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唐逍冉(1)
漫畫和油畫是兩個境界,也是兩種意思。
唐月晞感覺手中的少女漫畫書突然變得沉甸甸的,心裏也沉悶的難受。
記得小時候,唐景華最喜歡寫生,經常給她畫素描,還勵志将來一定會成為大畫家。
而那時候,她還小,總是會調皮搗蛋的在姐姐的畫上亂塗亂畫。
比起畫畫,她更希望自己将來能像唐逍冉一樣,成為保家衛國的軍人。
可是,一切都變了,因為唐逍冉……
“月晞!”唐景華不敢看唐月晞的眼睛,就算她年長她兩歲,被她看到自己不堪入目的一面。
她還是覺得自己肮髒不堪,不配當姐姐。
“姐!”唐月晞合上書本,擡頭看向唐景華。
唐景華感覺,明明她和唐月晞長的一般高,在她面前,卻讓她感到一種莫大的壓力和卑微。
“你會看不起我嗎?”唐景華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唐月晞,眼神裏全都是緊張和難堪,手指幾乎要把衣角攥破。
“姐!”唐月晞伸手摸了摸她紅腫的臉頰,“你是我姐,如果沒有你,我也見不到爸爸。就算是全世界的人會唾罵你,可是我不會!”
唐景華眼眶一熱,心裏所有的壓抑和無奈慢慢轉變成感動。
這些年她被人罵,被人打,她都熬過來了。
她從來沒有這一刻那般開心。
她走上前緊緊地握住唐月晞的手,眼睛紅彤彤的,卻又強忍着淚水不掉下來,“月晞,你以後不會再離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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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晞微微一笑,反握住她的手,“不會!不會再離開你們!”
這些年全靠唐景華照顧爸媽,她也應該為爸媽盡孝了。
唐月晞晚上在唐景華那裏住下了。
她也了解了唐景華這些年的經歷。
因為唐逍冉的事情,她同樣被人排擠,無法參加工作,所以逼不得已,畫起了漫畫,當了漫畫家。
因為她的漫畫人物生動,感情豐富,作品一度熱賣,成了某公司的知名作家。
但是,畫漫畫賺的錢遠不夠父親的醫藥費。後來,一次偶遇,她遇到了七大家族之一的豪門貴公子墨言。
她生的漂亮,所以墨言在人群中多看了她幾眼。而她得知他有錢,又對自己的婚姻不滿。
她自己制造了一次又一次邂逅,順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包養情人。
他固定每個月給她一百萬,而她只需要在他需要的時候去他身邊。
姐妹兩躺在一張床上,聽完唐景華的故事,唐月晞從身後抱住唐景華,語氣堅定道:“你不要再這樣委屈自己。我有錢,也能治好父親的病。姐,你可以去留學,繼續深造你的夢想。”
唐景華卻苦澀的笑了笑,如果人生她能說了算,她的結局也不會這般凄慘。
有些人一旦惹上了,豈能說脫身就能脫身。她握住唐月晞的手,微微一笑,“月晞,一切都晚了!只要你好好的,爸媽肯定會很開心。”
她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父母對她的教育底線。她已經無法回頭……
唐月晞深吸一口氣,曾經她們一家人是多麽幸福。母親曾經打趣說,将來誰會有福氣娶到她們家的三個美女。
而如今,家不成家,就算是生的再美,也美不了生活。
“大姐,究竟在哪?”唐月晞睜大眼望着天際,只見天空黑沉沉的,雨依舊在下。
第二天清晨,郊外的墓區。
那裏是豪門貴胄死後的栖身之所,就連石碑都修建的豪華,林園更是整理的莊嚴肅穆。
一排七個墓碑。
墓碑前站着一個女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色的緊身蕾絲長裙,勾勒出女人傲人的身材。
只見她的背影挺直,氣勢如虹,一頭及腰的波浪大卷發如緞子一般垂在身後。
她手裏捧着七束白菊,分別在每一個墓碑前放一個。
當她把最後一束花放下的時候,她突然跪在地上,對着墓碑磕了三個頭,每一次跪拜都是虔誠的忏悔。
唐逍冉想說什麽,結果嫣紅的嘴唇動了動,喉嚨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她幹脆閉上嘴,擡頭看向石碑上兩夫妻慈愛的照片。
照片上,是兩個穿着軍裝的中年夫婦。曾經是她的公公婆婆,卻死了她的婚禮現場。
她站起身眯了眯好看的眼,背影凄涼,氣質宛若開在地獄裏的曼陀鈴,瞬間迷醉人心。
唐逍冉長得不只是漂亮,二十八歲是女人最妖嬈的年紀,像是一支從冬天綻放到春天的玫瑰,經過風霜和歲月的洗禮,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韻味十足。
一頭波浪大卷發和嫣紅的唇,襯得她那雙猶如古井般的眸子,愈發的迷人,仿佛被她的視線看一眼,就能勾走了魂。
她邁着沉重的步子離開了墓碑,上了路邊停着的一輛寶藍色的豪車,駕駛位的男子恭敬地從裏面探出頭,“唐姐,我們該回去了。若是讓A國人發現你回來了。會很麻煩!”
唐逍冉勾唇,緩緩一笑,妖豔的紅唇像是毒藥一般鄰人迷醉,讓車裏早已對她熟悉的東岳都忍不住驚嘆她的美。
唐逍冉懶懶地斜靠在座位上,随手從金屬煙盒裏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吸一口,再吐一口,濃濃的煙霧中只露出一雙如漩渦般勾人的眸子,眸光總是深邃而憂郁,讓人看不透她內心的想法。
她修長漂亮的手指夾着香煙,可以看到血一般鮮紅的指甲,薄霧裏的五官,美得心驚,卻也凄涼的讓人心生憐惜。
就在寶藍色的豪車開出墓園的時候,一輛軍用吉普停在了寶藍豪車停過的位置。
車門打開,兩個穿着軍裝的小将先下車,對車裏的男人行禮。
“将軍,已經到了!”
坐在車裏的男人身材健碩,五官深邃,留着平頭,英武不凡。渾身上下透着軍人慣有的鐵血與野性,也有着一股上位者的肅殺與嗜血。
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地獄深淵,充斥着讓人無法深究也無法掙脫的冰寒。
葉寒放下手中的報紙,走下車,捧起放在旁邊的白菊。
當他走到墓碑前,看到墓碑上放着的白菊時,眼裏閃過詫異。
這是他父母,以及親人的墓碑。
而他唯一的妹妹躺在病床上整整六年,除了他,誰會想着今天是他們的忌日,前來祭拜?
葉寒的視線突然落在他父親墓碑上一截還未燃燒幹淨的香煙上,空氣中還有一股女人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是淡淡的玫瑰香!
葉寒手中的花束掉落在地上,眼裏頓時凝聚起冰霜,渾身顫抖,手指握緊,手背青筋暴起,“回來了嗎?你竟然還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