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的紅暈,一時都有些語無倫次:“我真想砍|死那渣渣。歆歆你別怕,我們想想辦法。”

楊歆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瀾瀾,為什麽這種惡心事會落到我頭上呢?”“別哭別哭,我們會幫你的,你願意讓雜志社曝光這件事麽?我們會隐瞞你的身份。”

楊歆崩潰地點了點頭。

雜志社的選題例會上趙瀾提出了這個選題,邝筠羽皺着眉說道:“瀾瀾,這個議題我也想做來的,我在校園十大的帖子裏面已經窺屏很久了哎。”

趙瀾愣了愣随即讓步:“那個帖子其實是我發的,因為我有一個朋友也面臨着着相似的出境。如果筠羽對這個議題感興趣的話那我就幫你打下手吧。”

就這樣雜志社正是摻和進了這次匿名的校園性|騷擾的舉報活動。他們利用自己的人脈迅速地展開調查和尋訪,一些已經畢業的校友也站出來舉發這位教授。

但是還是有很多人不願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并沒有什麽有力的證據,趙瀾和王玉清商量了一番打算“釣魚”把李教授約出來。

楊歆假意答應了李教授的要求,李教授便約她去離學校很遠的一家茶館詳談。

當天楊歆帶上了錄音筆和報警器,雜志社的男生們和趙瀾一起蹲在茶館附近,趙瀾不太放心又叫了自己兩個外校的男生訂了他們隔壁的包間。

“筠羽呢?她怎麽還沒來?她不要寫記錄稿麽?”徐鑫戴着頂鴨舌帽,低聲嗤了一聲:“她才懶得來這種費力不讨好的現場,她大概就想回去寫篇稿子,署名是她就行。”

趙瀾咳嗽了一聲:“行了,先別管她了。咱們都盯好了。”楊歆的錄音筆直接連着他們的手機,她們可以實時聽見裏面的談話。

“保研肯定沒問題的,一切都看你。”李教授穿着一件寬松的袍子,看上去頗為儒雅。“那這件事您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也不能留下視頻之類的東西。”

那老頭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發黃的牙:“好說好說,我怎麽會幹這麽缺德的事呢?我可是一直很欣賞你的,互利互惠嘛,毀人前途的事我還是不幹的。”

楊歆氣得雙手攥緊了裙子,但面上還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行,那教授咱們下周見。”

李教授往前探了探身子:“幹嘛等那麽久,我今天在旁邊已經訂好了房間。”

楊歆心裏一緊,她笑道:“教授我又跑不了,您得讓我有點準備啊。”李教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那也行,不急,喝杯茶吧。”

楊歆有些遲疑地拿起了茶杯,正在此時有人敲門而入,服務生打扮的男生走了進來說:“對不起先生,您房間的空調剛才出現了故障,麻煩請你換一間房間吧,我們的工人馬上進來維修。”

李教授面色不郁:“我沒有覺得空調有什麽問題。我現在有要緊的事要商量。”“咦?這不是歆歆麽?”兩個數學學院的女生假裝路過,欣喜地跟楊歆打招呼。“清燕,小曼?你們怎麽在這啊?”

李教授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兩個女生問道:“你有事啊?這位是?”

楊歆搶先一步答道:“這是我表叔,好久不見請我吃頓飯。”她笑盈盈地轉身對李教授說:“叔,我好不容易碰見她們,我跟他們出去說會話,一會兒就回來了。”

李教授只得點頭同意。

楊歆跟着他們偷偷溜出了茶館,趙瀾早已經打好了車,等十分鐘以後李教授發現楊歆不見蹤影以後才發覺大事不妙。

趙瀾在茶館蹲點的時候已經基本打好了稿子的草稿,直接發給了邝筠羽讓她改一下,等他們回到學校雜志社已經發出了第一稿。

當天晚上微信推送被大量轉發,事情的關注度成指數增長,很快便引起了校方的注意。作為稿件的第一作者,邝筠羽被叫到了辦公室。

雜志社的大家都非常欣喜地在活動室等着邝筠羽的好消息,沒想到邝筠羽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和迷茫。趙瀾上前抻了抻她的袖子:“筠羽,怎麽樣啊?學校怎麽跟你說的?”

邝筠羽呆呆地看着地板,猛地回過神來,筋疲力盡地坐下:“老師跟我說這件事的影響已經很難控制了,已經傳到外校了,這樣下去對學校的影響太不好,他讓我們把帖子删掉,楊歆直接保研,學校可以保證她的安全,但這件事不能繼續鬧下去了。”

社裏一下子炸開了鍋,趙瀾氣得眼睛發紅,她一把摘下了院衫上的校徽扔到了地上:“什麽意思?楊歆一個沒事了?那其他人呢?以後那麽多學妹辛辛苦苦考到P大就是讓這種渣滓踐踏的麽?”

邝筠羽抹着眼睛哭道:“你跟我說有什麽用?姓李的是副院長,人脈那麽廣,在學術界地位也高,現在學校還與很多項目是他主持的,這個時候整他對學校會有非常多損失。老師說這不是我們管的事。”

王玉清狠狠砸了一下桌子:“這……這根本就不是我為之努力這麽多年的P大。”徐鑫已經在一邊哭了起來:“太過分了,怎麽可以這樣……”

趙瀾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她強自鎮定:“參加這期稿子的沒有歷史學院的孩子吧。”王玉清搖了搖頭:“當初沒讓歷史學院的攪合進來。”

趙瀾轉頭問邝筠羽:“你是這個稿子的主要負責人,你還繼續做下去麽?”

邝筠羽有些遲疑,她握緊了雙手低着頭:“老師跟我說我們如果繼續堅持的話,學校可能會向咱們施加壓力。”

趙瀾長長嘆了口氣,苦笑了一聲:“我要是向你們男生一樣會抽煙就行了。”

大家沉默了良久,徐鑫小心翼翼地擡頭問趙瀾:“瀾瀾姐,咱們還做麽?”眼睛紅得像只小兔子,其他人也紛紛看向她。

趙瀾捏了捏眉心,聲音堅定而沉穩:“做,我來寫,以後這事就和雜志社沒關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禮拜冷得哭泣,期待小天使的留言啊嘤QAQ難道是我寫崩了QAQ?

過幾天有點忙,更不了會請假的,畢竟存稿已經吃光了哈哈哈~

☆、威脅

趙瀾回去又想了很久,還是決定頂着壓力把這件事做完。她用自己的公衆號把社裏當初搜集到的資料和證據全都列了出來,又把楊歆的畢業論文貼了上去,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貓膩。

第二次的轉發直接把這件事擺到了學校無法忽略的輿論浪潮上。楊歆和趙瀾都接到了李教授無數次電話轟炸,但是都沒有理睬。

所有人等在等學校一個态度。大家都對這所提倡兼容并包的百年老校懷有着期待。

王玉清和趙瀾坐在社團活動室裏,相望無言。良久,王玉清打破了沉默:“趙瀾,我真的怕萬一,萬一學校執意要包庇他,我怕你以後會被他們使絆子。”

趙瀾蒼白地笑了笑,她反射弧一向比別人長一點,現在才感到後怕:“沒事,我保研的事已經塵埃落定了,他能綁架我還是劫持我啊?我會小心的。”

王玉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螳臂當車的事,我真的好擔心你。要不我們就……”趙瀾嘆了口氣:“人這一輩子總得有犯傻的時候,我還年輕,不能什麽都怕。”

徐鑫這個時候推開門,額頭上蒙了層薄汗:“瀾瀾姐,你們班長說讓你去教務處一趟。”

趙瀾心裏一緊,該來的總是會來,沒有人有額外的好心,也沒有人能一直給她保駕護航,自由一直都是明碼标價的。

“趙瀾,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年少意氣,多憤懑不平之氣,但這次你不管不顧地将這件事抖落出來實在是影響太不好了。”

趙瀾面對教務處主任淡淡地笑了,擡眸靜靜看着他,仿佛坐在她前面的是一只蛀蟲:“影響不好是由于他的無恥行徑而不是受害者把事情公之于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教務處主任有些不耐煩地扶了扶眼鏡:“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軸呢?你的朋友現在已經不會被他威脅了,學校內部已經嚴肅批評過他了,你怎麽還揪着這事不放,鬧得大家都難看呢?歷史學院還有那麽多課題等着他住持,我們學校不能流失這樣的人才。”

趙瀾不卑不亢地挺起腰來,手其實在桌子下面發抖:“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決定下來您知道p大還會有多少學生會在權力的陰影下被踐踏麽?我們辛辛苦苦帶着數代人的希望考到這裏不是為了給人渣取樂的。”

教導主任拍了三下桌子:“挺硬氣啊,都有點不識好歹了。你別以為你已經保研就沒事了,學校照樣可以取消你的保研資格,只要你把那幾篇文章删了,再寫一個道歉聲明,這件事學校就不再追究了。”

趙瀾沒有想到他們可以這樣無恥,一時間恐懼,憤怒與迷茫交相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雖然覺得可恥,但是她遲疑了。

教務處主任見她沉默不語接着說:“孩子,自己的前途那麽好幹嘛因為這種不相幹的事白白毀掉。這世道別想着當什麽英雄了,英雄是被用來消費的,從來沒有好下場。”

趙瀾暗暗握緊了拳頭,她倏地掉下眼淚來:“您就沒有年輕過麽?我們這些學生就活該被欺侮麽?我們剛二十出頭還不想這麽早失望。”

教務處主任沉默了良久,背過身去微不可聞地說道:“誰都有犯傻的時候,你還年輕,你不知道,以後總有一天會後悔的。而且這種情況是極少數的,李教授也保證再也不會犯了,學校也會嚴密地監控他。”

這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他們中文系兩個比較年輕的副教授站在門外,身後是眼睛紅得像個小兔子的徐鑫。“幹什麽在這欺負一個小姑娘?本事都用在威脅學生身上了?”

教務處主任和趙瀾都是一愣,他沒想到中文系這倆愣頭青會這麽不給他面子,頓時嘆了句倒黴,書生意氣,最是無用,還到處給別人添麻煩。

他陪笑着說:“年輕人太沖動,我怕她做出什麽傻事來,我這不勸勸她麽?”過來的兩個老師一個是研究論語的,一個是研究孟子的。剛從國外回來,氣盛憤青得很。

他們把趙瀾護在自己身後,其中一個笑着對她說:“小姑娘先回去吧,別害怕,沒有什麽事是不能解決的。”

本來還能忍住不哭的趙瀾一下子淚如泉湧。

回到宿舍以後趙瀾渾渾噩噩地躺着,楊歆一臉擔憂地站在椅子上靜靜地看着她,眼神裏滿是歉意。

趙瀾沒有力氣說話,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連累那兩個老師,會不會連累徐鑫。

不久徐鑫的電話就打來了,兩個老師還是太年輕了,自己還沒站住腳,其實并不怎麽幫得上忙。

但趙瀾已經很感激了。老師們幫一個非親非故的學生說話,她已經無以為報。人性沒有頌詞中的那麽偉大高尚,卻也沒有那麽冷漠不堪。

學校的态度非常明确,只要撤稿子、發道歉聲明這事就算翻篇了。繼續硬扛下去,趙瀾就保不了研,以後也別想走做學術這條路了。

趙瀾父母知道這件事以後把她大罵一頓,說她吃飽了撐的。她有的朋友也說她中二病晚期,簡直無藥可救。趙瀾不置可否,默默地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她閑來無事,無話可說,無法可想。索性收拾起了以前的東西。

趙瀾翻出了以前的錄取通知書,想起了自己高中、大學無數個熬夜的日子。

那時候眼睛都睜不開了,腦子成天昏昏沉沉地疼,為什麽不放棄呢?歇一歇也好啊,你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我想成為一個學識淵博的人,一個有用有趣的人。”趙瀾反射弧長,人又軸,認準了一件事就會義無反顧地去做。因為小時候的目标毫不遲疑地努力了這麽多年,難道如今要因為一個人渣功虧一篑麽?

她有些動搖了,如果她不能保研,那她以後的夢想怎麽辦?就這樣去工作了麽?

趙瀾一片茫然,畢竟她從小到大就是個慫人,最勇敢的事就是高中時去勾搭洛宇。

她不敢再去看那張錄取通知書,俯下身子試圖把它塞回那個放滿陳舊雜物的櫃子。突然,她偏過頭看見了初中那件簽滿名字的校服。

燈光昏暗,四下寂靜無聲,所有的憤怒與恐懼都暫時歸于平靜,她徐徐展開了那件校服,指尖觸摸到的是靜止但仿佛又在猛然倒退的光陰。

那件校服上印着熟悉的字跡,經過了将盡七年的時光依舊遒勁有力:“寧溘死以流亡兮,餘不忍為此态也。鸷鳥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致趙瀾。”

作者有話要說: 校服的事指路第八章初中回憶殺。

理想中的愛情就是能讓自己因為對方變成更好的人啊~~

最近要開學了比較忙,更得比較短小,但會把這本書寫完噠~

☆、隐瞞

第二天趙瀾的公衆號又發了一篇文章,題目是致歉聲明。楊歆吓了一跳,點開以後只看見簡單的一行字:對不起,前兩篇文章不能删。

教務處的電話趙瀾已經快背下來了。大概是少有這種跟學校公開叫板的學生,教務處一時也不知道要拿她怎麽辦好。

趙瀾已經開始找工作了,幾個自己創業的學姐學長都表示想請她一起幹,其中一個想請她做自己公司的編劇,先給一萬月薪,趙瀾覺得已經非常優厚了。

趙瀾輕輕摸着懷裏的校服,淡淡地想,自己選擇學中文時就有足夠的自信能自己養活自己。考研的事情可以往後放放,她還年輕,以後還有很多種可能。

果不其然,趙瀾的保研資格被取消了,消息下來那天下午,徐鑫和楊歆眼淚汪汪地看着她,趙瀾卻趴在電腦前面殺敵正酣。楊歆哭得像條娃娃魚:“對不起瀾瀾,都是因為我,現在我保研了你被抹下來了,這叫什麽事啊。我也不念了,我出去找工作算了。”

趙瀾連忙擺手:“別別別,別高估自己,我才不只因為你。”她終于滅了boss,能騰出空來招呼這兩個小祖宗。

“我這是為了大義啊孩子們,”她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為了祖國的鮮花與未來啊。”

楊歆輕輕推了她一下:“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怎麽辦啊瀾瀾,怎麽辦啊。”楊歆急得在原地跺腳。趙瀾皺着眉小心翼翼問道:“要不然你上微博問問你那大師?”

楊歆氣得直接不理她了。徐鑫還算冷靜:“咱們院的同學問需不需要寫聯名信,大家再一起争取一下。”

趙瀾輕輕搖頭:“不用,別把別人扯進來了,及時止損吧。雜志社的人這幾天都閉好嘴。P大的學生從來不是好相與的,學校估計過幾天就得讓李教授自己辭職了,他們受不住這麽大的輿論壓力。”

她回過頭對楊歆笑了笑:“寶貝兒,你就睜大眼睛看着他完蛋吧。”楊歆急得大聲說道:“那你也完蛋了啊。”

趙瀾淡淡笑了笑:“我已經給自己找好出路了,有這麽多朋友幫忙呢。沒事,以後想學習了再考研,都不是什麽難事。”

趙瀾就這樣開始為就業開始做準備,人前跟以前沒什麽兩樣,只有自己知道背後流了多少眼淚。

李教授自己主動辭職了,院裏人都說他以後在學術圈基本是混不下去了,趙瀾覺得自己和大家的辛苦還算沒有枉費。

趙瀾大四下學期基本都在外面跑,有一天本院的教務處突然把她叫回了學校。

辦公室裏等着她的是民俗學所的劉教授,年輕時在美國留學,出了名的認真嚴謹。他手裏拿着一打資料,看着一臉茫然的趙瀾問道:“你就是趙瀾吧。”

趙瀾連忙鞠躬問好。他示意她起來:“我看了看你的論文和成績,都還不錯,為什麽不保研呢?”

趙瀾完全不明白一個忙得要命的教授為什麽突然有興趣看她一個小本科生的論文,她只好實話實說:“本來是在保研名單裏的,後來因為在微信上發了幾篇文章,所以就……”

教授點點頭:“我大概知道那件事。行了,不要因為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影響學業,文章寫得不錯,因為這種事可惜了。”趙瀾愣愣地看着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謝謝教授對自己的肯定。

她正準備再鞠一躬,對方突然說道:“我跟教務處商量了,你本來就有保研資格,不是想學民俗學麽?如果面試筆試到時候都能過,就跟着我學民俗學吧。難得有孩子願意學。”

趙瀾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這世界上真的有從天而降的餡餅麽?這麽剛好就砸中了她麽?她再假裝鎮定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當時忍住眼淚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她小心翼翼地問:“真的麽教授,我真的能跟着您繼續讀研麽?”

教授看着她覺得好笑:“我還以為寫文章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愣頭青呢,行了,好好準備考試吧,你要是學藝不精我可是不會要你的。”

趙瀾很長時間以來一直把劉教授幫自己這件事當成自己人品爆發,直到今天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聚會到後來被邝筠羽不歡而散,趙瀾氣鼓鼓地回到家,洛宇讨好地給她遞水遞零食她也不接,假裝屋裏沒有洛宇這麽一個人。

洛宇委屈地拿着水杯,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寶貝兒你不要對我冷暴力好麽,我知道你在別扭什麽,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呗。”

趙瀾微微擡起頭,像只警惕的河豚:“那你快說。”洛宇趕忙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身邊,眼神格外地誠懇:“當年我不是窺屏狂魔麽,我知道你這件事以後就特別着急啊。”

趙瀾涼涼睨他:“然後呢?”洛宇探身向前:“然後我就輾轉幾番從楊歆那裏要來了你所有的論文。”趙瀾眼睛瞪得溜圓:“楊歆這垃圾她她她什麽時候跟你暗通款曲的!”

洛宇把她亂比劃的手按下來:“你真是,什麽暗通款曲。我恰巧選過一節和民俗學沾邊的課,我查了查我們學校民俗學老師的資料,發現有一個我蹭過課的老師和你們學校一個老師交情挺好。拿着你的論文每天去他那裏蹲點。”

他摸了摸趙瀾的頭:“我知道你覺得是因為我的關系才讓你保研的,這讓你很不舒服,但是你也太高估我了。我跟教授也不熟,我千求萬求也只是幫你求到了一個讓他看看論文的機會。”

趙瀾目光一閃,側過頭去不敢直視他。“他非常嚴格,從來不屑于搞人情關系。是你的論文打動了他,跟我沒有多大關系。”

趙瀾別別扭扭地擰着手指,張口小聲說道:“那你為什麽不早跟我說啊。”洛宇促狹地笑了:“談戀愛的時候怕你覺得我是個愛偷窺的變态,結了婚以後有太多想跟你說的,就把這事給忘了。”

趙瀾把他一把摟過來,小卷毛軟軟地搔着趙瀾的臉。“水灑了媳婦兒!”趙瀾才不管:“以後什麽事情都不許瞞着我了。以前還有什麽事瞞着我的?”

洛宇把頭埋在她肩上嘟囔:“你大學常買的那個特便宜的代購號是我讓我姐開的。”

趙瀾一個枕頭砸過去:“好啊洛宇,把我耍得團團轉你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啊?你今天去睡書房吧再見!”

聚會不愉快的小插曲很快被大家遺忘,人們都在匆忙向前,誰也不想反刍生活中難以避免的惡意。

趙瀾又跟着教授出去做調查了,洛宇例行公事地看了洛景一次,除此以外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每天下了班就回家打游戲看電影,無拘無束十分快活。

可惜洛宇的快活日子并不長久。“喂,請問是洛宇洛先生麽?”一看是林教授打來的,洛宇莫名有些心慌。

“林教授您好,我是洛宇。請問是趙瀾有什麽事麻煩您了麽?”

電話那邊信號不是很好:“沒有沒有,趙瀾一向很能吃苦。就是她這幾天腸胃好像不太好,總是犯惡心,我怕耽誤她身體,反正調查也快結束了,你索性把她接走回北京的醫院裏看看吧。”

洛宇聽着就有點發憷,趙瀾不是特別嬌氣的人,要不是特別難受不會這樣的。

他看了眼今天的行程,馬上回複道:“真是麻煩您了林教授,您方便把您的所在地發過來麽?我下午就把她接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才發現,我一直沒添加文章标簽QAQ我這智商還寫啥文啊呵呵呵。

下面就剩兩個左右比較重要的劇情了~~

期待小天使們留言啊,單機很久了嘤

☆、意外

還好這次趙瀾他們去的是唐山,離北京還不算遠,要不然洛宇得着急死。他到的時候趙瀾正在旅館裏睡覺。

趙瀾當時正迷迷糊糊,突然聽見人敲門,從貓眼裏看到洛宇的時候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怎麽了瀾瀾,我聽林教授給我打電話我以為你昏迷了呢?”趙瀾雖然臉色有點白,但是看他火急火燎的樣子被逗笑了。

“我就是這幾天腸胃感覺不太好,總是有點不舒服。但也沒特別嚴重的症狀。”洛宇摸了摸她的額頭:“你導師放你跟我回去了,咱們去醫院查查。”

趙瀾搖了搖頭:“我就回家躺會兒就行了。”洛宇進屋幫她收拾東西:“在我這諱疾忌醫是不可能的,我可被你那個腰吓壞了。”

開車回北京以後,趙瀾家都沒回就被洛宇拽去了醫院。消化科的醫生看了看趙瀾又看了看洛宇,若有所思地笑了:“小姑娘我覺得你應該去婦科看看,你成年了麽?”

趙瀾懵逼地看着醫生:“我都二十六了,什麽婦科?您說我有可能懷孕麽?不可能啊。”

洛宇本來正在翻趙瀾的病歷本,聞言手一抖差點把本子摔地上。“醫生,她真的不是腸胃最近不好麽?”醫生搖搖頭:“聽她描述症狀和化驗我覺得不是腸胃的問題。婦科那邊應該還有號,你們去那看看吧。”

等叫號的時候趙瀾語無倫次地趴在洛宇耳邊說:“不會是懷孕的,你每次都戴|套,不可能這麽容易中獎。”

洛宇跟他面面相觑,一臉茫然:“對啊,我在這方面一直都特別乖啊。不過聽說也是有一定幾率的。”他說着說着低頭用手捂住了臉。

趙瀾拍拍他:“哎呀哎呀,你別擔心,哪就那麽寸。”

很多事就是那麽寸。醫生拿着檢查結果問洛宇:“你是她丈夫吧。”洛宇連忙湊上前點頭:“對對對。”“你妻子懷孕已經一個半月了。”

洛宇一顆心猛地墜下去:“不太會啊,我們一直有做保護措施。”醫生看了看片子:“意外情況也是有的,你們不打算要孩子?”

“我妻子她腰間盤突出,我怕她懷孕會承受不了。”趙瀾擡頭看着洛宇,表情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擔憂。

醫生點點頭:“懷孕腰椎的确會承受很大的壓力,這方面你得去骨科詳細地咨詢。從片子上看這個孩子目前很健康,她近期有吃過避孕藥或者其他藥物麽?”

趙瀾依舊一臉茫然,洛宇回答道:“我一直不敢讓她吃避孕藥,她平時不怎麽吃藥,偶爾腰疼的時候會吃醫生開的美洛昔康片,我也不怎麽讓她輕易吃那些消炎鎮痛的。”

醫生點點頭:“嗯,她還年輕,如果症狀不是很重的話是不需要定期吃藥的。但是具體的你們得去找骨科的大夫看看。我這裏可以告訴你這個孩子目前很健康,你們想要的話可以留下來。”

洛宇猝不及防地當了爹,他腦子裏亂成了漿糊:“那醫生如果到時候她腰椎無法承受的話,做流産會疼麽?”醫生笑了一下:“小夥子,別相信那些什麽無痛人流,怎麽可能會不疼呢。”

趙瀾扯了扯他的袖子:“咱們先去看看骨科吧。”洛宇醒過悶來,趕緊扶住她的腰讓她站起來:“那醫生能不能給她開點藥讓她別老想吐啊?”

醫生擺擺手:“懷孕期間少吃藥,她這是正常的孕吐,不用吃藥的。”

洛宇還想說什麽,被趙瀾牽着出去了。“現在怎麽辦呢阿宇。”

洛宇也有些不知所措,不停地用手扯着自己一邊的領子:“非常非常對不起,都是我的問題。我總有僥幸心理,我覺得只要戴套就不會有什麽意外。我不想讓你年紀輕輕吃那麽多藥,就沒跟你提regular pill,是我婚前功課做得不夠,太相信自己所謂的常識和經驗認知。”

趙瀾小心翼翼地問他:“那你是不想要麽?”洛宇扶着她找了地方坐下:“瀾瀾你別誤會啊,你要是沒有腰間盤突出我現在已經高興得上天了,我就是擔心你的腰。”

趙瀾握住他的胳膊說:“沒事,我不怕,大不了就天天躺在床上呗,也不會很難受的。”洛宇嘆了口氣:“那你的學業呢?要辦休學麽?你的計劃怎麽辦。”

趙瀾一時沉默了,事情來得突然,打亂了兩個人所有的規劃。他們本來想的是等兩三年趙瀾的腰更穩定一點,兩個人磨合得更好一點的時候再要孩子。可是真有了,趙瀾又不舍得。

洛宇用胳膊把她整個人環住,輕輕摟着:“瀾瀾別害怕,我們去問醫生。如果你很喜歡寶寶,醫生說腰能承受的話,我們就把它生下來。我爸為了寶寶肯定會幫我分擔公司的事,我會有很多時間照顧你。”

“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去最好的地方做流産的手術,我陪着你,不會很疼的。”

趙瀾點點頭,把頭靠在洛宇肩上:“我有點害怕,但是我又特別高興。我們的孩子生下來的話會是一個長得又像我又像你的小可愛呢。”

洛宇也笑了:“嗯,咱倆的孩子一定宇宙無敵可愛。寶貝兒今天咱們挂不上骨科的號了,我明天早上過來排隊,咱們要不今天去爸媽家吧,這事還得聽他們的意見。”

這是趙瀾和洛宇結婚以來第一次空手回娘家。趙瀾爸媽一如既往地熱情:“你們回來為什麽不提前言語一聲呢?你瞧瞧我就做了我們倆人的菜。”

洛宇笑着和吳明珠擁抱了一下:“就怕您瞎忙活,一會我再去炒個腰花,瀾瀾有這菜就夠了。”趙父摸着趙瀾的頭笑道:“哪有讓姑爺炒菜的道理啊,來來小宇快坐。”

飯桌上,洛宇夾了幾塊腰子給趙瀾,擡頭對兩個老人說:“爸媽,我們今天過來是想告訴您瀾瀾懷孕了。”吳明珠筷子裏夾得肉當即掉到了碗裏。

“真的麽?!怎麽沒聽你們倆說準備要孩子麽?”吳明珠笑成了朵花:“幾個月了啊?哎呦呦我的寶貝讓媽媽看看。”趙父也高興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我要有小外孫了麽哈哈哈,我閨女長大了啊。”

趙瀾一陣頭疼,這都什麽跟什麽啊。“爸媽,可是我腰間盤突出。”猶如一盆涼水,兩個人一下冷靜了下來。

雖然在長輩面前說這些很羞恥但是洛宇還是厚着臉皮解釋:“爸媽真的對不起,這次其實是意外,責任全在我。我們倆其實相等瀾瀾腰好一點了再備孕的,但是……”

吳明珠有些迷茫地點了點頭:“所以,你的意思是讓小瀾打掉麽?”洛宇吓了一跳連忙站起來說:“不不不,媽,這事得聽大夫的,如果大夫說瀾瀾的腰受得了,不會很痛苦的話我們就生,醫生說不行的話那就真的沒辦法。”

說着說着他覺得實在是非常抱歉,沖着兩個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趙父把他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背:“沒事,我們怎麽會怪你呢。孩子是你們倆的,主要還是你們好好商量。咱們男人就這個時候就得給點勁兒,得把她照顧好。”

洛宇忙不疊地點頭:“這您放心,我肯定把她照顧好。”趙瀾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洛宇連忙改口:“我肯定盡全力幫你的忙。”

回到家以後趙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興奮得睡不着覺,洛宇起身找了幾個軟軟的薄墊放在她腰下面。

她撐起上半身拍了拍閉眼想事的洛宇:“大寶貝你想什麽呢?”

洛宇把她摟過來:“我在想,如果孩子能留下來的話我該準備什麽,以後該給他提供什麽樣的教育。如果留不下來,怎麽損害最小地送走他。”

趙瀾沒有他想得那麽多:“我在想它該叫什麽呢?如果是男孩的話就……”洛宇突然打斷了她:“瀾瀾你先別說好麽?有了名字就有牽絆了,要是留不下來那多難受啊。”

卧室的燈光本來就不強,趙瀾近視眼也看不真切,但她感覺洛宇的眼睛有點紅。“咱們別想了,好好睡覺,把所有事情都交給明天吧。”

他輕輕摸了摸趙瀾的肚子,雖然現在看起來和平時并沒有什麽區別:“寶寶,如果真留不住你,別怪媽媽,都是我的問題,你要是難過就怨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未來幾天去郵輪,鹹魚沒錢買WiF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