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忌長歌

“爸，我回來了。”随着鑰匙轉動開門的聲音，顧君影回到了這個久違的家。

“回來了，君影累了吧，快坐下吃飯。”中年男人随手解掉身上的圍裙，擺好碗筷，招呼着面前的年輕人吃飯，臉上洋溢這難以言喻的幸福。

一個人可以佯裝一切，卻無法佯裝幸福。

沒錯，他就是李立青，在監獄裏的良好表現讓他獲得了假釋的機會，他想利用這一段時間，好好陪陪顧君影，這也是麻痹自己的一種手段吧。

顧君影坐了下來，剛剛想吃，卻想起了什麽，便問道：“爸，國外的研究機構邀請我去學術交流，所以這幾天沒有陪你，你不會怪我吧？”李立青笑了笑：“怎麽會呢，你個傻孩子。”顧君影也笑了笑，塞了一口飯，又說：“不過，這次我在那裏知道了不少東西。”顧君影偷偷看了看李立青：“爸，你還記得當年那個人工智能的研究課題嗎？”李立青楞了一下，嘆了口氣：“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顧君影意識到自己碰到了李立青的痛處，連忙道歉：“爸，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但李立青并沒有怪他的意思：“你這個孩子，爸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想問什麽？”顧君影聽到李立青這樣說，也就打開了話匣子：“爸，這次我了解到，在您研究開發707計劃之前，其實國內已經完成了代號為706的人工智能課題，并且投放到了人類社會裏，706與707的技術基本是一樣的，所用的系統也是一樣的，除了在您的改進下，707的性能比706好之外，幾乎它們是沒有區別的，可是...”“可是什麽？”顧君影突然嚴肅了起來：“可是，AI系統的開發者，是我。”李立青的心裏咯噔一下：沒想到之前君影已經參與過國內的AI生産，怪不得當初他能夠那麽快的寫完程序。

李立青硬着頭皮，說：“君影，這有什麽問題嗎？”顧君影直直的看着他：“我從來不記得我參與過AI系統的開發，而且我進入科研這個領域才不過一年多，706研發是四年前，707是706的兩年後，那時我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怎麽能參與這麽大的項目呢？”“這......”李立青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向面前的君影解釋，李立青面對着顧君影的不斷追問，他艱難的笑着：“君影啊，爸爸沒有告訴你，在你二十歲的時候，得了場大病，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既然都不記得了，又為什麽非要想起來徒添煩惱呢，忘了，就讓他過去吧，啊？”顧君影皺着眉，聽到李立青這樣說，他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只好點了點頭，繼續扒拉着碗裏的飯。

李立青的臉上挂着笑，可心裏已經是無法平靜，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該怎麽辦。

人不徹底絕望一次，就不會懂得什麽是自己最不能割舍的，也不會明白真正的快樂是什麽。

......

“對不起，先生，我們也不想這樣做，可這是上級的命令，我們必須回收706，請您配合。”

男人面對着這些人，又氣憤又無奈：“為什麽？706明明表現的很好！”

“請您相信我們，我們不會無緣無故接到這樣的命令，請您配合。”

男子放棄了抵抗，他閉上眼睛，仿佛聽到了世界崩塌的聲音：“是不是因為當年的事？”“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是不是因為707？”男人終于直白的說了出來。

“......”沉默，沉默之後，他得到了答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