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蘇墨質問

回到韓家別院,漫漫長夜才剛剛過半,元天問并不休寝,而是盤膝而坐,趁着距離白天尚早的這段無人打擾的安靜時間,抓緊機會修煉。

元天問能夠取得今日的成就,絕不僅僅是天賦所能帶來的,在整個玄天宗中,他敢自認為最刻苦的那一位。

元天問正在捏着法訣于房間裏面打坐,周圍燈火如豆,忽然一只紙鳶撞在了窗戶上面,“吱”地叫了一聲。

元天問走過去,将窗子打開,紙鳶飛了進來,落在地上變成了一道男子的虛影。

元天問驚訝地說道:“爹爹,你怎麽親自過來了?是家裏發生了什麽要緊的大事嗎?”

這是元天問爹親的一道附在牽魂紙鳶上面的一道魂識,雖然他爹親并沒有親自來到這裏,但是牽魂紙鳶的作用,和他爹親親至也沒有什麽太大差別了。

“當然是有大事情發生。”蘇墨的臉色不怎麽好看,他罕見的拉下臉,說道:“為什麽我這個當爹的都不知道,我兒子居然都要和別人結為道侶了!”

元天問暗自松了口氣,只要不是家中出事,一切都好說。

“這件事情,我本來打算等這邊定了之後,再告訴你和父親,不過既然有人那麽積極地替兒子傳話,也方便了我親自回家一趟了。”元天問說道。

蘇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黑着臉說:“你現在真是羽毛豐滿了,翅膀硬了,也敢給我先斬後奏了!”

元天問說:“爹,我也已經到了适婚的年紀,剛好遇到了我想要相守一生之人,我只是不想錯過他而已。”

蘇墨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想找道侶,我自然支持,但你找的這個哪方面都不适合你。爹爹已經查過了,他在今日之前,還是藺湛獨子的未婚夫,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卻又和你在一起了?這個人的品行如何,你是否已經有了深入的了解?還有,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是不是他主動往你身邊湊?”

元天問面對他的爹親,也不敢隐瞞什麽,解釋道:“他對我有救命之恩,又已經與我私定終生,還請爹爹和父親能夠同意。”

救命之恩,私定終生?

這可就很有講究了。

蘇墨微微一愣,顯然還不知道這些內情,說道:“你給爹爹說一下,你和他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聽完之後,我再判斷你和他是不是合适。”

元天問點點頭,緩緩說道:“一年之前,我在距離青城有五千裏的飛鸾峰中狩獵一只幼崽期九級的蛇妖,結果被它打傷,還咬了一口,又剛巧碰上壓抑不住修為,突然要沖刺築基五重,所以一時之間,走火入魔,血氣倒湧。”

“什麽?!”蘇墨一下子着了急,擡手去摸元天問的臉,說:“我的兒子,你居然敢一個人去追捕幼崽期九星的妖獸,你不要命了?你怎麽……怎麽這麽膽大包天!”

元天問帶着愧疚,說:“是我太過自負了,對不起爹爹,以後我絕對不會這樣了。”

蘇墨暫時壓抑住仔細了解元天問身體狀況的沖動,道:“你繼續說。”

元天問說:“我走火入魔之後,雙目失明,就連等級也跌倒了築基一重,那只蛇妖想要趁我病要我命,就在這個時候,韓玉然出現了,他打退了那只蛇妖,救下了我,把我帶到了一個山洞之中,并一直照顧着我。”

元天問摸摸鼻子,面上露出難以啓齒的表情,說道:“我那個時候,需要找個方法把我體內亂竄的真氣給排出去,沒想到,蛇妖的唾液裏面含着淫毒,我就在大腦混亂之中,強要了玉然……”

蘇墨的臉上表情,變得難以捉摸起來。

這麽說來,應當算是他兒子太過混蛋,非但沒有報恩,反而是恩将仇報,把人家給欺負了?

“不過後來,玉然也沒有生氣,他反而繼續照顧雙目失明的我,我在和他的日益相處之中,不知不覺地愛上了他,他也同樣對我有了感情,我們那段時間,相處地極為融洽。”元天問說到這裏,忍不住嘆了口氣,說:“但是他從沒告訴過我他的身份,他說他不求回報,只求和我有過一段露水姻緣,便已經心滿意足。”

蘇墨也是大吃一驚,說道:“他可是知道你的身份?”

元天問點點頭,說:“我身上帶着的破天劍,他從撿到我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來了,還調侃我說,沒想到玄天宗的少峰主,也能如此落魄。”

蘇墨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道:“知道你身份還不為所動,也算是個奇人了。”

“他的确是我所見過的最特別的人了。”元天問點點頭,繼續說道:“當我沖擊到築基五重,即将恢複視力的時候,他卻一聲不吭地要離開我,我大驚之下,追了出去,摔下山谷昏迷過去。等我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視力也已經恢複,剛巧他不放心我,又回來尋我,被抓了個正着,我這才總算是知道了他究竟是誰,沒有真正錯過。”

元天問說到這裏,也是一陣唏噓後怕,若不是他那個時候剛巧醒過來,又剛巧恢複了視力和修為,那他大概就要和韓玉然徹底錯過了。

蘇墨聽到這裏,也已經大致知道元天問為什麽要對一個已經有了婚約的男人這麽上心,甚至冒着被家裏人責怪的風險,應是要先把人定下來再說。

蘇墨思忖片刻,說道:“若真是如此,那韓玉然倒是值得你如此對待,不過有一點,你怎麽确定他就是那個人?”

“這當然很好确定。”元天問說:“我詢問玉然的時候,玉然并未否認,更何況飛鸾峰本身就正值冬天,一片肅殺,靈氣稀薄,人跡罕至,百裏都不見得能有一個人出現,若不是他的話,難不成還會有別人?”

元天問可是從來沒有想過那個人不是韓玉然。

他也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人敢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有膽子欺騙他。

蘇墨還在沉吟。

元天問生怕蘇墨不同意他的婚事,便又說道:“爹爹,你和父親在我小時候便教導我,有恩便要報,世間萬事都是有因果的,若是有恩不報的話,修為也會受到影響。”

蘇墨掃了元天問一眼,啧了一聲說道:“我有說過不同意他和你的婚事嗎?這還沒進門呢,就開始幫着媳婦兒說話了,這要是等他進了門兒,你是不是就敢和我頂嘴了啊?”

“這當然不會。”元天問心中松了口氣,頓時雀躍,笑道:“爹爹可是一家之主,掌握生殺大權,連父親都不敢和你頂嘴,更何況是我?”

“你倒是學的油嘴滑舌了。”蘇墨臉上露出了今日第一抹笑意,說:“你看中的人,自然品性不會差到哪兒去,今日你父親聽說你在青城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心情不佳,這麽晚了又去砍樹了,看來我要去哄哄他了。”

元天問的家裏面,也就只有他爹能制得住他父親了。

要是任憑他父親徒手去砍家中的那些萬年樹,恐怕家裏面的長輩們第二天得哭死一片。

元天問笑道:“爹爹慢走。”

蘇墨打量着元天問,說:“過段時間,帶人回家吧。”

元天問沖過去抱住蘇墨的魂識,道:“多謝爹爹!”

“行了行了,別肉麻了。”蘇墨拍了拍元天問的肩膀。

元天問想起白天段二長老對他的态度,有些不解,問道:“爹,我們家和段家有過什麽過節嗎?”

蘇墨說:“為什麽這麽問?我們和段家也算是世交了,你小的時候,段家的那個小宇陽,還在咱們家住過一段兒時間呢,那時候他瘦的像個小猴子,看着就惹人憐!”

“那為什麽段家二長老卻不受我的禮?”元天問覺得有些不解,又有些委屈。

蘇墨一聽,便恍然大悟,說道:“如果是段二長老,那我倒是知道原因。半年之前,段二長老親自帶着小宇陽來我們家,我聽他的口風,似乎是想讓宇陽和你結親,我當時還問了你願不願意,被你拒絕了,段二長老可能是因為這個,對你有些看法。”

元天問一愣,道:“我怎麽不知道?爹爹你當時怎麽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

“你倒是怪罪起我來了,我怎麽沒給你說?”蘇墨翻了個白眼,說:“我才只不過說有人要給你說親,你就斬釘截鐵地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還說除他之外絕不會再要任何人,連人家來提親的人名字都沒聽,就拒絕了。”

元天問也總算是搞明白了,還覺得心裏面一片尴尬。

他那個時候正着急追求韓玉然,根本一點都不關心誰來他家求親了,要是他知道,今天肯定不會傻乎乎地沖上去自取其辱。

而且,元家和段家也算是世交,如果他當時耐下心來,多少聽聽那個來求取婚約之人的身份,恐怕也就不會處理地如此不夠周到,以至于段二長老和段宇陽,對他頗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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