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家。”霍凡的回答,簡單明了。

許清直搖頭,“不行不行!”

“我會吃了你?這麽大反應。”

“霍總,你誤會了,我的寶貝安安還等我回去呢。他晚飯還沒吃。”

霍凡一腳踩下剎車,眯眼看向副駕駛,“你的寶貝?”

“對啊,安安,我養的柴犬,現在一歲半了,聰明又聽話,是我最愛的寶貝。”

“……”霍凡不動聲色地扭過頭去,握着方向盤繼續開車前進。

半個小時後,幽藍色瑪莎拉蒂剎停在小區門口。

許清把高跟鞋穿上,抓了包包,對霍凡說了聲謝謝,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手臂突然被抓住,許清開着一半的車門,回頭看,“霍總?”

“你的感謝,都是嘴上說說?”

許清眼神一暗,抱緊了懷裏的包包,心想,他的資本家嘴臉又要出現了,“那霍總,你想……”

“你家有胃藥嗎?”

“你胃疼?”

這不廢話嗎?霍凡嗯了一聲。

“有的,你在這裏稍微等一下,我上去拿給你。很快,幾分鐘……”許清說完就要下車,霍凡再次将她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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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麽麻煩,我跟你一起上去。”

“……”

家門打開,趴在門後的安安耳朵直豎,擡起頭看許清一眼,又垂下眼簾無精打采地趴下去。

許清撓了撓安安的腦袋,抓了把狗糧放進狗盆,“對不起,回來晚了,快吃吧。”

彎腰去鞋櫃拿拖鞋,許清在看到旁邊那雙男士拖鞋時,手頓了一下,之後若無其事地拿出自己的拖鞋換上。

“他怎麽不吃?不會生病了吧? ”

霍凡站在安安面前,許清換好拖鞋,回頭看安安,“他生氣了,每次回來晚,他都生氣,一會兒就好了。”

“這麽有個性?”霍凡在新加坡養過一只金毛,本身對狗狗很喜歡,大手溫柔地扣在安安的小腦袋上。

安安兩只玻璃球似的圓眼睛打量着霍凡,歪了下腦袋,靈敏的黑鼻子動動,嗅到了似曾相識的氣息。

就是這個人,許清有一天穿回來的鞋子上有這個人的氣味,現在這個人是來跟他搶麻麻的嗎?有了他,麻麻都快把他忘了,不開森。安安從地上撐起來,直勾勾盯着霍凡。

“怎麽了?”霍凡摸着他尖尖的耳朵,安安翹起的尾巴放下,眼神一暗,張嘴在霍凡手背上咬一口。

許清進房間找到了胃藥出來,就看見安安咬着霍凡的手不放,吓得臉色都變了,跑過來将安安推開。

麻麻推他了,麻麻為了這個男人推他了,安安難過到圍着兩個人打轉。許清拉着霍凡的手,兩道牙印,血流出來,她真要被氣死了,指着安安兇道:“你看你都做了些什麽!發脾氣也要有個度。”

汪!“你不愛我了!”

“看我不打你!”許清左右看看,想抓點什麽,安安被吓得撒腿就跑,跑得太急兩只前爪打滑,整個身體在地板上滑出長長的一段距離。

許清插着腰看他滑稽的模樣,真是又氣又想笑,但怎麽都得給他點教訓,咬人可還行。許清忍着笑,板着張臭臉,要去抓他,霍凡急忙将她攔下,“行了,你別吓他了。”

“你別管。”許清推開霍凡的手,不小心碰到他傷口,他低哼了一聲,許清才記起,他的手還傷着。

“對不起,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雖然安安有打疫苗,而且會定期到寵物醫院做體檢,身體狀況良好,但還是要以防萬一。

“不用緊張。”霍凡氣定神閑,從許清手裏拿過胃藥,倒了兩粒在手心。許清忙去倒了杯水遞給他。

霍凡吃了藥,許清安排他在沙發上坐下,進房間拿了小藥箱,幫他簡單的處理下手背上的傷口。

“胃好點了嗎?”

“嗯。”

“經常?”

“沒有,今晚沒吃東西。”霍凡的胃本來就比較貴氣,每天必須按時按點吃飯伺候。在工業區的時候,他和開發商幾個正要去酒樓,沒想到會遇到許清,然後晚飯就耽誤了。

許清收好藥箱,很快進廚房做了碗西紅柿雞蛋面給他,最上面蓋了顆糖心荷包蛋。

安安蹲在狗盆旁,時不時看他們一眼,默默地啃自己的狗糧。

“霍總,今晚謝謝你,還有,對不起。”霍凡要走的時候差不多十一點了,許清送他到門口。

霍凡回過身,修長挺拔的身體立在門口,走廊橘黃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給他度上了一層別樣的氣質,他勾了勾好看的唇角,“既然對我有那麽多的感謝,那麽多的抱歉,下次有機會,再給我做一次今晚的面吧。 ”

“不會覺得膩?”

“不會。”

“那好,下次我再做給你吃。”

“嗯。”霍凡看着她,“進去吧。”

許清揮手再見,不忘提醒霍凡一定記得去醫院打疫苗。霍凡答應着,直到房門關上,邁開一雙長腿走向電梯。

伴着叮的一聲,電梯在眼前敞開。

電梯裏有一個男人,霍凡在看到他時楞了一下,對方同樣怔住。還是霍凡先移開視線,看到沈易北手裏拿着的鑰匙,他沒進電梯,擡眸看對方一眼,“你來一下。”

沈易北跟在霍凡身後,直走到走廊盡頭,沒給他反應時間,霍凡轉身一拳打在沈易北臉上。

沈易北沒想到霍凡會動手,整個人重重地摔在牆上。

霍凡過去揪起他的衣領,将他從牆上抓起來,壓低了嗓音咬牙道:“我不是沒有提醒過你!”

沈易北不甘示弱,同樣揪起霍凡的衣領,擰着一雙狠厲的眉眼,嘴角有血,“你以什麽立場提醒我?許清的老板?還是秘密情人!兩人在酒店房間共度一個小時,難道是研讨汽車市場,分析市場份額不成!”

霍凡蹙起眉頭,随即嗤笑一聲,将沈易北推開,“沈先生,你可真可憐!”

“什麽意思!”

霍凡整理了一下身上被弄皺的襯衣,擡腿走向電梯,按下向下的按鈕,留給沈易北一片後腦勺的光景,“按你說的,作為許清的情人,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

——

洗過澡,許清擦着一頭濕露露的頭發從浴室出來,安安走到她腳邊,仰起腦袋觀察她。

許清蹲下身子,撫摸他腦袋上的毛,“安安啊,有件事,我還是應該跟你說一下。今晚呢,霍總救了我,可你卻把他咬了,我們無論做人做狗,都應該講良心,對不對?下次見他,對他友好一點,好嗎?

嗚嗚,“我錯了。”安安把腦袋在許清的腳背上蹭蹭。

“乖~”許清愛憐地摸着他,更多責怪的話也不忍心說出口了。

“咚咚”兩聲,門外有人敲門。許清起身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見門外站着的,不是別人,是沈易北。

“小清,是我。”

“我知道是你,而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想見到你。”許清靠在門口,身體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抽空。

許清喜歡沈易北,比沈易北對她的喜歡多了不止一點點。而如果一段關系裏面,全靠一方咬牙堅持才能維持下去,這樣的關系算是愛情嗎?許清不只一次這樣問自己。

收到那張床照的時候,許清一直閉口不談,她從沒有想過跟沈易北對峙,因為她覺得,只要不拆穿,她和沈易北就有繼續的可能。

她在任何方面都勇往直前,只有面對沈易北時,她所有的理性都派不上用場,在這場狼狽的戀愛中,她退化得更像一只鴕鳥,寧願把頭埋進沙子自欺欺人,也不願面對殘酷的事實。

現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被攤開在臺面上講。将傷口撕扯開來看,她也會疼。

對沈易北的單向愛戀,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所以她樂觀的想,可以是一輩子,卻怎麽也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極限。

該來的,怎麽也逃不掉,是宿命吧。

許清抹掉眼角的淚,眨了眨眼睛,掩蓋掉流淚的痕跡,打開門放沈易北進來。

“小清,有件事,我想問你,關于……”

“我們分手吧。”許清沒等沈易北問下去,轉身告訴他,她的決定。在打開這扇門之前,她已經徹底想通。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沈易北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沈易北,分手吧。”許清篤定地重複着。

沈易北格外冷靜地看着她,“如果我說,我不答應呢?”他對許清總是這樣勝券在握,他認定許清才不會舍得放開他的手。

“我們這樣,還有繼續下午的必要嗎?”許清看着沈易北的眼睛,眼底的那股子決絕,是在她之後回想起來,都覺得過分倔強。

大概是她的眼色,亦或是她嘲諷的語氣,或者說今晚霍凡的出現,全都成了激怒沈易北的導火線,“是因為他吧?”

“什麽?”

許清沒有得到他的回答,而是突如其來的強吻,她被他推倒在沙發。

沈易北将她禁锢在他的身體和沙發之間,用力吻她,舌頭不由分說探入口腔與她糾纏,埋在她頸間發洩似地咬出紅痕,更是粗暴地扯開她的睡衣。

沒有任何的愉悅度,只有濃濃的羞恥感,許清用盡全力掙紮,在他用膝蓋頂開她的兩條腿,就要強勢進入的前一刻,她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聲音跌落冰點。

“你要強.暴我嗎?沈易北!”

覆壓在她身上的沈易北動作停滞,從她胸前擡頭看向她滿含淚水的眸子,“強.暴?!”

“我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許清第一次笑得那般凄涼,“想念着方柔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你的女朋友?和別的女人滾床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才是你的女朋友?沈易北,既然你覺得我的愛對你而言不過是束縛,是牢籠,我成全你,放你自由。從今以後,你不再是了,你不再是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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