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融系大三學長陳林送——也就是那位在街邊觀察了符言十五分鐘的帥哥。符言的加入純屬巧合,誰叫她是負責人的女朋友的室友呢。
阿倩是一個典型的言情女主,善良漂亮有愛心,就連男神級別的陳林送學長也拜倒在她的牛仔褲下。在他倆按慣例請室友吃飯的那天晚上,符言很給面子的吃了三斤小龍蝦。
第一次項目聚會,大家開始混個臉熟順便商量、分配工作時,符言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他們分別是陳遠、謝家朗。
陳遠嘻嘻哈哈和符言打招呼,符言回應着他的問候,看到了旁邊那位,真是……陰魂不散的謝家朗。
在project的□□群裏符言看見了熟悉的頭像,就是上次空手道之後的新好友。符言根據兩個群的交集知道了那個人是誰,又根據那個人的名字知道了最近老是碰見甚至昨晚做夢還夢見的是謝家朗同學。改備注為——“物理-謝家朗”。
這樣也算是認識了。
後來,當符言和謝家朗在一起後,符言厚着臉皮問謝家朗為什麽那麽陰魂不散,為什麽突然對她有意思。謝家朗支支吾吾了好久,終于說了他的轉變。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每天上午10:00等待大家。
改時間為11:55~
☆、我看我不像大骨頭,你倒是像條大狗狗。
轉變的過程不可為外人道也。
那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男生宿舍已經斷網斷電了,女生宿舍依舊燈火通明。
陳遠在大一下學期就一直在忙轉系的事,大二終于從核工程與核物理轉到了物理系。剛好謝家朗的宿舍還有空缺,于是他們便成了室友。
不止是女生宿舍在臨睡前會碎碎念,男生宿舍也會,只不過讨論的話題頗有不同。
這天,謝家朗宿舍的猴子突然問道:“嘿陳遠,聽說你在女生中是比較受歡迎的,你現在是否單身?如果否,有沒有心儀的女生啊!”
黑暗中大家看不到陳遠臉上的笑容,不過能從他的聲音中辨別出他的欣悅。“單身。有。”
猴子興奮了,“誰啊?核物理的?”
“人文院的。”
然後整個寝室都興奮了,吵着要陳遠爆照。陳遠無奈,爆出了一張符言和他在校園歌手大賽後的合照,雖然其中還有很多路人甲乙丙丁們。
猴子一語中的,“雖然這麽多人看不清臉,不過看起來還挺有氣質。”
謝家朗本來想睡覺,不想參與到八卦當中,但是聽猴子這麽一說,也有些好奇。畢竟一張合照上還能看出一個人的氣質,很不科學,簡直是扯淡。他拿過手機看了看,然後更加沉默了。好在他在之前的讨論中就沒怎麽說話,并不顯得突兀。
在一起上過研讨課之後,謝家朗就對符言比較放在心上。隐隐約約覺得自己對這個女生的感覺跟對別的女生的不一樣,但是他又害怕自己太武斷,這種感覺過段時間就會消散。畢竟他的真愛是物理和動漫。
公安局門口匆匆一瞥,雖然不知道符言去公安局的目的,但是她整個人給他的感覺特別舒服,就好像傍晚林間清涼的微風。看到她,他的耳邊甚至能聽到鳥語啁啾,聞到花草清香。
寝室裏其他人把符言的名字給扒了出來,然後慫恿陳遠快去告白去追,尤其是在粥少僧多的壹大。陳遠笑了笑,發給大家福利——某年月日,陳遠和符言一起吃飯,偷拍了她打電話的樣子。
謝家朗突然覺得心裏酸酸的,就好像一只小狗撿到了一個大骨頭,自己舍不得吃,挖了個坑保護好,結果被別的狗狗們發現了,不僅把大骨頭挖了出來,還四處扔來扔去。謝家朗把頭蒙在被子裏,暗暗決定一定要在大骨頭被別的狗狗們啃之前把大骨頭搶回來。
謝家朗就腹黑了這麽一次,先下手為強。
符言聽後簡直哭笑不得。她用了點勁兒捏謝家朗的臉,說:“在你眼中我就是個大骨頭?還搶回去?合着你就是為着男人的占有欲?是真愛麽?哼!”
謝家朗不說話,可憐巴巴地盯着她。
符言松開手,說:“我看我不像大骨頭,你倒是像條大狗狗。”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符言收到陳林送學長的短信的時候,正好抱着一摞書從圖書館出來。
他們的商業性project,符言只去過一次,就是第一次項目聚會。大家分配好了任務,各自做好各自該做的,平時的交集也不多。再說了重頭戲是在陳林送學長身上,這個project本就是他為讨女友歡心而參賽,其他人都只是打個醬油吧。符言這樣想。
陳林送其人,高幹子弟一枚——這還是符言恐怕阿倩在感情上受傷害專門去調查到的消息,有才有貌還有錢。雖然本着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的原則,他的鋒芒圓潤卻不刺眼。但在第一次見面時,符言作為一個飽讀詩書的文化人的敏銳觸覺還是告訴她,他不簡單。
符言掏出手機,看了看短信,然後滿頭黑線。活沒做多少,聚餐就兩回了。已經決定了聚餐的時間地點。她剛剛還在心裏誇獎陳林送的內斂,卻被現實無情的打擊。她這段時間還算空閑,大活都還沒來,想了想,符言回複“收到有時間。符言。”。
回到宿舍,阿倩正在瑜伽墊上做一個高難度的姿勢,身體已經扭曲到了一個十分不可思議的地步。符言放下書和書包,淡定地抿了一口茶。然後,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關注這個女人超越常人的動作。
“阿倩,右腿,你的右腿還能再上去點麽。”
阿倩嗔怪地瞥了符言一眼。
“你男人邀我們去吃飯,是你慫恿的麽?”
阿倩默默把身體返回到正常的姿勢,然後不懷好意的沖符言笑了笑。符言頓時感覺到陰風陣陣。
“本來這種事嘛,我是很喜歡做的。但這次吃飯,真不是我的要求。”
“我就說。這個項目我們還沒有什麽進展,初期準備都還沒完成,你怎麽會那麽在陳學長面前表現那麽任性呢。”符言邊說着,邊注意着阿倩的神情變化。
并沒有一絲絲尴尬的表現,反而有認可和……幸災樂禍?莫非這次吃飯有詐?鴻門宴?
符言左手食指拱起點了點下巴,這件事雖然有些不正常,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她得先把更重要的事做完再說。
一來二去就到了聚餐的日子。
壹市的冬天來的格外快,這天天氣已經漸涼,學校的貓貓狗狗出現的頻率都變少了。下樓,感受到樓外的陣陣冷風,符言做的第一件事是卸載了手機上坑爹的天氣預報軟件,然後爬上樓加了一件外套。
人在什麽階段便是不同的路線。符言給自己定的計劃是,大一走真我路線,大二大三要有學姐的威嚴,走成熟穩重路線,大四要走職場精英知性女人路線。而恰巧,符言加的那件外套就是她的真我路線——高三時候買的一件可愛熊帽子外套。搭配她的淺色窄腳牛仔褲,成熟穩重沒出來,嬌小可愛倒是很有。
阿倩早早就和陳林送學長先到了,畢竟要主持大局。符言到的時候離約定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人已經到了一半,看來大家還是很有時間觀念的。
坐座位也是個技術活,雖說就是一個項目的小夥伴聚個餐,但是稍微注意一下也是好的。順便,選個好位置看看陳林送學長和阿倩有什麽陰謀。符言環顧四周,陳林送學長已經坐在了主座,阿倩是肯定要坐在他旁邊的。陳遠已經到了,與阿倩身邊隔着一個座位,如果是平常符言肯定就随意坐在了阿倩旁邊。但今天不能離阿倩和陳林送學長太近,萬一有什麽……陳遠左邊坐着謝家朗,謝家朗左邊是空着的。
符言沖阿倩粲然一笑。放好包,坐下後再看阿倩,她的表情怎麽怪怪的。符言猜想經常性練瑜伽可能會導致面部肌肉控制障礙,不知道有沒有科學依據。再看身邊的謝家朗,一副“我就知道”加“如釋重負”的表情是在弄什麽東西,符言突然覺得自己又該找幾本心理學方面的書來看了。
人來齊後,菜也上了一些。因為是正在熟悉中的項目夥伴們,大家就點了啤酒來熱熱場子。第一杯酒必然是主請方陳林送學長來敬,符言趁早吃了兩口飯,喝了點熱水,心想不出一分鐘陳林送就要站起來了。
果然。
“想必大家對今天的聚餐都是頗驚訝的,我們的project還沒有什麽實質性進展。其實,這次聚餐我有兩個想法。其一,希望能增進下我們成員間的感情,”說着陳林送的眼光不經意地瞟了一眼謝家朗。“其二,在這個project結束後我就要開始我的創業之路了,誠邀有志之士加盟喲。”說完邪邪地一笑,如果有一群花癡在下面,肯定又要撫胸了。
大家碰了杯,符言十分豪爽地喝了一杯酒,反正是啤酒,她可不怕。反觀旁邊的謝家朗,喝了一口後還吐了吐舌頭,好像第一次喝的樣子,不過還是硬撐着喝了一杯。
符言大口大口喝酒的時候正好瞟到謝家朗吐舌頭的瞬間,他的舌頭看起來粉粉嫩嫩的,突然讓她有些想……觸碰一下,觸感一定很好,軟軟的嫩嫩的。符言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羞愧,坐下來後喝了一大口熱水,然後繼續揀自己的菜,吃自己的飯。
酒過三巡。不知為什麽符言總覺得陳林送學長有專門灌謝家朗酒的嫌疑,陳遠顯然也有同樣的疑惑,看了看滿臉通紅的謝家朗又看了看一臉若無其事的陳林送。隔着有些醉酒的謝家朗,陳遠想和符言說說話也沒有辦法。
大家稀裏糊塗玩起了猜數字的游戲。
符言是個大坑貨,輪到她時是65到69,符言本着掐一半的原則,猜了“67”。阿倩幸災樂禍,說:“65到67,哈哈,謝家朗,真心話還是大冒險?”謝家朗沒得選擇,只能認栽。
可能是有愧于謝家朗,在謝家朗選擇了真心話後,符言搶占了別人準備的犀利問題,問道:“你為什麽選擇學物理?”桌上一片“切”聲。
謝家朗喝過酒後兩頰變得紅紅的,但是一雙眸子依舊亮晶晶,看着符言,不說話,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符言以為自己問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問題時,謝家朗說:“以前修過一次空調,沒修好。”
符言刨根問底的天性被勾了出來。“然後就想學物理?”桌上其他人都黑線。
“嗯。”輕輕的回答。謝家朗微醺,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特別恬靜。與平常不說話面癱的表情不同,他的臉龐有一種魅惑感,睫毛彎彎眼睛眨啊眨,符言有些醉了。
“你能詳細述說下那天修空調的經歷麽?”
謝家朗十分乖巧地點點頭。符言微笑,感覺自己像在哄一個小孩子一樣。陳遠看着符言和謝家朗,這兩個人同時出現在他的視線中讓他頗不自在。而主座上的陳林送毫不掩飾奸計得逞的自得。
“那天我想睡覺,但是溫度大概有32度,睡不着。”
“然後你起來開空調?”
謝家朗再次十分乖巧地點點頭。“可是等了一會兒,一點冷空氣都沒有。我就把空調關了,電源拔了,自己修。”
“嗯?”
“沒有修好。”謝家朗的表情變得有些懵。“然後我就……睡着了。”
符言:“……”
衆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想想,就算不看相見歡的內容,也可以完美銜接全文。
☆、你,也是去公安局嗎?
對于酒,符言是淺嘗辄止,第二天醒來精神依舊很好,不受影響。
聚餐後的第二天符言照常去圖書館看看書,品品茶,悠閑自在。漢語言文學專業的課不多,但是課後的任務多,每周的閱讀量相當于別的專業一個月的水平,導致想要在此專業有更好發展的同學們叫苦不疊。
符言呆的自習室是透明的單人自習室,能清楚看到四周,不過被玻璃阻隔的自習室中單屬于一人。一本書看了一半,眼睛有些疲倦,符言放下書,取下眼鏡,揉一會兒太陽穴和睛明穴。
突然又感受到了一陣灼熱目光的注視……符言戴上眼鏡,環顧四周,其餘單人自習室內都是在認真學習的同學們。她狐疑地收回了視線,繼續自己的看書大業。
剩下的書又看了二分之一,符言有輕微的多動症,于是站起來活動活動,去熱水房打開水。她拿着水瓶打完水,眼睛的餘光發現了一個和自己的一樣的瓶子。符言的水瓶是一個印有哆啦A夢的磨砂玻璃瓶,而那個水瓶,只是比她的稍微大點,其它的幾乎完全一樣呢。加上不久前感受的目光誤差,符言覺得自己可以在開水房外休息休息,順便等等有緣人。
沒多久就看到了有緣人——謝家朗。謝家朗拿着玻璃杯,嘴角輕輕的抿着,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在左邊臉上出現。仔細看,他的臉頰處有淡淡的紅暈,符言一直疑惑他是天生白裏透紅,還是剛剛看完十八禁的東西。而現在他雙手抱着的,正是那個有緣分的水瓶。與之前的面癱表情不同,謝家朗現在的表現似乎是……春心萌動?
符言不說話,眼神淡淡的看着謝家朗走過來。謝家朗一開始沒看到她,只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往前走,看到符言後的剎那,臉上的紅暈加深。符言想說的話倒是說不出來了,這幾次“緣分”,讓她确認了心中的猜想——這個全身散發着害羞氣息的大男生,是喜歡自己的吧。
既然這樣,她還是不要多說什麽。符言沒有什麽表情,微微颔首,轉過身走了。
徒留背後的謝家朗,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後來的某一天,符言的另一只水瓶到了接受改朝換代的時間。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季,冷到符言忍不住想為那個天氣作一首冬季贊禮。繼哆啦A夢水瓶事件之後,謝家朗的每一個水瓶、水杯都要和符言買差不多一樣的或者情侶的。倆人确定關系後事情愈演愈烈,符言索性每次去購物都帶上謝家朗,或者買兩人份、套裝。
又是一陣冷風……符言攏了攏大衣,旁邊的謝家朗連忙握住她的手,摩擦,哈氣,然後自然而然地把她的一只手放進了他的衣服口袋,依然緊緊握着。符言看了一眼謝家朗,他也看向她,眼睛彎彎,符言對他吐了吐舌頭。
符言想起哆啦A夢水瓶事件,問:“那個哆啦A夢水瓶,怎麽回事?”
謝家朗偏過頭,“看你用的那個啊……”他才不要告訴她,因為她的那個類型的水瓶的大小男生來用比較娘氣,他專門找人定做了呢。
“哈,所以老早就對我圖謀不軌。”
“言言不要老是強調這個問題呀……”
謝家朗其實還想說,在他先喜歡上她的那段時間,他對她有過很多很多的關注,做過很多很多關于她的事。
符言其實還想說,謝家朗偷偷摸摸的圖謀不軌,點點滴滴的一言一行,全被她記在心頭。
中午正在吃飯的時候手機振動起來,屏幕上閃着的名字為“胡警官”。
符言心下疑惑,無事不會打電話,警察的電話更是不好耽擱。急忙接了:“喂?”
“是符言吧?我是胡警官,你今天下午有課麽?”語氣很熱絡,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胡警官好。唔,沒課,有什麽事嗎?”
“你看你能不能今天下午來一下公安局,這個,我們這邊有點事需要你的幫助。”胡警官的語氣中帶了幾分羞赧。
“我今天下午好像沒有別的事。”就算有也不好意思拒絕你們人民警察,“那我一點鐘過去您看怎麽樣?”
“好,可以呢。小姑娘,事情具有一定的保密性,還請不要伸張。”
“嗯,我記住了。”一個二九年華的女大學生,老是往公安局跑,是個什麽事呢?就當自己特立獨行吧。
“麻煩你了!符言小姑娘!”語氣中帶着釋然。
雖然不知道胡警官找自己是什麽事,但是自己沒犯法沒犯罪,去公安局也不慌。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恰巧遇到了謝家朗,他從另一個方向來,一臉的淡然卻在看到符言的剎那攪亂心神。兩人怎麽着也算點頭之交了,符言打了個招呼,謝家朗咧嘴露出小虎牙。
走去公交站,卻見謝家朗也往這個方向,他不會也去公安局吧?心裏想着,腳步加快,正好趕上公交,符言上車,謝家朗緊随其後。
壹大離起點站近,空位多。符言走到公交尾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着,謝家朗糾結了下還是坐在了符言的旁邊。這人真是什麽情緒都表露在臉上啊,符言想。
“你,也是去公安局嗎?”
謝家朗看她的眼神有些朦胧,說:“是。原來你也去,是關于歷史文學方面的案件嗎?”又是那個萌萌的聲音,現在兩個人隔得那麽近,符言默默摸了摸耳朵,擔心自己的耳朵會懷孕。
“我也不知道……”然後倆人陷入了冷場的尴尬。符言是不想多說,謝家朗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從壹大到公安局不用轉車,一路無言。
下車後兩個人都算是對公安局輕車熟路,哪知一個看着嚴肅雄武的大個子正等着二人。他身高估計有185,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穿着貼身的衣服毫不掩飾強壯的身材,眉間已有淺淺的皺紋,說明這人常常皺眉思考。符言打量之間心中已有了猜測。
這正是1隊隊長謝戎。謝家朗毫無壓力的上前和他打了招呼,然後跟身後的符言說:“這是我堂哥謝戎,他現在是刑警1隊的隊長。”話音剛落,謝戎看向符言的眼神便深邃了許多,明顯這姑娘和自己堂弟之間有貓膩。
符言在謝戎的壓力逼視下打了個招呼。
謝戎的聲音與外表相符,五大三粗樣,說:“我就是來迎接你們兩位,跟我進去吧,這次有大案子了。”
又輕聲跟符言說:“你是符言吧?我聽小胡和老陳說起過你,這次麻煩你幫幫我們了,用你過目不忘的能力。”
符言一時臉紅,從沒想過自己的記憶力還能幫到警察辦案,又是肯定又是受寵若驚,說:“隊長言重了,我記憶力是不錯,但沒到過目不忘的程度。不過我肯定會盡全力的。”
謝戎滿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謝家朗。
兩人跟着謝戎繞到了一個偏僻的小房間,裏面坐着一個戴着厚厚的無框眼鏡的羸弱書生男和一個看着像大學生似的女警官。在謝戎的介紹下才知這女警官叫陳琳,是1隊的隊花,青春爛漫的面孔下有着一顆男兒心,已經擊斃過好幾名歹徒。符言聽了肅然起敬。而那位羸弱書生男姓賈,專司微量物證的檢驗鑒定和案件痕跡物證鑒定。
謝戎說:“大家都是同齡人,好好相處。”
謝家朗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說“誰跟你是同齡人”。
二人發光發熱的位置不同,之後謝戎和謝家朗就先走了,留下符言、陳琳和小賈三人。
陳琳遞給符言兩個一次性手套,待符言戴上後,陳琳解釋道:“實際上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想讓非公安人員看到這本日記。這是死者的日記本,小賈已經做了痕跡鑒定。”她拿出一個紅色皮革封面的日記本,內頁為加厚的活頁紙。
“我們已經從多方面分析了日記,我總覺得哪裏有問題沒被發現。你知道,警察辦案有時候還得講直覺。我嘛,就覺得這裏面有些信息沒有被挖掘出來。死者很喜歡看書,運用了大量的典故,胡姐說你是壹大文學系的,記憶力超強,就推薦了你看看。”陳琳說到這似乎覺得有些尴尬,撓了撓頭,一雙秀氣的眉頭皺起來,“拜托你,希望能夠給我們一些新的思路!”
話剛說完,小賈遞給了符言一張紙,上面大大的加粗黑體字寫着:“保密協議”。
在謝戎介紹雙方的時候,符言便覺得小賈似乎對自己沒抱多大希望,甚至認為隊長在多此一舉,态度上較為消極。現在看他遞給自己保密協議時漫不經心的态度,符言胸中突然生了一股悶氣。
這又不是我自己要來?我好歹也算被請來的,簽協議沒問題,但是你這個态度能不能好一點?有文化的人渾身酸臭氣。想着,又意識到自己勉強也算個文化人……
“我只是友情過來幫忙,保密協定可以簽,但是這不是我的義務。”符言強調“友情”和“幫忙”,說話的語氣冷冰冰的。
小賈意識到對方可能不滿自己的态度,眼神左右漂移,一看就是不怎麽會和女性相處的樣子。陳琳忙說:“小賈一直是技術人才,不懂怎麽和女生相處。你能過來幫忙我真的很感謝,本來這就只是因為我的直覺而找的茬,最後結果怎麽樣都認了。”
符言點點頭,說:“我會盡力的!”
☆、我在這邊都輕舟已過萬重山了,你那邊卻鳥鳴山更幽。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作者。知道,更新的兩篇文。都不夠,亮點。
然而。得堅持,更新。因為,雖然是,很久。以前的,構思。
也不願,讓他們。沉入海底。
自上次一起去公安局後,謝家朗已經快一周沒有找到和符言接觸的機會了,除了偶爾遠遠的看兩眼。心裏郁悶是肯定的,不過在公安局的短時間接觸,真是足夠他這一周回味。
女生的心思太難猜,但是也不過就是很多個複雜的化學、物理、生物反應罷了。他們物理男也是可以很浪漫的!謝家朗前兩天還和猴子用MATLAB研究了獨具理工科男風格的告白方式。強迫自己投入到最愛的物理實驗中,保證高效率才能有更多的時間花在女生身上。
謝家朗幫謝戎解決了關于犯罪現場某鞋印奇怪的受力問題後,便急不可耐趕去找符言。
他到的時候符言正在看日記本,房間很靜,其他二人都在看資料梳理思路。她很投入,就連他進門她都沒發現。小賈皺了皺眉,似乎是不滿謝家朗的擅自參與。陳琳對他笑了笑,沒管他。
謝家朗站着,看符言細細翻閱的樣子,突然覺得以後他在做實驗的時候,她呆在一旁安安靜靜看書,是一件非常讓人向往的充滿幸福感的事情。
符言的側臉不是典型的美女,雖然眼睛不小,但鼻梁不夠高,臉上肉肉的有點嬰兒肥。
雖然學的是漢語言文學,但她一點兒也不像感性的文藝小青年,做事情更喜歡理性的數據分析,或許因為她高中學理科的緣故吧。不過為什麽大學學了文學呢?
她好像很喜歡看書,看過那麽多的書,對每一本都是這樣仔細而專注嗎?他突然有些嫉妒被她捧在懷裏的書了。
關注了她這麽久,她有沒有發現他喜歡她呢?謝家朗懊惱的想,我在這邊都輕舟已過萬重山了,你那邊卻鳥鳴山更幽。
符言合上日記本,正好看到謝家朗哀怨的小眼神,頓時如芒刺在背,她……她對他做什麽了嘛?還是她錯過了什麽?男人的心思你不要猜……尤其是物理男,他們腦回路和你不一樣……阿倩的話又萦繞在了心頭。
算了,不要想那麽多。符言揉了揉睛明穴,然後起身到陳琳的辦公桌邊。
“陳琳姐,我看完了,其中有些內容想了想,我是現在說出自己的想法還是?”
陳琳說:“你就說說你的想法就行。”
符言點點頭,然後沉默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我不了解這個案子具體是什麽情況,所以說的只是個人一些粗鄙之見。首先說一下我的第一印象,翻開看這本日記,最初接觸的是字跡和排版。字跡是人顯意識與潛意識的複合信息載體,可以通過一個人的字跡來分析此人的性格特點、心理狀态等。”
見小賈面露不耐,符言特意拖沓了一番,準備把這個鋪墊再弄長點。
“我曾經看過一些字跡分析的書,因為個人能力有限沒能抓住精髓,只能憑感覺說出判斷。唔,這是一個有輕微強迫症的內向、敏感的女生。”
小賈急忙打斷她:“感覺?什麽時候警察憑感覺破案了?你說的內向、敏感和她同學說的完全不一樣。”
符言翻了個白眼,“第一,我不是警察,第二,我說了只是個人粗鄙之見,請尊重我說話的權利,第三,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所有人對你的評價都是一樣的嗎。”
陳琳橫了小賈一眼,這一眼似乎很有威懾力,小賈蔫巴巴的說:“那你快進入正題。”
“這紙張很厚,不能看到下一頁,又沒有格子線,如果是我,肯定寫到一半就歪了,但是她寫的很整齊。要麽就是天生美感強,要麽就是用直尺比對着寫,在,唔,”符言翻到其中一頁,“看這個‘貝’字明顯收筆不自然,所以她寫的時候一直拿着直尺比對。”
“內向、敏感是我自己的感覺,一個外向活潑的人常常會神經粗條,沒有辦法在日記中描寫這麽多細致的意向。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把精力給了外部的世界,那就沒有精力思考與探索內部的自己了。這日記本持續兩年,幾乎每天都記錄,極其自律而內省。”
“日記本中出現了兩次‘三色堇’,都是很隐晦的描寫,一次在一年前,一次在最近。三色堇有兩個傳說,都是關于愛神的。”
符言說到這,讓陳琳忍不住在電腦上敲打記錄了。
“一個是丘比特,傳說丘比特太頑皮亂射箭,射中了白堇菜花的菜心,血與淚都流出來才有了三色堇如今的樣子。一個是維納斯,維納斯因為妒忌在丘比特心中堇菜花更美,而鞭打堇菜花希望她死。哪知道堇菜花頑強的活下去了。”
“剛剛說的都是與日記內容相悖的地方。反觀日記內容,我總覺得有一種矛盾的感覺。一個人的字跡寫出來,字體适中偏小,上、中、下比例不協調,收筆的時候頓筆不穩,寫出來的內容都不應該是這麽積極向上的。”
“整體內容結合起來,給我一種很壓抑的開朗的感覺。”符言摸了摸下巴,“我覺得這個不是她真正的日記本,她很自律處事圓滑,這本是專門給別人看的。或許,還有一本專屬于她自己的日記。唔,也可能沒有,有了日記就容易被抓把柄。”
聽完,陳琳陷入了沉思。先是面無表情的坐着思考,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翻桌子上的資料。
小賈的态度嚴肅了一點,但還是嘀咕:“很壓抑的開朗?我怎麽沒看出來。”然後随手翻開日記本看着。
陳琳草草看了下資料,握住符言的手,問:“給別人看的!你覺得是給誰看的?”
符言愣了一下,斟酌着開口:“是一個長輩吧……她有哥哥姐姐之類的嗎?或者繼母繼父?”
陳琳說了一句“謝謝!”,一臉恍然大悟,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邊跑邊喊着,“就是他!是我審問的他!”
留下剩餘的三個人一臉懵。
符言說:“看來我說的還是有幫助的。”
小賈搔搔頭,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刷刷刷寫了“蒼井空”三個大字,然後問符言:“你能給我分析一下不?”
符言撲哧笑出聲,說:“這三個字結構都比較簡單,沒能給我一種全局的感覺。”然後仔細看了一下筆劃和用力,“我對你的分析會帶有個人色彩,還是不要了。”免得說出來的話你不喜歡聽。
小賈悻悻然放下紙張,不知道話題該如何繼續下去。
謝家朗見了,拿過筆紙,寫下“漢語言文學”五個字,一臉期待地遞給符言。
“嗯!寫的很好!”
“沒了?”謝家朗問,神色是掩飾不了的失望。
“沒了。”
小賈見狀,說:“你剛剛瞎扯的那些不會都是糊弄人的吧。”
符言沒忍住,又翻了個白眼。
謝戎對他們利用完後直接就扔,警察叔叔都很忙,讓他們出門右轉乘公交。好在兩個人因為有着共同經歷回學校的路上明顯話多了些,氣氛溫和。
謝家朗說到了自己第一次幫謝戎的經歷。
那是在他讀高二的時候。
謝家在過年的時候自然是大團圓,要聚在一塊兒。
晚上,夜空中煙花璀璨,謝戎靠在院子裏那棵葡萄架子上抽着煙。與除夕之夜的歡聲笑語格格不入的,是他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面部表情。
恰逢謝家朗拿着星特朗天文望遠鏡去院子裏觀測一下太陽系近況來舒緩心情,沒跟他打招呼,自顧自的觀察……個屁。可見度太低了!過年為什麽要放煙花炮竹!
謝家朗提溜着望遠鏡準備打道回府,謝戎突然開口說:“用兩臺電風扇可以導致人呼吸紊亂或者窒息嗎?”
謝家朗說:“理論上來講導致氣流受阻是可以的。”
這個堂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