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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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鹿這幾天超級糾結，比如怎麽跟辛爸太後說顧李的事，怎麽跟顧李解釋辛爸太後……其實也許不大贊同他們在一起的事。

這會她正趴辦公桌上無聊的數電腦邊綠蘿的葉子。

擱桌角的手機終于響了，座機號？

辛鹿劃到接聽鍵，“你好，什麽事？”

“辛老師，我是沈老師，之前跟你說的攝影大賽，參與評審的事還記得吧？”

辛鹿趕緊點頭，“記得記得！”

沈老師：“我等下把參賽作品發給你，辛老師只要選出你心目中最優秀的前十名就可以了，一定要按照順序标一下啊！”

有事幹了，辛鹿再次點頭，“好的好的！”

沈老師：“辛老師麻煩你了，記得作品要保密。”

辛鹿繼續點頭，“沒問題沒問題！”

鼠标點進郵箱，果然有個壓縮文件夾。解壓到文檔。

“哎呦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些小孩們現在都厲害着呢！”辛鹿坐直身體認真的一張張看着，當點擊到“下一張”，映出眼前的照片……有點熟悉。

因為照片的內容是一對情侶，分別站在兩座石拱橋上，各擡一只胳膊，利用角度擺了個“心”。而且男女主角，也很熟悉。

所以上次在周莊，說要拿照片參加比賽的男同學，真的就參賽了？

而且他的後期并沒有做太多處理，就簡單的虛化了後面來往游人。反而有種，大千世界，茫茫人海裏最簡單最平凡的，最又最真摯的感情。

這是辛鹿第一次，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分析他們之間的感情。

冷靜清晰。

辛鹿想到第一次喝酒進醫院時，太後跟辛爸大半夜趕到醫院的場景。

那時候她一喝酒就過敏，全身腫，都是大片大片的紅疙瘩，鑽心的癢，指甲一撓就是一條血紅的印子。

太後看她被推進搶救室搶救，吓的坐地上起不來，最後還是秦淩跟辛爸拉着坐到椅子上。她爸青着臉一句話不說，太後坐那哭天搶地，秦淩程嘉魚怎麽安慰都不行，最後還打了送她來醫院的莫非一巴掌。

莫非那次是真的冤。

太後一直都知道辛鹿有個喜歡的不得了的男朋友，就是沒見過，将莫非當作顧李了，以為是他帶她去喝酒的。最後還是秦淩解釋，弄錯了。太後先是跟莫非正兒八經的道了歉，又抓着秦淩問到底怎麽了。

秦淩本就對顧李有意見，而且她更希望辛媽媽能夠管住她，就什麽都說了。

從此以後，太後就記住顧李。并且在她活着被推出搶救室後，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辛鹿摸摸臉，她到現在都記得太後白得吓人的臉。以及那個巴掌的力度，太後那次應該是氣到了極點。

辛爸平日很少管她的事，卻在哄太後回家後，第一次跟她說狠話，“你再敢讓你媽為你擔心，我也不會罵你什麽，就別回家了。”

也是那次她終于懂，為什麽爸爸永遠聽媽媽的。不管媽媽怎麽發脾氣，爸爸永遠都不會生氣，因為她爸，真的愛慘了她媽。那時候她想明白了這點，躺病床上，躲被窩裏嚎啕大哭，簡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了。

她爸也不要她回家了，她媽還打她，男朋友也跟自己分手出國了。

吓的護士趕緊喊了主治醫生過來，以為怎麽了，掀開被子一看，才發現床單被子濕了一大片。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莫非提着框水果過來了。

那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因為莫非送她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也許是過敏暈過去了。等她醒了，莫非有事就走了。

辛鹿見着個不認識的人來看自己，趕緊用手背摸了鼻涕眼淚問，“幹嘛的？”

莫非先是小心翼翼的将水果籃放病床腳地上，問她怎麽樣了。

辛鹿托着下巴，努力回想了下，确實不記得後面自己怎麽回答的，也不大記得怎麽跟莫非熟悉的，就知道，後來又偷偷喝酒，居然沒事了。

程嘉魚說，“以毒攻毒”，有可能是真的。

因為喝酒不再過敏，她也沒什麽好忌口的，時不時偷偷的或光明正大的喝酒，然後醉的不省人事。

然後認識了李姨跟莫媽。

辛鹿甩甩頭，不再去回憶那些陳年往事，摸到手機，給顧李打電話，“什麽時候有時間，陪我去趟茅山吧！”

顧李不明白她的意思，問，“去茅山幹嘛？”

辛鹿抽了紙巾擤了個鼻涕，“沒事，就是去還願。”

挂了電話，辛鹿壞笑着記下電腦上照片的編號，嘿嘿這樣優秀的作品，當然應該拿獎呀！

茅山最出名的是什麽？

當然是茅山道士。

辛鹿坐顧李桑塔拉，跟他到茅山山下的時候已經是飯點了，他們在山下尋了個飯店吃飽就往山上走。

八年前，她就來過一次茅山。

辛鹿對着當年許願的大仙再次跪下磕頭，心中默默念着:多謝大仙，這次又要勞煩大仙了，希望大仙保佑父母一直健健康康。

顧李跪在她旁邊，跟着她一樣做了。

雖然他并不知道辛鹿為什麽突然說要來茅山。

辛鹿終于起來，拉着顧李往山下走的時候，突然問他，“顧李，你相信這些嗎？”

顧李并沒有馬上回答，辛鹿也沒有催他。過了會顧李才說，“從心理學上來說，向神靈許願，是為了精神支柱。也是一種寄托。”

辛鹿眺望遠方的山巒，她說，“其實我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麽神靈。當生活中，有了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所有辦法所有力量都沒用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神靈。”

她今天要還的願，其實很簡單，就是希望顧李能夠幸福。

哪怕那時候，他們分手了。

如今，他和她應該都是幸福的吧。

即使還有許多問題需要解決。

顧李低頭去看有些晃神的辛鹿，他不知道辛鹿在想什麽？她說還願，還的又是什麽願，不過既然是來還的，那應該就是已經實現了吧。

他伸手，去拉住她的，“我們回去吧。”

其實他剛才也許了願，他想不管以後怎麽樣，她都要幸福。

然而有時候幸福，就是去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比如——麻辣小龍蝦。

在N市的夏天，任何一條街上，你都可以找到一家“龍蝦排擋”，比如“XX兄弟龍蝦”，“六子龍蝦”。

辛鹿他們常去吃的那家，每年都是從五月開到十月才有，其他時間都是賣別的，二三月份的螺絲，十月後面的燒鵝。當然，有一樣菜，一年四季都能吃得到，那就是酸菜魚！

程嘉魚尤其好這口！

“老板娘，我要黑魚片的，一定要片的薄一點！”程嘉魚一坐下就跟來點菜的老板娘反複叮囑。

老板娘拿着圓珠筆記下，“沒問題，今天還要蒜香的嗎？”

辛鹿想着顧李不吃蒜，白了他一眼，補充：“再來兩斤五香的。”

“再來碗白米飯。”

顧李被她白得莫名其妙，可還是默默的幫她倒了啤酒跟果汁。

辛鹿手掌一拍，“今天呢主要是慶祝我們秦淩，終于辭職了！即将成為秦老板！”

程嘉魚高舉酒杯：“為了我們的秦老板幹一杯！”

胖子也接嘴，“來來來，以後見面就叫秦老板了，還要請秦老板多多關照下小的們啊！”

秦淩懶的理他們，“喝酒可以，但今天說好了，得顧李請客！”

辛鹿雖然剛煩顧李來着，但這會還是站他這邊的，“憑什麽讓我們顧李請客？”

這下輪到秦淩白她了，“梅花鹿兒，咱們可是說好了得，誰有了男朋友就得請全宿舍吃飯的。”

辛鹿癟了癟嘴，反駁：“大二的時候不是請過嗎？”

胖子湊了過來：“鹿兒，胖哥我可是每年都請你們喝酒的。一年就算請了兩次，現在也有十幾二十次了。顧李缺了八年，怎麽也得慢慢補回來不是？不過咱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你說呢？”

辛鹿一聽這其實是在幫顧李說話呀，趕緊點頭，準備發表意見，就聽顧李說：“那要不然以後每個月大家都出來聚聚？好補回來？”

他停了一下，又說，“當然，我請客。”

胖子跟程嘉魚十分捧場，拍着巴掌高呼:“太好了太好了！”

“好！我批準請客了”，辛鹿一拍桌子也起哄，說完又偷偷看秦淩的反應。

只見她慢條斯理給自己杯子倒啤酒，“既然有人想請客……秉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則，那我肯定我也要來的。”

辛鹿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秦淩這算是終于認可顧李了，想到這裏，她嗨皮的又要倒酒，“為了以後的白食，我們幹一杯！”

秦淩斜眼鄙視她，“梅花鹿，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辛鹿瞪大眼睛反問，“出息是什麽？能賣錢嗎？”

顧李伸手順了順她的頭發，忍不住吐槽自己人，語重心長，“辛鹿，出息了真能掙錢。”

辛鹿斜擡下巴瞥他，冷笑:“呵呵，顧李你可真出息了啊！”

胖子加入進來，“顧李，你跟辛鹿之間，出息一個就行，要辛鹿真出息了，你就……出去休息一下吧！”

程嘉魚也想玩，奈何生來，就是個壞氣氛的，“我覺得吧，自己最大的出息，就是認識了我家寶寶。”

“來寶寶親一個”，胖子噘嘴就跟程嘉魚大庭廣衆秀恩愛。

秦淩看不下去了，發布總結陳詞:“真是出息了你倆！”

很快小龍蝦跟酸菜魚都上齊了，辛鹿剝了幾個蝦還是沒忍住問秦淩，“你辭職，蘇城怎麽說？”

作者有話要說： 茅山……茅山還是很好玩的，聽說今年有個很多畝很多畝的花田……要不然什麽時候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