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拐來的?文子熹左右看了看身後發現這男子确實是在對她說話, 一時有些不明所以, 什麽是拐來的?
那男子見她左右張望的樣子還以為她是在怕剛剛那脅迫她的男人突然回來, 見她看着他的眼神裏十分地狐疑, 便從懷裏摸出一張腰牌遞給文子熹, 道:“姑娘別怕,在下名叫沈奕,乃京城衙門裏一捕快,最近在追查京城裏的幾起拐賣案子, 剛才我見拉着姑娘您的那人形跡可疑, 故想請問一下他是您的什麽人, 您認識他嗎?”
原來是查案子啊, “他是我……”文子熹看過了他的腰牌, 剛想說他是我夫君,你找錯人了, 但話到了嘴邊的時候又被她給咽了回去, 想到寧淮非得把她拖出來走路,噘着小嘴對他抱怨了兩句, “我認倒認識他, 只不過他對我不好,逼着我走路,還不讓我搭車回去。”
沈奕辦慣了案子, 一見她這副樣子便料定此事有隐情,最近那夥人販子裏不乏相貌潇灑之徒,作案手法也獨特, 專挑那些年紀小見識不足的小姑娘下手,仗着自己相貌不錯,随便耍兩個小手段便勾得了小女兒家的芳心,一來二去就開始挑唆人家跟他私奔。
單純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們哪敵得住這種攻勢,收拾了行禮便跟着自己自以為的“情郎”跑了,結果跑出去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情郎”是人販子,搶了她的銀錢不說,姿色好的便被買到煙柳巷去接客,姿色差一點的就打發給山裏娶不上媳婦的老光棍。
而眼前的這個姑娘看起來年紀很小卻大着肚子,估計是跟那人販子擦槍走火過。這也不奇怪,畢竟這小姑娘實在美貌,人販子在作案過程中忍不住也說得通。看他倆剛剛的樣子,估計是小姑娘已經發現自己的這個“情郎”不對勁了。
不管怎麽說,他雖然已經放年假了,但畢竟是個捕快,遇見了就不能坐視不管。
他似乎都已經能想到這姑娘生了孩子之後孩子先被賣了,然後她又被買到那種地方的慘狀。
沈奕四周偵查了一番确定她沒有被監視,抓起文子熹一個手腕:“姑娘快跟我走,我把你送到衙門去,你家人住在哪兒,我讓他們來接你。”
“诶你幹嘛?”文子熹手腕被他捏得緊緊,想掙掙不開,“我又沒被拐,不去衙門!”
衙門還是她家開的呢。
沈奕焦急解釋:“你那‘情哥哥’就是個人販子,人販子當然會對你不好。你被他騙了,快跟我走,待會兒他同夥來了我一個人不好對付。”
“我沒說他是人販子!”文子熹氣鼓鼓道,“他只是今天對我不太好而已。我們剛剛吵架了不行啊。”
“姑娘怎生這麽不聰明,今日對你不好,明日就該賣了你了知道嗎?你以為他在跟你談情說愛,其實都是他的手段,他一心想着怎麽賣你呢。”沈奕念她是個孕婦不敢大力去拽她,一邊想把她帶走一邊看這裏是否會有巡街的兄弟經過來幫忙。
“你們在幹什麽?!”
驀地,那人聲音裏的寒氣遠勝今日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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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淮回來了,一手拿着一根剛買的糖山藥,一手把文子熹的手腕從沈奕手中奪了出來。
好呀,他才走了沒多久就有人敢當街強搶民女,搶的還是他的媳婦。
“你!”沈奕手一空,下意識地想要拔刀,卻又忘了今日穿的是常服,拔了個空,他緊張的往寧淮身後往,看他的同夥是否也跟着來了。
他身後無人,沈奕見到寧淮只只身一人沒帶同夥後倒也不懼,厲色道:“你到底是這位姑娘什麽人?青天白日之下就敢行坑蒙拐騙之事,姑娘心智單純識不破你的奸計我可不一樣,乖乖把這位姑娘放了,跟我回衙門去認罪!”
文子熹忙辯道:“我說了多少遍了,他沒有拐我,是不好!”
她抓着沈奕一條胳膊:“你來評評理,這人讓我一個孕婦出來瞎逛,我都那麽累了都不讓我休息,不是對我不好是什麽?”
“文子熹!”寧淮咬牙切齒,她又在搞什麽名堂。
沈奕一聽把文子熹擋在自己身後,對寧淮道:“聽到沒,姑娘都這樣說了,你還有什麽狡辯的?”
“你給我過來。”寧淮沒理沈奕,陰沉着臉對他身後的文子熹道。
沈奕轉身對文子熹柔聲道:“姑娘別怕,今日只要沈某在這兒,這壞人就休想再把你帶回去。”
文子熹聽到寧淮壓抑的聲音心下一抖,一邊是生氣了危險值很高的阿淮,一邊是這個自稱是個捕快的沈某,焦慮。
寧淮見文子熹沒應聲,對着沈奕不怒反笑:“敢問這位仁兄,咱本朝的例法當中,可有男子不能帶自己妻子回家的規定?”
沈奕有些迷惑,只答道:“不曾有過。”
“呵……”寧淮冷笑一聲,眼底寒光乍現,“那你如今擋在內子身前,意欲何為?!到底誰才做的是壞人的事情?”
“內,內子?”沈奕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正趴着頭的文子熹。
寧淮看向文子熹,正色道:“你自己說。”
“哎呀,”文子熹鼓起小腮,猶豫了好一陣,終于挪着腳步一點一點站到了寧淮身側。
“那個,他是我夫君。”文子熹對着手指嗫嚅道,“沈大哥你誤會了,他真的不是人販子,只是今天非逼着我走路對我不太好而已,我在跟他鬥氣呢。”
沈奕消化了好一陣才弄懂今天的這場烏龍,他看着文子熹挺着大肚子小小一只站在寧淮旁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又看看她身旁那個面色陰沉的“夫君”,突然起了要幫扶弱小的豪情。
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文子熹的一條手臂:“那姑娘也不能跟你回去,我沈某豈能坐視不管讓你懲戒你自己懷着身孕的妻子?”
文子熹心裏一驚,寧淮卻已開始讓她站一邊兒去。
兩人都是蓄勢待發的狀态,就快點爆之際街上突然來了一隊巡邏的捕快,為首的捕頭見到沈奕便打了個招呼:“怎麽了沈小子,今年好不容易輪到你過年休息,不在家裏好好歇着又在跟人家吵嚷什麽呢?”
那捕頭笑嘻嘻地走到三人跟前,在見到寧淮時突然變了臉色。
“王捕頭,別來無恙。”寧淮微微颔首。
王捕頭認出寧淮,立刻吓得要往地上跪,還是身後的幾個小捕快架住了他,他挨個兒拍了身後幾個捕快和沈奕腦袋,急急忙忙道:“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見過狀元郎,哦不,驸馬爺,不對,還不快見過翰林院的寧大人!”
當初寧淮中狀元時便是王捕頭護送着打馬游街的,兩人有過交情,沒想到今日竟撞上了。
寧淮忙伸手阻止:“今日出門着常服,不受您的禮。”
“是是是,”王捕頭忙點頭答應,在看到寧淮身旁的文子熹後又是一驚,“那麽這這這,這位就是……”
“她是他妻子。”一旁的沈奕不悅道。
寧淮不願多言,只對王捕頭道:“我先帶着內子回去,至于這一位……”他看了沈奕一眼,“王捕頭該好生管教才是。”
文子熹被寧淮牽着走了,途中回頭看了沈奕一眼。
寧淮見她回頭,突然腳下腳步加快,文子熹只能回頭緊緊地跟。
沈奕猛地反應過來,提起腳就像往前沖不讓他帶那姑娘走。然沒跑動,身子被兩個小捕快死死抱着。
“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王捕頭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沈奕頭一下。
沈奕一邊掙紮一邊道:“當個翰林院的官兒有什麽了不起?那樣就可以對自己的妻子不好了?我不能坐視不管。”
“你呀!”王捕頭指着沈奕鼻子,“寧大人現在是驸馬,你說他妻子該是誰?人家兩口子間鬧情.趣,要你這個外人管?!”
“我……”沈奕聽了王捕頭的話後突然停止了掙紮,呆在原地喃喃道,“她,她是淑陽公主?”
“怎麽這麽笨吶你。”王捕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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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熹手裏拿着寧淮買來的一串糖山藥,被寧淮牽着走,寧淮帶她抄了近路,拐進一個人較少的巷子。
她還沒問,便突然被他打橫抱起。
寧淮抱着她走,不說話,也不看她。
寧淮真的生氣的時候就不跟她說話,文子熹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氣。他還記着她懶,所以才抱她回家。
文子熹把頭埋到他頸窩:“對不起嘛,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無語。
文子熹親親他鎖骨:“我哪知道那人會那麽缺心眼兒,非把你當成人販子,這世上有我們家阿淮這麽好看的人販子?”
還是無語。
文子熹皺起秀眉:“那是我不對,我不該跟他亂說話的,以後你想讓我走多遠我就走多遠怎麽樣?”
依然無語。
文子熹有些受挫,沮喪不已:“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的,怕我生産的時候沒力氣,我保證順利給你生個健健康康的孩子怎麽樣?”
仍舊無語。
到家了,一路上文子熹跟他搭了不少話,甚至還主動拉着他的脖子要吻他,卻被他偏着頭躲過,給了獻吻的人不少的打擊。
寧淮直接把人抱到了卧房。
文子熹抱着被子往床裏縮:“你,你幹什麽?”
寧淮冷冷看着她,勾唇笑得像地獄裏面的修羅,終于舍得跟她說話:“幹.你。”
他掏心掏肺地對她,結果就換來了她抓着一個外人在人家面前控訴他對她不好的評語。她是公主,是他懷孕的媳婦,他打不得罵不得,難得還幹不得?
剛剛還往後躲的人兒聽了這二字後低頭咬了咬唇,突然來了勇氣,推開身上的被子撲到他身上。
她手忙腳亂地扯自己的衣服,解開扣子,露出一邊白膩的小香肩在空氣中,抓起他尚還冰涼的手從自己衣領處伸進去覆到自己的胖兔子上,文子熹被冰得一個哆嗦,卻隔着衣服從外按住了他想要縮回去的手。
“我是來負荊請罪,哦不,脫.衣請罪的。”文子熹眼神十分地真誠,“随寧淮,夫君,相公,阿淮,淮哥哥,寧師傅怎麽幹。”
寧淮看着她眼神複雜,覆在兔子上的手上規規矩矩沒動。
文子熹朝他抛了一個以前跟教跳舞的舞娘學的媚.眼,嗲道:“你今天要做誰我都陪你。翰林院滿腹學問的正人君子寧淮?淑陽公主那面冷心熱的夫君?文子熹溫柔體貼的阿淮?熹妹妹青梅竹馬的淮哥哥?還是那個為人師表卻那樣用戒尺‘懲罰’自己門生的……寧師傅?”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這次要怎麽叫你們定吧,應該會是一個晉江容不下的福利。發放時間不确定,主要看預收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