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知道啊,剛才并沒有魔獸啊。
“城主,會不會,您聽錯了?”
“哼!”後刀暫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去,他聽錯了?絕對不可能,他聽的很清楚,并且還不止一頭。
後刀暫聽的沒錯,現在到處肆虐的,可不就是那三頭魔獸,小玉和随風到處破壞着,逐月則半高不低的盤旋着,警惕着一些潛在的危險。
人們對高階魔獸本就極為畏懼,眼前這三頭都是高階中的極品,它們的破壞力極強,根本用不着雲熙三人出手,那些城主府的護衛們都被吓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了。
“乖乖,真的是魔獸,那……那是七色鹿!”解紅沖吓得腿脖子直打哆嗦。
後刀暫一眼便看出來了,這三頭魔獸,就是那三個年輕人帶過來的,“烏蘭可可,就是那幾個楞小子嗎?”
烏蘭可可趕忙迎過來,害怕的躲到後刀暫的後面,“就……就是他們,城主大人,這幾個人非常的厲害,我烏蘭堡,被他們給毀了!”
後刀暫擡手一抓,卡住烏蘭可可的脖頸,狠狠地将他扔出去,這個酒囊飯袋,烏蘭堡被毀就被毀了,這個蠢貨,竟然把人引到這裏來了。
“幾位在我城主府肆意妄為,意欲何為啊?”
單憑氣勢,雲熙他們就肯定,說話的這個人,就是後刀暫。
鳳楚央朗聲道:“烏蘭堡主,你說呢,你故意引我們來城主府,意欲何為啊?”
剛才後刀暫對烏蘭可可的動作,他都看在眼裏,能夠讓他們自己狗咬狗,也是很不錯的啊。
後刀暫哈哈大笑,這小子,心思倒是活絡,只可惜還是嫩了點,他後刀暫出來混的時候,這小子還在奶娘懷裏喝奶呢。
烏蘭可可,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惹他。
“我看你們分明就是故意來我城主府搗亂的,不過,想要進我城主府,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Advertisement
後刀暫話音剛落,随風和小玉都是動作一滞,它們眼前就像豎立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陌淩奕上前一步,伸手觸摸了一番,“是陣法,城主府以內,開啓了陣法,我們進不去。”
難怪後刀暫如此胸有成竹,外面的這些不過是一些犧牲品,真正城主府的核心主力,都在陣法以內。
“什麽陣法,能破解嗎?”
陌淩奕四處打量着,這種可随時關閉開啓的陣法,他根本聞所未聞,想要破解這種陣法,恐怕以他的能力有些困難,這時候,如果諸葛東雲在就好了。
“恐怕,不行。”
雲熙淩目望着後刀暫,與其目光相觸,無形的火光在半路碰撞迸射出無數道火光,“城主大人難不成還怕我們幾個晚輩不成,竟然躲在裏面不敢應戰。”
“激将法對我可沒用,論心機,你們玩不過我的,莫要白費心機了!”後刀暫再次識破了他們的用意,能當上城主,果然是有幾分能耐。
“除了破陣,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陌淩奕雙拳緊握,齒縫裏蹦出來幾個字:“實在不行,我用玄靈聖火吓唬一下他們,如果他們不出來,我就放火燒了這裏?”
徹底消亡
雲熙陷入了沉思中,她想起了天狼說的話,似乎并非臆斷,而是事實,陌淩奕确實在不知不覺中變了,以前的他沉着冷靜,內斂自持,是絕對不會這般沉不住氣的。
陌淩奕是極其聰慧的,也非常的自律、勤勉,縱然他的成功伴随着很多機遇,可是與他自身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雲熙不在的那八年,他冷心冷情,對任何事情都可以有獨特的視角和犀利的判斷。
可是雲熙回來之後,他就慢慢開始變了,他渴望變強,渴望能夠與其比肩,人最可怕的是什麽,就是欲望,然而人們常常分不清渴望與欲望的區別,漸漸的,一個人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就更多。
陌淩奕終于得到了他所渴望的一切,所以他忘卻了以前的那個沉着冷靜的自己,他在自我膨脹着,他得到了玄靈聖火,他擁有了常人難以企及的能力,于是他像個孩子一樣,努力的炫耀着,恨不得人盡皆知,他喜歡被人追捧、崇拜、認可……
這種心理,是極其幼稚的,以陌淩奕的理智,怎麽可能淪落到這個地步,雲熙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她從未真正的走進過陌淩奕的心,她不懂他在想什麽,需要的又是什麽。
她以為他還是八年前的他,可是八年了,她自己都改變了那麽多,他又如何不會變,他們兩個都還是用八年前的感覺去判斷對方,是自欺欺人,還是可笑?
罪惡之城的事情了了之後,她必須和陌淩奕談談,當然,還有鳳楚央,她從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感情上面,她也不會做那種左顧右盼之事,早一點說清楚,對彼此都好。
“陌淩奕,這時候還開玩笑,快想想辦法啊!”
雲熙故意語氣緩和了許多,還帶着點女兒家的撒嬌意思,陌淩奕立刻受用,笑容可掬的應道:“就是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好,雲熙,我仔細研究一下!”
後刀暫嗤笑一聲,老神在在的揮了揮手,“紅沖,去召集其他勢力彙集起來,膽敢挑釁我城主府。”
這幫臭小子想破解他的乾坤軒轅門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他的這個乾坤軒轅門陣,是他特意邀請的禹丘的陣法大師軒轅策何為他設立的,這是軒轅策何自創的守護法陣,除了他本人恐怕無人能破此陣,他身為罪惡之城的城主,沒有防護法陣護身,萬一被歹人暗算了可怎麽辦。
認真說起來,他這個乾坤軒轅門陣自從設立後,十幾年來還從未開啓過,這次竟然被三個後輩給逼的開啓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陌淩奕研究了許久,依然還是無可奈何,完全無跡可尋,“雲熙,這次我是真的無能為力了,這種陣法,應該是自創的,以我這種皮毛之學根本難以破解。”
“鳳楚央,你有什麽辦法嗎?”
鳳楚央一直也都沒有閑着,他探查了城主府的地理位置和星象所在,這座城主府建立的位置也頗為講究,是極佳的風水寶地,這個後刀暫設置法陣,恐怕并不是僅僅為了自身的安危啊。
“上面進不去,不如挖個坑,我們從下面進去!”
這倒是個辦法,雲熙點點頭,半饷她問:“誰挖?”
三人面面相觑,挖坑啊,這可是個技術活,他們誰都幹不了啊。
好在等了一會之後,鳳井川和美杜莎他們過來與他們彙合了,他們一來,挖坑可就有人了,契莫耶那個莽夫,兩只黃金大錘墩在地上,頓時就是一個大坑啊。
“怎麽樣了你們那裏,都解決了嗎?”
天狼搖了搖頭,“原本都進行的非常順利,後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群人,将那些人都帶走了,我們一路跟随,看到他們都進了城主府。”
“城主府,他們從哪裏進去的?”
天狼指着一個方位說:“那邊,不過我們跟過去,卻進不去,邪門的很。”
“是陣法,所以才要挖洞啊!”雲熙湊過來說,“不過後刀暫将這些人都彙聚起來,對我們來說就不是好消息了。”
“沒有關系,解決了後刀暫,那些人不足為懼,不過這個後刀暫油鹽不進,老奸巨猾,我們千萬要注意了。”
這邊如火如荼的挖坑,那邊後刀暫集結着罪惡之城的烏合之衆們,“各位,如今罪惡之城已經不是以前的罪惡之城了,我們在這裏,也将沒有生存下去的希望了,外面那些小輩們帶着蛇人族的人,來勢洶洶,蛇人族已經選定了美杜莎為蛇王,她是不會允許我們再在這裏生存下去了。”
“那我們怎麽辦?這裏是我們最後的退路了,我們不在這裏,根本無處可去了。”
後刀暫不急不慢的說:“承蒙各位信賴,這些年來一直信任在下,若是各位不棄,不如就與我一起,前去禹丘王國,開啓我們新的征程!”
“禹丘王國?”
“禹丘會接納我們嗎?我們可都是些惡人啊!”
“大家稍安勿躁,禹丘現在廣納賢才,我的朋友來信邀請我們前去共謀大業,原本我還在猶豫不決,如今,也算是個退路,禹丘王國的玉面聖君單羽彤,他是一位賢明的君王,未來,他将帶領我們征南闖北,一統天下,待踏平了淨月和蒙羅,我們可都是有功之臣,封侯拜相不在話下,再也不用被逼迫的躲避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來。”
後刀暫的話如同一塊石子落入了湖中,激蕩起陣陣漣漪,罪惡之城是他們的天堂,可是也同樣是地獄,他們可以為所欲為,也時刻準備斃命,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他們個個都不敢置信,禹丘,真的會接納他們嗎?
“城主大人,反正都是拿命去拼,跟着您還有出頭之日,在這裏卻只有死路一條,我跟着您!”
“我也是!”
“俺啥都不懂,管酒管飯還讓殺人,俺就去!”……
有一個人響應,其餘的人便一個個都人雲亦雲,這些人都是猴精,禹丘想要一統天下,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力,到時候他們有了戰功,美女金銀還不是囊中之物,比窩在這裏好多了。
後刀暫滿意的看着下面一呼百應的人群,哼,帶他們走,他可沒那麽笨,這些人不過是他故意召集起來迷惑雲熙他們的。
“紅沖,将我們的財物都準備好,命令老四他們,今夜就走!”
解紅沖不解的指着下面的那些人問:“那他們呢?”
後刀暫邪惡的笑了,嗜血殘忍的說:“他們,他們就留下來,為我們拖住那些人吧!”
“各位,去禹丘之前,我們首先要把外面的那些人都給收拾了,只要解決了他們,我們的未來,就再也沒有阻擋,現在,就跟着我一起去将那些企圖覆滅我們的人,都徹底解決了吧!”
“殺!……”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傳來,定睛望去,城主府以內,那些惡人們叫嚣着朝他們沖過來,鳳楚央立刻大喊:“別挖了,防禦,他們殺出來了!”
“好家夥,這是得了失心瘋了吧!”鳳井川望着呼嘯而來的人群,喃喃的道。
罪惡之城的惡人們很快的就呈包圍狀将他們圍困在中間,已經不知道是誰先發起了第一道攻擊,戰鬥一觸即發,喊叫聲、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分不清究竟誰是誰。
後刀暫眯着眼睛,遠遠地望着焦灼的混戰圈,他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因感受到這血腥味而叫嚣着,他想大叫,又想大笑幾聲,“再見了。”他輕輕地咀嚼着這三個字,像是品嘗着一杯醇酒。
他的眼眸漾起一層光,那是心靈之光的折射,罪惡之城,別了。
“走!”揚起馬鞭,他沒有一絲留戀,狠狠地抽打在馬屁股上,馬兒嘶叫着快速的奔跑着,後刀暫跑了,帶着他的親信們。
“不好,後刀暫根本沒有出現,有情況!”鳳楚央大喊,“逐月,快去偵查!”
逐月升空而起,盤旋而去,它呼嘯而過,很快的就在罪惡之城城外發現了後刀暫,它張開嘴巴,一道鳳凰之火從天而下,後刀暫沒想到此鳥竟然膽敢阻攔自己,微愠之下掌心凝聚磅礴的氣息,猛烈地朝逐月攻過去。
逐月翻騰幾下,躲避開來,它不是這個人的對手,沒必要與其糾纏,還是回去告訴鳳楚央為好,它又朝下方吐了一口真火,發出兩聲鳳鳴,嚣張的飛走了。
後刀暫臉色鐵青,氣急敗壞地吼道:“連只畜生都敢與我叫嚣,待我下次遇見,烤了你吃!”
後刀暫致力想跑,還留下這麽多的人當墊腳石,即便鳳楚央追擊過去,也不一定能留下那家夥,況且他們的本意就是整頓罪惡之城,何必一定要追擊後刀暫呢。
經過一夜的奮戰,那些被後刀暫抛棄的人,全部被消滅掉了,城主府外圍簡直就是堆屍如山血流成河,雲熙他們身上都是血跡斑斑,蛇人族損失了三名勇士,鳳井川他們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些傷。
矛盾升級
後刀暫将所有的金銀都帶走了,索性那些個大件的物品他都沒帶走,他可沒有雲熙他們有的儲物戒指,收刮不走這些東西,雲熙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将這些東西都分發給大家。
後刀暫走的時候,竟然将乾坤軒轅門陣給破壞了,大約他也不想将這個留給他們吧,百姓們在塔什的解釋下都明白了怎麽回事,許多百姓都是嚎啕大哭,他們被這些惡人們剝削的苦不堪言,如今,邊境小鎮終于趕走了他們。
他們感激雲熙他們,雖然對蛇人族依然還是很懼怕,但是卻試着去接近他們,有些百姓甚至給蛇人族的勇士們送去了自家的吃食。
無論是邊境小鎮的百姓,還是美杜莎他們,都提議塔什擔任新的城主,只有他自己猶猶豫豫的,認為自己何德何能,怎麽能勝任城主的職責呢。
“我會派蛇人族的勇士常駐在這裏,保證你的安慰,你需要做的就是和我們配合,把這裏變成我心目中的那樣,就好!”
“可是……”塔什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雲熙笑嘻嘻的打斷了,“好啦,你要相信你自己,別的地方的城主,你或許不能勝任,可是美杜莎說的交易中心,你完全有可能勝任,你這頭腦不幹這個,別人還真做不來!”
“那……那我就試試吧!”
“放心,你肯定合适!”
邊境小鎮的重建需要很長的時間,這趟沙漠之行已經花去了快一年的時間,他們也該起程了回去了,不知道蕭邪怎麽樣,還有上官菲兒、蕭骁,還有寒號雙鷹的鳥蛋是不是孵出來了。
雲熙在出發之前,特意約鳳楚央出來談談,鳳楚央頗為意外,這倒是第一次雲熙主動找他,只是不知道為了什麽。
“呃,鳳楚央,我有話跟你說。”
鳳楚央嘴角那道弧度表示着他心情很愉悅,就着月光飄灑下來的光芒,朦胧之中,将他們兩個的身影籠罩在其中,如同夢境。
“還記得第一次見你嗎?我在河的這頭,你在那頭,朦胧的霧氣遮掩住視線,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時候就是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雲熙張了張嘴,她的話還沒說出口,鳳楚央怎麽就先說起了這些了,“我想,是不是我有些地方讓你誤會了,所以你才會……”
“雲熙,你在這裏啊!”陌淩奕裝作無意間闖了進來,淺笑着介入鳳楚央和雲熙之間,“怎麽,你們在談論什麽嗎?”
鳳楚央臉上的笑意頓時斂了下去,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陌淩奕是故意的,“雲熙,我們下次再聊,我先去看看井川他們準備好了沒有。”
“好!”陌雲熙禮貌的說道,她回過頭來看着陌淩奕,“陌淩奕,你這是什麽意思?”
陌淩奕也斂了笑容,他像一尊鐵人似得立着不動,濃黑的眉毛下的雙眸冷峻而又深邃,好像有鋒利的銳氣一閃而過,“沒什麽意思。”
“好,那我問你,你剛才是不是故意的?”
陌淩奕冷笑一聲,“是又怎麽樣,雲熙,鳳楚央對你的心思現在已經那麽明顯了,我不希望你們之間再有任何的牽扯,這次回去,我就會去水族提親。”
“有什麽牽扯?陌淩奕,在你的心裏,就那麽不信任我嗎?”雲熙覺得她失望極了,她找鳳楚央出來,就是想和他說明白,結果陌淩奕莫名其妙的橫插一杠子,擺明了就是對她的不信任。
雲熙的話刺痛了陌淩奕,“這與信任不信任有什麽區別嗎?雲熙你看不出來嗎,鳳楚央他心機有多深,之前他費盡心機在你身邊獲得你的好感,現在眼看着你和我在一起了,他着急了,就出來破壞我們的感情。”
“停!我不想和你吵,我只是問你,你信任我嗎?”雲熙深呼吸一口氣,她悲哀的發現,陌淩奕的變化,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我當然信任你!”
雲熙喉嚨哽咽着,她一直以為她和陌淩奕之間的那種青梅繞竹的情感,是無堅不摧的,可是現在她突然想明白了,追溯到很久之前,他們就存在着信任的問題。
水族的藏書閣之內,他們第一次鬧別扭,是陌淩奕不信任她;
雲都的生死逃亡,開啓了他們長達八年的離別,八年之中,是她對他的不信任;
他與她之間,其實一直都沒有真正的走進過彼此的心,可笑的是,她到今天才發現。
“提親的事情,暫時緩一緩吧,很多事情,或許我們都應該好好的想清楚!”
“你說什麽?”陌淩奕的臉色變得駭人起來,他伸手拽住雲熙的手腕,“因為鳳楚央嗎?”
“陌淩奕,你想要的,你都得到了,可是你扪心自問,你還是以前的你嗎?以前的你多麽的純粹,可是你看看現在的你,哪裏還有當初我認識的影子,我們之間的事情從來都和別人沒有關系,你到今天都不夠了解我嗎?”
雲熙伸手去推開他的手,可是她越是掙紮卻越是掙脫不了,兩人之間不知道怎麽的就變得這麽歇斯底裏起來,雲熙突然就放棄了掙紮,她就那麽看着他,茫然的看着。
“雲熙,等我回雲都解決好了一切,你和我回雲都好嗎?”陌淩奕被她的眼神吓住了,下意識的松開了手,他緊緊抓住了手,心裏卻慌的更厲害了。
“還是那句話,我們好好冷靜一下,你想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麽。”雲熙嘆了口氣,兩世為人,她最難以理清楚的便是感情了,剪不斷理還亂。
兩個人之間的低電壓,從起程開始就一直蔓延着,再加上鳳楚央的異樣,鳳井川和天狼兩個人就更加戰戰兢兢了,難不成,這三個人攤牌了?
鳳楚央何其敏感,昨夜若不是陌淩奕突然的出現,雲熙要說的話,他其實大致已經猜出來了,他沒料到她會這麽快就做出了抉擇,原來,他終究還是輸了嗎?
這一路的低氣壓一直都存在,好在聖學院就在眼前了,鳳井川被憋的實在透不過氣來了,偷偷的問:“少主,你們三這是怎麽拉,該不會你們兩,雲熙都不要吧?”
鳳楚央苦笑一聲,虧他能憋這麽久才問,他還以為他準備憋一輩子了呢,“他們兩怎麽了我不知道,至于我,原本最壞的打算,也不過如此。”
“也就是說,你被拒絕了?”鳳井川八卦心裏作怪,窮追不舍的問。
“咳咳!”天狼假裝咳嗽,這個鳳井川,八少主的卦有意思嗎?
果然,鳳楚央不再說話,拒絕回答他的問題,至于陌淩奕和雲熙,兩人之間的确是真的出了問題,雲熙希望彼此冷靜一下。
再次回到聖學院,內院的學員們卻零散了許多,這一年內,有的畢業了,有的是公儀玟洙遣散了,偌大的內院,此刻只零零星星的有着幾個人。
“你們看天空,寒號雙鷹!”鳳井川指着天空喊,天空之上盤旋着兩只小號的寒號雙鷹,它們“嘶昂嘶昂”地叫着,你追我趕的像兩個調皮的孩子。
“啾!”逐月發出一聲鳳鳴,撲騰着翅膀就要上去追趕它們,鳳楚央立刻喊道:“逐月,回來,你會吓着它們的。”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它還是小雞仔的時候,寒號雙鷹就是被它被吓得直接摔死的,逐月不情不願的飛了回來,落到随風的背上繼續睡覺,還是随風好,難得看到飛的鳥類,想過去打個招呼都不行。
小寒號雙鷹被這聲鳳鳴給驚的四處亂竄,它們和它們的父母不同,它們在蕭邪和上官菲兒的調教下,抗風險能力那是強悍了許多啊,只是這百鳥之王的血脈威壓,多少還是有些影響的。
它們撲騰撲騰的飛回內院,落在蕭邪和上官菲兒的身邊凄慘的叫着,好像在告狀,上官菲兒那個爆脾氣,看它們這樣子還以為有人欺負了它們,咋咋呼呼的沖了出來,在外院之中與進來的雲熙等人不期而遇。
“看我不好好收拾那個不長眼的,膽敢欺負我家的圓圓圈圈!”
“嘿,這風風火火的,幹嘛去呢!”鳳井川一嗓子喊出來,把上官菲兒楞在那裏半天沒反應過來,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沒眼光,頓時喜笑顏開的撲過來,抱住雲熙狠狠的捏了幾下臉,“小姐,你都瘦了,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都想死你了!”
“回來了,我也想你啊!要是知道這趟去要這麽久,我說什麽都要帶着你一起去了!”雲熙也多愁善感起來,被人惦記的感覺可真好啊,就像回家了一樣溫暖。
“嗯嗯嗯,要不是蕭邪那家夥攔着我,我早就去找你了,小姐,你快來看,寒號雙鷹的鳥兒都孵出來了,一雄一雌,我和蕭邪給它們起了圈圈圓圓的名字,哦對了,剛才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竟然欺負了它們,它們兩個吓得叫的好凄慘啊,我正要找它算賬去呢!”
“不用找了,不就這呢嘛!”鳳井川指了指逐月。
上官菲兒一擡頭,好漂亮的鳥啊,火紅的羽毛活靈活現的,“不對啊,它是哪來的啊?”
“怎麽,就許你家圓圓圈圈長大,就不許逐月長大了啊!”
上官菲兒訝異的驚嘆,“逐月都長這麽大了啊,它這都吃了些什麽啊,回頭我也要給圓圓圈圈吃點!”
法師七系
“那恐怕你家圓圓圈圈無福消受了,這家夥什麽都吃,玄靈聖火都吞!”
他們這一嚷嚷,內院的人都發現了他們回來了,蕭邪跑出來看見他們的時候,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你們都太壞了,一去就去那麽久,要不是有消息傳回來,我都要以為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麽危險了!”
回來的感覺,可真好啊!雲熙深呼吸一口氣,“我去看看老頭,稍後再和你們敘舊。”
“對對對,你快去看看院長,晚上我們要好好的醉一場,把你們這一路上的事跡都一件一件說給我聽聽。”
蕭邪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本也就是灑脫的人,上官菲兒聽他這般說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教訓道:“你剛才說什麽?你喝醉一個我看看!”
蕭邪立刻焉了,乖乖求饒:“我就說說嘛,菲兒你快松手,你這樣擰着我手不累嗎,我心疼啊!”
“什麽……什麽情況啊,你們兩個!”
上官菲兒不好意思的松開了手,這都擰習慣了,一下子改不了了。
蕭邪揉了揉發燙的耳朵,伸手拉過上官菲兒極為自豪的說:“正式介紹一下,我未過門的媳婦兒。”
“你小子……”天狼哭笑不得,這才一年,蕭邪這家夥就抱得美人歸了,他可記得在花雨鎮之時,他逃婚時的迫切,看來這一年不止他們過得水深火熱,這裏也有很多故事嘛!
原來他們走後,上官菲兒為了剛好的孵化寒號雙鷹,經常和蕭邪在一起讨論,兩人有了共同話題,也就沒有了之前的争鋒相對,慢慢的蕭邪就認識到自己的內心了,他對上官菲兒的那份與衆不同,兩人便自然而然的就心靈相通了。
雲熙泛舟湖上,碧瀾閣上依舊蔥蔥郁郁,竹屋青翠優雅,還是這裏好啊,寧靜自然,心曠神怡,她漾着笑意遠遠的便喊:“老頭,我回來了。”
東方撫坐在棋盤前的手微微一滞,接着又繼續落子,雲熙興高采烈的沖進來,看他坐在那裏對弈,這老頭,都一年了沒見了,她回來都沒見他怎麽高興。
“老頭,我告訴你……”雲熙的話在她看到東方撫臉的時候頓住了,“你怎麽了?老頭,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東方撫擡起的臉,滿臉皺紋,蒼老的如遲暮的老人,鞠偻的身子瘦弱的肩膀,與之前那個鶴發童顏的聖君判若兩人啊。
“年紀大了不都這樣嘛,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我都活了上千年了,再不老當老怪物啊!”東方撫揮揮手,他自己都不介意。
“不是,我走之前,你不是這樣的,發生什麽事情了嗎,老頭,你別吓我!”雲熙莫名的感覺到心慌,東方撫是她最親近的人了,她平時沒禮貌的和他嬉笑打鬧,那是因為他是天岚大陸的神,是她永遠的支柱,在她面前,她可以任性。
然而現在的東方撫,蒼老虛弱,她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伏在東方撫的身前,悄聲的說:“老頭,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東方撫愛憐的撫了撫她的頭,目光也閃爍着,“丫頭啊,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也要開始面對了,原本我以為我還能堅持幾年,如今看來,怕是離大限不遠了。”
雲熙捂着嘴,不讓自己哭泣的聲音傳出來,東方撫的話好像晴天霹靂一樣懸在她的頭頂,他不是老怪物嗎,他不是存活了千年嗎。
“院長之前出去了一趟,為了搶回之前換你的那樣東西,被祥雲和單羽彤聯手重傷,他原本就是大限已到,是他一直都強烈的壓制着,這一傷就像打開了匣子一發不可收拾了,這是院長讓我轉交給你的,他怕他萬一堅持不到你回來。”公儀玟洙從懷裏掏出一塊用手帕包裹的物品,雲熙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份殘圖。
她仔細的辨別了一下,然後從戒指裏取出之前戚家英那裏得到的寶圖拼在一起,恰好拼出了圖的上半部分。
“你這份是上官族的嗎?”東方撫問。
雲熙搖了搖頭,“這是戚家英那裏得來的,上官族也有嗎,這到底是什麽圖?”
東方撫将背靠在藤椅上,半眯着眼睛,“看來終是天命所歸,你能得到那份殘圖,便是你的機緣,此圖總共有四份,當年上官族一份,我一份,鳳族一份,還有一份一直都是遺失的,否則聖戰開啓時,我們也不用損傷這麽嚴重了。”
“雲熙,你可知道,原本法師并非只有五系,而是七系!”
雲熙認真的望着東方撫,靜靜聽他慢慢的敘述。
天岚大陸最開始的時候,法師的确是七系的,風、火、土、光、水、黑暗和木系,木系代表生命系,是精靈族特有的天賦,然而精靈族愛好和平,不願意參與人世的紛争,她們跨越海域在遙遠的地方找到了生命之水,為了守護生命之水,精靈女王便帶領着精靈族隐居了起來,她将她們的隐居的地方繪制了一份地圖,分割成了四份,承諾在天岚大陸需要精靈族之時可以去尋找她們。
然而黑暗系的人挑起聖戰的時候,我們卻怎麽也找不到第四份殘圖,沒有木系的生命之力,大地被黑暗侵蝕,萬物枯萎,黑暗系的實力實在太過強大,我們其餘五系聯合起來都無法與之抗衡,索性,最後我們還是将之鎮壓了。
“古時的文明在那場聖戰之中,遺失了許多,于是便有了後來的遺失之城,如果想要恢複天岚大陸的古文明,雲熙,你們要找到遺失之城。”
“我們已經找到了,就在卡庫拉漠,而且,歐陽柏前輩守護在那裏呢,他說必須等到我們九階以後,才可以去探索。”雲熙趕忙回答道。
“哦,那家夥也還活着?不可能啊,他若活着,我如何感應不到!”
“歐陽柏前輩聖戰之時便隕落了,現在是殘識而已!”
東方撫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聖戰之後就只剩下他了,如今,他也要離開了,那些個老朋友可都還記得他。
“他說的沒錯,我之前不與你說這些,也是你還沒有達到要求,可是如今,我不得不提前告訴你這些了,遺失之城和精靈族,都必須依靠你們去尋找了,雲熙,你擁有着天地間最逆天的資質,這便是命運的安排,無論如何,你都逃脫不了的。”
雲熙低着頭幾度哽咽,“別說了,你會好好的,以後我再也不亂跑了,我就陪着你。”
“傻丫頭,我一個老頭子,要你陪着做什麽,丫頭,你要小心黑暗系卷土重來,這次我去禹丘,在單羽彤那小子身上,竟然感受到了黑暗系的氣息,雖然他極力收斂可是我還是察覺到了,恐怕,黑暗系已經死灰複燃了。”
“我想起來了,上一次我在禹丘,祥雲請羽彤出去了一下,回來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就說說不清楚為什麽,除了樣子,性情喜好完全就判若兩人。”東方撫這麽一說,雲熙也想起來一直萦繞在她心頭的謎團。
“只怕,他已經不是他了,黑暗系有一種邪惡的能力,死靈能夠奪舍活人的軀體來達到重生的能力,不過,這種力量需要極高的能力才能達成,除了被我們鎮壓的魔帝以外,別人根本不可能,難道……”
東方撫面色劇變,如果魔帝複活,天岚大陸面臨的将又是一場浩劫,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魔帝竟然能夠沖破封印逃出生天,否則即便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與其同歸于盡。
只是現在,恐怕說什麽都為時已晚。
“雲熙,在我大限之前,我要将我的傳承之力給你,沒有時間了,你必須快速的成長起來,等我一去,禹丘必挑起戰争,天岚大陸,風雲再起。”
雲熙慌亂的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