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偌大的客廳裏一片黑暗,只有陽臺的玻璃窗隐隐有些暗光,大門被打開了,門外走廊上透進幾縷白熾燈的光線,卻被在門口糾纏着的兩個人擋住了大部分的白光,門很快又被關上了。
許北城把肖薔抵在門後,一手扣着她的後腰跟自己的身體緊貼,一手快速地解她的鈕扣,嘴裏咬着她的舌頭,霸道地執意要挽留,不讓它撤回。
肖薔被他弄得呼吸急喘,快要喘不過氣來。從剛剛說好了來她家以後,回來的這一段路上,他火熱的目光幾乎就沒半秒離開過她,盯得一向視別人目光為無物的她都覺得渾身燥熱起來,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在騷動。
自進了她家社區的那個大黑鐵門以後,他比平常放肆多了。走過一棵大樹,把她推到樹幹上吻她;走過隐蔽的角落,把她按在牆上吻她;連等電梯時的那一分鐘,在大堂的電梯前抱住她吻她;連後來電梯到了,她推他他都不管,直接就着擁吻的姿勢把她抵到電梯裏的牆上。跟平常那個正經規矩的樣子判若兩人。
剛進入家中,肖薔便将手放他肩上,微微用力想推開他,卻遭到了他更用力的壓制,他帶着她換了個方向,他背靠着門,一手按在她的後腦上,霸道地繼續掠奪她的呼吸,一直吸着她的軟舌不放開,絲毫不理會她嗯哼出聲的抗議。
她的衣服被他一手脫得差不多了,一件一件地丢在地上,散落在他們四周。她身上只剩下最後一件單衣和內褲時,他收回手來,牽過她的手,帶着她摸上了他的皮帶扣。
她偏偏不配合,手往下滑,隔着褲子覆上他硬得發燙的大寶貝,然後聽見他喉間難忍地逸出了低啞的聲音,「唔……」
他再次把她的手拉上來,放在皮帶扣上,動作帶着點急切,放在皮帶扣上後還用了點力度壓了壓她的手,像是在向她撒嬌,催促她趕緊放他的大寶貝出來,他難受。
肖薔故技重施,手再次下滑,按在他的大寶貝上,這次還很體貼地幫他揉捏了兩下,然後就沒動作了。
許北城明白,她是在發小脾氣了。她讓他放開她這麽多次,他沒一次聽的,反而是她推他一次,他就吻得她更深,現在輪到她不聽他的了。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她,但又不想離她太遠了,溫熱的唇舌轉而吻上她的脖子,火熱滾燙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帶起她一陣酥麻的顫栗。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服裏在她的後腰上撫弄,男性粗糙的掌心不斷地摩挲過她細致的肌膚,惹得她情不自禁地沉迷。
他的理智早就退居二線了,從沒有過這種幾欲癡狂的感覺,不消片刻,他已經在她頸間弄出幾處深深的吻痕,即便在黑暗裏也看得出她的肌膚有幾處被更深色的陰影覆蓋。
被他吻得呼吸急喘差點透不過氣來的肖薔已經慢慢地恢複過來了,見他示弱,她也沒多為難他,靈巧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揉着他最敏感的地方,偶爾重重摩挲最最敏感的頂端。
他的呼吸粗重,喉間偶爾哼出幾聲難耐的聲音。他咬了咬她的耳朵,「小寶貝,解開它,手伸進去。」
肖薔聽得高興,順從地解開了他的皮帶扣,一拉拉鏈,然後把褲頭連同最裏面的內褲往下一拉,順勢整個人蹲下來,在他胯間硬物跳出來後,毫無預兆地一下叼住了他的大寶貝。
許北城被她刺激得身體緊繃,可她似是還嫌不夠,吸了兩下以後給他來了一個深喉,她的動作并不純熟,但來了幾次以後,很快就摸到規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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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北城只感覺他像是身處地獄,也像是身處天堂,昂頭靠着門,眼眸緊閉、眉頭緊鎖,額頭上已經遍布汗珠,抵着門邊牆壁的手早已握成了拳頭,緊得青筋都要突出來了。就算下一秒要他去死,他也不會反抗……
被她喉間軟肉反覆按壓刺激,他覺得熱氣直往眼睛上冒,而他最心愛的人埋在自己腿間,微卷柔順的頭發散開在她的背後。
他看了她一眼尾椎處立刻泛起一陣壓抑不住的酥麻,他挪開視線不敢再看下去了,手捉上她的手腕讓她起來,然後一手立刻抱住她,一手帶着她的小手快速地摩擦自己滾燙的東西,沒幾下,那威風凜凜的東西就一抖一抖地射了出來。
手上的動作沒停,延長着快感,她感覺他的身體放松了下來,「舒服嗎?」
許北城還沒從激動的情潮裏回過神來,他雙手緊緊地抱着她,「嗯。」
「你知道嗎,你剛剛就像急紅了眼睛的兔子。」聲音裏含着笑意,「哦,無論你怎麽樣我都愛你的。」
許北城沉默了很久,最後長長地舒了口氣,頭埋在她的頸間,鼻間滿是她的馨香,「你真好。」
聽說男人的情慾發洩過後,是心最柔軟的時候,看來這句話是真的,可是……好?她真好嗎?不久前,她才讓他那麽難受,難受了三天。
肖薔的聲音裏帶着點調皮,「告訴你個秘密。」她推了推他,讓他先放開她,然後拉着
他的手走進卧室,帶着他坐在床上,她猛地一下用力把他壓倒在床上。
雙腿分開,坐在他恢複過來再次蠢蠢欲動的地方,她看着他眼裏的着迷,湊過來親了親他的唇,在他要把她的後腦扣住以前離開,心情很好地問他,「你能猜到嗎?」
「不。」他的手撫上她的臉,臉靠近她,只想再親上去,卻再次被肖薔無情地推開。他有些不滿地看着她,.眼神裏滿滿的怨念,為什麽不讓我親?
然後看見她的臉笑靥如花,美得讓他呆愣,只懂靜靜地看着她,像極了十七八歲見到心中女神只會癡儍呆看的傻小子。下一秒,只見她雙手一反,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藉着窗外暗淡的月光,看到了她肌膚如珠玉的身體。
她又沒有穿內衣!許北城猛地一個翻身壓下她,一手拽掉她的內褲,挺身頂入她濕得不像話的地方,毫不溫吞,一進去就是盡根沒入,「你騙我。」
他一直沒有碰她,她的身體早就被刺激得敏感極了,一下就被他弄到高潮。身體都還沒停下顫栗,嘴巴就不怕死地開口,「對。把我弄死吧,弄到你滿意為止。」
許北城再次被她刺激得發了狠地頂撞她,他身下的人明明都被他插得一直收縮了,可她還是時不時地說兩句刺激他的話,把他刺激得理智全失。
那纏繞着兩人的感情,瘋狂而熱烈,就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就像沒有明天……
***
結果又是胡鬧了一個晚上,還好是周末,還沒有耽誤什麽正事,不然正經的許北城肯定在心裏懊惱死了。肖薔躺在床上,意識清醒了,可還是不願起床,身體懶洋洋地窩在床上,是餍足後的慵懶。
她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是乾爽的感覺,應該是有人幫她洗過澡了。一大早睡到自然醒過來,真是讓人身心愉悅,但假如沒有背上那酥酥麻麻的癢意,她可能會更高興一點。許北城正用手指細細描摹她背上的肌虜,因瘦削而顯得非常明顯的一對琵琶骨,摸仔
細一點,還能摸到她突起明顯的肋骨,「你看看你,瘦成什麽鬼樣了。」他知道她已經醒了,聽她的呼吸聲就知道。
肖薔仍是閉着眼睛,感覺到他手指輕撫輕劃的酥麻,舒服得整個人都軟下來,連動都不想動一下。她狡辯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所謂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你只要好好吃飯,改掉以前的壞習慣……」
「我餓了,我們去買菜做飯吧。」她轉移話題。
她去法國以前,她家最後的一點菜都被他拿來煮面了,現在她家的冰箱裏空空如也,如同她現在的肚子一樣。
許北城也沒有再繼續說她,因為他想到了更重要的東西。
車子停在路邊,對面就是市場門口。
肖薔面無表情不悅地問:「為什麽要你不跟我一起去?」看着坐在駕駛座上完全不打算下車的人,她心裏非常的怨念。市場,她都多少年沒進去過了,好像自從她家只剩她一個人開始吧。
許北城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我有潔癖。」
有個潔癖值得他這麽光榮嗎!最後,肖薔滿臉不爽地走進市場,臉色發黑地尋找着那個許北城所謂的賣豬肉的肉鋪。現在是人最多的時候,人們都趕着買菜然後回家做飯,吵雜的談話聲、叫賣聲,嗡嗡嗡讓習慣了安靜環境的肖薔一陣頭疼。
剛剛在車上,他讓她自己一個人進來買東西,她心情非常不爽,但是現在看來,他不進來的确是對的,連她都有點忍受不了裏面的環境。不單單是把人吵得頭暈的吵雜聲,還有各種肉臊、魚腥混雜在一起的複雜氣味,他要是進來了,等下回家洗澡肯定會洗到脫皮的。每天在市場奮戰的叔叔、阿姨們真是好強悍。
穿過了人群,她總算看到了許北城之前跟她描述的那個肉鋪,正要走過去時,一盆髒水倒在肖薔前方沒幾步,她趕緊退後了一步,擡頭看向那個倒了水的阿姨,然後聽到阿姨對她說:「沒有淋到吧?不小心推倒了,哎,真不好意思。這樣吧美女,你光顧阿姨,阿姨算你便宜點。」
「啊,不用了。」我是要買肉,不是買菜。
「要的、要的,要一把菜吧,送你些蔥和蒜……」菜鋪阿姨快手地把菜都裝好了給她。阿姨你是故意把水推倒的吧……
跟那個阿姨如此這般的你來我往幾句以後,等肖薔走到隔了兩三個鋪位的肉鋪時,手上已經拿着三袋子蔬菜了。
「老板,要點瘦肉,用來炒花椰菜的。」這次以後,她決定絕對再也不要進市場了。
「好的。」然後就見老板超快地割了一部分的肉,裝袋子裏給她。
把東西都買齊後,肖薔左手提着兩袋、右手提着兩袋地往門口走去,沒想到半路上倒是遇見了熟人。
在這種場合看到她,對方也非常驚訝,瞪大了眼睛似是看清楚了人,确定沒認錯人了,才笑咪咪地跟她打招呼,「肖薔,好久不見啊,你還記得我吧?我是北城的好兄弟,上次我們在餐廳見過,但是北城那個小氣鬼沒跟你介紹我的名字,我叫趙緒風。」
「啊,你好。」肖薔記得他,就是那個很容易打交道的挺幽默的人,她想了想,這個名字好像之前聽許小西提起過……啊,許北城的好基友。
「聽小西說,你跟北城在一起了?怪不得當時一副妒夫的樣子。」
「是嗎,我沒有留意到。」要是讓她留意到,她就不會讓自己難受這麽久,早就把他推倒上了。
但是當時他還有個叫張潔瑜的名義上的女朋友……雖然他有跟她說過,他和張潔瑜并不相愛,可對她來說,他們那段曾經的關系真是讓她如鲠在喉。沒有愛情,但是也橫跨了十年啊,怎麽能不在意。
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至今還是只知道一些,并不知道完全,不過可能問他他也不會說就是了,不知道為什麽,那次之後她提起張潔瑜,他都會黑着一張臉陰沉老半天。想着想着,肖薔的心裏有些小惆悵了。
趙緒風一臉笑意地對她說,「為了回報他對我的小心眼,我要把他的老底和你抖乾淨。」
***
回到家裏時,已經是将近十一點半了,許北城把剛買的菜拎進了廚房,把砧板拿出來洗好,放在流理臺上,又把刀洗好,然後把肖薔叫進來。
肖薔一走進廚房,看到他這個架勢就頭疼了,真要教她做飯啊……
看着她一臉不情不願地走過來,許北城牽上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前,「你就算以後不做飯,也還是要學會。要是我工作太忙了,沒辦法做飯給你吃,起碼你也不會餓死。就算只會一道菜,拿來配面也好。」
肖薔完全是被迫無奈地被他押着學做飯,其實學做個飯她是沒意見的,可誰告訴她,為什麽她要從如何切豬肉開始學起,為什麽她還要去仔細看那個豬肉的紋理然後再判斷到底是橫切還是豎切啊。
她男朋友真是個奇才,教她做飯就像教她做工程制圖一樣,還精确到切這個肉要用什麽刀,切魚肉要用什麽刀。不是說好了只學一道菜嗎,內心完全就是崩潰!
肖薔心裏一邊狂吐槽一邊照着他的示範繼續切肉,而教她切肉的人,此刻已經走出廚房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紙了,什麽鬼!弄得好像她求着他,要他教她做菜一樣。可是,她現在又不舍得發他脾氣,主要是聽了趙緒風的話……
「北城這個奇葩,他跟潔瑜絕對是兩個方向的奇葩。潔瑜性取向不同,她是喜歡女人的,十年前,她還二十出頭時,她媽媽見她一直沒交男朋友,她又一直往女人堆裏湊,以為她是害羞,擔心她這樣的性格認識不到好男人,以後會嫁不出去,于是整天催着她要廣交男性朋友。北城跟潔瑜是大學同學,他們交情不錯,北城早就知道潔瑜的性取向。
後來一次,北城欠了潔瑜一個人情,而潔瑜當時正好把苦追好久的心上人追到手了,研究了一下,然後她就請北城幫忙,在她家人面前假裝是她男朋友,為她作個掩護,北城答應了。就這麽一幫,就做她名義上的男朋友十年,而潔瑜在大學一畢業就藉口出國工作,帶着她的女朋友到國外戀愛去了。
她之前回來,說是她家裏人見她跟北城拍拖這麽久,還沒有結婚的動靜,有些急了,不斷地向她催婚,要不是她女朋友跟她發脾氣,她估計還沒有下定決心要公開出櫃。而北城那個死板的人,他絕對是會幫她的,他就是欠不得別人人情的人,雖然十年時間應該什麽都還清了才是,但是他那個思想,普通人很難理解……
啊,對了,你應該知道的吧,當然,現在應該不是了,但是許北城以前就是想要找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結婚,真是有夠奇葩的思想。」
這樣的事情,如果趙緒風不告訴她,恐怕她是想破腦袋想一輩子都不會想到這裏。可她卻莫名其妙地覺得心疼他,對張潔瑜的憤怒值又上升到了一個高度。就欠人家一個人情,他居然還了十年,差點還想要把自己的婚姻都搭進去,還上一輩子。
這樣子的人居然還沒有絕種,他是怎麽存活到現在,沒被人騙到死的,最後還被人甩了,張潔瑜竟然把他欺負得這麽慘,果然,他就是個白癡……
這種感情裏面永遠占據下風的人,她還是不要大意地收回家吧,也就只有她不會欺負他了。看,她對他多好。
肖薔勾起嘴角,她拿刀切肉的手早就切得要酸掉了,可心裏暫時還沒有不耐煩,反而是嘴裏喃喃自語,「怎麽這麽難切……啊,好像說要把刀傾斜,斜着切……嗯,果然好多了。」這時的肖薔早就忘了,好久以前,她曾經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學做飯。
最後,等到這頓飯做好吃完,已經将近下午兩點了。許北城知道她肯定不會去洗碗的,等她慢悠悠地吃飽以後,他就把碗筷都收拾了,拿進廚房去清洗。
肖薔笑咪咪地看着他勞動,再一次感嘆,有個有潔癖的男朋友真不錯。
她從法國回來以後,回了家一趟,只來得及把包包放下,洗了個澡,就出門去找他了,她包包裏的東西還沒收拾。肖薔突然想起來。她在客廳裏尋了一圈,在沙發中間找到了她的包包。
他剛剛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竟然沒有覺得她的包包礙眼嗎。肖薔一邊翻着包包,一邊想,最重要的是證件,要先把證件收好,免得到最後漏掉了……咦?護照呢?
肖薔把包包裏的東西全倒出來,所有證件都在,偏偏護照還是找不到。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擡頭看向開放式廚房裏正在洗碗的人,雖然他低着頭,似是認真地洗碗,但她能感覺到,他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動作。
「有看到我的護照嗎?」
許北城擡起頭,表情有些略顯無辜,「沒有。」然後低下頭繼續認真地洗碗。
肖薔看着他的表情,嘴角差點忍不住要勾起來。她把包包放在沙發上,慢悠悠地晃進廚房,然後看到他緊張時下意識的小動作,收緊下颔。
她笑咪咪地走到他身後,雙手一張,從背後抱住他的腰。
「別鬧,我還在洗碗。」他想閃躲她,可她不放手,而他雙手滿手泡沫。
肖薔順着他的腰往下滑,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伸進了他的褲袋裏,然後碰觸到了那本頁首和頁尾有點硬皮感覺的本子,一下子抽了出來,正是她的護照。
她巧笑倩兮地盯着他看,只見他臉上有些微僵,洗碗的神情更加的認真了。是心虛了吧,怕什麽,她對他那麽好,怎麽會對他生氣,不單只不生氣,她還很高興,她心情無比的好,聲音也比平常歡快了許多,「親愛的,我們結婚吧。」
她還抱着許北城的手感覺得到他無意識間緊繃着的身體放松下來,她能看見他微僵的臉上也漸漸回暖,然後嘴角淺淺勾起,就為了他這抹輕淺的笑容,她甘願日後絕不對他發脾氣,好好對他。
「嗯,你要記住,你以後要好好愛我。」
是的,即使我的心髒停止跳動。
番外一
關于許小寶的到來,坦白講,完全是許氏夫婦意料之外的事。
兩人雖然沒有談論過關于孩子的事情,但彼此都有些感覺得到,對方并不是特別想要孩子。其實他們都隐隐直到對方的心意,不是說他們不喜歡孩子,而是各有別的原因。
許北城知道肖薔是嫌麻煩,她喜靜怕吵,沒足夠的耐心教導白紙一樣的寶寶;而他也覺得不适合,在他的眼裏,她也足夠叛逆,抽菸、喝酒、紋身樣樣齊,雖然後來被他強制戒菸、限酒,但是,就她這樣的前科,以後孩子要是未滿十八就學會喝酒,估計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嚴重的,反倒會稱贊孩子好樣的,有你媽當年一半的風範之類的吧。
當然,他真實不願意要孩子的原因也不是這個,主要是有了孩子以後,假如孩子分散了她對他的注意力,就算只是一分,他可能都會嫉妒得發狂。
他一點都不想要有人插在他們中間,以前,妹控的他居然會因為許小西分走了她一些關注而記恨許小西,從那時起他就明白了,他對她的絕對占有慾,孩子什麽的,他們完全不需要。
可有的時候就是,不想來什麽偏來什麽。
意外的原因是,他們的夫妻和諧生活過得太和諧了,以致于有一次他被她刺激得狠了,做得激烈過頭,把套做穿了,然後,一個月以後,肖薔就有了早孕反應。打掉的話,這麽傷身的事,許北城寧願讓許小寶出生算了。
可是然後,許北城就看見他最心愛的人在接下去幾個月裏先是瘦了十斤,然後是重了二十來斤,可瘦下去的都沒有胖回來,只有高高隆起的肚子證明她是懷着寶寶的,臉還是這麽尖、手腳還是那麽纖細。
肖薔懶懶地靠着柔軟的椅背,吃着發果,「別看了,他能吸收是好事,我可不想我懷了十個月,辛苦了這麽久,到頭來生個營養不良的寶寶。」她安慰着還在一直盯着她肚子看的自家老公。
許北城只覺得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心髒一直都是吊着的,沒有一刻放下來過,「他這麽大,可你這麽瘦,怎麽生啊。」他擔憂地嘆了口氣,坐到她身邊,把她抱在懷裏。
肖薔笑咪咪地倚在他懷裏,愛戀地摸摸他的臉,「別擔心,我答應了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你騙我的次數也不少。」許北城想起了某些他們還在談戀愛時不是很美妙的回憶。雖然有的時候,她騙他的東西讓他渾身燥熱,比如說,她答應了他卻經常做不到的不許不穿那什麽。
「我保證這次不騙你。」肖薔牽過他的手,帶着它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別再皺眉頭了,從知道我懷了寶寶就皴眉皺到現在,再一個禮拜都到我的預産期了。你對他這麽不高興,以後他出來,你要讓我帶他嗎?」
許北城立刻回絕,「你想都別想。」你只能是我的!
「所以開心點吧,嗯?」
許北城在她期待的眼神裏,勉強放下自己的心頭大石一會,扯出一抹比較自然的笑容給她看。
接下來的幾天,許北城每天都陪着肖薔,簡直就是如臨大敵的陣仗。每天一早一晚地監督肖薔散步,肖薔以前就懶散,懷寶寶了以後更甚。肚子重,腰又酸,有的時候真想躺在床上裝睡就不起來了。
可她是越來越看不得許北城擔憂的眼神了,他一用擔憂的眼神看着她,她就立刻打起精神笑着看他,忽略掉身體的那些個因為懷孕而産生的正常的不适。
可許小寶的出生就真的是被他爸料中的情況。
肖薔是天還亮着的時候被推進産房的,可直到天都黑了,許小寶還沒出來,到後來她都要沒力氣了。護士急急忙忙地從産房出來,給在産房門外緊張等了老半天的許北城送來一張通知書,同意肖薔開刀進行剖腹産。
許北城一拿起筆,筆尖有些抖,快速地名字簽上讓護士趕緊進去。
最後,也算是有驚無險,許小寶很健康,肖薔也沒什麽意外。
許北城在許小西和她男朋友離開了以後,把口袋裏那團被他握得完全濕透了的紙巾丢到垃圾桶裏,提着将近這麽多個月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由于他的緊張過度,肖薔是在醫院裏坐完了月子才出院回家的。
寶寶剛一個月,還很小,也不是很鬧,肖薔陪着他睡着了以後,才靜悄悄地起來。
她放輕了腳步聲的往客廳外走,剛斟了杯水喝完,把杯子放回杯架上,她開始找許北城。
他這一段時間來真是累透了,不僅要照顧她,還幫忙照顧寶寶。有時她累得睡着了,到了許小寶該吃奶的時候也沒醒,他就幫着她喂奶由着她睡飽。他的動作也很輕,很多時候是她睡醒了,感覺沒有漲奶,又算了算時間,才知道他已經幫忙了。真的都快成奶爸了,讓她心疼死了。
肖薔最後在陽臺找到他,他坐在她以前最愛的位置,做她以前最愛做的,卻在跟他一起以後沒再做過的事。他安靜地靠着牆壁坐着,看着身旁大大的玻璃窗,眺望窗外的風景。「親愛的。」
他們之間還是這麽深愛,濃烈的感情似乎不受時間的侵蝕。
許北城聞聲回過頭,然後一手伸向她,對着她淺淺地笑,「小寶貝,過來。」
你對我微微一笑,輕言呼喚,而我覺得我一直只為此而等待。
番外二
許小寶一天一天地長大,健健康康的,而肖薔也的确如同她的性格般教育孩子。
在孩子會爬以後,拿着他喜歡的玩具逗他。在肖薔說來,的确是逗,她坐在地板上看書,手裏牽着一滌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系着一把用棉布做成的玩具尺。
許小寶嘴裏啊啊啊地叫着,一邊奮力往前爬,追趕那個被繩子拖着走的棉布玩具尺。尺一直被拖到肖薔面前,總算停下來了,許小寶也爬到了他媽媽跟前,總算拿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玩具尺。
然後下一秒,許小寶把玩具尺摔在地上,奮力往回爬,爬兩步就推一推那把玩具尺,就這樣一直爬,總算又讓他爬回了一開始爬向肖薔的那個起點,接着咿咿呀呀地朝肖薔叫。
肖薔接着又拉起繩子,拖着玩具尺走,許小寶幹勁十足地又再次撒開腿爬啊爬,然後又爬到了他媽媽的面前,然後他又把玩具尺帶回起點……
這樣的游戲,許小寶樂此不疲地邀請肖薔跟他一起玩。
假如肖薔看書看得入了迷,忘了拉繩子,許小寶就親自爬到她面前,沖着她咿咿呀呀一大段的嬰兒語,像是在教育她,玩游戲的時候要專心。
許北城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兒子又邀請妻子玩這種無聊的游戲。他把鑰匙放好後,走到肖薔身旁,然後一把把她抱起。
看書看得入了迷的肖薔被他突然抱起給吓着了,可一見他眉頭又是緊皺的,她把抱怨的話吞回去,反倒是笑咪咪地對他說:「回來了,今天好早。」
「嗯。」許北城抱着她,把她抱回去沙發上,「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坐地上,有涼氣,對你身體不好。」
「許小寶要玩游戲,我要是坐在凳子上跟他玩,又有點太高了。」
許小寶眼睛清澈地看着他的父母,他還太小了,對爸爸把媽媽抱起來的動作完全沒有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媽媽走了,沒人跟他玩游戲。然後他朝肖薔爬過來,帶着他那個心愛的玩具尺爬到肖薔腳旁,兩只胖小手就用力扯着肖薔的褲子,搖搖晃晃地努力站起來,把他最心愛的玩具遞給她,以為她是因為一直碰不到玩具才不跟他玩游戲。
肖薔被他蠢笑了,把書丢在一邊,把許小寶抱到自己腿上。還不足一歲的寶寶,臉頰胖胖嫩嫩的,看得肖薔忍不住親他。
許小寶也萌蠢得可以,以為媽媽跟他玩別的游戲,玩撓癢癢,他非常配合地在媽媽懷裏笑得咯咯出聲,小手、小腿在那裏一直動啊動,然後徹底把坐在一旁,一開始就不待見他的爸爸惹得黑臉。
他進門這麽久,他老婆都還沒抱過他,老婆整天陪着你這臭小子,陪你、抱你一整天,等我回來了你還纏着她,還在我面前玩得這麽開心,我老婆還在我面前親你!
「他都快一歲了,別整天讓他爬,該學走路了。也要準備一下,送去托兒所了。」
肖薔轉過頭吃驚地看着他,「說笑的吧你,一歲不到,怎麽送托兒所。」
許北城別過臉去,情緒不佳地說:「那就請個保姆,反正你不要一天到晚都跟他在一起。」
肖薔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她那個萌蠢的兒子還在那裏沒心沒肺地咿咿呀呀叫着,還想讓她陪他玩。
她的男人啊,他妹妹他也生氣,他兒子他也生氣,她嘆了嘆氣,「好吧,但是要等他再大一點。等他再大一點就跟着你,你來帶他,我就不管他了,嗯?」
「嗯。」這件事其實早在許小寶還沒出生時,許北城就已經說過了,但肖薔生許小寶時那麽艱難才生下來,他一直都在擔心肖薔會不會不同意之前他們說好的了約定。
他憋在心裏,一直不舒服,直接導致他每次見到許小寶邀請肖薔玩游戲,他的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然後越來越對自己親兒子看不順眼……現在總算得到了肖薔的準話了,他也放下了一半的心。想了想,他又問:「那要等他多大?」
「五歲?」肖薔試探地詢問。
「不行。」現在許小寶才一歲不郅,等許小寶長到五歲,不就是說他還要等四年嗎,絕不可能,「三歲。」
肖薔考慮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許小寶見媽媽一直跟爸爸說話,他似乎也很想加入他們的聊天當中,他也沖着他爸爸咿咿呀呀地說了一大堆。聽得肖薔一陣無語,兒子啊,你都被你爸嫌棄得想賣你進托兒所了,怎麽還這麽缺個心眼地惹他,哎。
「你……要一直最愛我。」不能喜歡許小寶,不能怨他不讓她管許小寶。
肖薔看見許北城的臉面有些繃緊,她笑了起來,「當然,一直最愛的都是你。」
等到許小寶三歲的時候,肖薔也的确如同自己所答應許北城的那樣,不再管許小寶。有時候許小寶來找她,讓她陪他玩游戲,她都會帶他出去讓他跟小夥伴玩。遇上下雨天的話,她就給他丢本書,讓他自己随便翻、随便玩。
好在許小寶也不是什麽敏感的小孩,他好像還一直覺得這是媽媽跟他的新游戲。其實對比起爸爸,他更喜歡他媽媽。雖然自從他有記憶起,一直陪着他學習、教着他的都是他爸爸,雖然他爸爸對他極有耐心,他做錯事從來不打他罵他,只是一直給他講道理,但是他還是更喜歡他媽媽,即使她都不陪他玩,也不陪他學習。
因為他爸爸也會管着他媽媽,從來都是同階跟同階之間的感情遠比上下階的感情要來得深厚,在他看來,他媽媽就是跟他同階的,都被他爸爸管着。當然,他還小,沒能想到這個原因,他也只是憑着直覺而為罷了。
許小寶也一直這麽呆呆萌萌地長到了五歲,某一天,他突然意識到有點不對了。他邁着小胖腿奔到媽媽身邊,「媽媽,為什麽爸爸叫媽媽寶貝?」
正在看書的肖薔被他問得翻書的動作一頓,她看了看坐在對面聽到了假裝聽不到繼續修改着手中圖稿的許北城,摸了摸許小賓的頭問:「小寶是怎麽知道的?」
「晚上,聽到。」
「哦,這樣啊……」肖薔笑咪咪地摸摸許小寶的臉,「爸爸叫媽媽寶貝是因為,媽媽是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