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外面寒風凜冽, 屋內暖意融融。

魚缸中, 水草搖晃。金魚們追着小蝦,水龜藏在石頭底下, 清道夫趴附在玻璃壁上,肚子鼓動,張着嘴呼吸。

不遠處, 秦良慶脫掉大衣, 随手搭在沙發上。

胡容看着他,也不問通常要問的問題。該了解的,方憶都已經跟他們說過, 摸了底。

家庭條件是不好,但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重要的,還是看他這個人如何。

“吃水果。”胡容招呼秦良慶。

“好。”秦良慶拿了一個小金桔,剝給方憶。

胡容目光動了動, 不按套路出牌,說:“小秦,葡萄園設計得不錯。”

秦良慶坐得筆直, 聲音沉着,“方憶和我一起完成的。”

胡容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心裏贊了一聲,謙遜的年輕人。

方憶接話, 挑眉道:“還有我的功勞啊?就提了幾個想法而已。”

他對她笑,眼裏的溫柔裝不下,快溢出來了。

她轉頭與他對視, 眼睛彎起來,唇角上揚。

胡容在一旁看着,心裏差不多有了數,她笑了一聲。

“小秦,我聽說你打算把另外兩百畝的地改造成中國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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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慶把目光從方憶身上收回來,看向胡容,與她平視,“是,不過這只是其中一部分。”

胡容“噢”了一聲,露出好奇的神色,“說說你的打算。”

便真的說起土地建設規劃。

談到專業,他一下變得鎮定,從容不迫的與胡容對話。

方哲剛開始還端着,聽了一會,對秦良慶有所改觀。

小夥子确實有才能。

于是說到他感興趣的地方,還會搭句話。

氣氛逐漸和諧,不時發出愉悅的笑聲。

這一談到興頭上,時間就過得快。到了十點半,方哲去廚房做菜——

胡容不喜歡家裏有外人存在,所以沒請傭人,這麽多年來,都是方哲負責夥食。

方憶說,“阿慶哥,你今天有口福了,我爸可是咱們家大廚。”

“得了吧,咱家就你爸一人會炒幾個菜,還大廚。”

“所以才是我們家大廚,實至名歸嘛。”

方哲心裏受用,笑出聲來,對秦良慶說:“小秦,都是簡單的家常菜,你別介意,我們晚上出去吃。”

秦良慶:“不會的,別太麻煩了。”

方憶笑嘻嘻,“有得吃就行了,他不挑。”

胡容忍不住開口,“你別欺負小秦老實。”

秦良慶忙說:“沒欺負,我真的不挑。”

胡容:“……”

方憶悄悄踢了他一腳,“不要這麽老實嘛。”

秦良慶笑:“我去幫叔叔一起做菜,打打下手。”

胡容說:“你坐着,不用管他。”

方憶卻推他走,“讓他去吧,我餓了,早點吃飯。”

秦良慶跟着方哲進廚房,方哲問他,“你會做飯?”

秦良慶回答道:“和您一樣,會幾個家常菜。”

方哲點點頭,神情添了幾分和善,“那就好,不至于餓肚子。”

秦良慶接過龍蝦花甲,表明立場,“以後我負責做飯。”

“工作太忙倒不必,偶爾下下廚就行了。你們可以請傭人,能省不少時間。”

“不用,不費事。”秦良慶頓了下,“上次見面太失禮,抱歉。”

“沒關系,我都忘了。”方哲笑了笑,問他,“你刀工怎麽樣?幫忙切鳕魚。”

秦良慶說,“我來吧。”

說是簡單的家常菜,其實相當費心。四道大菜,三道配菜,一道濃湯,中西混合,肉素搭配,相當高的水準。

廚房裏,兩個男人其樂融融跟食材打交道,并相談甚歡。

外面的客廳,方憶坐到胡容旁邊,問,“他怎麽樣?”

“還不錯。”胡容不吝評價,“除了家庭不好,其他沒得挑。”

“您不會來封建那一套吧?”

“日子是你們兩個人過的,他對你好就行了。”

“謝謝媽媽,我爸那兒?”

“他應該沒什麽意見了。”

“那就好。”

中午秦良慶陪方哲喝酒,喝得熏熏然,下午就在家裏邊打麻将邊聊天。

秦良慶完全放松,相處起來游刃有餘,偶爾贏兩把,輸了點小錢。

到了晚上,天将黑未黑的時候,幾人出去吃火鍋。秦良慶偷偷結賬,持續刷好感。

吃完了,方哲和胡容沒讓方憶回家住,他們站着目送兩位長輩駕車離開。

黑色轎車拐個彎,往停車場出口開去,一會兒消失。

秦良慶拉開副駕駛車門,“外面冷,上車吧。”

她張出雙臂。

他笑了笑,一把走過去把她抱起來,舉高了,仰着臉看她。

方憶輕輕抓着他腦袋上的頭發,“阿慶哥,今天表現得不錯,恭喜你過關了。”

秦良慶心情大好,有一種大事既定的安心感,聲音帶笑,“給點獎勵。”

“給你一個吻好了。”方憶笑。

她順勢把雙腿盤在他腰上,俯下頭,對準他的唇親上去。

只親一口就想離開?

哪有這麽簡單的獎勵。

秦良慶掐着她腰,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小女孩軟糯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響起,甚至有回音。

“媽媽你看,他們在啵啵。”

緊跟着一道溫柔的女聲,“那是大人才能做的事,小孩子不許學,不能讓別的男孩子親你,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

他們也不好意思繼續親吻了,四片嘴唇分開。

方憶挂在秦良慶身上,頭埋在他頸窩裏,笑得肩膀直聳。

他就這樣抱着她走向車子,彎身把人放進去。

方憶說,“以後大庭廣衆之下收斂點,少兒不宜呢,影響多不好。”

秦良慶拉了安全帶給她系上,“我盡量。”

“盡量?我怕被小孩家長揍。”

“不會,有我在。”

“你很能打?”

“我能保護你。”

晚上自然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負距離游戲。

快結束的時候,方憶整個人嚴絲合縫趴在秦良慶身上,小腹陣陣緊縮,背脊一層薄汗。

她嗓子嘶啞,“阿慶哥。”

他tun向上擡,動作用力,同樣啞聲,“嗯?”

方憶昂頭,美麗的鎖骨性/感到了極致。

秦良慶喉頭滾動,口幹舌燥的把她拉下來,翻身覆上去,低頭啃咬。

“我們要個孩子吧。”方憶輕聲說。

秦良慶停下來,抖了抖,盡數噴薄。

他沒撤出來,抵在裏面,“怎麽有這個想法?”

她眼睛清澈水潤,軟綿綿圈住他脖子,“就是想了。”

秦良慶說:“養小孩很麻煩,要……”

方憶打斷他,“你呢,你不想嗎?”

“想。”他如實說,頓了頓,“但不急。”

“為什麽?”

“懷孕是件很辛苦的事,今年公司更忙,這樣你太累了。”

“不是有你在麽,我不怕。”

“有我在也不行。”

方憶抱着他撒嬌,“阿慶哥,行嘛。”

秦良慶定定的看着她,“喜歡小孩子?”

她搖搖頭,又重重點頭,“我和你的小孩,當然喜歡了。”

秦良慶妥協,親她鼻子,“下半年再說。”

其實方憶也知道現在的情況考慮造人大事過于着急了點。

新公司還在起步階段,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錢和精力,分不了心。

方憶嘆口氣,“好吧。”

秦良慶見她愁眉苦臉的,換話題,“不過我們可以讨論一下,哪天領證?先把婚禮辦了,生孩子也得持證上崗才行。”

方憶來了興致,“你出去。”

随着他的退出,她“哼”了聲。

兩人洗了澡,方憶翻出日歷研究,“再過三天就是西方情人節,三月沒什麽節日,要不我們四月一日去領證吧。”

秦良慶盯着‘愚人節’三個字,果斷拒絕,“別鬧。”

方憶一本正經,“愚人節領結婚證,多特別的日子,保證終生難忘。”

他認真和她分析,“你想想,每年的結婚紀念日都是那天,別人還以為我們開玩笑。難道你想每次都聽見他們驚訝的問,‘天哪,真的假的’?”

“有點可怕,算了算了。”方憶找回理智。

“不管哪天,我跟你保證,我記一輩子,絕不會忘。”

怎麽可能忘?

是人生中,無比重大、無比喜悅的時刻。

那天的天氣,她穿了哪件衣服,宣誓的一字一句,都将被深刻銘記着。

她捏着他下巴親了一口,然後放開,“有覺悟。”

他寵溺的笑着,“嗯”了聲。

方憶向下看,“五月二十?不要不要,選擇那天的人肯定很多,沒創意。”

“嗯。”

方憶突然眼睛一亮,“六一兒童節怎麽樣?”

“兒童節?”

方憶丢開日歷,往他懷中倒下去,“我決定了,就六一那天。小孩的愛是最純真的,我們要做彼此最純真的小孩。”

“純真?”秦良慶意味深長。

“該是你別鬧,我認真的。”方憶嚴肅臉。

秦良慶笑了,“好。”

他暗暗郁悶,這才二月上旬,時間還長着呢。

如了她意,随她高興。

秦良慶留在城裏待了兩天,初八上班,公司開年初大會安排本年度工作後,就緊鑼密鼓忙起來。

月底他陪方憶去酒廠取裝了瓶的葡萄酒,全部帶回葡萄園,放進藏酒室。

酒室有了酒,立馬提升檔次,瞧着大氣。

又過了幾天,胡容和方哲帶着他們的高中同學來到葡萄園。都是五十歲出頭的中年人,大多保養得好,而且打扮時髦,看上去很年輕。

其中有一個異數,因為他是真的年輕。

這人去年來過。

柳文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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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眠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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