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唯有暴富&同桌
“那你呢？為什麽你從來都不接受媒體采訪, 甚至連真實姓名都不願公開。”
季明染難得這麽認真, 好像這些話她準備了很久, 現在想一次性問個清楚。
何解憂的目光銳利，卻沒有攻擊性。
季明染覺得, 沉默就像是何解憂最擅長的防禦措施。不管什麽時候，只要感應到危險靠近, 她總是習慣性地把自己封閉起來, 關進漆黑的世界。
可是當她把自己關起來, 別人也就沒有辦法聽到呼救了。
季明染自覺觸摸到了何解憂的底線，她很有眼色地不再詢問。關于傷口, 關于藥，關于生病, 她也不會重提。
那天夜裏的記憶在第二天變得異常模糊, 她們背對背坐在床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也不知道誰在哪摸出幾瓶啤酒，灌了幾口就稀裏糊塗地睡了過去。
季明染醒過來，發現自己好端端躺在床上, 要不是感覺脖子和腰都有點酸、看到手機屏幕顯示的幾十個來電，還有網上餘熱未消的報道, 她差點以為醫鬧事件只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
滿屋的酒氣, 也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切發生過的。
何解憂晨跑回家, 看到季明染的時候照舊點了點頭, 表現正常得就像昨晚她倆推心置腹的交談, 只是季明染一個人的妄想。
季明染揉了揉太陽穴，其實她已經不記得昨晚到底聊了什麽，似乎說的很開心。
只有何解憂知道，其實昨晚只有季明染一個人在喝酒，她把自己灌醉又唱又跳，還沖她表了個白。
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季明染。就好像黑暗的地下室突然透進來一縷陽光，何解憂突然覺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多了一點色彩。
哪怕只是為了感恩一份期待，她也不應該繼續退縮下去。為了公司，為了時非的信任，為了自己能在最好的時候接受新的生活。
早飯後，何解憂前往醫院做傷口檢查。季明染接到一通電話，對方表示FML娛樂有意簽約季明染，如果季明染有這方面的意向，就直接聯系另一個號碼。
季明染最近正想着比賽結束後自己的規劃，FML娛樂突然雪中送炭，她還真有點驚喜。她想了半天，會不會是因為何解憂的關系，FML娛樂才會聯系自己？
FML集團是國內的互聯網巨頭，旗下的FML娛樂在影視經紀方面也備受矚目，曾被薛音一手帶出來的一線女星黎釺就是FML娛樂現在的簽約藝人，還有去年榮獲影後桂冠的黃一珊，當紅男演員周珈，業界地位可謂是蒸蒸日上。
季明染毫不猶豫就打電話過去，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時非，她慢條斯理地說:“季小姐，考慮的怎麽樣？”
“時總，你這是什麽意思？”時非是FML集團的唯一的合法繼承人，随手塞個人進去的确沒什麽大不了，可是她和時非只有一面之緣，她為什麽要親自動用這樣的手段，給自己這種待遇？
季明染想不通。
“FML可以給你配備最好的經紀人、最好的時尚宣傳，最優質的資源配置，如果你想在娛樂圈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這會是你最好的選擇。”
時非篤定季明染一定會答應，而季明染的确很動心，可她不信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于是她問了，“條件呢？”
時非這麽直接，她肯定調查了自己，也知道她如今的處境。也許時非綜合考慮之下，覺得自己将來既能捆綁游戲炒作，又可能作為這次比賽最終的獲益者，才有了這樣的決定。
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這一點，季明染比誰都清楚。
果然，時非爽朗道:“很簡單，我要你離何解憂遠一點。”
季明染不免有點好笑，抛出這麽誘人的條件，只為了讓她和何解憂保持距離？她能有什麽威脅。
她不禁有些困惑:“什麽？”
時非作為FML游戲名正言順的總裁，是季明染所敬而遠之的，可她作為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突然就自己的交友提出這種無理要求，她覺得很荒謬。
“如果你不答應，那下次，發生在你身上的可能就不是明曦基金曝光，這麽簡單的小事了。”
季明染不可置信地皺緊了眉頭，“是你故意找人鬧事，放出風聲？我和你沒有過節，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時非悠然笑道，“我只是在告訴你，對我而言，踩死你就像是碾死一只螞蟻。我可以讓你一夜間聲名鵲起，也能讓你頃刻間消失在娛樂圈，再無翻身之地。我不管你對何解憂有什麽企圖，只要我發現你再打探她的事情，靠近她，別怪我不客氣。”
季明染沒等她說完，直接挂了電話。
什麽破總裁，威脅我？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讓我接近我就不接近？一個FML娛樂算什麽！你甩給我一個億我也不做這種違背內心的事情。真當錢可以收買一切了。
她的氣還沒消，何解憂就抱着一只不知從哪撿的小貓走了進來，面容恬靜，姿勢優雅，和晚上的暴力行徑形成巨大反差。
“你怎麽了？”何解憂看季明染鐵青着臉瞪着她，有些奇怪，看她手裏還握着手機，就說，“網上的事情不是都壓下去了嗎？”
季明染有氣沒處撒，看到何解憂忍不住問，“時非是你女朋友嗎？”
何解憂詫異道:“時非？你問時非做什麽？”
“我就問你時非是不是你女朋友！”季明染坐到何解憂對面的木墩上，語氣不太客氣，“還有，你跟時非說什麽了嗎？”
何解憂眼底閃過一絲異樣，“時非找你麻煩？”
她居然猜到了？季明染想，難道之前每個和何解憂關系親近的人都被時非威脅過？不會吧！這也太可怕了！
“時非有男朋友。”
何解憂陳述着事實，卻刻意避開了季明染的眼睛，她揉貓的力道不覺加大，貓咪“喵”地一聲繃直了身體，躬身一躍就逃離了何解憂的懷抱。
她手裏空落落的，這才擡起頭，“我會和她溝通的。”
季明染本來是怒氣滿滿的，可當她看到何解憂那雙沉靜的眼睛，突然就生不起氣來，她語氣放緩，側過身擺擺手道，“算了，其實也沒什麽，她邀請我加入FML娛樂，問我有沒有這方面的意向。我就想問問，是不是你推薦的。”
何解憂有些不信，“就這個？”
季明染昧着良心點了點頭。
原來時非有男朋友啊，那她為什麽要那麽威脅自己呢？季明染自己琢磨了會，覺得大概是出于對何解憂的保護和關心吧！
她松了口氣，偷瞄了眼何解憂。她的情緒一直掩飾的很好，要不是昨晚的地板慘況，她都沒想到何解憂還有那麽邋遢的一面。
怪不得，她總是鎖着門，又很排斥別人進她的屋。可是那些蘋果削成那樣，看起來也不像是要吃的，還扔的滿地都是。季明染突然站起來，拍了拍桌子，“你昨天為什麽把藥都扔了？你把藥都扔了，今天吃什麽？”
何解憂緩緩擡頭，彎腰從凳子旁邊拎起一個牛皮紙袋子，認真地說:“昨晚的藥被我不小心泡了水，所以才扔了。我今天重新拿了。”
她突然态度這麽好，季明染還真有些不适應，可她還是不放心，親手拿了水，盯着她吃了才罷休。
季明染發現，這次的藥瓶瓶身都被醫用膠帶纏着，膠帶上手寫着一日幾次，每次的分量，說明書被完全遮住，看不到這都是些什麽藥。
畢竟是何解憂的隐私，季明染自己感同身受，也沒有再去逼問。
經過昨天，季明染總算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可她還是擔心會被拒絕，所以決定先保持朋友關系，等到時機成熟再去告白。
她把何解憂一下子放到了特殊的位置，不知不覺就顯得有些太過“區別對待”，以前她都敢摟着何解憂的脖子嘲笑她，可現在卻覺得碰到她都很不好意思。
何解憂心裏也很不理解，為什麽昨晚表白之後，季明染對自己突然有點疏離？
“下午的集訓課停了，改成了心理輔導，你去嗎？”季明染捏捏衣角，覺得這個話題起的一點兒也不好。
何解憂走了個神，就着尾音點了點頭，“嗯好。”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答應去聽心理輔導課。她內心裏的那些固有的排斥的情緒，好像因為某人的邀請，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心理輔導課的開設的原因未知，但主要內容還是針對選手和比賽內容兩方面，旨在宣傳比賽“善意競争，榮光不朽”的精神，調節選手的參賽心理，以及對游戲內的恐怖元素出現形式的鋪墊工作。
季明染聽了半個小時就睡着了，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的腦袋竟然是枕在何解憂的胳膊上。
“這位同學請你複述一遍，如何在比賽中舒緩壓力？”
季明染睜開迷蒙的眼，看到全班20個選手齊刷刷看向自己，老師講得十分興奮，用筆指着季明染說，“沒錯，就是這位黑衣服的女同學。”
何解憂收回手臂，也期盼地側過頭看着她，“加油，季同學。”
季明染懵了，剛剛老師都講了啥玩意。她摸了摸自己臉上因為睡在何解憂袖子而印出的痕跡，不确定地問，“老師，可以求助同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