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谑

如此折騰下來,這無事生非的漫漫長夜終于結束,段理蒙頭大睡一上午,到飯點兒的時候才神清氣爽地清醒過來。喬黛準時闖進來,把手機扔給她,“醒了就給老爹打個電話,他有事情要問你。”

段理的懶腰伸到一半,又放下手抓抓頭發,鼻音猶濃地問道:“他有沒有提前給你說什麽?”

“說了,讓睡飽了睡夠了給他回電話,他絕對不會打斷你的腿。” 所以喬黛就真的沒有叫醒段理,任由她昏天黑地睡個夠。

段理:“……”她硬着頭皮給老爹打電話,方聽得老爹一聲喂,就趕緊撒嬌認錯,“爹啊,您幹閨女不孝,把任務搞砸了,要殺要剮您随意,我絕對不攔着!”

老爹先是蒙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笑罵道:“小丫頭吃錯藥了還只腦子睡抽了?”

段理:“啊?”

老爹:“啊!我閨女真傻了?”

段理這才反應過來是喬黛故意逗她的,不過有喬黛這樣一逗,老爹哪裏還會說段理的不是?只讓她次日和喬黛一起去參加某個慈善晚宴,身份和資金都已準備好,任務是獲取某個政府要員的掌紋。

其實是個非常輕巧的任務,老爹如此安排,無非是讓段理好好享受一把。至于昨天任務文件丢失事件,能把段理給蒙混過去的,絕對是高手。這種人段理對付不來,老爹不能讓她去冒險,何況這件事有陳君追查大可放心,有需要的時候再讓段理幫忙便是。

午飯的時候,段理又給陳君撥了電話,問他事情怎麽樣?陳君直言毫無進展,當天安排在教室接應段理的人消失得徹底,絲毫追查不到線索。

此刻回想整個過程,段理才意識到這是針對斑馬線的行動,換做任何人出這次任務,都會丢失文件,只不過這個人剛好是段理而已。

段理仔細回想整個過程,最後依舊一口咬定就是在那個教室裏出的問題,如果不是阮懷息,那就是教室裏其他的學生,她必須調查清楚。

剛巧次日上午阮懷息有課,段理弄了一套清純的學生裙,經過光網把自己的身材稍作調整,配上那一頭猶如黑綢布似的長發,當真是迷煞制服控。段理甚是滿意,左右欣賞一番,就戴着圓滾滾悶騷騷的黑框眼鏡蹭課去了。

這次段理來的早,她挑了離阮懷息講課最近的位子坐下,因為一個眼鏡片上連接了監控攝像,她也不用顧慮坐在最前排沒法觀察所有學生。

阮懷息剛進來就認出了段理,彼此心照不宣地沒有提及昨晚的情|事來。段理笑眯眯地給他打招呼,黑框眼鏡下面的大眼睛明亮動人,“早上好教授。”

“嗯早上好。”阮懷息微笑點頭,走到她面前,貌若漫不經心地打量她一番,伸手摘掉了她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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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理眼睛一眯,趕緊去抓,阮懷息擡高手臂,兩人身高相差有十五厘米,阮懷息手臂又長,擡高了之後,任由段理小爪子抓來抓取,就是夠不着。

阮懷息刻意放低手,等段理攀着他胳膊伸手抓時,又趕緊擡高,閃得段理悶頭栽進了他懷裏。沒見過阮懷息如此和學生親密互動的同學們一陣驚呼,都瞪大了眼睛看戲。

昨天段理有高跟鞋,和阮懷息站一塊身高差距也沒這麽大。只是今天,她為了做一個合格的清純女學生,特意穿了一雙平底小皮鞋,她現在就是把腳掂到腳指頭上,也只能碰到阮懷息的手腕骨。

段理小脾氣上頭,也不管自己清純大學生的人設了,準備一跳奪取自己的眼鏡。卻不想阮懷息忽而極其寵溺地揉揉她的頭頂,微笑道:“眼睛這麽迷人,不應該被遮住。”他聲音低啞醇和,仿佛是因段理迷人的眼睛而沉醉到無法自拔。

段理的滿腹熱血瞬間被秒殺,她以為阮懷息是發現了眼鏡的古怪,卻沒想到他給她來了這麽一個裹着蜜糖的示好。段理傻愣地看着阮懷息,恍惚瞥見他精致手腕骨上尚未完全消失的痕跡,她無意識地咽口口水,卻覺得喉嚨更是幹癢難耐。

阮懷息低頭湊近段理,上下眼睫毛因笑容而微微交疊,細碎的星光從細密睫毛裏溢出來,落滿段理心頭,“乖,下課後我在辦公室等你。”

于是段理又輸了個支離破碎。

她走神地趴在桌子上暈乎乎地看着阮懷息,他手腕上的痕跡在她眼前晃啊晃啊,晃得她好想再去嘬一個更深的痕跡來。段理還未動,就看見那只手腕慢慢移到自己眼前,瑩潤幹淨的手指在她腦門上一點,把段理的小魂兒給點化了。

“好好聽課,回頭我檢查你作業。”阮懷息優雅笑道,連語末上揚的呼吸都充滿誘惑。

班裏的學生熱鍋滾油一樣沸騰開,對段理充滿了無窮盡的好奇,恨不得扒着段理的臉看她是何方神聖。阮懷息無奈而溫和地嘆道:“同學們不要鬧,我的小情人會害羞的。”全班哄然。

而厚顏無恥的段小魔女竟然破天荒地臉紅了,她感覺自己熱到快要爆炸。段理從記事開始,就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鮮花鑽石她也見過不少,可偏偏就是阮懷息,能用最簡單的東西最大程度地俘虜她。

阮懷息壓下班級混亂之後,繼續講課,“在歐美各種藝術品的收藏體系是比較成熟的,比如畫作,市面上關于畫價升降比較理性,但有些國家的收藏市場不成熟,加之惡意炒作或者個人崇拜,以至于畫價忽高忽低,市場不穩定。”

明亮的教室裏,阮懷息一邊展示名畫一邊分析比較,氣度翩然迷人,連段理這種崇尚武力不愛藝術的門外漢也聽得入神,看來已然完全忘記來此處的目的。

阮懷息突然點名段理,眉眼彎彎地問她:“你覺得這幅畫如何?”

段理認真看了幾秒,擰眉實誠道:“醜!”

全班:“……”

阮懷息卻無表示,段理歪頭再看,猶豫問道:“可畫風感覺挺貴氣奢靡的?值大錢吧,這畫?”

阮懷息忽而低頭笑開,柔軟的笑意層層蕩漾,“确實是。”這小豹子的評價單刀直入又入木三分,還真是生了讓人又愛又恨的一張嘴。

“這就是流氓和風流的差別,藝術之下,無流氓,只風流。”阮懷息即對全班又對段理說道。

“教授,我有個問題?”段理突然發問,待阮懷息同意後,她邪惡地問道:“教授會不會畫裸體來展現女性美?”

段理本性開放,能問出這樣的問題,阮懷息絲毫不感意外地回答道:“有必要時可以考慮。”

孰料段理追問道:“那萬一畫着畫着,地震了或者着火了,裸體模特不就得光着身子跑出來?你對模特該怎樣交待?”

阮懷息相當淡然地答道:“如果需要的話,我只想用你當模特,我會照顧好你的身體,當然也會對你負全責。”

一語撩人,愣是把段理給撩撥的幾乎要撲在他腳下,段理支吾半天,吐出來兩個字:“我靠!”

下課鈴聲響起,阮懷息率先離開,到了門口還不忘回看段理,顯然是提醒她跟上來。段理收拾自己的包,跑到講桌上拿走眼鏡,她剛跨出教室門,就聽見轟隆一聲,緊接着是教學樓的顫動。

段理順着聲響看向窗外,巨大的火焰和濃煙沖天而起,那個方向,是市長家!她昨天剛偷了市長的文件,今天他家就爆炸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幾秒鐘之後又是一聲震天轟鳴,紐約市政府的方向,也突然濃煙滾滾,然後是警察局和監獄。醫院學校也陸續發生小規模的爆炸,幸而只是震懾作用,并不會造成大規模傷亡。但此種情況之下,整個紐約市瞬間陷入混亂不安之中,接下來發生爆炸的會是哪裏?

段理心裏一驚,她趕緊朝阮懷息辦公室跑過去,剛好看見一個女人闖進阮懷息辦公室,那身影步伐絕對是經受過訓練的。段理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眼鏡,确定阮懷息是知道眼鏡秘密并故意拿走的。

可無論如何,阮懷息已經是她的人,是她的就必須是她的,扔了殺了也不讓給任何人。段理護食,誰搶她的東西,她一定要加倍報複回去!

所以當段理踹開門看見阮懷息握着小艾達的胳膊時,她腦子發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貓一樣憤怒,她摳出眼鏡片就對着小艾達射過去。

鏡片在段理手中堪比精鋼飛刀,小艾達壓根躲不過,阮懷息看着也只能來得及推她一把。鏡光急速閃過,劃傷阮懷息的手臂,又深嵌在牆壁上。

阮懷息手腕滴血,他也不管,卻是指着小艾達中彈的胳膊對段理解釋道:“我是替她包紮傷口。”

鮮血染紅阮懷息的胳膊,小艾達趕緊給他止血,段理搶先小艾達一步,着急慌忙地給他止血包紮。小艾達也不敢說話,她知道阮懷息有千萬個辦法截下眼鏡片,但他卻故意選擇了最笨拙危險的一種,甚至讓自己流血,他在用自己的方法調|教段理。

而段理顯然吃了這一套,天地無人管的小魔女竟然軟軟說了句:“剛才,我有些暈,抱歉。”

小艾達忽然意識到,從來不怎麽親近外人的阮懷息,方才刻意要給她包紮傷口,确實是早有預謀的。他知道段理會進來,他在故意激她,然後拿捏住她,他是要磨掉段理的莽撞。

阮懷息看眼小艾達,示意她趕緊離開,學校危險,她已經暴露受傷,不能待在這兒。小艾達的任務是保護阮懷息,危機之中她斷然不願意離開,就立即搖頭拒絕。阮懷息忽然強勢眯眼,愣是壓迫的小艾達心頭一顫,她猶豫片刻後咬牙離開。

小艾達剛離開,學校裏突然爆炸聲起,整個樓層都開始坍塌,阮懷息來不及多想,直接抱住段理把她按進懷中。方才課堂上還探讨過類似的問題,阮懷息那撩人的回答言猶在耳,此刻爆炸驟然驚起,他真的是以身作盾,将段理護了個安然無恙。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小爆脾氣,以後可得讓教授給好好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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