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

“哪有見自己寶寶還得送帖子排隊的!”

見自家小姐嘟嘴不滿,思雅好笑道“小姐啊,就連老爺和夫人想去伯爵府看望孫女也得送帖排隊呀”

“說好排到哪天沒?”

“伯爵府傳了話,說是半月後可讓您見小世女”

半個月!?林筱冉立馬轉身出去尋夫君,哼,她才不管伯爵府什麽時間安排,她現在就要去接回寶寶!

淩非拿着青鸾傳遞的信件匆匆跑進書閣。

“爺,有消息了”

傅傾言伸手接過,看完卻是腳下一個踉跄險些站立不住。

“爺!”淩非擔憂的扶住他。

傅傾言按住胸口緩了緩,運功将手中的信件銷毀。

“夫君~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啊”筱冉說着走進書閣,卻見那人臉色慘白,忙跑上前将他扶坐到榻上低問“不舒服麽?”

傅傾言撫了撫她腦袋安慰道“沒事,有些心悸…”說着竟猛烈的咳出來。

輕輕的替他揉按胸口,擔憂道“還是讓百裏暮看看吧,怎的突然咳這麽厲害”

“好…咳咳咳咳”

一旁候着的淩非見狀忙去将百裏暮喚來。

将他扶躺下,擡手揉按他心口的膻中穴,卻被他輕輕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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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這麽急來尋我…咳咳咳…是有事麽…咳咳咳咳…”

筱冉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你好好休息”

百裏暮匆匆趕來,正要替他施針,就聽那人對筱冉低咳道“冉冉…替我煮些粥可好…咳咳”

筱冉點了頭就往外走,等到了膳房才反應過來,夫君這是…支開她麽……

将粥碗擺放到桌案上,筱冉走到榻前輕握住他低涼的手。

“冉冉…”

“粥好了,現在喝麽”

傅傾言點點頭,剛要撐着身子坐起,卻又緊捂胸口摔落回去。

“夫君!”擡手擦去他額角的汗,輕輕地替他揉按胸口,就聽百裏暮走進來對她說道“王爺這病,得去藥谷好好休養個把月才緩的過來”

“好啊,我們去藥谷”

那人卻低咳道“冉冉…你留在府裏…祺兒需要你照看…”

“夫君…”

“我很快…咳咳咳…便回來…”

“夫君…”

“聽話…咳咳咳咳”

看着恨不得将王府都搬空的人兒,傅傾言好笑道“冉冉…為夫很快便回來…不用帶這麽多…”

筱冉聽了忙擺手道“不行!你身子不好這些都得帶着!”

傅傾言擁住她,輕輕吻上她的額,低聲道“等我回來”

筱冉點點頭,踮腳吻着他側臉“你要聽從安排,好好行針用藥”

撫了撫她腦袋低柔道“好~”

直到馬車行遠,思雅才跑出來在她耳邊低語道“小姐,辦妥了”

筱冉點點頭,便閣樓走去,剛一入內,就聽到青鸾鳥低低的嗚鳴聲。

筱冉朝被關在籠子裏的青鸾丢了些吃食,安慰道“別叫了,一兩個月就放你出來自由翺翔啊”說着往被綁的淩非走去。

“王妃…”淩非哀怨的喚了聲。

筱冉揮揮手,思雅忙殷勤的給淩非端去茶水喂到嘴邊。

“你就安心在這待着吧,有思雅伺候着,這小日子過得多爽快啊”

淩非努努嘴“可是,這是為什麽啊”

思雅輕輕啶了腦袋說道“王爺是去養病的,你帶着青鸾跟去,沒事接個信兒報給他聽,他還怎麽安心休養啊!”

看着主仆兩歡快的離開,淩非很想告訴她們,主子若想知道什麽消息,就算沒有青鸾,也還有信鴿啊……

尹塵朝一旁查看地圖的主子禀報“王妃将青鸾與淩非困在府內了”

百裏暮在一旁笑道“你家那王妃還真當你去養病呢”見他按住胸口不斷低咳,忙正色道“待此間事了,你這身子确實要好好休養了”

傅傾言微微颔首,就見承風跑來“爺,前方有伯爵府的侍衛”

當真如此…

百裏暮扶住微晃的身影,勸慰道“你也別太擔心,既然伯爵府未向我們尋求幫助,想必那人也沒那麽難對付。”

前方便是鎏毓國的邊界了,只此一條路,再往前便要同伯爵府的人打照面了。尹塵不确定的開口問道“爺,我們還繼續前行嗎?”

那人按住暈眩的額角,低咳道“繼續”

程毅慌忙跑進大帳,“主子,王爺來了!”

“什麽!?”蘇老爵爺丢了杯盞就要往後躲,奈何這大帳放眼望去就沒個可躲的地方。

伴随着低咳聲,那人已步入帳內。

蘇老爵爺怯怯的朝那人看去,搓了搓手,正想着怎麽解釋,就聽他低啞的喚了聲“祖父”

這一聲低喚真是讓老爵爺愧疚的,當下就決定投案自首“傾言啊,那個,小毛頭她……”

“我知道…”

額?他知道!?

老爵爺見他臉色不好,擔憂道“你要不先去稍作休整吧,這裏我守着,一有消息我便…”

傅傾言搖搖頭,慘白着臉低咳道“人到了這裏就失去行蹤的嗎”

程毅點點頭,朝他禀道“侍衛皆是在鎏毓國的邊界處便尋不到那人的蹤跡”

待咳喘緩了些,傅傾言撫了撫胸口對尹塵吩咐道“去擺陣”

“不行!你的身子吃不消,至少讓我替你行一夜針再…”百裏暮出口阻止。

“你該知道…我一刻…都等不了…咳咳咳咳”

老爵爺聽的雲裏霧裏,什麽擺陣,他知道當初南山崆明老兒将畢生的五行陣法皆傳給了關門弟子傅傾言,可是這跟擄走他乖曾孫的人又有何關聯?

尹塵已帶着一衆影衛外出擺陣,傅傾言緩緩起身朝外走去。

“哎,傾言啊,有沒有什麽要我老爺子做的?”老爵爺讨好道。

“不必了…”

額?該不是怪他沒照看好小毛頭吧,正想着怎麽求他原諒,就聽他又說道“這段時日祖父也辛苦了,您就在此歇息等候吧”

老爵爺頓時感動的嘩嘩的,夫人說的不錯,這孫女婿果然是個好的!非但沒有怪他伯爵府弄丢了小世女,還怕他年齡大累着了讓他好好歇息,再想想林筱冉那吃裏扒外的丫頭,當真是孫女婿好呢!

走到陣心,盤腿坐下,還未運布五行,就覺胸口一陣刺痛,按住胸口緩了緩,低咳一陣,擡手封住胸口幾處大穴,驚的百裏暮險些沖進陣內。

天空風雲變幻,陣法內傅傾言卻傾身吐出血來,待陣法消撤,百裏暮忙沖進去将那人扶住,擡手便施力按上他心口膻中穴。

傅傾言卻不住低咳,沉聲道“怎麽會…咳咳咳咳…竟然探不到…咳咳咳”

尋蹤陣方圓百裏皆可探到行蹤,連它都探不到的,除非不在此處,否則必定不在人世了!

“冉冉…”低低喚了聲便陷入黑暗中…

林筱冉夜裏驚醒,見身旁的小肉團子不安的動了動,忙伸手拍了拍他後背,見他舒服的往自己懷裏蹭了蹭,她開始想象自己生的那個小家夥是不是也這麽可愛。

這樣想着,她便起身将思雅叫來照看睡夢中的小皇帝。

“小姐,你去哪啊?”

“出去下一會回來”

“太晚了!小姐…”

“有影衛,沒事兒”筱冉丢下這句便飛身離開。

伯爵府屋頂,筱冉正詫異怎麽沒有侍衛跟上來,就聽到屋裏祖母一聲嘆息。

這麽晚,祖母怎麽還不睡,是小家夥太鬧騰了麽?正要跳下去逗逗他們,就聽祖母又嘆道“也不知老頭子有沒有把小毛頭帶回來”

小毛頭?伯爵府何時多了這號人物?

有侍女勸道“小世女吉人天相,那歹人必不會傷了她”

“哎,也怪我們疏忽了”

林筱冉卻呆住了,所以…夫君并不是去養病,而是…

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耳畔傳來一道利刃的聲音,側身躲過便看到一支箭身插在地面。

伸手将它拔起,看到上邊挂了個伯爵府印記的金鈴铛,眼裏閃過冷意。這箭越看越眼熟,伸手拔下箭頭,果然看到裏邊露出的蛇信子。

陵曷谷麽?

騎上馬一路疾馳,靳宇在身後都險些追趕不上,好不容易讓馬兒喝點水歇會,便又馬不停蹄的出發。

眼見她臉色越發蒼白,靳宇擔憂道“小主子,我們歇會吧?”

筱冉搖搖頭,手卻按在腹部,她已感覺到□□有熱流潤出來,想必是剛出月子便這般激烈運動撕扯到了傷口。

陵曷谷底,當初她就奇怪,為何将他們引至此處卻又輕易将他們放走。

一聲嬰兒的啼哭在谷中傳來,筱冉循着哭聲找去,遠遠就看到飄在地河上的襁褓,正要飛身上前,卻被靳宇拉住。

“小主子,謹防有詐啊”

筱冉按住腹部緩緩蹲下,靳宇忙俯身問道“小主子?”

擡手擦去痛出的冷汗,撐着靳宇的手臂慢慢站直身子。

“皇後,我們等你,已候了千年”

呵,又是那什麽阿裳跟阿俨麽,還有完沒完!

“我是林筱冉,大晔的攝政王妃,不是你嘴中那勞什子皇後?”

“皇後,你不記得也沒關系,我們只需送你上路便可解脫了”上一次引他們前來,并未确認林筱冉就是天眼之人,未免過早暴露,這才将他們放走。如今他們已開啓過乾帝墓室,那她的身份便不會作假了。

“把孩子還給我!”

“您不是看到了麽,就在那呢,您直接抱來就好了”

靳宇按住筱冉的肩膀,小聲道“我去将小世女抱來”

筱冉搖搖頭,按住腹部緩了緩,朝他說道“你在此處候着”

“小主子!”

筱冉飛身而上,卻不是往地河的方向,片刻後便見着她将一老婦人從石壁後拎出來丢到地上。靳宇想要上前,卻發現有一股怪力将周遭一切驅離,自己根本靠近不了。

當那老婦人擡起臉時,筱冉卻愣住了。

“是你啊…”

老婦人苦笑道“若非想讓我夫君從病痛中早日解脫,我也只得出此下策了”

此人正是當初她從被困的乾歧陣走出時遇到的那位老婦人。

筱冉皺眉不解道“你夫君是否脫離病痛與我何幹?”

“當然有關系!當初若非聽信奸人教唆,我又怎會偷來長生丸與夫君同吃,本以為能治了他一身病痛,卻不想害他受了這千年折磨…”老婦人說着朝筱冉看去“你既是天眼之人,便是乾帝魂魄等候千年的皇後,我只需将你殺死,這些蛇信子自會将此消息傳入乾帝墓室,到時,我與夫君也可解脫了”

“你殺不了我的”莫說她們功力懸殊,就連一般的力氣,怕是老婦人也比不過她。

老婦人卻是慘笑道“所以啊,老生只好用了些卑鄙手段”

突的一哭啼聲從上空傳來,筱冉擡頭就見着成群的小黑蟲伏着襁褓自石壁後爬出。

“你想怎樣?”

老婦人指了指地河上閃着光暈的地方說道“你從那你跳下去,我必将小世女完好無損的送回王府”

筱冉搖頭道“你也太高看我了,乾帝若真的想我下去陪他,當初在他墓室裏,我就不會有機會出來”

“不跳麽?”

“不跳!”

……

尹塵正要随一臉焦色跑來的影衛走出帳外細細詢問,躺在榻上費力咳喘的傅傾言卻是低啞開口“何事?”

影衛低低禀道“府裏傳來消息,說是王妃連夜往陵曷谷去了”

傅傾言呼吸一窒,竟提不上氣,尹塵忙跑出去喚百裏暮。

替他施針治療一番,百裏暮朝尹塵問道“到底發生何事,怎把他急成這樣!?”

不待尹塵回答,傅傾言費力喘息道“即刻…啓程…去陵曷谷…咳咳咳…”

“你這樣,莫說去哪了,怕是連床都下不了”

“行…逆脈針…咳咳咳咳”

“你不要命啦!就算行完針後你可恢複氣力,可你的心脈根本就承受不住事後的反逆!你還要不要命了!”

傅傾言已痛的說不出話,只緊捂胸口看着他,眼裏滿是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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