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3
“還是說——你就如此無法接受現在的我？”
早川涼夏猛地掙了兩下，動作在體會到這句話的內在含義後成功停止，她幾乎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态度看向赤司征十郎，呆愣的模樣與一貫的形象十分不合。
即便這句話中的壓迫與怒意最為強盛，但撇去這些危險外殼，能說出這句話的理由，其實也就代表着……
這樣的認識将她心底翻湧的恐懼憑空壓了下去，以致她能清楚看見赤司臉上毫不掩飾的冰冷銳意，仔細觀察卻能發現異色的眼底些微的厭棄與晦暗。
“……你？”連掙紮都忘了，這一瞬間膽子莫名大了起來，早川涼夏顧不得手腕的疼痛，目光直接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用一種近乎探究的直白毫不回避地對上他的視線。
難不成赤司他真的——
“不要用那種可笑的眼神看着我。”
神色冷冽的少年幹脆地甩開了手，同樣的，也和他素來紳士有禮的形象十分不符。
但早川涼夏完全沒心思去考慮這些事，睜大了雙眼卻沒勇氣說出心中定論地猜測，只是驚疑不定地咬緊了嘴唇。
眸光一掃，赤司的視線在某處短暫停留，而後便未做猶豫地轉身離開，直到他的背影在視線中消失，女孩才脫了力氣，彎腰撐住膝蓋，捂住嘴大口地喘息。
……到底是不甘心說出的這句話還是根本就沒有放下……
“啪嗒——”
身後的陰影裏傳來很細微的樹木碎裂聲，涼夏眸光一凜，站直了身體：“誰在哪裏？”
“……呃，其實我也不是故意想聽的。”
光是聲音就足夠有辨識度，涼夏愕然地看着天海源子一臉無辜地抓着後腦走到燈光下，好幾秒都沒能說出下一句話來。
“我只是剛好回來找一下卡包，沒聽多少的。”天海糾結地解釋着，說到後來自己嘆了口氣，舉手投降，“……好吧，其實該聽到的都聽到了，沒被那位學生會長大人捉到就算我好運了，班長你想怎麽讓我保證三緘其口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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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聽的家夥能把話說得這麽直白，早川涼夏一時心情複雜。
天海源子小心地用眼角餘光打量着早川涼夏，發現除了臉色的不太好看之外，女孩的額角居然真的有切實存在的細小汗珠——當然，她偷聽的時候也是緊張非常，大氣都不敢喘，才會在最後松懈的時候瞬間露了餡。
回想起方才所感受到的威勢與壓迫感，天海不禁咽了咽口水，沒忍住，還是開口發問了：“班長你……真的和那位學生會長交往過啊？”
“……嗯。”
本來對回應毫無期待，卻出人意料地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案，自己聽到的和從當事人口中再一次确認的感情還是不一樣的，沖擊遠大于前者，天海幾乎是下意識地砸了下嘴：“那就麻煩了。”
“嗯？”臉色尚未完全恢複的涼夏帶着點好奇看向她，從之前天海迫不及待找借口跑掉的事情她就看出來這個女孩子對赤司有些避之不及的情緒在，“為什麽這麽說？”
“嘛，雖然那位學生會長大人是非常優秀，也看起來很禮貌周全的樣子，但是我對他就是莫名地有一點……”天海撥弄着發尾，皺着眉的表情帶着一絲郁卒，“說是害怕會顯得我很慫一樣……反正我是覺得這個人很危險，渾身上下的氣場都能彙成‘請勿輕易靠近’這樣的警示标語。”
涼夏彎着唇露出一個笑，因為狀态不好的緣故也顯得有些勉強：“所以你剛剛才會趕緊找借口跑掉嗎？”
“嘿嘿。”天海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擺了擺手，“我是對這種類型的人完全應付不來啦。”
涼夏眸光一暗：“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
後面的話就算說完天海也完全能猜得出來，她剛剛算是問得委婉，畢竟從談話的內容來看，應該是他們班的這位班長甩了那位學生會長大人才是——大腦核心處理器得出這樣的結論時，天海源子自己都半天沒能相信，還以為是聽錯了。
雖然她确實對赤司征十郎敬而遠之，但此人在校內人氣榜上的居高臨下也是有目共睹的，尤其在女生之間，更是幾乎全面橫掃了心目中的“第一要選”，才開學不久，天海就曾經三次偶遇過對方被不同的女生攔在半路告白的場面，卻無一不是妥帖而無餘地地拒絕。
而她現在眼前的這個人，不但甩了對方，似乎還留有非常堅定生疏關系的心思。
——這麽對比下來真的讓她沒辦法把這件事冷靜來看啊！
“那個……雖然是很失禮，但是要是不問出口的話我估計會一直糾結這件事到死也說不定……”天海試探地斟酌着字句，“班長你，為什麽要和赤司征十郎分手啊？”
女孩臉上的神色愈發暗淡下去，天海心說果然多嘴是沒有好下場的，趕緊出聲打住：“不回答沒關系啦，這種事也确實太私密了。”
“沒事。”
涼夏搖頭，但也沒有給出什麽回答，只是拿出手機看了時間，“……真的該走了。”
她又看向天海，“還有男朋友在門口等你嗎？沒有的話，就一起走吧。”
語氣裏隐含着一點笑意的揶揄。
“既然知道了就別拿這個取笑我啦。”天海哭笑不得地轉身率先邁步，“男朋友這種事要真的存在我才不會去做值日呢，不過班長你倒真的是……”
“嗯？”
“嘛……”
天海将手放到腦後，姿态潇灑地走兩步跳兩步，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略微落後的早川涼夏：還真是看不出到底是調節能力超強還是習慣了在人前逞強啊。
由于家的方向幾乎是完全相反，兩人同行的路程也只到校門口為止，涼夏揮了揮手後準備轉身，卻被一臉欲言又止的天海喊住：“那個……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反正我知道你也不會說的吧？”
涼夏一怔，明白過來這句話不僅是對方在向自己保證，同時也是在委婉地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把自己和赤司交往過的這句話說出去。
她還沒有做出感謝的回應，天海湊近了兩步，語氣是和動作截然相反的猶豫：“因為那個人太受歡迎的緣故，你和他同校的事情早在一年級裏都是心照不宣的，但得到的證實是并不熟，所以才能一直相安無事，如果赤司征十郎還是你男朋友的話當然就沒什麽問題，但是現在……”
涼夏擡眼，目光直接地撞入天海深藍色的眼底，裏面是不加掩飾的關切與擔憂。
她當然明白天海的忠告是什麽意思，如果是這樣的關系被知道的話，現今和平的走勢說不定會瞬息轉變為被針對冷眼，這種事早川涼夏自己再清楚不過，但被并不怎麽相熟的他人說出來再次交代囑咐，感動與鼻酸的感覺讓她險些沒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我會記住的。”女孩垂下眼眸，“謝謝你，天海。”
“沒事啦！”
天海笑眯眯地拍了下她的肩膀，“我走啦。”
“明天見。”
“明天見啦。”
第二天一早，淺川和央看着已經被整理好的檢讨書，臉上就是一個大寫的“目瞪口呆”。
“說早川你沒寫過檢讨書我都要不信了，看起來各種格式流暢嘛！”淺川舉着紙張點了點，“我還以為寫到後來會詞窮，你也太強了吧！”
受之有愧的涼夏只笑了笑，沒有說話。
淺川和央只當她是不好意思，放下檢讨後做了個示意對方靠近的手勢，表情十分嚴肅：“早川，我跟你說個事。”
涼夏依言湊了過去，被淺川拉住了手，附在耳邊神神秘秘地輕聲道：“我聽說，男神在帝光的時候有過一個女朋友诶。”
作者有話要說： 嗯，聚聚那句話的隐藏含義還是很好懂的吧——不是還在乎根本就說不出這種話啊，而且更是隐約有一點很微妙地責問在裏面：你就這麽不喜歡現在的我啊？
各種委屈巴巴，你就不能喜歡一下現在的我嘛【不等等，這是嚴重ooc大家別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