是一個龇牙的主。

只是頭發上面的泡沫沒辦法沖幹淨,這就不能忍受了,總不能讓洗頭膏一直擱在頭上晾幹吧,更何況,二十分鐘供水滿臉的時間,幹什麽夠?

紀南羨滿臉怒氣沖下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上樓的江漠北。

江漠北的心情似乎很好,看見紀南羨的那一瞬間眼神變了變。

紀南羨的黑色長裙,帶着施施然的搖曳,那黑色的長裙上面,本來還有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只是紀南羨出來的匆忙沒有套上。

紀南羨的墨色長發,被她随意的挽起來,表面還有白色的泡泡,水珠慢慢往下落,還是能聞得見她身上的芳香。

此時此刻,坎肩外加一字肩的長裙,被紀南羨穿的風姿綽約。

忽略掉此時此刻紀南羨的怒氣,便是極好的。

“為什麽停水!”紀南羨擋住了江漠北的去路,環抱着胸,兩手交疊放着,居高臨下看着江漠北,顯然這句話是對着江漠北說的。

一句話說出口,紀南羨自己也傻了,好像自己的聲音實在是有點大,樓下凳子上坐着的幾個人,停止了說話,不約而同的擡起頭看她。

江漠北仰着頭看着紀南羨,眸色怏怏:“有提示。”

說完,眸子掠過紀南羨的臉,皺着的眉頭随後展開。

“提示,那麽大的提示?”紀南羨沒好氣,帶着幾分嘲諷。

“達瓦提醒你了,是你跑了。”江漠北陳述着事實。

紀南羨回想,就在自己咆哮之後,跑掉的時候?

原來是這樣!紀南羨眸子清淡。

那個時候她的腦子根本就不再這裏啊。

說到底,就是自己不長腦子,還不長心眼,還不長眼睛。

“這就是老板對待客人的态度嗎?”紀南羨輕飄飄說了一句話。

“大概是。”江漠北眸子幽深,淡淡回答。

“好!”紀南羨郁結轉身,頭發慣性一甩,有幾滴水落在江漠北的腳下,還有一滴落在江漠北的手背,帶着幾分與四周不相符合的冰涼。

施施然的黑色裙角似乎帶了一陣風,順着樓梯吹過來,掠過了江漠北的胸口。

江漠北淡定的聲線,才是紀南羨最無語的地方。

江漠北冷不丁皺眉,她說了一聲好,就沒有了下文,意思是?這件事……實在不像她之前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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