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求訂

楊蓮亭晝夜不敢歇,因為一閉眼,那一張施了脂粉豔麗無比的臉透着無限憐惜的面龐便浮現心頭,讓他後悔不跌,眼中帶恨。

當他甘願忍受剁指之苦,十指連心之痛卻不願東方分神的那一刻,方知內心,後聞言東方竟為他向任我行求情,更是忿恨不已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的教主,他的東方那是一個多麽驕傲的人,卻為了他……

“娘希匹的。”一想到此,楊蓮亭吸一口氣,胸腔欲裂,不禁咒罵一聲。明明他還記得臨死之時,東方抱着他躍入深淵之中,卻不曾想他賤命一條還能活下來,奇遇連連,而東方,毫無蹤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本想沖上日月神教,将任我行還有任盈盈那個小賤人殺死,而後自絕雅舍,但從涯底的小村莊出來入了城鎮,便聽得言語:《葵花寶典》原本珍藏與皇宮大內,東方不敗闖宮奪寶。

聽到那一詞的時候,楊蓮亭自覺腦子裏嗡的一聲炸響,腦子一片空白。待回過神來,他已經奪來不知是誰的馬匹狂奔在官道上,朝京城進軍。

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不願放過。

可就算累死了馬匹,心中無比悔恨,也抵擋不了在東方不敗身旁孜孜不倦吐槽愛情腦殘的賈赦。

賈赦先前不願與東方不敗和平共處的一點便是□□了本該霸氣側漏一統江湖的東方教主,卻被個五大三粗,賊眉鼠眼的小人花言巧語的迷惑成了深閨怨婦。尤其是付出與回報成不了正比,讓他怒其不争。

如今,東方不敗重現霸氣,他……反正他是小慫貨,就欺軟怕硬,毫無原則的。但乖乖當好一根繡花針的同時,為了避免日後又出現一個楊總管,東方不敗萬一一時沖動,揮刀把他寶貝大丁丁給割了,他沒地哭去的境況。只要對方一有空,賈赦就忙不疊的戳着平板遮蓋住繡花繃架,撒潑打滾彈繡面讓人看戲。

入目又是凄凄慘慘哀哀怨怨的真愛大戲,東方不敗放下繡針,無奈的嘆口氣。

他除了練功,素日也就剩下這點子愛好了。且不同以往,他窩在閨房中,小心翼翼的畫眉描紅,刺繡,唯恐蓮弟不喜,外人眼光。現在,他以血淚重新糅合出了東方不敗。

沒有了小心翼翼的自卑,不再畏懼不男不女。

他就自傲,乃至目空一切的自負!

上得廳堂,謀劃朝廷,入得廚房,繡的了花,外能頂門立戶,震八方來襲,內可教子訓侄,受四方崇拜。

想想,東方不敗有些羞惱,這些厚顏無恥的念頭他是怎麽發自肺腑的想出來的?定是被那敗家的*崽子給帶拐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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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不愛看那傷眼的東西。”東方不敗伸手輕輕揮開平板電腦,心疼的看着被戳亂了繡面的手絹,望着不遺餘力念叨看複仇大戲的賈赦,露出了然的目光,鄭重其事道:“你且放心,這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我自一針戳死他,一掌拍死他,一拳捶死他,一劍刺死他,無論刀槍劍戟還是赤手空搏,都會做到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賈赦:“……”對敵兇殘,老爺早知道了好嗎!

“至于戀人,”似知曉賈赦心中的嘟囔,東方不敗瞥了一眼屏幕中以淚洗面的三聖母,恍惚發現自己那一幕幕少女般的戀慕恍若前世,許久之後面上恢複平靜,嘆道:“曾經愛過,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說完,東方不敗眼眸微阖。其實,起死回生的那一夜,他便下定了這主意,只不過多年的習慣讓他割舍不下。到如今,湧入他身邊的人和事太多太多,漸漸的愛情不再是唯一象征世間的美好。

他能坦然面對,甚至他還覺得自己可以平靜着問一句:“當日楊蓮亭墜入懸崖,是生是死?”

剛這般想到,東方不敗便覺得小腹處暖意傳來緩緩流動全身,真氣順着奇經八脈運轉通暢,竟是無意中突破了。

他借賈赦身軀由死而生,重練《葵花寶典》本是萬分艱難,雖他腦中有衆多武林秘籍,可嘗試過寶典帶來的妙處,又豈可放手?因此,以纨绔身軀雖是進步神速,但實際上還是停滞不前。

本想繡繡花,抒寫抑郁之情,卻不料陡然通了任督二脈一般。

東方不敗欣喜的回房閉關。

見狀,賈赦丢下平板。一個人看劇沒人陪着他吐槽聊劇情可沒意思了,有些無聊的戳戳針線,彎曲起針身,扭出千奇百怪的各色形狀,焉噠噠的自己玩樂。

待德熙帝秘密甩開宮中各色眼線,悄然來到賈府,看望過尚在昏迷中的孫子,拿着玉帝賜予的尋龍訣玉尋到賈赦,見到了便是扭曲成一坨的繡花針,從而發自內心的被深深震撼了。

當狗已經超出想象了,這賈赦十八代子孫得恨祖宗到何種境地,竟讓人活生生的成了針啊?

絲毫不知自己被人同情,賈赦裹在五顏六色的的真1絲繡線中感受到頭頂的“烏雲”,正打算往盒底鑽,絕不承認自己禍害了人家的寶貝繡架。等了許久卻不見殺氣撲來,有些好奇的彈出針尖往上一瞧,整個人都被吓傻了。

人!

活生生的人。那熟悉的皺橘子皮臉,那面疙瘩般擰起的眉頭,那……

“汪汪!”

賈赦瞬間就嚎了兩聲,德熙帝對他老好了,當年對方駕崩,他可真恪守規矩克服狗性,整整一年沒碰過一丁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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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眼前有一物事一閃,德熙帝眸子陡然一閉,手下意識地攥緊衣袖。他雖不請自來,可是……睜眸望向戳在胸間的繡花針。

真實萬分的感受到入骨絲絲的痛意。

一見戳心,這樣的“他鄉遇故知”可不可以不要?

心噗通噗通的跳動着,德熙帝臉色發青,忍着痛伸出手來拔出“繡花針”來。

見到德熙帝發白的面色,賈赦意識到自己無意中闖大禍了,剛想蹭蹭賣萌,恍惚瞥見對方眸子裏纖細苗條的自己,瞬間委屈不已。

【“汪汪,皇上對不起,可是我真的無意的啊……你知不知道我可憋屈了,再也吃不到骨頭喝不到湯了,而且這個歷練的人最愛銀針嗖嗖的,一點兒也不像美人兒那般溫柔。不溫柔就算了,最可惡的還是打臉煽,自己冷冰冰的機器出身,連道別的時間都不給我啊,皇上你給我做主汪汪。”】見到熟人,就算對方聽不見,他也好想掏心撓肺一番,回憶共同的朋友。

德熙帝眉毛漸漸豎起,很想捂耳,咬牙道:“閉嘴。就是因為你歷練好死不死的選擇了楊戬,一個大愛無疆的聖人,朕這個九五之尊也跟着淪為了陪練懂嗎?”雖然的确挺敬佩對方還好處多多,可歷劫什麽的真心傷不起。

賈赦聞言一顫,瞬間繃直了針身,愕然:“皇上,我竟然能跟你溝通?”呆滞了一瞬,賈赦回神,忍不住驚呼:“打臉煽,夭壽啦,機器不靈,程序出錯了!!快出來說清楚啊?!”不然大老爺蹦蹦噠噠寫了一摞摞的的算什麽!

頓了頓喘口氣,賈赦上下打量了一眼德熙帝,徹底回神,“不對,皇上,你怎麽在這裏?”

德熙帝白了一眼,先拿玉佩修複了自己的血窟窿,對比了一下賈赦的境遇,才好整以暇的開口:“多虧了某條蠢狗,朕昔年認個外甥……”忽略奉命探測打臉煽,道出為重塑楊戬肉身,尋大愛建盛世攢功德的緣由,卻未見賈赦狗腿兒的拍胸腹呼應,反而一臉肅穆。

雖然一根針看不出啥臉色,但他沒來由的就可以肯定以及确定賈赦這臉色不咋地。

賈赦聞言面色的确很嚴肅,饒是一根針也透着一股冷厲。他不解為何楊戬還會與天庭糾結在一起,甚至玉帝王母還在背後窺伺他們。

有些後怕的戳戳打臉煽,卻不料等到了一句毫無用處的回複:“是好事。”

賈赦:“……”

以他吃喝玩樂多年基本殘廢的腦袋想不出什麽陰謀詭計,賈赦雖然覺得有些別扭,但還是默默的點點頭,轉而問起眼下最緊要的問題。現在你好像是太上皇吧?就這樣闖空門,合适嗎?

聽到耳畔的問話,德熙帝略心煩的揉揉太陽穴,吐出口濁氣,“朕剛來便得了份大禮,幸虧大放大浪見多了,沒被氣死。”話語中透着怒氣,就差沒直言皇室兄弟相殘。

賈赦萬分慶幸自己此刻是跟針,不用說話。因為他也想不出什麽詞來安慰對方。

“罷了,朕這老骨頭也費不着多鬧心,今日也就見見你。畢竟殊途同歸。”德熙帝見“針尾”卷起,躊躇的模樣,捏了捏手中的玉佩,望着裏面赤果果的小人,低低一聲笑逸出唇間,眉頭一松,話語中透着一絲落寞,“你身有奇遇也負重擔,朕也不求其他,看在昔年兩個孩子執手到老的份上,幫我看着乾兒。其餘的,這世間,我真的老了。”他來的太晚了,就算是太上皇,心有餘而力不足。

有些疲憊的揉揉胸膛,他能利用法寶醫治賈赦這外界因素導致的傷害,卻無法改變年老體廢身帶□□的既定事實。

他奉玉帝之命,自然被所謂的天道控制,且這個世界主宰的是賈赦背後那個打臉煽系統,他無法逆天而行。

“皇上,您這是哪的話阿,您老……”賈赦話還未說完,便清楚地聽見上方傳來的咳嗽聲。

那低沉且被人為壓抑的聲音透着喑啞,就像被掐住了喉嚨一般,竟讓人心中一揪。

不知為何眼角竟隐隐有些發酸,賈赦想揉揉眼睛,可不料德熙帝将手絹往他身上一丢,帶着微妙的語氣留下一句:“穿件衣服,不然朕看的都長針眼了。”就負手離開,無視之前遺言般的氛圍。

賈赦莫名不解,左右一轉,望着自己直線一條的繡花針,好奇的戳打臉煽求個明白。

他總覺得德熙帝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打臉煽被煩的不行,直接丢出一畫面,“他手上有一尋龍訣玉,除了尋所謂的帝王之像外,順便當當照妖鏡,看看你這“妖物”在哪。哎,他還是太嫩了些,不知道本系統智能帶360°自拍功能,簡直清晰無比透露小心思啊。”

“真清晰無比。”雖然打臉煽是吐槽德熙帝,但是賈赦莫名的卻感覺對方在篤定嘲諷他。

因為真得非常的清晰的看見那塊玉佩中倒映自己的模樣。

年方二十又八,他正值黃金時期。不是他自誇貌比潘安,但也是俊俏非常。面如傅粉三白,唇若塗朱一表才,身似翠竹……不穿衣。

沒衣服,光溜溜的,還不打馬賽克。

賈赦下意識的捂住自家寶貝兄弟,咆哮:“打臉煽,你給我滾出來解釋清楚啊。”

“你見哪家靈魂化形有衣服的?”打臉煽淡定,“除了德熙帝有了媒介,其餘人又見不到你身影。”

賈赦:“……”

無言反駁,欲哭無淚,賈赦嘤嘤嘤的蹦跶走了,他要找教主!他要教主給他繡美美的衣裳,一天三件不帶重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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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武功精進,正心情舒1爽,聽聞賈赦的哀求,不由緊繃住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目光死死的盯着猛地害羞起來鑽到手絹中探出針尖的賈赦,身子一僵,不由浮想聯翩:若是日後自己飛針殺人卻飛出五顏六色的針套,那畫面實在是太美。

強忍住內心的崩潰,東方不敗咬牙忍住捏碎對方的沖動,無比嚴肅道:“你只是一根針。”

賈赦昂然挺胸:“我是一根有靈魂,有思想,有道德,有文化的人。”

東方不敗:“人不是用根形容的。”

“……”賈赦一愣,旋即哀怨:“教主,我不管啦,反正我要穿衣服,穿衣服!你要可憐可憐我的,我都從一個活生生的人妙變成武器了,不能吃不能喝不能鬥雞遛狗……啊,是不能頂門立戶為國效力,人生可慘啦。”賈赦悲中從來,又眼眸一轉,熟稔的狗腿,“教主你繡的花可美可好看啦,人家穿着漂亮也是給你漲……”

“夠了。”東方不敗有些反胃的揉揉肚皮,他發覺就算自己曾經夢寐以求的願化身為女子,撒嬌賣癡,卻也不如賈赦捏口就來,渾然天成。

江湖女子也多份自強不息,畢竟就算那啥來臨,也是傲視群雄。

雖明白這與女子天性嬌憨不同,賈赦不過是被嬌生慣養寵出來的外加見風使舵的狗腿罷了,但是為了避免自己耳根子被聒噪死,東方不敗還是從順如流的給人做了個針套。

一整套梅蘭竹菊四君子外加繡上禮義廉恥的四字的“衣服”。

賈赦無視那內涵的字跡,美滋滋的挑了一件跳進去,而後準備朝賈琏去秀一秀,哦,是去檢查功課!

作為唯二稍微知曉實情的人,必須誇他誇他狠狠誇他。

東方不敗額角也跟着抽搐,但腳步卻也跟了上去,頗為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因為他把從宮中救回來的司徒承乾扔給賈琏後,就沒在過問過了,現在一眨眼都半月過去了,是死是活都不曉得。

“義……”賈琏開口呼喚,但餘光瞥見靠着軟榻曬太陽的小黑,咬着舌頭,改了稱呼,便迎了上去,“父親,您出關了?”

說道最後,有些忐忑,垂下眼,不敢直視。因為對方閉關,時間不定。他們三勤勤懇懇的大半月,偷偷解禁喝了口小酒慶祝自己居然能手劈梅花樁。若不是他牽挂着屋子裏的病人,沒準一壺下去,現在就會被抓個正着。

“嗯。”東方不敗淡然的點頭回了一聲。見房中已經有意識的司徒承乾,忙手掐着興高采烈秀衣衫的敗家崽子,瞥見對方微不着痕跡打量的眼神,話語中透着一絲冰冷,直截了當道:“長孫殿下,先前唯恐琏兒應對搜查之人洩露您存在,故此尚未道明你的身份。現如今搜索應過,你也快痊愈了,也算盡到我榮寧兩家賈氏一族為太子盡的君臣之宜。”

不管未來如何,他勢必要為人上人。蛋糕就只有那麽一塊,争奪起來必然會有利益牽扯,還不如如今直接戳破一切為好。

司徒承乾聞言眸光一閃,心中噴發出一股怒火,但前月遭逢大變,原本皇孫傲氣早已被人踩入鞋底。而且相比血脈相殘,這不過幾句冷言冷語罷了,強擠出一絲笑容,“多說患難見真情,本王得将軍援手相救,已是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邊說,撐着病弱的身軀,深深的鞠躬。

抛卻這突如其來的難堪,說實話,他打心眼裏還是頗為感激幫他從魔爪中逃脫的人,不然也不會容賈琏一口一個小黑還不辯解。原以為是賈家豢1養的江湖打手,卻不料是大名鼎鼎的“馬棚将軍。”但一想到近日自己打探過來的消息,司徒承乾下意識的就把人貼上“卧薪嘗膽”的标簽。

早将他神色變換收入眼底,東方不敗見人大大方方的跪地懇求他收徒,想要拜師學藝的話語,嘴角一扯,不可置否,只道要考慮片刻。

帶着賈琏來到書房,問了幾句近日的現狀。

賈琏剛被“小黑”的身世吓懵得一顫,就算是敗落的皇族,可也覺得對方自帶尊貴光環,可他沒事的時候還欺負過人,想想就噗通噗通的直跳。

聽到東方不敗的問話,忙道:“府中運行都是按着正常的世俗守孝規矩來着,因此沒什麽大的問題。至于醫治小黑……醫治殿下的大夫,卻是我故意弄傷了腳環,托珍大哥請了相熟的大夫來,并給了一百兩銀子的封口費,不過因其傷情過重,我就一直留了他在府中,并未離開。呃……”賈琏向來有些後怕的撓撓腦袋,“如今想來也算祖宗庇佑,前來搜查的乃是五城兵馬司的官兵,一來珍大哥說首領與賈家有舊,我們稍稍打點了一下,求一番庇佑,二來也是因世俗守喪之禮,他們只是查勘了一遍,并未細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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