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和好

奚溫寧睨他一眼,嘴硬:“不要,就不給你看。”

她反問:“你不回去休息嗎?”

徐遠桐坐在那裏,嘴角微哂:“我想在這裏陪你休息。”

她站在那邊無語,并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喊他的名字: “徐遠桐。”

“嗯?”

“你真的有辦法能治趙斐嗎?”

他看向她,過了一會,才說:“能,而且是‘成熟’的辦法,但可能沒辦法還你們一個真正的公道。”

“我知道的……果然還是像阿虛說的,真不愧學神。”她笑着抿了抿唇:“那就交給你了。”

徐遠桐點頭,視線穩穩地落在她的眼底。

“那我們再試一次,能走多遠就多遠。”

一語雙關,他還是那樣令她着迷。

低啞的嗓音,有種漫不經心的高傲和自信,像龍舌蘭的迷醉,在房中溫黃的光線下,短袖T恤領口處的兩道鎖骨更顯得好看至極,臉部的線條隽秀,所有不用言說的深情藏在眼底。

有時候能不能愛一個人不是自己的選擇。

那也是一種命運。

奚溫寧收回心思,臉上微微發燙,低垂着眼說:“我先去梳洗一下準備睡了,你可以回去了,記得關門,謝謝。”

氤氲的熱氣中,洗澡水迎面兜在她的臉上,沿着窈窕纖細的腰肢向下,纏落兩條筆直的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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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恍惚,想到今晚意料之外地遇見趙斐,把原先很High的心情都攪亂了。

當初在網上聲讨他們的時候,奚溫寧就遇到很多不堪的惡意诋毀。

有說她們活該的,肯定是自己想走後門,結果事情敗露才先下手為強;

也有說真這麽有理就去起訴啊,官司贏了不就真相大白了。

但法律也不是全能的,不然她們怎麽會遇到這麽多的威脅,無數次被禁言和封號,可想而知背後牽動多少關系,多少個位子,多少人的利益。

你以為所有人都想他們贏嗎。

并不是這樣的。

曾經高中時期的奚溫寧以為,那些不公和冤罪可能只發生在無人問津的小地方,那裏有許多無法發出的聲音。

可現在就在城市中心的知名學府,仍然有這麽一群可愛善良又才華橫溢的年輕女孩,逃脫不了這個冷酷社會的掌控。

就像蘇巷的親姐姐,這樣無助又脆弱。

以前她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現在看來……

有些人真的只是可憐罷了。

她低下頭,閉上迷蒙的雙眼,擡起雙腳踩了一下水。

浴室外,徐遠桐聽着嘩嘩嘩的水聲,那節奏就像水中女妖誘惑的鼓點敲擊在心頭。

喉嚨幹渴的厲害,他拿起杯子想要喝點水,可太過着急差點被滾燙的開水燙到,急忙放下杯子去開邊上的礦泉水。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

當奚溫寧紮着丸子頭,一身水汽還未散去,尤顯乖巧動人,她看到徐遠桐還沒走,還幫着燒了一壺水,收拾了她散落在地上的鞋子和包包。

剎那有點窘迫,問:“你怎麽還在啊……我都說過要睡了啊。”

他為她泡了一杯很淡的綠茶,淡翠色的茶湯泛着粼粼水光。

“你睡了我就走,好吧?”

奚溫寧接過來,捧着白瓷杯子,淺淺啜了一口。

徐遠桐垂着眼,室內的燈影在兩人臉上游走,他筆挺秀隽的鼻梁兩旁有淡淡的陰影。

她察覺有什麽不妥,急忙又回了浴室,把內衣給穿起來。

心虛地踱步回到房間,奚溫寧清了清喉嚨:“徐遠桐。”

“嗯,怎麽了。”

她有時候會想,要是當時他在身邊,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可他也在痛苦的牢籠裏,苦苦掙紮,他也無能為力。

奚溫寧斟酌了一下,看着他,決定把剩下的話也說出口:“這三年我們都不好過,但從今天開始就會好起來了。徐遠桐,以後不管你遇到什麽事都不準放棄,知道嗎?”

他不傻,怎麽會聽不出來她聲音中對他的關心。

徐遠桐怔忪,她一字一頓地說——

“當年我始終認為,不能讓你失望,所以才會把這件事堅持到底。”

“徐遠桐,我沒有讓你失望。”

“所以你也不能讓我失望,知道嗎?”

那時候,确實是想着他的話,才會越來越堅強,才能讓眼底的光芒熠熠地閃爍着,直到今時今日。

縱有千軍萬馬,我自一往無前。

徐遠桐眼睛微彎,喉嚨啞的不像話,連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一秒,兩秒,三秒。

“你……”

她剛想說什麽,徐遠桐傾身過來,手臂繞過她的腰肢,兩人身體緊緊貼住,濕熱的吻不由分說就密密匝匝地落下來。

他逼着她無路可退,手指插入她細軟的烏發,嘴上的親昵時而熱烈似暴風,時而輕柔像細雨,已經是成熟男人,有些技巧随着歲月信手捏來,也不需要刻意指導。

親到無法控制的時候,就在她的唇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奚溫寧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沖,頭皮一陣陣發麻,徐遠桐卻覺得下腹燥熱,脹的難受。

他長睫低斂,她的耳邊傳來男人稍許粗粒的呼吸聲,臉上已經熱的冒煙,心裏酸酸甜甜的像有一陣潮濕的夏天吹過。

奚溫寧掙脫了幾下,一句惡狠狠的“誰準你又吻我了!!”就挂在嘴邊說不出口。

徐遠桐不依不饒,放輕嗓音在她耳畔誘哄:“噓,做這種事的時候要安靜。”

身子軟了半截,再使不出真正的力氣去反抗。

她感覺到嘴唇也微微腫了,整整親了二十多分鐘,呼吸調整不過來,腦子就更一片混亂。

但身體比言語更誠實,更渴望得到他的撫摸和親吻。

最深的夜色已漸漸過去,還沒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好不容易緩了一陣,徐遠桐摟着她的肩,微微地嘆息:“我們和好吧,好不好。”

奚溫寧沒有回答,側過臉遮起了唇邊的一抹偷笑,壞心眼地沒把回答說出口。

就這麽無言地抱了片刻,這下徐遠桐也只能沉住氣了。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說:“我現在只想靠在沙發上面,這樣子眯一下……”

還沒反應過來,奚溫寧把他拉到沙發邊上坐着,然後,自顧地在他身邊蜷起身子,找到一個舒服姿勢,拿了毯子蓋到脖頸處,阖上困倦的眼,顯然是想通過這招讓他消停,不打算搭理人了。

徐遠桐笑笑,懶散地枕着沙發,身邊倚靠着毛茸茸的腦袋,兩人之間狹小的距離,讓溫度始終降不下來。

他的聲音很淡很輕,但蘊含着很深很深的愛意。

“星星。”

“……嗯?”

聲音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

“你還記得,大一的時候我給你寄生日禮物,那張卡片上寫了什麽?”

她已經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麽,呼吸變得均勻。

徐遠桐薄唇掀起一點笑容,微側着頭靠住她,俯身啄了一下唇,甜的心顫。

“歡喜是你,仙女是你,皆如你願。”

這一次,不會再食言了。

奚溫寧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她在酒吧靠窗的位子,看到外面的長街上有變換不斷的紅綠燈。

整個城市都散發着光芒,像一座奇幻的永無鄉。

她将金子般的心埋在這裏,只告訴了他一個人。

……

KTV包廂裏有的是不想睡覺,只想享樂的人們。

郁柚唱了幾首,就由着程興他們去樂,坐在角落安靜地看着屏幕上滾動歌詞,神色淡淡的,似乎很自在,但分辨不清真正的情緒。

薛虛懷把伸到面前的酒杯擋開,起身過來,拉了一把她的胳膊,說:“走吧,出去轉轉。”

兩人來到稍許安靜的走廊上,郁柚靠着牆,低頭沉默不語。

瞧着對方日漸成熟的身影,在心底嘆氣。

“阿虛,你別再浪費時間了。”

郁柚知道他的好,才會覺得不舍得。

“你這樣不值得。”

“為什麽?”他覺得沒法理解,“你又漂亮又獨立又聰明,還父母雙亡就差有車有房了,不過車和房子以後等我買,你放心。總之,為什麽不值得我喜歡?”

郁柚突然很想抽一根煙,但才要摸口袋,發現自己很早就改了這個習慣。

真是有點可怕。

薛虛懷揚唇,認真地笑了一下:“我都已經過法定年齡了,讓我娶你啊?”

郁柚也笑了笑:“你都沒和我談過戀愛,憑什麽娶我?”

看她裝作毫不介意的神色,薛虛懷心頭窩火,他向前靠近她,突然就爆發了:“——那就讓我談啊!!”

郁柚一臉發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用力嵌住下巴。

“你怕了這麽多年,應該也夠了吧?試一下又不會怎麽樣。”

“……誰說我怕的?”

語氣卻是一點立場也沒有的感覺。

薛虛懷松開手,但目光依舊逼着她,帶了點挑釁和嚣張的味道:“除了我,你還和誰這樣親過摟過抱過?”

郁柚盯着他的唇看了看,撇開目光。

“那你爸媽呢,他們能同意嗎?”

“所以我才說啊……”薛虛懷抱着雙臂,一派淡定沉着的模樣,“怕我爸媽的從來不是我,而、是、你。”

他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的心事,連半點餘地也不留。

“只要一想到以後會多一層婆媳關系什麽的,你就吓得只想離我十萬八千裏,對吧?”

郁柚吞咽了一下口水,媽的,這小兔崽子現在真的太不好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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