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02
赤司征十郎到底有多優秀，赤司征十郎到底有多全能，赤司征十郎到底有多受歡迎……
上課鈴響起，早川涼夏揉着太陽穴舒出一口氣：總算是解脫了。
班主任于下午的第一堂課便雷厲風行地定下了班長職位，早川涼夏作為班級榜首當之無愧地被任命，彼時她還沒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麽，但當她接到學生會的通知要在放課後參加班長會議時，她終于反應了過來。
——赤司，他一定會是他們班的班長。
而班長會議這樣幾乎每周例行的活動使得這種肯定演變為避無可避的碰面，早川涼夏幾乎是下意識地在腦子裏思索應對方法，确認除辭去職務以外并無根治辦法，她反而陡然冷靜下來。
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很怕赤司，但現在已經到了可能會影響她軌跡的地步。
這種被迫而不得不改變什麽的感覺讓她極為排斥，即使她仍然對赤司抱有心虛與恐懼的雙重心理，但就像面對未知的僥幸，她此刻更為看重自己應有的道路。
放課時間一到，她整理好物品後便前往行政樓，走之前淺川還沖她比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顯然這個女孩誤會了某些東西。
早川涼夏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敘述不當以致淺川發現了什麽，但很快她就明白，這不過是淺川和央活躍的思維自發腦補出的東西——或者也可以将這稱為隐約的直覺。
洛山的占地面積廣大，主道寬闊，道路交錯有序，校內布局得宜，建築漂亮而大氣，素有“城の校”的美稱。早川涼夏在兩天前開學典禮上被突然出現的赤司吓得不輕，并沒有機會好好看看這所學校，現在沿路從教學A棟繞過去，覺得果然名不虛傳。
可事情壞就壞在她出來的時間非常掐點，因此步調一緩和，就碰見了兩班之隔、正由岔道走過來的赤司征十郎。
那并不是A棟樓的方向。
涼夏下意識看了眼那個方向，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去了籃球館還是學生會。
打招呼？
……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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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夏斂目，一時之間做不出決定。
主動權就握在了赤司手中。
他剛向前邁了一步，女孩便條件反射般向後一退，反應過來又硬生生頓住，于是整個人由姿勢到表情，頓時都很是僵硬。
赤司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只是頗為打量地将早川涼夏上下掃視一圈，開口的語氣不疾不徐，同樣無法窺探什麽：“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涼夏？”
……他真的開口了。
這場面不難讓人聯想到“興師問罪”，涼夏抿了抿唇，找不到合适的話語答複，偏偏也不能什麽都不說。
“……你……為什麽也來了洛山？”
“原來你最關心這件事。”赤司唇角微動，看上去卻并不意外，“來洛山是我早有的打算。所以，涼夏，我本來是有放過你的打算的。”
少年輕揚下颌，冷靜的眼神透出某種殘酷的意味，“可是你太不乖了。”
涼夏腦子裏似乎轟然一響：他是什麽意思？本來有放過她的打算？……赤司原本就是想來洛山的？
……
“學校選好了嗎？”
“……啊……”
“沒選好？”
“東京夠看的也就那麽幾所，大概……就是在這裏面選了吧。”
“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你呢？你應該也要留在東京吧？”
“真是難得啊，涼夏。居然也會問我這種事了。”
“......”
“應該就是東京了。”
“所以，涼夏，我本來是有放過你的打算的。”
……
早川涼夏震驚地擡起眼，臉上的表情像極了許多人那種後知後覺而來的複雜悔意，赤司雖然不想承認，但這讓他稍微愉快了起來。
——他實在是看不慣早川涼夏那副時時避開他的謹慎模樣，心虛得讓人煩躁。
“不辯解嗎？”
早川涼夏張了張嘴，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臉色的蒼白：“……你早就知道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兩個人都很明白是什麽意思：她早就有要所謂“背叛”的心思。
而這個問句也相當于變相地承認，她無可辯解。
“你的問題毫無意義。”少年的發梢被風微微揚起，異色瞳在陽光下仿佛閃閃發亮，存在感強得可怕，他以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輕描淡寫地下了最後判決般宣布道，“你該向我求饒，而不是妄圖過問我的想法。”
這種語氣讓她十分的不舒服。
早川涼夏不禁想起第二人格剛出現時那毫不掩飾的惡意，滿滿地藏在眼底，似乎她曾做過什麽無法原諒的事情。
——赤司非常生氣。
這個想法由少女腦海中一閃而過，甚至不用費力分析，她就能憑着國中最後相處的那段時光得出結論。
這個人現在看起來有多平靜，心底裏就能有多麽的不悅。
但她現在已經失去了安撫對方的立場。
涼夏心裏同樣清楚。
“我很抱歉。”女孩深吸了一口氣，她少有如此狼狽不安的時刻，強烈的壓迫感使得她無法鎮定，“但，分手這件事……确實是我的意願。逃避是我的問題……我可以道歉……”
她将姿态放得如此低，畢竟赤司征十郎這個人，絕對招惹不得。所以她試圖以這樣的低姿态來解決這件事，只要可以順利逃過這個人的怒火。
這番話的結束帶來了周遭死寂般的安靜，或許是一秒，也可能過去了一分鐘，早川涼夏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而難以分辨。
遠處分明還有放學後學生們的打鬧聲，伴随着幾聲活力朝氣的呼喊，集合着自己的同伴。
空氣裏似乎傳來一聲模糊的冷笑。
“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