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陰暗的, 邪惡的, 他們這樣感官靈敏的, 單單是靠近都感覺到了那股陰邪之氣, 白瓷甚至能看到他眉目之間的黑氣。
只是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還不能肯定,唯一能肯定的是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一個凡人随身攜帶這種東西……”他想起高倜之前那焦急的模樣,不着痕跡的瞥了瞥嘴,這種人他見的多了, “他再不把那東西丢了, 折壽是肯定的。”
現在他的壽命估計都已經受到了影響, 那眉目之間的黑氣就是證據。
“他還會再來的。”顧顏把他剛剛坐過的墊子拿起來扔到垃圾桶裏,又把他剛剛帶來的東西送到了陽臺,“估計用不了幾天。”
之前他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不好說, 有一點确實是真的, 對方拿了镯子離開了這裏, 想要找人, 一定要趁早, 不然等幾天,人海茫茫, 到哪裏找人?
高倜比顧顏想的還着急, 這可是關乎他的前途, 一天都不想等,從顧顏家裏出來就直奔醫院,他以為還能碰到顧小玲的丈夫, 誰知道居然沒人,只有顧小玲萎靡不振的靠在牆頭,張嬸坐在床邊同情的看着顧小玲,見到了高倜,張嬸一愣,以為他有什麽急事找她,“怎麽了?”
高倜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顧小玲,走過去叫了聲,“顧阿姨。”給她整了下被子,又叫了聲,“嬸。”
顧小玲麻藥勁已經過了,全身的疼一股股的湧上來,臉色蠟黃,嘴唇毫無血色,神經有些遲緩,聽到高倜這麽喊,強撐着道,“張嬸,你有事先回,有護士呢。”
“沒事,你等着,我跟着小高去去就回。”
沒一會兒,張嬸臉色帶着點古怪的回來了,高倜不見蹤影,見顧小玲目光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發呆,猶豫了下,還是道,“小玲啊,嬸兒一直把你當自家人看的,有什麽說什麽啊。”
“昨個嬸也聽了一嘴,你和你男人是因為你那個侄女幹架的?你把家裏三萬塊錢給她了?不是嬸說你,你幹這事就不能怪你男人打你,出嫁的閨女把東西一個勁的往娘家家裏倒騰都會讓人戳脊梁骨,何況是侄女,這三萬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你說給就給了,你讓你男人怎麽想?”張嬸一副不贊同的模樣,“這次知道了教訓就成了,以後別再犯了,不然傳出去,你以後可怎麽做人。”
說完後又帶着點遲疑的問她,“你給錢的那個侄女就是長的特別醜那個?大晚上的看着滲人,你不是也說她克人麽,怎麽還親近她,之前你們夫妻兩個小大小鬧的,也沒進過醫院,這你給了她錢就進了醫院,我看啊,這真不是巧合。你以後要離的遠遠的。”
不提顧顏還好,提起顧顏顧小玲仿佛就活了,張嬸這番話可說到她心裏去了,她怎麽回給那個天煞孤星錢呢!都是她騙過去的!就是這點聯系都讓她進了醫院,這身上的兇煞之氣要多嚴重啊!她昨天晚上就哭了一晚上了,以為淚都流幹了,結果現在又是一酸,“張嬸,我命苦啊!”
張嬸安慰了她一番,等顧小玲終于止住了哭泣,她又道,“我之前不是給你說那個買了翠玉镯的人麽,是不是你侄女啊?”
她拍了下大腿,“我都要把這事給忘了,今兒我侄子來了,就是剛剛你瞧到的那個——名牌大學畢業的,當初畢業了,不知道多少家大企業搶着要,可我這個侄子就是倔,當初沒了爹媽憑着一股氣考上了大學,現在放棄了大城市直接回了咱們家鄉,說要建設咱們家鄉,現在在辦公室上班呢,他爹媽見到他們孩子這麽争氣,在地地底下都都能瞑目了,我之前聽的消息就是從他那裏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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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嬸顯然為又這麽一個侄子自豪,尤其是現在坐辦公室,據說還見過那些大官,讓她臉上都覺得有光,“我侄子可說了——”
她不提這一茬還好,顧小玲又不得不回顧昨天,打斷她,“張嬸啊,我昨天去見了,那镯子就是那個小禍害給人買的,她媽都不願意養着她,哪裏有什麽錢,至于你說的那個,我也去看了,妖妖嬈嬈的,結果五百塊錢都拿不出來,身後還跟着兩個男人付錢,我看八成就是跟着男人跑出來的。”
張嬸這還沒說到正題呢,就聽到顧小玲這麽說,立刻不樂意了,比起顧小玲,她顯然更相信自己的侄子,“你看錯了吧,小高可是說了,大城市來的大小姐,就是王科長都要捧着她,這樣的人能有假?你這麽說不會是不想讓我打聽你侄女的事兒?”她重重的哼了一聲,“你都躺這裏了,你那個好侄女不是也沒過來看你一眼?我剛剛就怕你傷心沒給你說,現在我就給你說了吧,省的你還不死心。”
“我這個侄子從小就心善,看到誰都想幫一把,昨個他就想報警,今兒打聽了許久找到你那侄女,希望她能過來看看你,可都說你現在起不了床,人家還是沒來。”
顧小玲也不樂意了,張嬸是沒見過那兩個女人,她才是聽了一嘴,叫的親親熱熱的,她是親眼見過王科長還是怎麽的?還想找張嬸理論,就聽到她這後半句話,她稀不稀罕她來是一回事,她來不來看她是另一回事!說到底她這傷就是那三萬塊錢鬧的,現在她都躺病床上了,她居然看都不來看!
“這個小白眼狼!”她這一口氣堵的讓她都忘了疼,翻了個身就要起來,可她這麻藥勁兒才過,這麽一動,傷上加傷,她太陽穴像是被人用錘頭錘了兩下一樣,一抽一抽的疼,臉也陡然煞白,哎呦哎呦的疼的叫了起來。
昨天她可是胃出血,這麽一來,她唇角就出了一道血痕,張嬸糊了一跳,忙站起來叫醫生,整個病房兵荒馬亂的一片。
高倜在病房外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在顧小玲家他敲了好一會兒門才被人打開,“誰啊,這還有完沒完啊。”
見着了他,顧小玲的丈夫劉根才收斂了下自己的不耐煩,因為高倜看着就像是做辦公室的,高倜指了指對門,“叔兒,我嬸是住你們對門的,我嬸在醫院陪顧阿姨,我剛剛去了趟醫院,碰到點事,我給叔兒你說一下。”
劉根聽到顧小玲臉色就稍變,眼神閃爍不停的打量他,似乎要看出究竟來,高倜任由他打量,“叔兒,我嬸說了,顧阿姨這次做的不對,沒有拿夫家的東西補貼侄女的道理,走到哪裏都你占理,我來這,是想跟叔說一下。”
“就是這是顧姨不對,你這次下手直接把人打到了醫院,這可有點過了,咱們縣裏正整文明調查呢,這事傳出去不好,叔你就是為了面子也要在醫院陪陪顧姨,萬一她跑到調查人員那裏亂說,你以後可怎麽出去混?”
高倜這話似乎句句為了劉根考慮,似乎是怕他不相信,高倜道,“叔,你別不信,我在辦公室上班,伺候領導的,消息靈通了點,如果不是我嬸說叔你平日對她不錯,什麽都願意搭把手,我還不願意說呢。”
聽到伺候領導,劉根神色幾變,終于緩了過來,再看高倜,那笑容果然真誠的很,“我看她敢,我不打斷她的腿!”
高倜道,“現在風氣變了,咱們小心麽,不能給人留下把柄。”頓了頓,又道,“其實吧,我來之前顧姨又叫了護士,我在外面聽了一嘴,似乎是因為她侄女,聽說她現在就這麽一個侄女,心裏怕是疼的厲害,叔啊,你看你要不要給她侄女說一聲,帶她過去看看顧姨,說不定她心情好了,病也就好了。”
劉根聽到又叫了護士眼皮跳了跳,他可是正經的老百姓,平日裏還沒見過血,見到那淌血也愣了,到今兒還覺得不得勁兒 ,以為是他昨日動手真的太狠了,結果又聽到她侄女,那一點心虛立刻煙消雲散,罵罵咧咧的道,“給了三萬塊錢還不夠,還惦記着啊!到底有沒有把這個家放在眼裏!”
見他眉毛一豎,回屋去拿東西,兇神惡煞的,高倜的唇角微微翹了翹。
……
劉根惦記着那三萬塊錢,從高倜那裏知道了顧顏的住址就去了,他本想拽着兒子一起去,可他兒子忙着打游戲,死活不願意起身,他只好一個人過去,見到了顧顏住的樓房,“草!”
這要多少錢啊!那個老娘們從他這裏拿出去多少好東西!
劉根在門外敲門,敲的手都酸了,最後使勁兒踹門,屋子裏還沒動靜,整個樓洞裏都是他哐當哐當踹門的聲音,鄰居走親戚去了,沒人過來質問,樓下的聽不下去了,“你還有完沒完!”
劉根喊了半天沒人應,琢磨着人或許不在家,再看樓下上來的人,也不多留,狠狠的朝着門上吐了口唾沫,對那家人賠了聲道歉,陰沉着臉朝着醫院大步去。
他就要問問,這租房子的錢是哪裏來的!
顧顏拔下耳朵裏的耳機,接着全神貫注的做題,白瓷看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頓時覺得自己不太淡定了,咳了咳,似乎對這不太滿意,“就這麽讓他走了?”
太便宜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