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想愛你的沖動 3

連沁一直覺得,不需要為了談戀愛而去談戀愛,只需要默默地努力靜靜的等待,等你剛好溫柔,那個恰好成熟的人自然會來到。況且,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連沁表示自己是文明人從不耍流氓。

所以一個人在時光中靜默,沉澱,一步一個腳印的踏踏實實的邁着,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走到心裏的那個少年的面前,學着趕路人的樣子,一直看着腳下的路,前行。

于然說:“連沁,你一直低着頭,肯定早已在某一個對的時間錯過了對的人。”

小滿說:“連沁,你就是誇父,一路匆忙追逐太陽,不肯停歇,你總有一天累死。”

莫笠說:“連沁,你為什麽不适當擡起頭,看看周圍的人,也許不是你配不上任何人,而是人家覺得配不上你而對你敬畏。”

三個人給連沁的愛戀下了這樣的诠釋,連沁的回應全部都是哭笑不得。什麽是皇上不急太監急?看看她們三個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然而等連沁過了28歲生日,家裏直接背着她安排了訂婚,連沁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催自己了。因為隔壁的隔壁,人家24歲的女孩子已經懷了二胎,自己連個戀愛都沒認認真真談一次。

可是連沁有什麽辦法呢,喜歡那樣一個少年已經成了不由自主的事情,一個刻進骨子裏的習慣。

在十八歲遇見他後,連沁這個無神論在神像前許下了願:“神啊,我會很努力很努力,直到走到他面前,不論那時的他接不接受我,我都無悔。求你讓我能夠有遇見他的機會就好。”

重重的三個響頭,虔誠而執着。最後的最後,在每一次被于然、小滿還有莫笠勸着放棄應絡這個荒唐又可笑的念頭的時候,連沁都會笑着回答:“不能放棄啊,我可是在神明前面立過誓言的,我可不想遭天譴。”

這世上哪有神?不過是自己在心裏給自己一個信念罷了!不在意的笑容背後的苦澀,有誰能看得見呢?

連沁依舊固執着,每次回到爺爺奶奶家都會去廟裏拜拜神明。算是給自己定心。

連沁一邊回憶着這些年往廟裏跑的場景,一邊邁着輕松的步子,細數着每次面對神明的心情,很是感慨。

應絡到底有什麽魔力?能讓自己着迷到這種地步,比他長得帥氣的人不在少數,聲音比他聲音好聽的不是沒有,為什麽自己一跟頭栽進去還不願出來?這次,去廟裏還願,正是謝謝上天給自己見應絡的機會。有些機會不需要太多,一次就夠了,畢竟,還是要尊嚴的!

北方已經進入了深秋,前兩天這裏下了雪,銀裝素裹的,非常漂亮,在南方呆的久了,很久沒有見過大雪紛飛的樣子了。

天氣有些冷,雖然今天有太陽,但是秋天的風透過衣服往骨子裏鑽,很是狡猾,讓你防不勝防。幸虧半個月前回來的時候帶了厚衣服,要不然連沁才沒有每天往廟裏跑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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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全是廣闊的平原,但是連沁爺爺奶奶的家就在山腳下,感覺就像自己的後花園,也像一處世外桃源,被大山包圍在中間很是安全,寧靜祥和是山村特有的風貌,在S城怎麽都睡不踏實,回到這裏夜夜安眠,所有煩心的事都抛到腦後,不會再煩擾心緒。

兩側的小麥已經種下,淺淺的一層,但是一大片一大片深綠色,看着很舒心。連沁停下腳步,看着遠處光禿禿的樹枝,沒有葉子的枝條很有美感,枝節交錯橫生,沒有樹葉的庇護,□□的枝幹迎着秋日的寒風瑟瑟發抖。

連沁走到一棵樹下,仰起頭,順着枝條交錯蔓延的線路,生命的張力暴露無疑。

人們看見的生命都是綠意盎然,才叫生機,秋風中葉子掉落的光禿樹幹就叫垂老暮年,但是當你站在樹下,順着樹幹往上看,由中心的樹幹發射的枝條,它們散開,承受得住滿樹的綠葉,也頂得住滿枝條的風雪,強勁有利的軀幹,也是生命的力量。

大自然所有的存在都有它的意思。自己快三十歲了,前十年是什麽事都不懂,在努力成長學習常識,第二個十年是真的為在世界立足而努力學習知識,成長,獨立……怎麽忽然就跑偏了?用了後來的十年抱着一個人不放!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向那個人靠近。

連沁覺得自己好沒出息!自己的存在仿佛就只有追上他這一個意義。

連沁搖搖頭,踢着腳下的石頭往回走。

“木連沁!”

曾經書上有一個段子:

問:你感覺最有殺氣是什麽時候?

答:你媽叫你全名的時候。

後來,跟于然小滿她們研究後,一致覺得,熟悉的人叫自己全名都是帶殺氣的!

此時,連沁感覺自己背後一陣冷風嗖嗖的吹了過來。連沁裹了裹身上的風衣,慢吞吞回頭。

一個穿着黑色長風衣的人影飄然而至。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連沁看着面前的人穿着單薄,風衣裏面就一件T恤,凍得他鼻頭紅紅,跑到自己面前呼出的氣帶着大量的白霧,神色訝然。

“我到你家你不在,鄰居告訴我你到廟裏上香去了。大嬸特別好心,把我送到了路口。”男人搓着雙手,哈了口氣,白色的霧氣在空氣中升騰,消散,男人的表情也從模糊到清晰,他捂着兩頰,因為天太冷,凍得他說話表情都扯不開,嘴巴也是僵硬的。只有一雙眼睛,清亮,靈動。

“真是服了你,大冷天,穿這麽少,還不扣扣子,要風度不要溫度。”

連沁慌張取下自己的圍巾,“低頭。”

男人配合乖乖低頭,連沁把圍巾搭上他的脖子,繞了兩圈,黑色針織圍巾在應絡身上,不算很掉他的價。

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太陽已經西下,只剩下小部分露在山頭上,紅色光芒照着半邊天,有些雲朵發出紅橙色的光,有些雲朵一半橙色一半淺藍,而天空的另一半黑色壓境,雲是淺的墨藍,天空也是墨藍色。兩種對比色彩,正如連沁的心情。

自己一步一步從世界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歷盡千辛萬阻走到他面前,用十年做為一場豪賭的賭注,結果自己輸得精光,跑回自己本應該在的地方,而那個人站在雲層之上的人,不僅出現在自己面前還一臉兇巴巴的說:“我不是讓你等我麽?”

連沁跟在應絡背後,縮着脖子,不敢吭聲。誰讓自己嘴一賤:“我以為你開玩笑的。”

“你開玩笑是親了一個人然後還讓人家等你的?!”

連沁被噎的沒話說,氣氛僵硬,還是應絡先接話:“先回去,外面起風了,太冷了。”

于是現在跟在人家後面,前面的人還黑着一張臉。

連沁看着走在自己前半步的應絡,抿着嘴沒忍住,嘴角稍稍勾起。

“走快點,天快黑了,外面冷。”

“好。”

兩人沒再多說一句話,快步走着,不一會就回到連沁爺爺奶奶家。

連沁在應絡注視下,顫巍巍的拿出鑰匙開門,手發抖戳了好幾下沒戳進去,不知道是凍得手僵硬還是緊張得發抖。

餘光看着應絡轉開了視線看着周圍的情況,連沁長舒了一口氣,打開門先讓應絡進去,自己在後面關上門。

“先坐下烤烤火,我去給你倒杯熱水。”連沁借着窗子的光,看到屋裏應絡停在了房子中間,連沁打開燈的開關,房間頓時亮了起來。

應絡擡頭看了一眼燈,輕聲回應:“好。”

連沁從櫥櫃摸出一次性杯子,試了試電壺的水溫,給應絡倒了杯熱水,“有點燙,稍微晾一下,你可以先用它暖暖手。”

“好。”應絡伸手接過杯子,握在手心。

“一定要小心燙,雖然電壺保溫效果不是很好,但是出門前灌得開水還是很燙的。”連沁一個勁地提醒應絡,沒發現自己忽然變的唠叨,看着應絡帶着笑意的眼神,睫毛閃了閃,偏開頭,拿着鏟子給爐子添煤。

“嗯,知道了。”應絡笑着說。連沁嘴角也漾開了笑意。

應絡坐在連沁家客廳,先開始還規規矩矩的,後來就一個勁走來走去,看看這個摸摸那個,一臉的好奇,像剛打開一扇新世界大門的孩子。

“你先坐下看電視,我去做飯,我爺爺奶奶前兩天被小姨接走了,家裏沒人,你不用拘束,随便一點。”連沁說完脫掉外套,攏了攏頭發,拿下挂在架子上的圍裙,在背後打上結,看着應絡盯着牆上的照片,“那些都是很小的時候和爺爺奶奶他們一起拍的,屋裏都是老人零零散散收藏了一輩子的老古董,舊了點,身子骨不好沒怎麽整理,也有點亂,你多擔待。”

“嗯,要幫忙嗎?”應絡順勢回頭。

連沁扯了扯圍裙擡頭,“你就坐那好好烤你的火,真是的,這麽冷的天,穿那麽一點就往這兒跑。”說完轉頭掏出塑料袋裏面的菜,考慮做什麽飯菜。

忽然背後一暖,一道身影附了上來,雙手環着連沁的腰,在脖頸蹭了蹭,吸了口氣,雙手握住了自己的手,“還是我來幫你。”嗓音慵懶低沉。

連沁渾身僵直,心在胸口砰砰砰跳的快要出來。應絡還用涼涼的鼻子在脖子上輕輕蹭了兩個來回,燙人的鼻息打在皮膚上,連沁癢的縮了縮脖子,“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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