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次離開

季雪飄永遠也想不到，驕傲冷漠的顧成翔會在家裏照顧發燒的顧媚兒，顧媚兒生病了，所以連她這個妻子也遺忘了。他不會擔心她為什麽這麽晚都沒有回家，不會擔心她會不會被雨淋濕，不會擔心她是否遇到了什麽危險。

不會，不會，永遠都不會。

顧成翔小心的扶起發燒的顧媚兒，輕輕的吹杯子裏的水，“媚兒，再喝口水。”确定水溫不會燙到顧媚兒，才小心翼翼的喂到顧媚兒口中。

“難受。”顧媚兒喘着氣，小聲呻吟。

“媚兒，雨很大，如果不能退燒，明天我就帶你去醫院，你再忍一下。”顧成翔安慰着顧媚兒，看到顧媚兒這麽難受，他一遍一遍用毛巾擦拭顧媚兒的額頭，終于等到顧媚兒睡着了，顧成翔也疲憊不堪，靠在沙發上昏昏地睡了過去。

天終于亮了，微弱的光穿過玻璃照進屋內。

顧媚兒揉揉眼睛，她，安然無恙。看着靠在沙發靠背上熟睡的顧成翔，她笑了，她在顧成翔的心裏，始終是有地位的，這樣就足夠了。

“成翔哥。”顧媚兒輕輕推着顧成翔，試圖叫醒他，讓他去卧室休息。

“媚兒，你醒了？”顧成翔一臉的困意，他伸手摸顧媚兒的額頭，感覺燒退了，才舒心的一笑。

“成翔哥，你照顧我一夜，一定很累，快上樓去休息吧。”

站在門口，不停的在包裏翻找着鑰匙，季雪飄喪氣的垂下眼，轉而又想起了什麽，到了門的側面，有一個密碼鎖，按着記憶裏顧成翔說過的數字，931116。沒錯，就是這個密碼。季雪飄一直很好奇這幾個數字代表的含義，像是一個人的生日，但不是顧成翔的，更不是自己的，她猜不出來。

“抨”，門被打開。

看到屋內的一切，季雪飄的笑容瞬間僵硬住。

“你去哪了？”顧成翔坐在沙發上，質問的語氣。

“昨天下大雨，就在朋友家了。”季雪飄回答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由震驚轉為明媚的微笑，她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此時所看見的一切。

顧成翔，只要你解釋，我就信。

Advertisement

“那就好。”顧成翔沒有解釋的意思，但是臉色微有變化。

“是挺好的，昨天應該是個愉快的夜晚吧。”

顧媚兒看着顧成翔為難的樣子，尴尬地說：“飄兒小姐，你聽我解釋。”

“顧小姐生病了，吃藥了嗎？”她低頭微微一笑，“成翔哥對顧小姐真好，我都嫉妒了呢，我去給你們熬點粥。”然後看都不再看一眼便上樓去了。

季雪飄上樓換了身衣服，就下樓去了廚房。

顧成翔揚起了嘴角，顧媚兒倒是呆住了。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這種情況下，妻子不是應該和丈夫開始冷戰嗎？

顧成翔安慰一下顧媚兒，來到廚房，他站在門口問：“你這是演的哪一出？”

季雪飄關掉水閥，轉過頭，看着顧成翔，眼睛一眨一眨的，慢慢地呼出一口氣，“演戲嗎？你在大秀恩愛，我就只好演大度開明啊。”

“媚兒她昨天發燒，她沒有親人，所以我必須照顧她。”

必須？季雪飄側過頭咬了一下嘴唇，“媚兒？名字真好聽。”

“季雪飄，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的人是你，顧成翔，你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季雪飄低着頭，眼睛壓的很低，她放下手中淘淨的米，上了樓。

顧媚兒一臉抱歉，這樣的情況，她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是幸災樂禍的人，但愛情是自私的，她始終希望顧成翔只對自己好。她說：“成翔哥，跟飄兒小姐好好解釋，不要因為我破壞了你們的感情。”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顧媚兒離開了。顧成翔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幾分鐘後，季雪飄提着行李箱走了下來。原本還想着回去怎麽給顧成翔解釋，結果她多想了，顧成翔根本無暇顧及她，她始終是多餘的，那麽，她就識相的離開。

“季雪飄，離開的籌碼你能用幾次？你是成年人了，這種情侶間的游戲你不該用在我身上。”顧成翔淺嘗一口新拿來的酒，目光犀利，直刺季雪飄慘白的面孔。

季雪飄想用離開試探顧成翔，她以為她的威脅能夠讓顧成翔反省，然後顧成翔放下身段和她道歉。

可是，她錯了。

站在雨後的馬路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氣。季雪飄實在沒有力氣繼續走了。她從郊區拖着皮箱走到了市區，她明明有很多地方可以去，憑借她的身份，可是此刻，分外孤獨。

咖啡店裏，行李放在一旁，服務生疑惑地看着她，然後詢問：“小姐，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嗎？”

季雪飄點頭，“兩杯拿鐵咖啡。”

拿出秦恩徹給她的寫了電話號碼的卡片，按着不熟悉的數字。他是她這麽久以來想要信任的人。她希望，他可以不辜負她。将電話放在耳邊，傳來的是：“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用戶開通了語音信箱，請在嘟聲後留言。”

“那個，阿徹，聽到的話打電話給我。”說罷，她就挂掉電話。

咖啡擺在面前，卻一點想入口的欲望都沒有。季雪飄俯身，雙手緊握放在眉心，輕輕地搓揉，自己竟然被今早的那一幕搞得疲憊。

窗外，她好像看到了顧成翔的車，這是去公司的路，所以……心裏有些激動，多希望顧成翔是來接自己的——可是，車已經過去了。霎時，季雪飄心裏空蕩蕩的，有無限莫名的失落。顧成翔，我做了那麽多的努力，還是無法讓你動心。我喜歡你六年了，等你六年了，不喊痛，不一定沒感覺。

顧成翔，陪你走完這段路，你也會變成我路過的路。

苦澀的微笑。

手機響了起來，季雪飄看到手機屏幕的顯示，是阿徹。

“算你仗義，還知道回電話。用空的話，來中山街，請你喝咖啡。”季雪飄抿嘴，其實她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秦恩徹事務繁忙，怎麽會特意來陪她喝咖啡，她打電話給他，只是想從朋友那裏獲取一些安慰而已。

“季雪飄，你應該是出什麽事了，不然怎麽可能請我喝咖啡？”

他一語中的。

“我……”，季雪飄哽咽地說不出話。

“我去找你，你等我，不要亂走。”

阿徹，遇見你，我只覺得人生好奇怪，她一直在心裏重複着這句話。他出現的是那麽迅速，他總讓人覺得很安心。秦恩徹，你真是個妖孽，可以蠱惑每個女孩的心。我寧願，很久以前遇到的人是你，那麽，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傷心的不能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