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個黑人是誰

我忽然感覺有些害怕,程梓木轉過頭來瞧着我,他沒有不說話只是瞧着我,我看不出他到底相不相信我,于是我更是害怕了,我并沒有什麽英雄氣概,我不想死,我還小,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怎麽可以就這樣不清不白的死去了,可是只要一句,只要皇上的一句話我就可以腦袋落地,我終于知道什麽叫做伴君如伴虎了,我看見皇上走到離妃面前伸出手,将她從地上緩緩地扶了起來。

皇上站的很高,他又換了個話題質問我,“宋公公可是你打傷的?”

我一咬牙一閉眼,“是。”

我接着道,“可是是他出言不遜在先,我臉上的巴掌也算是讨了回來。”

程梓木忽然開口,“父皇,我相信她。”

我怔住,眼睜睜的瞧他跪了下來,跪在我的旁邊,“父皇可是記得前些日子兒臣陪父皇狩獵,父皇說要答應兒臣的一個要求。”他一字一頓道,“兒臣不要其他的賞賜,只是希望這件事由兒臣處理。”

“段姑娘是兒臣請入皇宮的朋友,并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丫鬟。”

“你居然為了一個什麽都不懂還出手傷人的女子對你的父皇提出這樣的要求?!”皇上冷聲道,“你可是我朝太子怎能為了一來路不明的女子做出如此荒唐的決定!”

“若是太子連自己認為很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那麽還有什麽臉面當這個太子。”

“你知不知道作為君主,最怕的就是紅顏禍水,她是誰,來自哪,接近你有什麽目的,你就......”皇上大袖一揮,桌上的茶具直接被甩到了桌子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我不管你對這個女人到底抱有什麽心思,我都絕對不會同意!東西是不是她偷的暫且擱置一邊,一個小小的丫頭在東宮都不安生,出手如此之重,你還想維護她,讓她以後當上一國之母不成?”

程梓木依然跪着,“請父皇批準。”

空氣驟然冷卻,我忽然想,皇上會不會記得我們段府呢?

那麽我告訴他我是段府的千金他會不會酌情考慮一些,我的阿爹那麽幫助皇上,他一定是記得我們的,可是我竟還是有些怕,開不了口,我不能百分百的肯定不能出口成錯,就在我游移不定的時候,離妃忽然打破了僵局,“皇上,既然小木都這樣說了,我們就依着他吧。”離妃微笑道,她瞧着我,我也瞧着她,冷箭像是一樣在屋內穿梭似得。

她笑的像個慈祥的貴婦人,“只要小木開心,不追究也罷,他向來是個重感情的孩子。”

“況且他年紀尚小,不知善惡,此時就交給他處理好了。”離妃依偎在皇上身邊,手裏撫摸着那把木梳,“這東西可是珍貴,找回來就好,臣妾已經心滿意足,不想要追究了,看着天氣好的緊,不如陪臣妾去賞花吧,何必為了這一點點的小事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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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姑娘定是被人誣陷......”程梓木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皇上擡起來的一只胳膊打斷,皇上同離妃站起身,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然後吐出二字,“出去。”

我感覺有一個瞬間,皇上的眼神就變了,變得深沉極了,可下一秒我想要分辨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他同離妃一起走了出去。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幾乎癱倒了下去。程梓木扶起我來,摸着我的臉,他只是叫了我的名字,可我知道他一定很愧疚,我問他,“是不是特別醜?”

“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美的。”程梓木的聲音變得很低很低,他小聲的問我,“疼不疼?”

然後他又懊惱道,“你看我真傻,還問什麽疼不疼,你一定疼死了。”

我瞧着他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可是右臉已經腫的老高,脹的我難受死了。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好,于是對他說,“那你請我吃桂花糕好了。”

東宮。

程梓木給我抹了厚厚的一層膏藥,涼涼的緊貼着肌膚,卻着實有些悶得慌,還有一些癢,我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去抓它,卻都被程梓木擋了下來,我忍不住開口問他,“你為什麽相信我?”

“就是相信你,哪有為什麽。”程梓木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他一邊一點點的給我在臉上敷藥,一邊叮囑我,“不許動,現在開始不許大聲說話,也不許嚼東西,等到了時間我會叫你,你就這樣坐着着免得藥膏掉下來。”

“有什麽事情你就叫雲慧,她在外邊一會兒就進來了。”

其實我到了東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雲慧,太醫已經為她診斷,說是并沒有什麽大礙,這我才放下心來,上藥的時候雲慧哭的眼睛紅腫的像核桃一樣,我便把她支了出去。

“那你一會兒去哪?”

“我去幫你收拾敵人。”他笑起來,捋了一下我的頭發,“敢把未來的太子妃打成這個模樣不好好的懲治一番怎麽行呢。”

“你哪有什麽理由。”我命令自己忽略未來的太子妃幾個字,慢慢的講話,生怕藥膏掉下來,“是說他們私闖女子的卧房還是什麽,根本就只能吃啞巴虧嘛。”

“我可是太子。”程梓木溫溫柔柔的笑起來,“雖然我從來不稀罕所謂了權勢,也在意什麽地位,但是為了你我想這樣一回。”我眨巴着眼,汗毛都是起來了,只聽程梓木說,“托你的福,我也嘗嘗欺壓別人的滋味好了。”

他走到門前,回過頭很不放心的又叮囑我,“不許亂動喔。”

“乖乖等我回來。”

我從嗓子眼裏懶懶“嗯”了長長的一聲作為對他回應。

我又累又困,慢慢的走到床前,小心的躺下來,閉上眼沉沉的睡了過去,夢裏面我好像看見了陸逸白。

雲慧跑來提醒我換藥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我一邊用毛巾擦臉一邊開口問她,“程梓木呢?”

雲慧吞吞吐吐說不清楚,我通過我面前的銅鏡,看到她的樣子便是知道自己的直覺是對的,等了她半晌,雲慧依然支支吾吾的說不知道,我只好拿出主子的氣勢來,轉過身冷道,“雲慧。”

“我待你形如姐妹,便不希望你對我不忠,說!”

我的聲音并不大,最後一個字卻徒然升高音調,雲慧一下子腿軟跪了下去,“咣當”一聲膝蓋磕在地板上,“是......是陸王爺,小姐......是陸王爺回來了。”

我心一驚隐隐約約猜到了一些什麽,卻還是裝作鎮定的樣子問她,“哪個陸王爺?”

“就是把小姐送了來就去打仗的那個陸王爺啊。”雲慧跪着不敢看我的臉,吓得聲音都發抖帶着點點哭腔,“小姐......回小姐,奴婢不敢欺瞞,王爺在宮中出事了。”

我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快的就再一次見到陸逸白,而這再一次竟是在大牢裏,我從未來過牢房,我随着那個小兵一點一點的往前走,空間狹小又昏暗的很,只有兩邊幾盞燭燈閃着微弱的光。周圍是潮濕和血以及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我聽到不遠處犯人嘶吼的聲音,那聲音滿滿的全是悲慘與絕望,我抑制住掉頭就走的念頭,只是希望快一些,再快些的見到陸逸白。

可是就在我們疾步走着的時候,忽然有一只手扯住了我的衣擺!

我吓了一跳,猛地回過頭,就看到一個瘦的好像個骷髅一樣的人,他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衣服,渾濁的瞳孔裏閃出光來,他的手幾乎就是骨頭架子,身體也是瘦的不成人樣。

“幹什麽的?!”帶頭的牢頭瞧見了,伸手就要打他,我連忙制止了他的舉動,那個牢頭同待我的态度大相徑庭,我想是因為程梓木吧,被這件事一鬧,幾乎是整個皇宮都知道太子在東宮藏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我聽了心裏感覺有些難受,那人的嗓子似乎也是壞了,咿咿呀呀的我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他的衣服破破破爛爛的幾乎是不着寸縷。

我轉過頭來瞧那個人,我感覺他并沒有惡意,于是問道,“有什麽事情麽?”

我問他,“需要什麽幫助?”

那個牢頭很訝異的看着我,我沒有理會他,接着重複的又問了那個人,可是他只是不松手,咿咿呀呀的我也聽不出來,他到底想要給我表達些什麽,他似乎也是焦急,一下一下的揪着自己的脖子,眼淚從眼框湧出來,模樣猙獰地有些可怕,旁邊的牢頭終于不耐煩了,不停地催促我。我的确沒有多長時間了,于是我只好安撫道,“抱歉,我可能幫不了你了。”

那只黑手沒有放開我,牢頭“刺啦”的一下拔出刀來竟作勢要砍斷他的手,我連忙攔住他,然後一點點的把自己的衣服抽出來。

“給他一件幹淨的衣服。”我又回頭望了一眼那黑人的方向,他不停的流眼淚,啜泣絕望的聲音讓我也難過極了,我問牢頭,“他是犯了什麽事?”

“弑君。”他随意的回答道,“沒幾日就當斬了。”

“這樣的人還想殺死皇上,那還不是不要命了,啧啧啧......”

我有點不可置信,剛剛的那個=可憐兮兮的抓着我的衣服的人,居然對當今聖上起了歹心!其實我很疑惑為什麽這麽多人,包括陸逸白都對皇位趨之若鹜。

我的衣服上還有剛剛那人留下的黑手印,可以看出來他是用了多麽大的力氣拽住了我,我想起他絕望的眼淚來,忽然感覺很是憋悶,忙着催促牢頭快走些。

作者有話要說: 不間斷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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