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錢財動人心。
顧顏心裏已經有答案, 可以為了錢財動了殺人之心, 會知恩圖報?會把這冒着危險弄來的血玉墜給她?
既然這樣, 她也沒必要多費心思, 等着他自尋死路就好。
張嬸就是把這東西要了去, 在身邊也留不久,今日他剛走沒多久,張嬸就上門來鬧,哪裏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張嬸小心翼翼的把墜子放到口袋裏, 時不時的就去摸一下, 就怕它忽然掉了, 布滿風霜的臉上慢慢的綻出一朵花,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她不能把這個吊墜就這麽給周倜, 萬一他一時想不開又把着東西給顧顏了怎麽辦?她費了那麽多力氣, 可不是為了這個。
她來的時候天就有點暗, 中間又花了那麽多時間, 這一轉眼, 天已經黑了,街上這會兒也沒有多少人了, 她看了看大路和胡同, 如果是以往她可能就從圖近從小路走了, 可今兒她身上課挂着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貝!
她想了想,就要轉身,可黑暗裏卻忽然伸出一條胳膊緊緊的勒住了她的脖子!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 張開嘴就要大叫!可在她尖叫出來的那一瞬間,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他拖着她朝着黑暗中去,她拼命的掙紮,伸手去掰脖子上的胳膊,可那條胳膊紋絲不動,似乎是鐵鑄成的一樣。
救命——
救命————————————
張嬸萬萬沒想到會碰到這種事情,驚慌之下什麽都給忘了,連褲兜裏一直時不時的摸一下的血玉墜都給忘了!她平時幹活做菜,力氣并不小,只是之前完全沒有防備,被拖進了黑暗中後,她猛然用力,屁股朝着後面撞去!這一下力氣非同小可,對方被她撞的一趔趄,勒住她脖子的胳膊似乎動了下,她眼睛一亮,終于看到了希望,可對方對她一動作給激怒了,猛然拽住她的頭發就這麽劈頭蓋臉的向牆上撞去!
就這麽一下就讓張嬸力氣下去了大半,什麽粘稠的東西順着額頭下流。
而電光火石間她也湊着微弱的光線看到了到底是誰!
她的眼睛陡然睜大,幾乎是驚駭欲絕!和來人四目相對!陰冷之意順着她的腳底的寒意就往上竄去!而對方對着她猙獰一笑,拽着她的頭發再次裝向牆。
黑暗之中就想起來咚咚咚的聲音,還是細小的仿佛的液體飛濺的聲音,能讓人的汗毛都給豎起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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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倜回到家的時候,身上還有飛濺的血,臉上也有,可他沒有洗,而是寶貝一樣看着手心裏的挂墜,眯起眼睛,非常陶醉,仿佛在看什麽舉世無雙的寶貝,而血玉墜上濺滿了血,折射的光更加充滿了誘惑力,黑紅色的霧氣在空中蒸騰,随着他陶醉的湊近,黑色的霧氣如同有神智一般猛然朝着他的襲去!
五分鐘後,他轟然倒地,臉上還挂着迷醉的笑容,加上那猙獰的血漬,越發的詭異!
與此同時,在距離高倜家兩條街外,一輛黑色小車內的兩個人頓時倒抽了口涼氣,他們手上的羅盤飛快的旋轉了起來!
這分明是遇到了大的妖魔!
他們不由的面面相觑,他們來這裏不過是為了那個被三少爺達成重傷的妖魔,一路追蹤到了這裏就失去了蹤影,他們拿出羅盤來就是為了尋找她的蹤跡,本以為這是一個簡單的任務,可現在看來他們想左了。
這個受傷的妖魔逃過來這裏并非是因為湊巧,說不定就是為了投靠這個大妖魔!他們兩個本事低微,對付一個受傷的妖魔還行,對付一個已經形成氣候的,他們兩個哪裏有那麽大本事?!
兩個人一慌,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意思。
對付一個他們還能游刃有餘,手到擒來,可再加上一個實力高深的妖魔,他們估計要把自己的命給填進去了,他們還年輕,前途遠大,可不能在這個窮胸僻壤的丢了命!
一人拿着羅盤,一人開車,額頭上都滲了汗,等出了那條街還不算完,直到要駛出城區,他們才松了口氣,有種大難不死逃出一劫的感慨,心中哀嘆一聲,他們這次領了任務就是為了表現一番,争取能混到那幾個少爺小姐身邊去,誰知道出師未捷,這麽簡單的一個任務居然碰到了硬茬子。
他們回去之後可要好好彙報,不是他們太無能,而是隐藏在這裏的妖魔太過強大。
小縣城一下子死了兩個可是大新聞!而且其中一人死的極為凄慘,頭都破了一個洞,紅的白色灑的到處都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的尖叫差點傳遍了縣城。
高倜身上還帶着張嬸的血,幾乎不用多查證就證明了高倜是殺害張嬸的兇手,可是他是怎麽的死的?
小縣城一下子就傳遍了各種風言風語,什麽樣的說法都有,往日六七點鐘的時候街上還能看到零星的人,現在天沒黑,街上別說人了,連一條狗都看不到了。
顧顏看了新聞,上面有幾張打了馬賽克的圖片,還有當地的新聞報道,張嬸的兒子和丈夫在鏡頭前嚎啕大哭,不停的唾罵高倜,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麽禽獸不如的事情!就是他現在已經死了,他們也不肯放過他!
白瓷看她神色,下意識的就挺了挺腰背,用力咳了咳,小聲道,“這件事是我的錯,你沒遇到過這東西,怎麽知道它怎麽狡猾,誰知道它已經快要成妖了,這都是意外。”
自從知道了張嬸和高倜死了個幹淨後,她的臉上就沒有一點笑意,白瓷覺得她這是自責了,如果不是她當天把挂墜交給張嬸,張嬸不一定會死,她知道高盛會想方設法的把東西拿回去,可沒想到他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直接動手殺死了張嬸。
白瓷覺得這樣小心翼翼的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說話太過丢臉,在他沉睡之前對她說話都是趾高氣昂的,沉睡都是因為她,可怎麽一覺醒來,就變成了這樣了?白瓷在心裏默默流淚,又心道不能和一個小姑娘太過計較,對方才多大,心裏承受力弱,這個時候一定背負了很大的心理壓力,在這樣的和平社會長大,背負了一條人命,她現在看着若無其事,其實一定覺得要支撐不住了。默默腦補了下,白瓷臉上終于帶上了點沉痛,“這樣的結果我也很意外,誰能想到他這麽迫不及待喪心病狂,所以這不是你的錯。”
又把上面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還有那個血玉墜,誰知道它那麽狡猾,居然隐瞞實力 ,現在它不知道跑到哪裏也不是你的錯。”
在心裏補充了句,那兩個人死了純粹是自作自受,如果他們沒有貪心,也不會惹上這東西,再者,他看走眼了多正常,他以前最多從二師姐的雜書裏看過幾眼,誰知道這東西居然會這麽狡猾?
所以不是他們的錯,至于他為什麽這麽說,當然是因為他現在哄人,白瓷想清楚之後,在心裏默默給自己點了一個贊,他現在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他昂首挺胸,準備再繼續勸說一波。
顧顏一個走神,回來就看到了他這幅莫名激昂的模樣,嘴角微微一動,見他飄過來,立刻打斷他,“我猜那個血玉墜還會再來。”
白瓷的醞釀被打斷,覺得胸口一悶,側了側頭,偷偷的吐了口氣,用眼神示意她說下去,顧顏假裝沒看到他這個小動作,“你之前說它只是隐約有點自己的意識,只能憑借本能吸食人的精氣,距離成妖還有一段距離,而兇案現場卻沒有那個血玉墜,沒有人去的情況下,只能是它自己飛了,既然能自己飛,那它可能是吸食了兩個人的精氣後化妖了,所以你說那個血玉墜之前在我們面前是僞裝,僞裝自己距離成妖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讓我們放松警惕。”
白瓷點了點頭,不覺得自己的推測有哪裏不對,而顧顏卻搖搖頭,“化妖沒那麽簡單,我雖然沒見過真正的妖物,可如果殺幾個人就能成妖,那現在應該是妖魔的天下了。”
“我更傾向于你之前的推測,它只是有本能,有微弱的靈識,至于它消失不見可以有很多可能,化妖只是其中一種。”
顧顏這幾天一直在思考,現在說出來已經是她推敲了幾次的答案,“它吸食了兩個人精氣,實力大增是一定的,可距離化妖還很遠,它現在一定還在尋找可以讓它吸食的精氣,為了精氣它甚至願意去冒險——高倜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前途,我猜測他之前不一定是想殺張嬸,或者已經準備好了如何處理現場,可是他卻留下了這麽一個兇案現場,他十有□□是被血玉墜影響了心智。”
如此迫切的渴望精氣,吸食了兩個人之後,它的渴望只能是進一步的擴大,甚至更加的貪婪,她雖然還沒有築基,但她的精氣神比一般人都要足,如果它稍微“挑食”一些,十有□□會來找她。
前提是沒有骨笛在她身邊。
她拿起骨笛,上下摩挲了一下,想起白瓷說的話,心道這到底是什麽神獸的骨頭做的。神獸又是什麽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啦,今天就這些了,明天再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