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雲熙的攻擊都不知道閃躲,瞬間就被雲熙重傷。
“吼!”旁邊的兩頭三階火尾天狐都已經進化出了兩尾,看見小火尾天狐被雲熙擊傷,朝天怒吼一聲都朝雲熙奔過來。
“糟糕,打了小的,大的來幫忙了!”兩頭三階火尾天狐,就是把雲熙分成兩半也對付不了啊,她靈機一動,閃到小火尾天狐身邊一把抓起它,從靴子裏拔出匕首抵着它的喉嚨威脅那兩頭火尾天狐。
不是說這東西聰慧嗎?自己這麽做的意思很明顯了吧,你敢靠近我就一刀結果了它,反正她只要拖延時間等到天狼解決了四階的那頭,他們就勝利了。
這火尾天狐倒真是有靈性,看着雲熙的動作立刻停下了腳步,“啊嗚啊嗚”的哼哼幾句雲熙也聽不懂它的意思,不過它們沒有發動攻擊,說明自己的計謀成功了,它們十分在意這只小火尾天狐。
“你們別過來,我就不會傷害它的,你們最好現在就退走,不然等會我同伴回來了,你們一個都別想跑了。”
自從養了随風之後,雲熙發現自己對魔獸開始親近起來,在不威脅到生命的情況下她并不想獵殺魔獸,所以剛才她才沒有連續發動攻擊殺死小火尾天狐。
兩只三階火尾天狐自然聽不懂雲熙在說什麽,它們就是再聰慧也是魔獸,如何能夠聽得懂人類的語言呢,它們只是擔心小火尾天狐,看得出雲熙在拿它要挾它們。
“光元素啊,治愈吧聖光術!”雲熙為了讓它們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對着小火尾天狐施展聖光術,溫和聖潔的光芒籠罩在小火尾天狐的身上,治愈了它身上的傷痕,它也立刻從奄奄一息的樣子變得有精神了起來。
它睜開雙眼望着雲熙,這個人類攻擊了它又給它療傷,她為什麽不殺了它,它伸出舌頭舔了舔雲熙抱着它的手以示友好。
“小家夥,告訴你的家人,我們不打架了好不好?”
小火尾天狐聽不懂雲熙的話,它迷茫着擡着小腦袋,瞅了瞅不遠處的兩頭火尾天狐,沖雲熙搖搖尾巴,想要回到火尾天狐那裏去。
雲熙莞爾,摸摸它的小腦袋,松開手放它走,小火尾天狐三步一回頭的走着,直到回到了火尾天狐的身邊用它的小腦袋在它們身上蹭了蹭,那兩只火尾天狐用爪子拍了拍小火尾天狐,好像在對它說:“知道了知道了,不會傷害她的。”
“啊嗚!”小火尾天狐朝雲熙低聲告別,三只火尾天狐放棄攻擊她轉身離去,雲熙高興的拍拍胸脯,這火尾天狐真是聰穎,若是再高階一些的火尾天狐,絕對有可能和人類溝通的。
三只火尾天狐才走出幾裏路,它們的正前方天狼手裏拎着那只死了的四階火尾天狐朝它們這邊跑過來,那兩只三階的火尾天狐頓時朝天怒吼,這個人類竟然殺死了它們的首領,它們剛剛平息的怒火再次爆燃,同時向天狼發動攻擊。
“啊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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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雲熙你怎麽沒殺死那頭小的啊?”
“不要啊,天狼不要殺它們。”
天狼和雲熙兩人同時出聲,天狼剛剛殺死這頭四階的火尾天狐,擔心雲熙的安危迅速的趕回來,沒想到和這三頭火尾天狐正好打了個照面。
火尾天狐非常記仇,天狼殺死了它們的首領,它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藝如明鏡程萬裏,德似菩提滿樹香,菩提無心。”天狼趕忙丢下那頭火尾天狐,抵擋這兩頭火尾天狐的攻擊,劇烈的碰撞後小火尾天狐本就沒有痊愈的傷勢,受到了天狼攻擊的餘波直接一命嗚呼了。
四階對三階,即便是兩頭火尾天狐,天狼也絕對游刃有餘。
啊嗚……小火尾天狐的死讓兩頭三階火尾天狐的嚎叫都充滿了絕望和悲傷,它們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決然和憤怒,它們慘烈的嗷叫了起來,身體迅速的暴漲,像吹氣球一般膨脹了起來。
“不好,它們要自爆。”雲熙的心裏仿佛被無形的大石壓住,腦海裏一片空白,她只記得天狼那個雪夜裏背着她在東宜山脈艱難的行走着,他脫下鞋襪雙腳慘不忍睹的樣子,她本能的向前沖着,本能的用自己的身軀推開天狼,她甚至都沒有看清她把天狼推向的方向,正是一塊懸崖。
天狼的身體從懸崖處跌落,垂直的落了下去,生死不明。
兩頭火尾天狐的自爆,威力相當于一頭五階的魔獸攻擊,一股絕望得情緒像狂潮一般湧上雲熙的心頭,使她感到渾身冰涼。
她只感覺到頭暈目眩,兩眼直冒星星,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住身體的力量,眼皮沉重的壓下來,脖頸歪向一旁,就那麽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她懷裏的随風在她倒下的瞬間,它堅硬的蛋殼發出了一道巨大的光芒将她籠罩在內,七色的光芒絢爛奪目,照耀在雲熙的臉上,露出一張清麗的面容。
慕天最終還是沒能找到雲熙,水玲珑在去禹丘的半路聽說了雲熙就是上官靈奚的事情後,快馬加鞭的趕回雲都,水天之親自帶領水族的人也來到了雲都,甚至連單羽彤那邊也派來了人,幾方人馬經過兩個月的尋找,都沒有找到雲熙和天狼的身影。
雲熙和天狼失蹤了。
—第一卷 完—
一個和尚
淨月帝國映雪城外的赤崖峰下,是一片浩渺的江面,煙波蕩漾着山形塔影。
峰巒疊嶂,碧水如鏡,青山浮水,倒影翩翩,兩岸景色猶如百裏畫廊。
江水穿山破壁,氣勢洶洶奔騰而下,奔騰叫嚣的江水,如瀑布般懸空,砰然萬裏。
朦胧的山腳下,籠罩着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缥缈的雲煙中有一抹身影,長身玉立,飄若驚鴻。
少女站在江邊望着洶湧的江水流淌,滿目的惆悵無線哀思,落寞寂寥的眼神讓人觸目傷懷,這般玲珑仙子為何如此悱恻。
小和尚遠遠的望着對岸的少女,取下腰間的碧玉笛子放在唇瓣吹奏了起來,笛聲漸響,回旋婉轉,小和尚一面吹一面慢慢朝少女走近,笛聲清麗,忽高忽低,此起彼伏。
少女擡起頭來,只見她冰肌玉骨,明眸皓齒顧盼生輝,猶如落入凡間的仙子般清麗脫俗,看的小和尚恍了神,竟一時停止了吹笛。
少女見狀響起銀鈴般動聽的笑聲,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水遮霧繞地環繞在她身絆,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小和尚不由的看的癡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國色天香的女子。
“小和尚,你再看眼珠子都要落下來啦!”
少女的聲音像她的笑聲一般清脆好聽,輕快調侃的語氣只讓人如沐春風。
“我……”小和尚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到底是他失禮了,平日裏他絕不是這般模樣的,若讓那兩個家夥看見,定然要笑話他許久。
“姑娘,在下失禮啦,還望姑娘見諒!”情急之下,小和尚只得道歉,以解尴尬。
“呵呵,你剛才吹的是什麽曲子啊?”少女倒是不甚在意,她容貌絕麗,平日裏多的是男子對她多看幾眼,早就習慣了。
“《碧澗流泉》是也,剛才見姑娘在這山水間宛若驚鴻,便想起了這首曲子,倒是十分應景!”
少女點頭,朝高處懸崖處眺望了許久,面露哀傷的暗嘆一聲,慢慢的又恢複了剛才的平淡。
“小和尚一個人跑到這荒郊野嶺的來做甚?”
小和尚此時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淡然,他膚色白皙,臉如雕刻般俊秀,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樣微薄的唇瓣,帶着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着一抹溫柔,獨特的光頭造型稱的他特別的空靈與俊秀。
“陪朋友來祭奠故友。”
少女這才看清小和尚的樣貌,看他謙謙君子般溫文爾雅,手握玉笛往那裏一站,腦海裏就自動飄過那句“胸藏文墨懷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
“這麽巧?”少女低喃并未多想,擡起右手放進嘴裏朝着遠處吹了聲口哨,盈盈一笑和小和尚告別:“小和尚,我先走了,後會有期!”
遠處的山谷中一頭七色的小鹿快速的向少女奔跑過來,它見到少女歡快的叫着,腦袋親昵的蹭在她懷裏撒嬌,像極了家裏養的可愛小寵物。
小和尚卻再次對眼前的少女愣神,那分明是頭魔獸,還是極為罕見的七色鹿,她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會與魔獸為伍。
“姑娘,這頭魔獸尚且年幼,日後成年了怕是要恢複其兇殘本性,姑娘還是及早遠離它才是。”小和尚忍不住開口勸解道。
七色鹿聽到了小和尚的話,它瑰麗的眼珠子狡黠的轉了轉,仰起頭對着小和尚的方向噴了一道巨大的水柱,小和尚猝防不及被淋了個正着,臉上身上都滴着水好不狼狽。
他哪裏知道,這是頭成了精的七色鹿,能聽懂人言能思考,十分的聰慧。
咯咯咯,谷間又想起了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她同情的望着小和尚,伸手拍了拍七色鹿的背,七色鹿不情願的伏下身子,少女坐上去,倒着騎着七色鹿慢悠悠的離去,她悠閑的坐在鹿背上,心情愉悅的唱起了歌謠:“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走過了一村又一寨……”
歌聲歡快動聽,歌詞诙諧幽默,小和尚呆呆望着少女遠去的身影,心裏悵然若失,竟然有些不舍。
小和尚生起火褪下外衫坐在一旁烘烤,懸崖方向走過來兩個少年,大約二十上下的年紀,身高六尺氣質出衆,兩人都面色沉重不茍言笑。
“鳳楚央,你這是幹嘛呢?你到水裏摸魚去了嗎?”說完少年自己就樂不可支的笑起來,這可是君蘭公子鳳楚央啊,什麽時候看過他這副狼狽的樣子了?
“說的也是,反正都濕透了,不如下去洗個澡,你兩也一起來吧!”鳳楚央放下衣衫身影微閃,還沒看清楚他是怎麽出手的,那兩個少年就都被他踢進了江裏。
“天狼,聯手!”少年伸手抹去臉上的水,向身邊的同伴求助,他一個人可打不過那家夥。
天狼搖搖頭,得了吧,加上他,他們兩個也還不是鳳楚央的對手啊,三天就打一次,累不累啊。
“要打你打,我去摸魚了,餓了!”說罷便一個鯉魚打挺,潛入江水裏去撈魚去了。
“怎麽樣,鳳井川,還打不打?”鳳楚央站在岸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招牌式的淡笑吓得鳳井川立刻認輸,“不打不打了,我撈魚,撈魚!”
待烤魚的香味萦繞山谷,鳳井川和天狼的衣衫也烘幹了,二人穿上衣衫盤腿坐下一人一條魚的吃了起來,鳳井川嘴裏包着一口魚口齒不清的說:“少主,剛才我在懸崖上好像聽見你吹笛了,後來還有女子的歌聲,這裏哪來的女子啊?”
“有嗎?你聽錯了吧!”鳳楚央面不改色的否認。
“不是吧,天狼你聽見沒?”鳳井川不死心的拉着天狼問,他真的聽見了。
天狼瞅了瞅兩人,他确實也聽見了,可是目前的狀況是,一個矢口否認,一個追根究底,有意思嗎?每次都是這樣,他才不參和呢。
轉眼就八年過去啦,那時雲熙為了救他,在火尾天狐的自爆中喪生,他跌落懸崖後醒來已經不知過了幾日,右腿骨折的他沒辦法離開這座山谷,便就在這裏療傷以魚充饑,三個月後他傷好後去懸崖處取了一捧黃土随身攜帶,只身前往明珠城鳳族找到鳳井川,後來就在鳳族生活了下來。
鳳井川在得知雲熙的死訊後,将消息傳送給了水族和慕空他們,衆人都十分悲痛,到頭來還是這個結局,真是命運弄人。
天狼因為自責,整整兩年不修煉整日酗酒,後被鳳楚央不知用什麽辦法勸解開來,才解開心結重新習武,自那以後他和鳳井川便追随着鳳楚央身旁。
慕空蕭邪倒是來過鳳族兩次,他都閉門不見,後來也就不再過來了,解開心結後的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和鳳井川過來祭奠,這次因為有事在身,鳳楚央才會随他們一起過來。
“天狼你每次都這樣,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結果你每次都偏向他,不公平!”
鳳楚央說:“是嗎?”
鳳楚央那張臉明明是笑着的,語氣也是溫和的,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特別溫潤如玉,可是鳳井川跟着他這麽多年,深深的知道他的這位少主,外表的一切都是假象,就像剛才他邪惡地把他們踢下河一樣,他就是披着人皮的狼,腹黑的很。
“沒有沒有,很公平!”鳳井川敢肯定,他如果敢說是,鳳楚央絕對會再一次把他丢進河水裏,絕對會。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不該和如此陰險狡猾的人辨是非。
“這麽晚了,我們也趕不到客棧了,幹脆就在這裏歇息一晚,明日再啓程吧!”
鳳井川和天狼點頭,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在赤崖峰根本用不着守衛,沒有魔獸敢來惹他們的。
第二日天不亮他們就出發前往映雪城,随意的在街邊的攤販上坐下吃早餐,要了兩屜小籠包三碗粥,外加一些打包的饅頭。
“來來來,瞧一瞧拉看一看,走過路過的不要錯過,本店清倉大甩賣了啊,薄利多銷……”對面的一個商販正在賣力的吆喝,他面前的攤子上擺着許多的瓷器。
鳳井川知道這是雲熙的傑作,如今天岚大陸的商販們叫賣都沿用這套說辭,并在原有的基礎上添加了許多段子,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天狼,這家夥埋頭喝粥,一碗粥很快的見了底,他放下碗筷不想再吃了,沒有胃口了。
天狼站起身來想到吆喝的商販那裏去看看,卻不想商販那裏來了一行人,正在詢問價錢似乎有生意上門了。
天狼一屁股坐了回來,他那狹長的臉像一團揉皺了的紙,滿臉的糾結與掙紮,他将手肘放在桌子上以手扶額遮住自己的臉,不想被那行人看見的樣子。
鳳井川張望了一番,認出了那行人,正是陌淩奕與蕭邪,他們竟然也在這裏,看天狼的樣子就知道他并不想和他們打招呼,他也不想天狼為難,也調整坐姿背對着他們。
過了一會他們買了東西走遠了,鳳井川才敲敲桌子說:“好了都走遠啦,打聲招呼又能怎麽樣?”
天岚局勢
天狼擡眸遠遠注視着他們的背影,當年的事情他們早已弄清楚了,陌淩奕是被陌心與陌府陷害了,他根本沒有告密,一切都是陌心和陌府的栽贓。
如今的陌淩奕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沉默寡言的弱小牧師了,陌淩奕這個名字在天岚大陸已經是聲名遠揚,三年前他研制出了可以補充法師法力和武師武力的凝晶丹,然後又相繼研制出了能夠提高人資質的資質丹、提高進階幾率的進階丹等等一些列藥丸,正式将牧師的醫師身份轉變成煉藥師,成為了法師和武師修煉的有力助手。
自此,牧師的三師之名名副其實,陌淩奕成為天岚大陸所有牧師心中的神明,天下牧師唯他馬首是瞻,他只要動動手指,多得是法師和武師為他賣命。
然而傳言他的性子與以前卻是大相徑庭,以前他最多沉默寡言,現在他待人極為冷漠,身邊除了蕭邪以外沒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至于陌心,早就被陌淩奕以極端的手段殺死了,聽說是屍骨無存。
這些年也沒人敢在他面前提雲熙,他自己也從不說起,沒有人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陌雲熙在他心裏到底是什麽位置,沒有人知道。
“他們此行,恐怕和我們一樣啊!”鳳楚央晃了晃手上的水杯,一口仰盡,眼神裏充滿了玩味,這個陌淩奕,真像傳言中那麽神奇嗎?
“哦,那就肯定避不掉了哦,天狼。”
連鳳井川都開始期待起來,這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平凡了。
陽光照耀在陌淩奕的身上熠熠生輝,他身處的這間屋內擺設華貴,窗上都鑲嵌着各式的寶石,一張華麗的床,床上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的。
陌淩奕正坐在桌子旁看書,桌子上還有一只白色的蠟燭,蠟燭上刻着一條張牙舞爪的龍。
蕭邪走進來看見他拿着的那本書,他出去的時候他就翻到那一頁,現在還在看那一頁,這哪裏是在看書,這本書是陌淩奕的貼身之物,從不離身,蕭邪知道,那是雲熙送給他的。
陌淩奕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成就,大部分功勞都是雲熙的,只是佳人已逝,真是天妒紅顏。
“怎麽樣了?派去的人回來了?”
蕭邪沒開口,陌淩奕先問了出來。
“是的,派去的人回來說,我們早上遇見的正是天狼和鳳井川。”
陌淩奕點頭,視線一直沒離開書本,見他不再說話蕭邪躊躇了半天還是開口問道:“要不要我過去見見他們?”
陌淩奕擡眸,冷冰冰的說:“為什麽見他們?他們明顯是想避開我們的。”
“我還不是想問問天狼雲……”蕭邪話說到一半又停住了。
“怎麽,現在連你在我面前,都不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了嗎?”陌淩奕嘆息一聲,如今的他連祁陽峰都對他頗為忌憚,陌府除了陌老夫人其餘人與他本來就關系淺薄,他的身邊只有蕭邪才能說說知心話。
蕭邪聞言略感憂傷,近些年陌淩奕對祁、慕二族絲毫不留情面,各方面的打壓他們,雲都又是這兩大家族的根據地,傳揚出去便都是陌淩奕的壞話,他在身邊看的最清楚,陌淩奕雖然冷漠,但是絕對沒有傳說中陰狠。
“雖然傳言不可盡信,但是有一點倒是說的沒錯,關于她,我确實不敢在你面前提起,老大,畢竟都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不肯相信嗎?”
是的,陌淩奕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雲熙,盡管天狼說她死了,可是他不願相信,始終锲而不舍的尋找着。
蕭邪想找鳳井川他們問問雲熙死亡的地點,也好有空去祭奠一下,只是這話陌淩奕若是聽見了,只怕是要不高興的。
蕭邪言出必行,陌淩奕研制出凝晶丹的時候,他就改口喚他為老大了,當年的一句戲言,沒過幾年就成真了。
陌淩奕合上書本撫平了邊角放進懷裏,嘴角揚起一絲苦笑,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太過執着,陌府老夫幾次要給他物色對象他都找借口推脫了,當年朦朦胧胧的情愫長大了才懂得,卻又此情只待成追憶。
“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人,是誰?”說他逃避也好,他真的不想繼續那個話題。
“還能有誰,鳳楚央呗!”
“鳳楚央?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君蘭公子啊!”
由不得陌淩奕感嘆,如今天岚大陸的青年才俊最為出名的有三位,三國三師各占一席,淨月帝國妙手藥師陌淩奕,蒙羅帝國君蘭公子鳳楚央,禹丘王國玉面聖君單羽彤。
“這次只怕不是天狼想避開就能避開的,我看,他們的目的地應該和我們一樣,真是兜兜轉轉,還是碰到了一起!”蕭邪嗤笑一聲,想到這裏他也不急着去找他們了。
“他怎麽一副和尚打扮?”陌淩奕略感好奇的問。
蕭邪歡騰的笑了,“這個說來話就長了,你肯定沒耐心聽這些,不過我覺得他這個打扮挺好的,多吸人眼球啊!”
陌淩奕挑挑眉,沒再繼續追問,算是默認了蕭邪說的,他沒興趣聽故事。
鳳楚央坐在客棧的大廳靠窗的桌子上,等着小二上飯菜,那兩個家夥說是追查昨夜探訪他們的人去了,大半天都不見人影,他實在餓極了,就不等他們了。
“小二,結賬!”鄰桌的公子一身白衣,身型纖瘦,聲音聽着有些耳熟,只見他在身上到處搜尋着,到處都翻了個遍,就是不見錢袋的影子。
“糟糕,剛才在集市上遇到小偷了,錢袋被偷了!”
小二一聽臉立刻就垮了下來,“偷了?我可不管是不被被偷了,你想在這裏白吃白喝是不可能的,看你人模人樣的,沒錢可以,沒錢就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留下來,這身衣裳倒是不錯,給我扒了!”
公子哪裏肯讓他們動手,拿起桌上的碗碟就往小二身上砸,不讓他們靠近。
“算了,小二,他的飯錢我付了,別為難人家了!”鳳楚央實在不想吃個飯都沒個安靜,就出口制止道。
“嘿客官,您可真是好人啊,可這位公子剛才還砸了本店的碗碟,這……”
“這個金幣拿去,夠了吧,趕緊給我上飯菜。”
“得了,小的馬上就去!”小二看見金燦燦的金幣眼睛都直了,點頭哈腰的完全跟剛才兇神惡煞的樣子判若兩人,接過金幣離去的時候還不忘朝公子吓到:“算你運氣好,你走吧!”
“切,小人嘴臉!”公子氣呼呼的,錢袋丢了就夠倒黴的了,還被一個小二數落,真是丢死人了,不過人家說的對,幸虧他運氣好,有人願意替他付賬。
他轉過身朝鳳楚央拱拱手,不好意思的說:“多謝兄臺拔刀相助,小弟我……是你!”
他的話在看清鳳楚央的瞬間立刻變了,這不是那天在赤崖峰下碰見的小和尚嗎?
鳳楚央此時也認出了眼前的人,這哪裏是什麽公子啊,這分明就是那個宛若仙子的嬌俏少女呀,沒想到重逢來的如此快,鳳楚央看她女扮男裝的樣子也是英姿飒爽別有風味,眼中閃過些許贊賞之意。
“遭了小偷了?”
“是啊,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小賊,竟把注意打到我頭上來了。”
“你的那頭七色鹿呢?”鳳楚央對那家夥可是記憶猶新,他竟然在一頭魔獸手裏吃了虧。
少女大概也是想起了當日的情形,嘴角揚起大大的弧度,眉開眼笑的朝鳳楚央揮揮手道別:“你要是還想被它捉弄,我會轉告它的,謝謝你請我吃飯啦,小和尚!”
鳳楚央不知怎麽的就心情大好,嘴咧得如同一朵綻放的荷花,久久地合不攏。
這是他們第二次巧遇了,如果還有第三次,鳳楚央決定,一定要問她的芳名。
然而鳳楚央期待的第三次偶遇沒有發生,卻在一個雨夜在一座破廟裏,與陌淩奕一行人不期而遇,雙方的人都是一愣,然後又當沒看見對方似的各占一邊休憩。
鳳井川偷偷的朝天狼擠眉弄眼,天狼裝作沒看見徑自烤着肉,鳳井川又拿手肘使勁的捅他,他才不耐煩的擡頭看他,鳳井川向他晃了晃腦袋,示意他往前看。
天狼轉過頭去,蕭邪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他面前,手裏還拿着幾串烤好的肉串,想起以前總是吃蕭邪烤的肉,不知怎麽眼睛竟然有些酸。
他什麽都沒說也沒伸手去接,低下頭來繼續烤肉,鳳井川看不過去了一只手接過烤肉,另一只手拉過蕭邪把他按下坐在天狼的身邊。
“你倆準備怎麽着?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了是吧?”
天狼烤肉的手一顫,那串肉差點掉了下去,他什麽時候說要老死不相往來了,這鳳井川,什麽時候這麽八婆了。
“你不想理我們,我們也都知道,所以後來也不再來打擾你,可是天狼,我們沒人責怪你,你自我封閉的那幾年,我們每個人都特別着急,看着你重新振作起來,我們還特意喝酒慶祝了一番,我想雲熙,也會高興的。”
暗魔毒蛛
天狼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他手上的烤肉焦糊了一片洩露了他的秘密,這串肉不能吃了。
“他就是什麽都怪自己,有時候我都以為他對雲熙是不是有意思,後來才知道他中意的是慕月,所以我沒辦法理解他,你們自己解決吧!”鳳井川能做的也只有這麽多了,幹脆就讓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好好談談。
“你們也是去聖學院吧?”沉默了半饷,蕭邪還是先開口。
天狼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別人不知道,我們幾個卻是都知道的,牧師今年能受邀參加聖學院新生選拔,都是她的功勞,她雖然和我們相處的時間很短,可是留下的卻是我們延綿千年都獲益的財富。”
“別人又不知道,世人只知道陌淩奕和你蕭邪。”天狼語氣頗為譏諷,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年在紅崖山脈的十年之約。
蕭邪先是一愣,剛才是天狼在說話?确認後狂喜的看着天狼,只要他願意和他說話,就是罵他一頓他都是高興的。
“陌淩奕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看着風光無限其實也是舉步維艱,他和慕祁兩族不對付的事情你也應該聽說了,慕族雖然當年做的過分但是到底還是慕空的家,我還是盡量去調和,至于祁族,他們害怕陌淩奕羽翼漸豐,總有一日陌府要取代祁族,對他甚為忌憚。”
“慕空,還好吧?”
“能好到哪裏去,和他父親算是徹底的決裂了,我因為跟着陌淩奕,他連我也疏遠了,當年我們三個在一起多好啊,如今卻……”
蕭邪忍不住感嘆,時光如梭,往日不可追。
“你回去吧,如今我們各為其主,不易走的太近,我從來沒有想要和你們決裂,但是終究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人長大了,人考慮的自然就多了,如果雲熙的事情發生在現在,天狼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還會有當年的那份魄力那麽做。
哎,蕭邪自然明白,天狼這是在避嫌,看來陌淩奕的名聲真的挺不好的,“行,我再問最後一件事,雲熙,是在哪裏……那個的?”
“你還是別知道了,她不想某個人過去的。”
“嘿,都說了當年不是陌淩奕做的,你怎麽就是說不通呢?”
“怕就怕陌心就是個墊腳石,畢竟雲熙,她太異于常人了,她的光環太耀眼,有人嫉妒也正常。”
天狼只知道,陌心死了,死無對證,陌淩奕說不是他就不是他了嗎?晶核的事情是雲熙發現的,丹藥的初想是雲熙提出的,陌淩奕為了出人頭地出賣雲熙,很正常,事後怕有損名譽,推脫給陌心然後把她殺了,他就功成名就了。
蕭邪動了動嘴,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難怪慕空對陌淩奕也是厭惡至極,今日他總算明白他們心裏都是怎麽想的了,他們都認定了是陌淩奕。
“話不投機半句多,你不信他總要信我,真相如何,日後自然會揭曉,我走了!”蕭邪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回到陌淩奕身旁都還在生悶氣。
“怎麽了,他還是不願意理你嗎?”
蕭邪白了他一眼,大口咬了口烤肉,心裏徘腹到:人家都把你當成十惡不赦的惡人了,你還在這裏關心別人。
“看我幹嗎,又不是我惹了你。”
“得,你們都是大爺,就我一個人自作多情好了吧,睡了睡了,不想理你們!”丢下烤肉實在沒胃口,蕭邪帶着一肚子悶氣躺到草垛上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陌淩奕搖搖頭,他自己去碰一鼻子灰回來沖他撒氣,膽子肥了啊。
子夜破廟裏鼾聲陣陣,廟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守夜的護衛也都躲在屋檐下避雨,讨論着明日這雨若是不停的話,行程又該耽誤了。
乾峰是陌淩奕的護衛,武師五階三級,也算是中等高手了,他躺在破廟進門處的門板上睡的正香,只感覺到後背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伸手去撓被咬的地方,才抓了幾下就感覺到手指處也開始疼了起來,伸到面前一看,除了大拇指以外的四只手指指尖烏青烏青的腫脹了起來,好像中毒了一般。
他看着指尖的烏青迅速的朝手心開始蔓延,臉色劇變,再把目光投向地面,看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爬着的暗紅色的蜘蛛蟲子時,他驚恐的大叫道:“暗魔毒蛛,是暗魔毒蛛,快起來!”
暗魔毒蛛,一種含有劇毒的蜘蛛,身體呈暗紅色,它看上去大小是普通的蜘蛛的十倍,并且它只有六條蛛腿,很容易辨認。
暗魔毒蛛除了毒素厲害外,它還有一點令人十分頭疼,它們都是群居的,它們一般都會有一只特別厲害的蛛王,其他的暗魔毒蛛都跟随着它一起生活,它們要麽不出現,只要出現,絕對是成千上萬只一起出現的。
乾峰的喊聲立刻把所有人都驚醒了,躲在屋檐下躲雨的朱岩和夜林最先看到乾峰,他此刻已經臉色發青七竅流血了,毒素已經蔓延到他的心髒麻痹了他的神經,回天無力了。
朱岩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卻再也回應不了了。
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暗魔毒蛛正朝着裏面爬去,朱岩和夜林都是渾身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大家小心了,暗魔毒蛛的毒液十分霸道,擴張也很快,絕對不能讓它咬到,快,每人先服用一顆龍紫天葵預防一下。”陌淩奕迅速的給每人分配了一顆龍紫天葵,又取了一瓶遞給蕭邪,示意他送給鳳楚央他們。
“井川,接着!”蕭邪不确定天狼會不會接,性命攸關的時刻還是給鳳井川保險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