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唯有暴富&室友

季明染報名Onion大賞的初衷, 真的只是為了見見cuckoo。

不過現在,她的幻想破滅了。

她的枯骨并不是一個溫暖的人, 甚至還特別不喜歡她這個粉絲, 可她卻還是想給這段感情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主動給自己安排一個不那麽悲傷的結局。

在提出請求之前,她原以為, 何解憂再怎麽擺架子, 也總會滿足她這個略顯傷感的請求, 沒想到她不僅不答應, 而且反應還強烈到令她吃驚。

“怎麽了嘛!”季明染似乎看到何解憂顫抖了一下, 她甚至走路沒看清方向, 一下子就磕到了木樁上,“我說了什麽過分的要求嗎?”

完蛋了,我又做錯什麽了嗎?

沒錯吧!我表達的有問題嗎?

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聽到何解憂的反駁, 也沒有看到她憤怒, 就是這樣倉皇逃跑的她, 讓季明染有那麽一些些慌張。她努力回想了一遍,她上次在酒店表達自己的喜歡的時候,何解憂都沒有這麽失态。怎麽這一次,她聽到自己說“想抱抱枯骨”的時候,就這麽大反應呢?

難道何解憂有精神潔癖?難道在她心裏,抱一抱是比親一親還要過分的舉止?難道……季明染靈光一閃, 難道是因為自己割裂了枯骨和她的關系?雖然對自己而言, 這兩者的确是有區別的。可對她而言, 難道不都是同一具軀體?

季明染往前蹭了蹭,望了望,有點喪氣。

奧呦,應該不至于吧?自己跟自己吃醋?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繼續緊追其後,直到何解憂自己停下來,若無其事地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正在賣雞的NPC,“就他吧。”

季明染一腔疑惑,就這麽被“正事”耽擱了。

收買NPC的方式最常見的有兩種:第一,銅幣;第二,道具。

其實每個NPC還有自己或長或短,或深或淺的劇情線,只有你有耐心攻略,也很容易達成目标。但是他們的時間實在所剩無幾,必須速戰速決。季明染辦的很順利,拿到銅幣的一瞬間十分得瑟,她還以為何解憂會朝她豎兩個大拇指,結果對方收了銅幣,卻一句話也沒有。

氣氛有點奇怪,季明染深刻反省,也找不出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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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開始自己琢磨目前正在做的這件事,以及何解憂處理問題的手法。感情,要是她得罪了FML的任何一位高層,就能有一萬種方法讓她“合理”地消失在比賽中啊!惹不起,真是惹不起。

根據何解憂所說,獅鳴游戲滲透進來的人的玩家編號為1004,根據視頻監測,和玩家對接的NPC的坐标就在羅逸河畔,要完成他們的計劃,這個NPC是不可缺少的一環。于是,她們裝作沿途尋找線索,順利躲過路上的一衆玩家,偷偷潛入河畔的草叢裏。

此時,漁翁NPC正在按部就班地扮演抓魚,他毫無防備,就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雙腿貼地的一瞬間,嘴巴也被捂住,眼前一黑就被拖進了草叢。

五分鐘後,季明染從漁翁NPC口中得知,原來1004號從一進入賽區就已經悄悄聯絡了他,兩個人一對暗號,漁翁就把事先準備好的地圖,還有比賽獲勝的隐藏規則給他了。

“你們打算怎麽交接文件?”何解憂問。

漁翁NPC見事情暴露,自己也難逃一“死”,喪氣地說:“我早早就把裝文件的容器藏在了魚簍旁邊的河灘裏,他只要在比賽結束前過來取就行。”

季明染圍觀着,死命抓着NPC腰間的警報器,生怕他掙紮跑掉了,“可是他怎麽保證自己一定能送出去?”

漁翁NPC老實地搖搖頭,“我只是個負責傳東西的,其他事情真不清楚。”

季明染還想再問,卻聽到何解憂壓低了聲音在叫人,“過來處理一下,不要聲張。”

很快,不知道原本躲在哪裏的綠衣人就蹿了出來,随之而來的還有一個頂替漁翁NPC的新NPC。他穿上漁翁的裝扮,臉上粘上胡須化上妝,在戴一套蓑笠簡直和剛剛的NPC毫無區別。

“注意一下1004號玩家,等他再過來的時候,你就……”何解憂暗中囑咐了一句,又聽NPC複述沒問題之後,迅速帶着季明染速速離開了場景。

季明染回頭瞄了眼,河畔已經恢複平靜,漁翁NPC一如既往地在打漁,她不太理解,“你不打算繼續盯着了嗎?你不怕漁翁鬧起來啊?”

“扮演NPC的工作人員都經過專門的培訓,只要警報器一響,就視為違規。”何解憂清冷的嗓音在這青蔥草地裏更加刺耳,她着意望了望季明染,輕飄飄地說:“違規人員的罰款,可能你拍十年的戲,都賺不到。”

這人!到底是看不起她的戲,還是不相信她能接到戲。

她深吸一口涼氣,感慨何解憂的老謀深算。怪不得,她特意囑咐,別的都不要緊,一定要先抓住NPC腰間的設備,原來是威脅啊。

季明染繼續不恥下問,“那我們不在現場盯着嗎?”

“沒必要。”何解憂走到一處懸崖,看到岩壁上有個大洞,才從口袋裏拿出之前季明染弄來的帶有1004號記號的銅幣,直接扔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坑,“他們的目的是傳遞資料,所以一定會想辦法在這一場比賽出局。在所有任務都如期完成的情況下,他只能在銅幣上動手腳。游戲規則的事情也是他自己放出風聲的,只有大家都在瘋狂地找NPC交易、脫手銅幣,他的行動才不會引起大家的懷疑。”

“你的意思是,他想故意輸掉比賽?”

何解憂噙着一抹笑意,“既然他想輸,就輸好了。”

季明染瞅着何解憂這一笑,只覺渾身冷飕飕的。

可是這麽要緊的事情,單靠一個玩家一個NPC怎麽可能完成?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拿到那份資料,就說明FML的工作人員裏,肯定也有出賣者存在,何解憂怎麽一點也不着急呢?

“喂,他們偷得是什麽資料啊?和這次的比賽有關嗎?”

腳下的雜草聲簌簌作響,何解憂突然轉身,季明染沒剎住車怼了上來。

她擡了擡手腕,善意地提醒道:“你的比賽時間不多了。”

“……”慘!她光顧着和何解憂磨合了,怎麽差點忘了正事兒。

季明染點開手環,果然系統可活動時間不足一個小時。

何解憂走到大道上,惬意地拍拍自己的衣服下擺,找了個木樁坐下,“忘了告訴你,我已經完成比賽了。如果你沒有在時間範圍內完成比賽,就只能跟着剛剛那位一起回家。”

“那我要是完成了比賽呢?”季明染還是不甘心,委屈巴巴地續上之前的話題:“你可以讓我抱抱嗎?”

何解憂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季明染一看到她嘴角下撇,就知道沒戲了,可她又很不理解,“有那麽難嗎?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但是我真的是資深骨頭。”

“那個……你也看到了吧!”季明染有些局促不安地收了收下巴,“那個微博,我大號發的那個澄清的微博。”

何解憂想起來了,是有這麽一回事。

“我不是那種分不清現實和網絡的人,就像我知道你只是何總,而不是我心裏的枯骨大人。所以那條澄清微博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我不會糾纏你,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我幫你這些事情,浪費多少道具都沒關系,只是希望你能滿足我一個小小的願望。”

何解憂:“你為什麽這麽喜歡……”她似乎有些費力才念出那個名字,“枯骨?”

季明染搖了搖頭,卻不肯解釋。

“你來比賽,是為了她?”

季明染低着頭不說話,好像被什麽壓制着,搖了搖頭,“不全是。”

話到盡頭,何解憂也沉默着。

良久,季明染泫然欲泣地擡擡眼皮,撒嬌似的拉了拉何解憂的袖子,“你不要那麽小氣嘛!抱一下而已,我又不是男人。”

“嗯?你不知道嗎?”

何解憂有些意外,在季明染疑惑擡頭的一瞬間,又掩飾過去,“哦,沒什麽。”

季明染捏捏手指,嘀咕,“知道什麽?”

何解憂微微嘆了一口氣,像是做出莫大的妥協,“你要是拿到第一名,我就給你抱抱。”她說着眼底似乎迸濺出些微光彩,“到時候我會親自上臺為你頒獎。”

季明染腦補畫面,忽然貪心了起來,“那你可以在微博上誇獎我嗎?”

何解憂差點鬼迷心竅的點了頭,一陣涼風掠過,她突然驚醒似的瞪了季明染一眼,“白日做夢。”

系統提醒響起:玩家1012的可活動時間僅剩1小時,請合理利用時間。

季明染吓得蹦跶了一下,急匆匆告別,兩個人暫時分開。

何解憂坐在木樁上,感受着小島上的清新空氣,突然想起時非跟她說的那些話。

人人都說,她的游戲好,可是只有她知道,這些游戲是在什麽情況下産生出來的。FML游戲主打的這幾款産品,其實除了最初的那幾款,後來很多挂着枯骨旗號的作品,并不是她本人的手筆。公司看重的是枯骨這個招牌,卻從來無人問津,她這些游戲的來歷。

她望着季明染的身影越來越遠,手心裏涼飕飕的。

為什麽她最讨厭的,卻可以是別人引以為愛的呢?

時非說,讓她體驗一下自己的游戲,難道她還是不死心?何解憂想,這世上還是真有那麽多多管閑事的人,那麽多自以為是的人,那麽多自作聰明的人。可那麽多人走過她的世界,都是寥寥幾筆,除了留下滿牆塗鴉和到此一游,什麽都沒有。

季明染她,應該也不例外吧。

“對了!”

季明染突然詐屍,她喘着粗氣跑過來,揚了揚手腕上的結镯,後知後覺地說:“我突然想起來,我們這算是鎖了吧?那我們預備賽結束之後,能不能做室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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