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玲珑山莊
天靈并沒在意，繼續往山莊裏面走。
他走到滿是血漿一樣紅水池塘的小橋中間時，停住了腳步，順手從寬大的衣袖裏拿出一張靈符，在靈符上點點畫畫寫上一些符號，朝四周看了看，右手的拇指與食指夾着靈符悠閑伸了出去，在池塘上面晃了晃，然後搖搖頭，輕輕松開了拇指與食指，靈符閃着金光悠悠向池水飄落。
“天靈，你住手！”一聲斷喝，一個黑衣人飄落在橋的盡頭，随着，右手輕揚，一道金光閃動，将即将飄落池水的靈符釘到石岸上。
“哈哈，廿九，沒想到一個見錢不要命的吝啬鬼倒是對豢養的寵物憐愛有加，我一道失去功法的靈符就把你叫出來了。”天靈大笑幾聲，朗聲說道，“我來問你，你這池赤血中豢養的是哪樣寵物？通靈飛魚，還是赤尾軟龜？”
“我以為四大掐算師排名第二的讀心相師只是浪得虛名，沒想到，我們從沒交往，竟然知道我養了哪些寵物，難得，難得。”
廿九說着已走到天靈身前，左手一揚，一尾紅魚扔向池塘。
紅魚還在半空，池水翻騰，一道紅光淩空躍起，紅魚瞬間消失在紅光中。
那東西竟硬生生地把活魚吞進肚子裏，然後落進池水裏，打了旋，消失不見了，紅色的池水又恢複了平靜。
“玫瑰靈蛇，這樣惡心的異獸都養，赫赫有名的玲珑山莊莊主的品味也不高呀。”看着那東西隐沒，天靈譏諷道。
“管你什麽事？！”廿九冷冷地說道。
“你說得對，你養什麽寵物确實和我沒半分關系，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你用那麽多妖獸的血液作為你的寵物的營養液，就不怕魔尊把你挫骨揚灰嗎？”
天靈看着一身黑裝的廿九，可他沒從查到半分信息，因為廿九的臉都被黑色的鬥篷遮住了，他看不到廿九的臉，當然也看不到廿九的眼睛。
“我從沒殺死過任何一只妖獸，這些營養液都是我拿錢購買來的，魔尊何必找我的晦氣？”
“沒有購買，就沒有殺戮，要不是你高價購買這些妖獸的血，怎麽會有那麽多人族拼了性命也要去獵殺妖獸呢？說你花錢支持人族與魔尊作對，也不為過。”
廿九沒有做聲，顯然，天靈的話說到了點子上。
“你得罪魔尊也就算了，作為人族的一員，我也應該敬佩你，可你得罪的，卻不只是魔尊呢，鬼族、仙人、人族，誰找你算賬，都理所應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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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說什麽？我就是一個小小的玲珑山莊的莊主，怎麽就得罪這麽方方面面的勢力了？”廿九的鬥篷動了一下，沒有風，應該是廿九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就這一下就足夠了，天靈看到了廿九黑色鬥篷遮擋下閃動的眼神，他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意。
但很快掠去了，他接着說道：“你如果不是被錢財迷失了眼睛，就是有些弱智了。你被稱為小靈通，天下的事無所不知，你怎麽做到的？
“知道的人不多，我應該算一個，你手邊馴養了不計其數的鬼族，利用他們無形的特點，施以變色靈粉，化作影子，利用‘如影随形’之術獲得那些人的信息。
“你把鬼族當做你賺錢的工具，利用鬼族，鬼族會怎樣對你？”
“笑話！我給了這些鬼族一份可以窺探別人隐私的快樂工作，還可以掙得一些用來逍遙快樂的錢，他們會怎樣對我？他們感激我還來不及呢。”廿九冷哼道。
“這些話騙那些凡人還可以，騙我就不行了。我想，那些用來做‘如影随形’的鬼族，不是不記恨你，而是懼怕鬼王。
“那鬼王也是見錢眼開之徒，收了你可觀的傭金，才讓那些鬼族來聽命你的。
“可你別忘了，現在給你做‘如影随形’的鬼族已不是小數目了，鬼王一旦想到，你控制了那麽多鬼族，可能危及他的位置時，他還會憐惜那些錢財嗎？
“所以，鬼王對你不利，是早晚的事。鬼王想對付你了，那些廉價雇傭的鬼族呢？我就不用說了……”說道這裏，天靈沉吟了一下，他是在偷偷觀察廿九。
廿九擡頭看了看天空，神色有些異樣。
天靈明白廿九這個大意的動作，因為在空中把山莊和外界隔離起來，不讓任何信息傳達出去的，應該就是受廿九雇傭的鬼族。
廿九是在看，他的話有沒有引起空中鬼族的異動。
很快，廿九也發現自己中了天靈的計，趕緊低下頭，臉孔再次完完全全地隐藏在鬥篷裏。
“你的‘如影随形’遍布天下，我相信，不只是那些平民百姓和達官貴族身邊有，恐怕天聖身邊都有吧？
“四大仙山呢？自命清高的天君青遠身邊，昆侖山的悟緣座椅旁，就連蜀山紫衣的床榻前都有影探吧？
“青遠善于隐忍不發，悟緣德行了得，他們不會明着找你的晦氣，那暴脾氣的紫衣呢？她要是知道有人窺視床榻，她會怎樣？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哪樣能解她心中之氣……”
“天靈，你別信口雌黃，這些都是你的猜測而已，我并沒做。”廿九擋住了天靈的話頭。
天靈接着說：“做沒做，你心裏清楚，那些就算我的猜測吧，可你危害人族的事，我剛剛從你的眼裏看到了。
“近兩年，多有武力強大的人族失蹤，人們都以為被走影堂、九陰派魔族暗害了。
“可誰會想到，那些人沒有死在魔族手裏，卻玄命于你手，成為你實力更強的‘如影随形’，你這麽做，和走影堂、九陰派有什麽區別……”
天靈還想接着往下說，廿九的鬥篷像灌滿了風一樣，陡然膨脹開來，只見他雙臂上揚，嘴唇微動，似乎在念叨着什麽。
天空随着驟變，剛才雖然沒有風，但還是晴空碧日，此時，卻是黑雲壓頂，陰風飕飕，一團團黑氣正蓄勢大發。
“廿九，沉不住氣了？想殺人滅口了？”天靈毫無所懼，清嘯一聲，道，“我功法雖無法對付你的這些影探，但我既然來這裏，就不想悄無聲息消失掉。
“你剛才一再拖延不見我，想必是在聽取你派在我身邊的影探的彙報，也知道，我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如果我消失了，十萬铠甲武士就會蕩平玲珑山莊，你數十年的心血，你的山莊，你的這些寵物，還會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