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旖旎

皇帝低下頭, 輕輕吻着她如蝶翅般顫動的眼睫,問道:“皇後在想什麽?”

薛靜姝睜開一只眼睛,飛快地瞥了瞥他, 又垂下來, 沒說話。

皇帝伸出舌頭,在她眼皮上來回舔弄。

薛靜姝的眼睫抖得更加劇烈, 摟着皇帝脖子的雙手也抱得更緊了些,忍不住輕聲喚他, “皇上……”

她分明是下意識叫着皇帝, 然而皇帝卻故意曲解她, “哦?皇後在想我?真是我的榮幸。”

薛靜姝緊緊抿着雙唇,不再出聲了,免得又被他抓住什麽話柄, 胡亂說一通。

皇帝的大掌在她身上緩緩游走,兩人此時都未穿上衣裳,連身上的水珠也沒有擦幹淨,就這麽緊緊貼在一塊。

皇帝又說:“養了這麽些天, 皇後終于長了些肉,總算不必擔心将皇後壓壞了。”

他說這話時,一雙手正落在薛靜姝的胸脯上, 意有所指地捏了捏。

薛靜姝只得又睜了眼睛看他,“原來陛下費心督促我進食,卻是為了這種事。”

皇帝道:“讓皇後多多進食,自然是為了皇後身體考慮, 不過,若有這額外的好處,享用一下又何妨呢?”

薛靜姝小聲嘟囔:“陛下是不是又把那話本翻來看了?怎麽嘴巴越來越壞……”

皇帝低下頭去吻她,“哪裏壞了?皇後替我看看。”

尾音消失在兩人唇間。

伺候的宮人遠遠在外面候着。

小內監上前請示德公公,是否要再燒幾爐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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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公公瞪他一眼,“這還用問?小兔崽子趕緊去,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小內監趕緊撒腿跑去禦膳房傳話。

德公公舉着耳朵聽殿內的動靜,卻怎麽都沒有聽到預想中的水聲,不由心中狐疑:陛下獨自入內,可不正是為了跟娘娘親近嗎?怎麽一點聲響都聽不見?總不能是兩人只是單純的洗了一澡,又睡了一覺吧。

這話說出來,就算陛下信,德公公也是不信的。

又過了許久,才聽到皇帝在裏頭吩咐讓人擡熱水進去。

德公公忙帶着幾個結實的內監擡着熱水入了浴池偏殿。

他只低着頭指揮內監換水,眼角看見水旁的軟榻那兒,娘娘似乎躺在軟被中,而陛下則坐在榻邊,随手披了件外袍,胸膛露了大片。

德公公心中疑惑就此解開,怪不得沒有聽到動靜,原來陛下并沒有與娘娘一同戲水。

他心中不由有些欣慰,看來陛下還是體貼娘娘的,不像他想象中那麽孟浪。

內監們換完熱水,皇帝就揮手讓他們退下,自己将薛靜姝從軟被中挖出來,抱入水中,親自替她清洗。

薛靜姝渾身無力,軟軟地靠在他身上。

皇帝不知是這一次憋了四五日,一下放開了,有些收不住還是如何,此時下面竟又有了反應。

薛靜姝無力地推拒着他,想要躲開。

皇帝将她攔腰抱住,輕聲安慰:“莫怕,不會在水裏對你怎麽樣,若水進去了,于皇後的傷口不利。”

薛靜姝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難道是要謝謝他沒打算在水中就辦了自己嗎?可聽他的語氣,分明一會兒到床上還要再折騰。

這一夜,栖鳳宮內的燭火到了後半夜才熄滅。

次日卯時,皇帝精神奕奕地醒來。

薛靜姝連眼皮都不曾擡一下,仍昏沉沉地睡着,她昨夜實在是被搓揉得狠了。

皇帝讓宮人到外殿去伺候他,臨走前又吩咐內監,等時辰到了去長樂宮請示一聲,今日皇後身體不便,就不去請安了,等他下朝再去長樂宮請罪。

薛靜姝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她睜開眼,恍惚了一瞬,等看清外頭的天色,立刻就完全清醒了,撐着身體,就要坐起來。

可是這一動,才發覺自己整個身體仿佛不是她的一樣,四肢酸軟無力,根本不聽她指揮,又跌回枕被上。

宮女聽到動靜,在床帳外請示。

薛靜姝張了張嘴,才發現喉嚨有些幹啞,她輕輕咳了一聲,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是不是已經過了請安的時候?”

宮女小聲道:“娘娘不必擔心,陛下已經讓人去長樂宮請示了。”

薛靜姝臉上便有些熱。

之前月事來時,她日日準時準點去請安,昨日月事才走,今天就起不得床了,太皇太後知道心裏不知要怎麽想她。

于是又暗暗怪起皇帝,都是他沒有節制,讓她耽誤請安的正經事。

可轉念一想,皇帝固然沒有節制,但她自己,似乎也沒怎麽狠下心來拒絕他。

因此如今這局面,不過是一個放縱,一個縱容造成的,她自己也有緣由,并不能全部推到皇帝身上。

她掩嘴打了個哈欠,實在無力起身,只得軟軟地讓宮女進來伺候。

宮女們掀開床帳,捧着臉盆布巾等魚貫而入。

有幾位年長些的女官倒還好,可那些不過十幾歲的小宮女,看着皇後娘娘不同往常的慵懶神态,無端端心頭一跳,覺得有幾分異樣地旖旎,只一眼便不敢再看,臉已經燒得通紅了。

好在薛靜姝此時精力不足,并沒有注意到幾位小宮女的情況,不然只怕她比他們還要不自在,要挖個坑将自己埋起來了。

因她起得晚,早膳自然也吃得晚。

用完之時,已經快到巳時,她坐在貴妃榻上,用手撐着額頭,又有了些困意。

正在此時,一名女官上前道:“娘娘,娘娘的母親秦夫人遞了牌子進宮,想見娘娘一面。”

薛靜姝睜開眼,坐正了身子,心中思忖秦氏找她的因由,一面安排讓人準備召見。

她又讓宮女給她梳了個鄭重些的妝容,換了一身衣服,到前殿候着。

秦氏跟在女官身後進來,一入內,先行了大禮,“拜見娘娘。”

“母親不必多禮。”薛靜姝起身将她扶到位子上坐下,自己也由宮女扶着坐在主位上。

秦氏暗裏打量自己的大女兒,見她面色紅潤,看着比在家中之時豐腴了些,心中止不住暗喜——看來今上确實滿意她的女兒。

有一個受寵的女兒在宮中,她在薛家的地位便更加穩固,另外一雙兒女也能有個更好的前程。

“今日五妹妹怎麽沒有跟着一起來?”

秦氏說道:“她那樣鬧,來了也不安分,我讓她在家裏學規矩。”

薛靜姝道:“五妹妹天性活潑,開朗純善,這是好事,母親不必事事拘着她,反倒磨了她的本性。”

秦氏輕輕嘆了口氣:“我原先也是這麽認為,可等她到了說親的年紀,才發現許多人家都喜歡文靜溫雅的女孩,不喜歡你妹妹這樣的。若還不壓着她,讓她規矩些,只怕嫁不出去了。”

她說着,又看了看薛靜姝,試探着道:“娘娘在宮中,可知朝上有哪些青年才俊未曾婚配的?若婉婉的親事能得到娘娘點頭,就是她莫大的榮幸了。”

實則都城內哪些年輕公子還未婚配,秦氏比薛靜姝清楚得多,她要這麽問,不過是想看看薛靜姝是否有意替薛靜婉指婚罷了。

薛靜姝只道:“母親也說了,我人在深宮之中,哪知道外朝的事。”

秦氏不死心,又說:“那安親王府上還不曾有王妃吧,敏親王也差不多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薛靜姝問:“是麽?我也不曾留意,這事自有太皇太後操心。”

秦氏見她不接自己的話,只得按捺下來。

其實若是幾個月之前,她給自己的小女兒說親,是絕對不敢奢望能夠攀上安親王或者是敏親王。

因為那時薛靜婉雖頂着個承恩公孫女的名頭,可是一旦分家,她爹薛二老爺不過是個正五品的京官。在京城裏,一抓一大把,誰會放在眼中?

可如今薛家二房嫡出的女兒做了皇後,那薛靜婉作為皇後的嫡親妹妹,地位自然不一樣。

秦氏忍不住在心裏想。她大女兒能夠做皇後,那二女兒配給親王做王妃,也不算過吧?

可是薛靜姝既然不接她的話頭,那她也只得暫時把這個心思放下。

薛靜姝哪裏不知她心中的念想,不過并未放在心上,因為秦氏念着的那兩位親王的親事,太皇太後心裏早就有底了,哪輪得到別人指手畫腳。

她對于薛靜婉這個妹妹到底有幾分情宜,不忍她在說親這樣的人生大事上被人耽誤,于是對秦氏道:“前日太皇太後與我說,她從前聽聞五妹妹,以為是個驕縱不堪的女子,見了面才知道不一樣。母親與其如今約束妹妹,壓着她學這學那,不如好好查一查,是誰在外這樣抹黑五妹妹的名聲,再想法子好好澄清才是。否則就算她的規矩學得再好,別人不知道,也沒有用。”

秦氏臉色一變,忙追問道:“娘娘說的可是真的?”

薛靜姝道:“連皇祖母身在宮中都聽聞了,可見外頭已經傳成了什麽樣子,母親說是真是假?”

秦氏聽得這個消息,再也坐不住,不多久就匆匆起身告辭了。

她走後,薛靜姝又處理了些後宮雜務。

上一次後宮幾座宮殿內古董字畫丢失的事,那幾個管事已經被處理了,新提拔了幾個年輕的上來。

薛靜姝讓他們将各自負責的宮殿內的物品重新清點記賬,這兩日陸續有人來回報。

她見了兩名管事太監,之後見沒人再來,就又進了內殿,打算小憩一會兒。

皇帝來時,薛靜姝仍未醒來。

皇帝獨自步入內殿,坐在榻邊看了看皇後的睡顏,而後從腰帶上解下一枚玉佩,用底下的流蘇輕輕在皇後臉上撓搔着。

薛靜姝雖在睡夢中,卻也不堪其擾,皺起細眉,用手撥了兩下。

皇帝便把流蘇移開,等過了一會兒,見薛靜姝似乎又睡得安穩了,又拿起流蘇擾人清夢。

如此反複幾次,薛靜姝終于蹙眉醒來,睜着一雙朦胧的睡眼看他。

皇帝不緊不慢地将玉佩挂好,說:“皇後該起來用午膳了。”

薛靜姝看了他一會兒,卷着絨毯翻過身,背對着皇帝,又閉上眼睛。

這午膳誰愛吃誰吃去吧,昨晚不讓她睡也就罷了,今天好不容易清淨一會兒,又來捉弄她,真當人沒脾氣呢?

皇帝坐在原地等了等,沒見皇後起身,探頭看看,卻見皇後又睡了。

他便把玉佩解下,故技重施。

他騷擾得起勁,薛靜姝眼也沒睜,只道:“我身體不适,無法服侍皇上,請皇上今日單獨享用午膳晚膳,今夜也回崇德殿安寝吧。”

皇帝動作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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