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陽光明媚
邊吃辛鹿嘴巴裏邊嘶嘶直叫“好辣”。
“麻煩你稍微注意點形象好不好？”秦淩看不下去，喝了口啤酒就瞪她。
“吃麻小需要注意形象？”辛鹿十分鄙視她的“矯情”，埋頭吃蝦看都不看她一眼。
二人吃着喝着鬥嘴，唯有程嘉魚左手在手機屏幕上滑來滑去，右手在酸菜魚盆裏準确無誤的夾出塊白色的魚肉，然後丢進嘴裏。絲毫沒有參戰的意識。
秦淩和辛鹿十分鄙視程嘉魚的行為，這條魚現在已經是，一分鐘都不能離開她家胖子了。
秦淩瞥完程嘉魚，大概覺得嘲諷二貨實在無聊，便又和辛鹿鬥嘴。
奈何辛鹿在家悶久了，這會吃的一下子拉不回來，根本沒空陪她耍嘴皮子功夫。吃完一斤超辣的又跟老板喊了聲，“再來兩斤蒜香的！”
此時秦淩忍無可忍，拍着桌子就罵，“梅花鹿，你夠了沒？還吃，你是豬還是飯桶？！”
被罵的辛鹿剛被放出來，哪裏會在意她的叽叽歪歪？笑嘻嘻給秦淩玻璃杯裏倒滿啤酒就說，“哎呦你不知道這家蝦真是好吃的一比！根本剎不住嘛！”
“秦淩，梅花鹿現在就像被養在別墅裏的中華田園犬，平時吃的是狗糧，狗主人一不注意讓它溜出去了，看到屎還不可勁的吃？”程嘉魚終于擡頭，眯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跟秦淩說。
“程嘉魚你是看不起我們中華田園犬？”辛鹿可沒往心裏去，說完從盤子裏勾出只蝦尾巴，剝出白嫩嫩的還沾着黑亮湯汁的蝦肉就丢進嘴裏。
湯汁鮮美，肉質滑嫩彈牙。
吃完辛鹿還不過瘾，細細吮幹淨每根手指頭。
一旁看着的程嘉魚秦淩，雖一早就習慣她這幅窮酸樣，但此時依舊被此情此景吓的直抖肩膀，一陣惡寒。
最後還是秦淩看不下去，咂了口啤酒說，“梅花鹿你以後要是找對象，可千萬別跟人吃蝦。”
“為什麽不能吃蝦？”二貨魚沒明白過來問。
“家裏婆娘太能吃，難道該開心？”秦淩說完停了下，一手托腮補充道，“要是這對象是莫非問題就不大。”
“顧李也知道她能吃好吧！”程嘉魚反駁。
“這關顧李什麽事？我說二貨你能不能別每次都跟我唱反調？”
“怎麽不關顧李的事了？要是梅花鹿能跟顧李複合，難道不好嗎？”
“好馬還不吃回頭草，你真當她是中華田園犬了？”
“你就狡辯，顧李的事跟馬跟犬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跟顧李複合？這話你也說的出口，你看顧李，有半點要複合的意思？”
“你不是顧李，你怎麽知道他的意思？”
就在秦淩程嘉魚一人一句吵起來時，突然“啪——”玻璃落地的聲音，戛然響起，打斷二人的各不相讓。
“你們內功也太深厚了吧，吵個架還能将杯子震碎？真是活久見啊！”辛鹿在二人目光齊齊看過來時，笑着打哈哈。
當然辛鹿她是不會承認杯子是自己，故意一不小心推翻的。
秦淩自然不會相信辛鹿的胡說八道，只冷冷嗤笑一聲，“反正這杯子是你賠，還有——”，秦淩說着帶毒的視線猛地向程嘉魚射去，“別以為我不知道，顧李一回來，你家胖子就跟他勾搭了。”
“是胖子接的機，怎麽了？他們上學的時候關系就很好，難道去接機吃飯有什麽問題嗎？”程嘉魚瞪着大眼睛反駁。
“卧槽，胖子跟顧李關系這麽好？”辛鹿見縫插針，來了這麽一句。
“辛鹿，麻煩你不要裝的若無其事好不好？這樣顯得更LOW”，秦淩斜斜瞥了她一眼。
“好吧，我承認當初自己很喜歡很喜歡顧李，這個人的離開也讓我痛苦了很久。但是他已經離開八年了，你知道這八年真的很長，這中間每個人都會成長，會經歷許許多多的事情。”
辛鹿終于不再逃避秦淩一直想讓自己直視的問題，她說着停了下來，視線直直望着對面秦淩身後的店家的燈牌。紅紅綠綠的小小的燈光，黑夜裏忽閃忽閃，亮進辛鹿一雙沒有焦點的瞳孔裏。
辛鹿依舊維持剛才的姿勢，像是在整理思路，過來會又說，“不管當初有多少不甘，不管我痛苦了多長時間，他的離開，我們分手都是事實。你們知道什麽叫事實嗎？就是像一個烏龜背朝地，想要翻身起來，卻怎麽用力也不能成功。”
“所以我就接受了這個事實，我開始試着過沒有顧李的生活。可是有一天，那個人突然又回來了，我該怎麽表現才算正常？無動于衷？找他讨個說法？還是尋求複合？”
“梅花鹿……”程嘉魚有些心疼的去拉她的手，卻被辛鹿讓開。
“你們肯定還要問我，還愛不愛他。我怎麽知道自己愛不愛？這八年來，所有的心思就是為了讓自己走出一個叫“顧李”的陰霾。愛？我也想知道自己還愛不愛”，辛鹿說完收回視線，端起秦淩面前的啤酒一飲而盡。
“顧李……”
“別再說顧李了，我們今天是出來吃蝦的嘛！”辛鹿擡高聲音擺擺手打斷秦淩的話，端過老板娘的一大盆龍蝦就開吃。
就在她吃的正歡的時候，桌下的腿被程嘉魚的尖頭高跟踢着，辛鹿剛想罵人，就聽程嘉魚大聲對着自己背後喊，“胖子你這麽才來？”
胖子？！
辛鹿猛地回頭，就看到一個韓式花美男站在自己身後，以及花美男旁邊的一個穿着灰色套頭針織衫的男士。
花美男就是胖子，而那個套頭男士就是——顧李。
辛鹿今天依舊沒帶眼鏡，依舊看不清這兩位男士的表情，但是她自己現在的臉色肯定很難看，因為手裏的蝦吓得，已經掉在自己貓咪外套上。
“胖子來接人回家的？”
還是秦淩看不下去，抽了幾張紙巾丢給沒出息的辛鹿，率先開口打破略微尴尬的氛圍。
“哈哈哈，我剛和顧李在這附近吃飯，聽嘉嘉說你們在這吃麻小，就過來了哈哈哈”，花美男胖子說着就去撓自己的腦袋，打着哈哈。
“來來來我剛點了兩斤蒜香的，趕緊坐下吃”，辛鹿也不知他們來了多久，自己剛說的話他們是不是都聽到了，這會只能厚着臉皮當做什麽也沒發生的。呦呵！
胖子也是個人精，拉着顧李就坐過來，他自己先是湊到程嘉魚一邊，順手就将一直默不作聲的顧李推到辛鹿旁邊。
顧李也不客氣，順勢坐到辛鹿旁邊，看着辛鹿手邊空着的酒杯冷冷道，“上次吃飯你不是不喝酒的嗎？”
“額——”，辛鹿正埋頭苦思怎麽表現的自然點，可就在他突然坐過來時，更是感覺一股強大的壓力将自己挨着他的右邊肩膀給凍僵，現下額了半天才緩了緩，理清思路解釋道，“我不是前段時間去了內蒙古麽，咱可不得那什麽入鄉随俗，跟着牧民大哥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然後喝的有點受不了，所以康行之那杯酒怎麽也喝不下去啊！”
“欸我記得你以前一喝酒就滿身紅疙瘩，後來怎麽好的？”秦淩問。
秦淩出聲，必會壞事。
辛鹿剛準備扯個什麽謊将這事蓋過去，就聽程嘉魚歡樂插嘴道，“以毒攻毒，必有一毒勝過一毒，兩毒相鬥，兩敗俱傷。最後贏的就是——辛鹿能喝酒啦！”
說完她還不完加以大串魔性的“哈哈哈哈哈”。
四個不說話的青年男女，尤如一大盤燒紅的龍蝦——一動不動。
“寶貝啊咱吃蝦吧，你不适合說笑話”，最後還是胖子出聲，捏了只蝦尾巴丢進程嘉魚面前的碗裏。
程嘉魚很是不甘心，看着大家一個個的嫌棄樣，十分難過，抱着胖子的胳膊就喊，“寶寶，我又冷場了。”
“程嘉魚我警告你，別一聽到晚的惡心人”，秦淩受不了，對着那對情侶翻了個大白眼。
然而這邊的辛鹿并未心思去聽他們吵架，自己旁邊坐着個前男友怎麽都不對勁，尤其是顧李這厮表現的很讓人捉摸不透。
最後辛鹿決定先發制人，眼珠子轉了圈，瞅了眼和胖子說話的顧李，穩住聲音問，“你怎麽去學校了啊？”
顧李轉過腦袋，臉對着她的方向頓了頓，像是極力思考，最後依舊沒有頭緒反問，“什麽時候？”
卧槽這才幾天，就不記得了？辛鹿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辛鹿忍住心底的不快，她依舊維持微笑，“果然貴人多忘事，就上次在學校碰見的。”
顧李略微低頭，像是思考了幾秒後才說，“你是說上星期一？”
“好像是吧”，辛鹿撇嘴，誰記得星期幾啊？
顧李轉回腦袋，不再看她給他自己的玻璃杯子掉滿黃橙橙的啤酒，淡淡回一句，“哦去學校有點事。”
“哦”，辛鹿抽搐嘴角應一聲，悄悄翻個白眼，對于他的耍拽十分不屑。
就在辛鹿獨自剝着蝦吃的正歡的時候，就聽旁邊的顧李突然問，“我的名字，還是你的陰霾嗎？”
陰霾？
辛鹿剝蝦的動作頓住，忽然她擡頭，頂着一嘴的紅油對着顧李龇牙，“最近風刮的很大，N市的霧霾都被吹走了。所以顧李，作為我的前男友，你要不要恭喜我，現在我的世界陽光明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