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說好聽點叫不溫不火,其實就是慢吞吞——當別人看到學習和工作時飛速的她只會覺得這妞是符言的雙胞胎姐妹吧。

有一天,謝家朗對符言說:“言言,你還記得鈉投入水中後的現象麽?”

符言:“記得,我高中可是理科女!”

謝家朗:“以前我們老師還給我們演示過和鈉同一主族的锂投入水後的現象,你見過咩?”

符言:“锂啊,讓我想想。同一主族由上而下是增強,锂的反應應該比鈉弱。”

謝家朗捏捏符言的手,“有的時候你的速度就讓我聯想到那個實驗。”

符言歪歪頭表示疑惑。

謝家朗:“因為锂在水中龜速移動呀。”

符言翻白眼。

後話不多說。符言在往背包裏放牛奶的時候,想到了昨晚謝家朗說的話,多拿了一盒。手機上有一封未讀短信,是謝家朗八點多時發過來的,說清了座位的地理位置。

謝家朗占的座位是雙人桌,他倆面對面。符言用氣聲說“不好意思來晚了”,然後輕手輕腳放好書包,拿出書和牛奶,稍微整理桌子,坐下。期間符言一直在顧着自己這邊,沒注意到從看到她的時候謝家朗的臉就呈現出的不自然的紅,在看到她把一盒牛奶推向自己的時候眼睛更是亮晶晶了。

謝家朗特別特別開心,期待了一上午,終于等來了她。他也從書包中拿出自己帶的東西——抽紙、零食、面包,還帶了飲料,只是符言帶了牛奶,他的就待會再拿吧。

符言頗無語,一開始覺得謝家朗果然弱受,她一個弱女子都沒帶那些吃的。但後來一回憶這學期其他時間在圖書館偶遇他的時候,他好像沒帶這麽多累贅。符言就懂了這又是謝家朗的一番心意。真是……好誘人,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打蛇打七寸要不要這麽準啊。

然後兩個人都很快進入學習狀态。

謝家朗的成績在全系本就是名列前茅,本着高效率做事的原則,學習起來速度快,追女生也不含糊。初中高中抓早戀,是因為戀愛影響學習。可是現在符言坐在他對面,他只覺得一顆心都寧靜了下來,一點也不影響學習,只想快快完成今天的任務,然後肆無忌憚地看她。畢竟,他等了一學期才有這麽一次機會。

沒多久就到了謝家朗的午飯點,符言剛剛吃了brunch自然是沒有再吃一頓的欲望。謝家朗跟符言打了聲招呼,然後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符言學習了一小時後看手機。

【謝家朗:你什麽時候去吃晚飯呀?/發呆】

【符言:五點左右吧】

【謝家朗:待會一起吃吧。。好不好不】

【符言:嗯……】

謝家朗看到後根據自己的消化能力和剩餘時間計算了下,午餐吃了個七點六成飽,然後在不會造成肚子痛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圖書館。在路途中謝家朗規劃好了待會吃晚飯及晚飯後的行程,咬唇,害羞。

☆、翻山越嶺我等你來。

學習的時間總是匆匆而逝,壹大的每一個學生都恨不能把考試周的一個小時掰成兩個小時來用。吃飯是什麽?餓一頓又不會死,可是挂科了會死的!洗澡是什麽?冬天一周不洗澡不至于怎麽樣,有異味就有異味吧,臭氣不至于致死,但是挂科會啊!

而對于謝家朗和符言來說——

五點的鬧鐘響了。

謝家朗猛的擡頭看向符言,絲毫不掩飾眼裏的期待。符言本來還有一個論點沒有思考,但是感受到謝家朗的目光,放下了手中的筆,站起身用氣聲問,“走吧?”

謝家朗點頭點頭。

本來兩個人是小個子在前面走,大個子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着。後來大個子仗着長腿優勢追趕上了小個子,一直站在小個子的旁邊。

符言問:“我們去哪吃?”

謝家朗:“我都行呀。”

符言聽到謝家朗的聲音,聲線輕快細密,聽多了有了免疫,但是還是好想揉揉他的頭發呢。

符言:“那就去最近的食堂吧。”

謝家朗點頭。可是心裏低落了一下,他可想兩個人多走走,這樣……真的很像一對情侶呢。

吃飯的時候謝家朗想找話題,可又擔心符言會嚴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扒一口飯,擡頭看看符言,再扒一口飯,擡頭看看符言。

符言突然覺得壓力山大。好奇怪……以前不論被什麽類型的男生追,她的反應都不是這樣的。而且,符言的外號就是“小符快刀”,要麽把別人對她的喜歡扼殺在搖籃裏,要麽幹脆置之不理。可是,小符快刀的大名光芒就要黯淡了,因為!她已經破格了多次!

“你是哪裏人?”符言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這話題突兀的讓她覺得某跟性別有關的器官疼。

謝家朗像是突然被充了電,“我是貳城人,不過我小的時候跟着父母在法國波爾多呆過一段時間。我爸從商,但是伯伯那一家都是警察,家境還算充裕。我是獨生子……是不是說太多了呀……”

符言撲哧笑出聲,禮尚往來,“我是叁城人,從小就生活在叁城。”

謝家朗憨笑着摸了摸頭。

最後一門考試的時候已經有學生把行李箱拖到了教室,只等考完就直接踏上歸途。經過了快半年的離家求學生活,幾乎每個人都歸心似箭。

符言是寝室第二個走的,晚上看小說熬夜到12點,鬧鐘定的是4點半。可是心裏念着回家,于是破天荒的沒有在早起的時候怨念。

坐在地鐵上,回憶這一個學期自己的經歷,只覺得恍然如夢。考試結束後符言對自己的成績心裏有底,沒有發關于成績的說說,也沒說求及格。

那幾天她因為謝家朗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而煩心,幹脆任何社交訊息都沒發。兩個人到了這種地步,要說只是簡單的點頭之交,那也太虛僞了。部分大學生愛玩的男女之間的暧昧,于他倆來說卻是乏善可陳。

從壹城到符言的家鄉有直達高鐵,符言沒受多少奔波勞累就到了家。

那麽現在介紹一下符言的家庭環境。

雙親家庭,沒有離婚,沒有再婚,日子小康。父母相敬如賓,像他們那個年代的很多對夫妻一樣,只是沒有愛情。他們是中國千千萬萬個家庭中很小很小的縮影。

符言到家後才給父母發短信,兩個人都還在上班,不過自然是欣喜的。

果然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啊。符言把行李箱扔在衣櫃邊,大喇喇地躺在床上,翻滾翻滾~

寒假該幹些什麽呢?走親訪友、過大年拿紅包、老同學聚會……好像很精彩。懶得出去自己就可以一直看小說。沉浸在放假的喜悅中無法自拔。

然而,過了幾天,回到家的喜悅逐漸消散,符言開始過上了爹嫌娘不愛的生活。符言算回家早的那一批,在統計的全國高校的放假時間中壹大排名在前。媽媽并不知道她在過年後要去大理做寒假社會調研,所以在家裏只能再呆十多天,看她每天坐在沙發上躺在床上都在看小說,便開啓了碎碎念模式。

好不容易等到各位鄉親們都回到了故鄉,符言終于可以避開父母的魔咒,開始夜夜笙歌的生活了!

一次高中同學聚會結束後已經是十點了,符言的家住在車站附近,一路沒有人同行,平常一個和符言交好的男生送她回家。有一段上坡路要走,這時已經很晚了,離自己家所在的小區也不過百來米,符言十分豪爽的和男生告了別,果然高中的友誼還是在的。

雖說是百來米,不過那百來米并不好走。彎彎曲曲就算了,還只有一盞路燈。符言不慌不忙,拿出手機握在手中,又從背包中找到自己的白色耳機線聽歌。

符言戴耳機習慣性只戴一只,另一只耳朵隐藏在夜色中聽有沒有異常動靜。這也不能怪她警惕性強,只能說一是職業病,二是看推理小說後遺症。而這回倒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符言感覺到有人在後面跟着她,不過也可能是錯覺。以防萬一,她按出了媽媽的電話,然後猛的回頭看。那人竟然是……

謝家朗?

“謝家朗?”

謝家朗走過來臉完全暴露在燈光下的剎那,符言看着他,看着背景小城星海璀璨的夜空,腦海中突然就像爆炸一樣被一句話充滿——翻山越嶺我等你來。

符言一只耳朵聽着沙啞的女聲唱着“我擁有的都是僥幸啊,我失去的都是人生”,另一只耳朵小蟲鳴叫不絕于耳。此時燈光昏暗,看不清謝家朗的模樣,可是符言卻好像能夠清楚看見他的面孔,他的表情。

嗯……謝家朗的眼睛偏歐美白人的深邃,雙眼皮,睫毛長長的像小扇子。現在他眨眼睛的頻率會高于平常,因為他的緊張導致腎上腺素分泌。對這是他的習慣,每當有點點羞澀、緊張的情緒時,除了臉部血液循環加速以外,眼睛眨的頻率也會增加。

他的鼻子……沒有高挺到鷹鈎鼻,也不是塌鼻梁。科學家将人類鼻子分為14種類型,其中最完美的是“魯尼型”的鼻子,擁有這種鼻子的人只有5%。恰好,謝家朗就是其中的一員。擁有這種鼻子的人會顯得不成熟,這讓符言想起謝家朗一貫給她的感覺。

他的嘴唇,用最樸素的話來形容就是不厚也不薄。就是這樣,謝家朗整個人不論是五官,還是給人的感覺,都符合一個詞——中庸。沒有功虧一篑,也沒有過猶不及。這不正是符言所追求所想要的麽?

可是,符言不想在大學戀愛。既然學生時代的感情在大家看來是不靠譜的,那就不要碰好了。一段感情開始後沒有走到最後,是對時間的浪費。符言從小就被灌輸邊際成本的概念,她是一個理性經濟人,用最少的成本争取最大的利益。

但是謝家朗……

“嗨?”謝家朗見符言一直看着他,眼神明滅難辨,于是硬着頭皮主動打招呼。

“你怎麽來這了?”

“啊,我,我來叁城旅游……”

“旅游?”符言點點頭,一副已經get他意思的樣子。“那你怎麽在現在,我看看,”她看了眼手機,“已經22點32了,在這?”符言家雖說不算郊區,但是離市中心絕對不近,附近沒有景點,又是山頂公寓格式。謝家朗半夜爬這個小山坡?其實符言私以為謝家朗是為她而來,但是又私不願面對。

“我……”謝家朗知道自己說了也會造成邏輯矛盾問題,幹脆不說話了。

“那你,今天晚上住哪?”

“我有訂酒店。”弱弱的。此時兩個人已經是面對面狀态。

“這麽晚了,我們家附近打不到車。”符言看了看手機,像是下定決心的,“不然今晚你住我家好了。”

然後就看到謝家朗聽到這句話後眼裏迸射的絢爛驚喜。這個男生不僅聲音迷人,他的眼睛也會說話呢。

符言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晚上22點40左右帶一個男生回家,她的爸爸媽媽也沒想到。和謝家朗說好住處後,符言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大概說了下情況,讓二老有個大概的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受到驚吓。

符家住在四樓,三室二廳,剩餘的一個卧室除了是書房也承擔着客房的責任。符爸符媽對符言的教育方式一直是“放羊式”,但這不代表沒有基本原則。大學以前,符言要在晚上10點前回家,和男生間該有的分寸距離要把握好。這回突然帶個男生回家住一夜,不知道跨越了多少道防線,符言的心裏是有些忐忑的。

回到家還有短短的一段路,符言忍不住問:“你剛剛在,等我?”

謝家朗臉紅,不過因為這段路沒有燈不用擔心被發現。

沒有得到回答,符言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謝家朗拉過符言的手腕,然後又像燙到一樣放開。

符言受到了驚吓!為什麽謝家朗的膽子好像突然變大了!真的是黑夜給了他更黑的膽子麽!

“嗯。”謝家朗回答了前一個問題。

符言望天。

☆、論物理男怪異的思維方式。

走到符言家的一路都沒什麽燈,就算有星星也起不到照亮前方道路的作用。兩個人的走路聲、呼吸聲,在這冬日寂靜的夜晚顯得越發清楚。來者是客,符言一路跟謝家朗說小區的規劃和故事,給他帶路,兩個人相處分外融洽。

到了家,符言拿出男士拖鞋給謝家朗,把鑰匙随意扔在玄關處的櫃子上。“你就穿這個吧,我們家,嗯,人都挺随和的。”然後走進客廳,當看見符爸符媽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她的嘴角是抽搐了的。

“呃,媽媽你把客房收拾好了?”符言找話題。

這時謝家朗換好鞋子走了過來。“伯父伯母你們好!”一副乖巧的樣子。伯父伯母什麽鬼……怎麽有一種見家長的即視感,符言扶額。

符媽瞋了符言一眼,“待會收拾。嗯,小夥子你好啊。”她站起身,“過來坐過來坐,就跟在自己家一樣。”然後走去廚房,一路念叨着,“這大晚上也不能吃太多,我去端點水果吧。”

符爸一直審視着謝家朗,符言帶謝家朗在沙發上坐下來後才開口。“你們是大學同學?”用一口帶口音的普通話。符爸比符媽年紀大,雖然文化程度比符媽高,可是在語言上的天賦是絲毫不如符媽。

符言只是點點頭,謝家朗卻叽裏咕嚕說開了。“是的,伯父好。我叫謝家朗。”這時符媽端着一盤橙子和提子過來,坐下來微微笑。“舊時王謝堂前燕的謝,飛入尋常百姓家的家,朗朗乾坤的朗。”

符言倒是第一次聽說謝家朗的名字可以這樣解釋,他這物理男竟然比她還要細膩,如果是她來介紹謝家朗,肯定會說“謝就是謝謝的那個謝,家是家人的家,朗是開朗的朗”,汗。

正當符言在為自己的“粗俗”汗顏時,謝家朗繼續說:“我是貳城人,獨生子女,父母經商。現在是壹大物理系大二的學生。”

這下倒讓符爸符媽無語了,二者相視,多年的默契瞬間懂了對方的意思。

符言越發覺得這個場景氣氛實在詭異,“爸媽你們不要想多了,今天謝家朗來我們家其實是個意外。我今天同學聚會,一直沒看手機,回來的又晚,在下面遇見他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你們也知道我們這附近不好乘車,我又不方便再送他去酒店。”解釋完倒是松了一口氣。

謝家朗嘟了嘟嘴,點點頭。

符爸符媽看到這個情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再次相視一笑。謝家朗已經注意到了二老的表情動作,心裏表示甚是滿意,自己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而符言則是糾結于和謝家朗之間沒有處理妥當的男女關系,沒有注意到另外三人的表情變化。

符媽再次站起身,“你們繼續聊,我先去收拾客房。”反正該知道的信息已經知道了,符媽竊喜。符媽是混在網上的爸爸媽媽輩的中流砥柱,在看了網上的亂七八糟的段子比如“中國的孩子多悲催!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不能戀愛,大學畢業後又被催促着要相親!”,符媽混跡其中,深谙不能阻止女兒大學的桃花運發展。

然後謝家朗和符爸開始了兩個男人之間的談話,符言覺得和二人沒什麽共同語言,幹脆去幫符媽收拾房間。這之後成為了符言的一個遺憾——沒有全程旁聽符爸和謝家朗的第一次會晤內容。

在之後符言和謝家朗之間鬧矛盾後——當然大部分是符言單方面在鬧——符爸總是站在謝家朗那一方,導致符言很郁悶。

某一天,符言和家裏打電話,謝家朗從研究所回來。然後符爸特意在符媽的電話旁叮囑了一句“叫言言少欺負家朗”,符言聽了個大概,符媽轉告她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淩亂了……

挂電話後,謝家朗已經脫去了大衣,穿着薄毛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符言氣沖沖走過去,一屁股坐在謝家朗大腿上,雙臂自然而然環住他。

謝家朗一臉茫然加受寵若驚,“言言?”然後思索着自己今天在實驗室是否接觸了某些化學藥劑導致對老婆的吸引力大大加強。

符言騰出一只手,捏了捏謝家朗的下巴。

謝家朗更加不淡定了,他覺得自己以後每天都應該再來一遍今天的化學藥劑流程。“言言?今天就在沙發上?”

符言一聽氣更大,一口咬在謝家朗的下巴上。

“嗯……”謝家朗的聲音是屬于萌萌噠的類型,而這種聲音在某些事上顯得尤其有蠱惑力。

明明什麽都沒有,明明是要找他算賬,結果符言沒有把持住自己,真讓謝家朗得逞了沙發二三事。她才不會告訴他聽到他那句“嗯……”她有反應了!

筋疲力盡之後,符言軟趴趴的被謝家朗抱在懷裏。這時她想起了自己的初衷,“謝家朗,你和我爸第一次見面說了些什麽……為什麽他這麽偏向你……”本來省略號應該換成感嘆號,但是符言實在沒有力氣了。

“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呀。”謝家朗剛說完,符言又把他咬了一口。“嗯……言言,再多咬幾下……”

符言:“……”欺負她沒力氣了是吧?!

符言是九點醒的,九點,對她來說已經是假期最早的起床時間,這還是看在謝家朗的面子上才起的這麽早。她走出房間準備去洗漱,客廳二人正談笑風生,符言迷迷糊糊走過客廳,聲音靜了……

這是謝家朗人生中第一次看見符言一大早起床絲毫沒有打理的模樣。符言眼睛半睜不睜,像是根據記憶中的路閉着眼睛走,一臉“我沒睡好別來煩我”,頭發有些亂。謝家朗呼吸有些不穩,耳朵奇異的紅了起來,這樣一來就走神忘了接符媽的話。符爸已經去上班。

符媽順着謝家朗的目光,看到符言走過走廊。再一看謝家朗的表現,分明是喜歡自家閨女的,小夥子這麽有品味,符媽對他真是越看越順眼。

符言聽到客廳的動靜消失後吃力地睜開了眼睛,反應過來現在謝家朗也在自己家!面上很鎮定,抓了抓頭發,“媽,謝家朗,你們起得挺早啊,我去洗漱了。”

符媽笑了笑,謝家朗也笑。

謝家朗是一個定下目标後就會細化到一點一滴直到達成的人。比如他需要五年內在壹城買房,他會立馬着手去調查現在壹城不同地段的房價及價格走向,以及裝修行業家具行業相關,然後計算出自己可以達成目的所需要的月薪、現在需要達到的成績。當然這個目的的達成不會以“謝家朗的爸爸給了他幾百萬去解決房子問題”來結束,所以謝家朗雖然給人的感覺呆呆萌萌的,但是每一步都走的很清楚。

現在謝家朗的未來規劃中還沒有出現“房子”的關鍵詞,但是已經有了“老婆”、“符言”。有時不得不承認科研行業有一定的運氣成分存在,為了給老婆一個更充裕的生活,他不能僅僅投身于具有不确定性的物理行業。謝家朗的耳朵顏色漸漸恢複正常,腦子裏已經是百轉千回。

符言洗漱完畢,穿着睡衣走到客廳。符媽已經去廚房鼓搗早餐,謝家朗在被符媽告知符言放假很少起這麽早後心裏有絲絲開心,所以符言走到沙發前就看見謝家朗沖她傻笑的模樣。……真的好想捏捏他的臉。

符言拿自己的杯子去倒了一杯溫水,喝了兩大口,然後問:“你今天有什麽安排麽?”

謝家朗搖頭。

好吧,自己也該盡一下地主之誼。“那我帶你逛逛叁城?”

謝家朗點頭,小雞啄米狀。

“我們吃完早餐後就去下你訂的酒店,方便你換衣服拿東西什麽的,然後看看你想去哪,好吧?”

謝家朗狂點頭。

“那你現在百度下想去哪。”

“……”

“我去換衣服。”

謝家朗點頭。

符言走後,謝家朗問符媽:“伯母,你們家有螺絲刀之類的工具嗎?”

“他爸應該是有的,怎麽了?”

“客房的門似乎有點問題,我可以幫忙修一下。”謝家朗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我是學物理的嘛,雖然學的是理論,但是平常就喜歡自己動手做些事。”

符媽推辭了下,還是想看看年輕人的水平,去拿了符爸的工具箱出來。

謝家朗打開看看,說:“還是挺全的。您去看電視吧,我只要一會兒就能好。”

符媽想呆在這看小夥子動手修鎖的風姿,就說:“沒事,不打緊,我也想學着。”

符言出門就看見謝家朗蹲在地上、符媽湊過去看,二人不時進行你問我答交流的場景。真是……詭異!

符媽看到了符言,忍不住抱怨:“同是理科生,言言對這些是一點轍都沒有。”

符言:“……”

餐桌上。

符家雖然沒有很講究食不言的規定,但大家都沒有多話。偶爾符言說兩句,或者符媽問兩句,然後謝家朗自然而然接話,氣氛甚是融洽。

吃完早餐,謝家朗很乖的跟在符言後面出門,還不忘對符媽揮手說“伯母再見,這次來得急沒帶禮物,下次我再來看您~!”,符媽笑呵呵咧開嘴,口裏應着“好好好”。

符言想着,下次?還想有下次?哼!

謝家朗乖乖巧巧的跟在符言右邊稍後,不忘左顧右盼關注符言的生活環境。

符言的家附近有些地方正在建築施工,所以不免有些聲響,還有挖掘機龐大的身影。

謝家朗看着身邊的人、物,發出感嘆:“看,那些挖掘機好像一只只覓食的小動物呀!”

符言嘴角抽搐,瞟了謝家朗一眼,他立馬安靜。心裏想着:嘤嘤嘤,言言剛剛看他的眼神好奇怪啊發生了什麽呀……

論物理男怪異的思維方式。

☆、怪這燈光太柔你太呆萌。

叁城是一個旅游城市,街上時常能聽見蹩腳普通話、方言、标準普通話的雜糅。

和謝家朗在的士上的時候,符言不時的跟他指一下比較出名的建築。謝家朗總是點點頭,也不知能不能記住。

司機在前方呵呵笑,用标準叁城方言說:“妹子帶男朋友回來見家長喲?”

也不知謝家朗有沒有聽懂,只見他沒什麽表情變化。符言心安,懶得解釋,為表禮貌“嗯”了一聲。

謝家朗訂的房間在叁城一家四星級酒店,符言心裏罵着敗家子——等等,為什麽自己越來越喜歡腹诽他了?這是為什麽……符言突然反應過來,然後撇嘴。

以前在鏡面電梯裏符言總要照一照鏡子,但是現在在只有兩個人的電梯裏,看見前後二人的模樣,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這不就是大學生開房的必經之路麽!?等等,她又在想些什麽?難道是因為最近看的電影勾動了她的春心?或者,怪這燈光太柔你太呆萌?

這種心理狀态一直持續到走進謝家朗的房間關上門只剩兩個人在房間裏。這是符言從小到大第一次和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男性一起呆在酒店的房間裏。還是單人間。

謝家朗表現得比較自然,翻出自己的衣服,說:“我去換衣服了,你随便坐吧。”

“嗯。”

然後謝家朗關好廁所的門後便不淡定了!這也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和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女性一起呆在酒店的房間裏啊!并且那個女生還是他喜歡的女生!他中意的未來老婆!

謝家朗照照鏡子,覺得自己這張臉還是可以的。心塞塞換好衣服。

叁城的山水在全國都比較出名。

好山好水養出佳人。謝家朗邊欣賞美景,邊享受符言在身邊的時光。

現在已經是下午,符言說自己從來沒在山上看到過朝陽升起的景象,于是帶謝家朗去本地出名的山上看看夕陽落下的景象。

這座離市中心不遠的山不高,但确實很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技藝落在叁城時帶了三分偏愛。謝家朗的心思不在旅游上,于是符言小手一揮,決定今天就攻克這座山。上山的路上有些小景點,正好可以去看看,到了山頂看看夕陽,再慢悠悠下來。

符言累得氣喘籲籲,脫下棉衣。

“要不要停下來休息會?”謝家朗在稍前方停下腳步。

“不用不用,我可是爬山小能手,只是淡出江湖太久了。”符言看了看四周,南方的冬天,山上依然充斥着綠色。“我們可以減慢速度,但是不要停下來,藥不能停哈哈。”

謝家朗等到符言趕上了自己才繼續攀登,不過這次的速度大大減慢。

叁城的山不僅樹繁枝茂,更有其形狀。類似于喀斯特地形,仿佛結合了桂林與泰山之美。

謝家朗頗沉醉于這山景。他從小生活在沿海城市,雖然父母經常帶他旅游,卻恰好一直沒來過叁城。即使他是個理科生,但從小耳濡目染,在爺爺的教導下,學過書法,背過唐詩宋詞。遇到這樣的美景,也忍不住感嘆大自然的神奇,如果可以在大自然中研究物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再一看身邊的人,分明诠釋了什麽叫“鐘靈毓秀”。

其實,本地人有時候反而不了解本地的景點,因為天天可以看見,也不覺得稀奇。符言在小時候去外地旅游時,覺得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特色,當然中國的現代化發展導致城市建築看起來差別不大。直到讀大學後,符言去了北方,去了壹城,不同的氣候不同的地形,觸目可及皆是高樓大廈,她才意識到叁城的山水是多麽的珍奇秀麗。

從山腳到山頂要兩個多小時,當然這個時間是按照符言以前還是所謂“爬山小能手”時計算出。算起來,她作為一個本地人,并且是一個在叁城生活了十八年的本地人,卻只來過兩次山頂,真是浪費了先天優勢啊。符言估摸着時間,兩人到山頂後夕陽還未落下。

符言走着走着,說:“我不行了,人老了走不動了!”然後随意找了塊石頭坐下,完全忘了自己說過爬上不能停下的話。

謝家朗停下來打開背包,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你缺乏鍛煉。”用的是肯定句。在學校跑步也不規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符言瞟了他一眼,“新陳代謝,生老病死,我每天都在走向死亡啊。”

謝家朗沒接話,反而說:“其實從物理生理學的角度來講,爬山也是有技巧的。考考你高中物理知識……”

“別啊,我全忘了。高中是我的知識儲備巅峰,而且是全能人才。大學成了純文科生,我可什麽都不記得。”符言現在連牛頓的幾個定律分別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初中物理。”

“你說吧你說吧。”大不了出糗,誰怕誰。

“一個人的重心是高比較穩還是低比較穩?”

“當然是低啊。”還好謝家朗沒有難為她,出的題簡直不要太簡單。

“Bingo!”謝家朗點點頭,“我看你在爬山的時候重心很不穩,走着走着步伐淩亂,要麽就肌肉緊繃,這樣不科學。我們在爬山的時候,頭、腰、腳要保持在一條重力線上。”謝家朗說着給符言做示範,“這條線就是我們的軸心。上半身微微向前上方傾斜。”

謝家朗又問:“接觸面積大比較穩還是小比較穩?”

“大。”

“所以你今天選的鞋子不太對。”謝家朗看向她鞋底大概有三厘米高的絨面小靴子,“這樣你的腳尖承受的壓力就更大了。像我,全腳掌着地,感覺很輕松呀。”

符言一臉受教。站起來繼續爬山,還是找不到最好的姿勢,還是覺得很累。嗯,她的體力确實是變差了。

山頂有一座寺廟,不過走到寺廟的門還要通過高高的階梯。符言看着階梯發出了長長的一聲嘆息,一旁的謝家朗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符言扭頭看着臉因為運動而變紅的謝家朗,想着沒想到他看起來瘦弱的身材體力還不錯。

寺廟下面有很多小販,賣着和山腳相比貴N倍的食物、紀念品。還好符言有先見之明,在爬山前就拉着謝家朗去了超市采購了一切所需物品,就當是本地人開挂好了。

謝家朗看了看時間,“之前百度了下,網上說這寺廟求姻緣特別靈。現在還來得及,符言你要不要陪我上去呀?”

符言瞟了瞟,還是那塊卡西歐運動石英男表。Casino雖然不是世界十大名表品牌,但單看謝家朗手上那款,造型并不浮誇,剛好适合他這種年齡段的男生。符言某次無聊在京東上搜索下了那款手表,5000+。對于從小生活在普通小康家庭的她來說,這價錢還是過了。但從表的磨損程度來看,這款表在謝家朗的手上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這樣看來,謝家朗家的背景應該不至于強到陳林送學長那個地步,符言思索着。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門當戶對還是挺重要的。诶等等,她今天是怎麽了?!老想些有的沒的。

謝家朗的意思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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