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擒
次日,小艾達的屍體被發現,其慘狀足以令路人憤怒。阮懷息陷入極度的孱弱之中,卻依舊親手抱起了小艾達,這個小姑娘把最美麗的年華給了組織給了他,卻落了一個不得好死,這何其殘忍!
阮懷音從小艾達眼睛裏取出了兇手的圖象,是陳君,雙目赤紅的陳君。其間恩怨大家都沒有追查,小艾達的故事可能單薄到一張紙就能記錄完整,可這一張紙,卻寫滿欺詐與殺戮。陳君他當真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小艾達的慘死如同濃厚陰霾壓在段理心頭,當初是她多嘴讓陳君去調查小艾達的,如果她沒有說,那陳君就不會接近小艾達了,也就不會……
段理對着小艾達的墓碑站了一整天,照片上的艾達真小啊,小小的臉蛋,小小的微笑,特別惹人疼愛,難怪大家叫她小艾達。可陳君怎麽就下的去手了,他怎麽舍得下的去手?
天空陰雨綿綿,阮懷息給段理撐了傘,他身體極弱,經不起絲毫風雨,卻依舊站在這裏。段理扯住阮懷息的衣角,一片濕涼氣息,如果小艾達在,也會嚷着讓教授趕緊避雨吧。
段理跪在墓碑前,語氣铮铮:“我會殺了他!為你報仇!”
阮懷息也半跪在墓碑前,他親手擦掉遺照上的雨滴,已亡之人尚在淺笑颦颦,卻不知存活者的心頭疤痕。
寒風苦雨侵襲,阮懷息身體不穩,四肢發軟時雨傘脫手,被段理接住。段理伏在阮懷息肩頭,手掌握拳抵在自己心口處,悶聲道:“教授,我這裏難受,很難受。”
阮懷息拍打着段理的後背,愛撫小貓一樣溫聲道:“等我們殺了陳君,你就不疼了。”
段理為小艾達的慘死攬下責任,空口無憑的安慰不如給她一個發洩的目标。其實殺了陳君,段理依舊不得開解,可她會好受一些,至少不會捂着心口說難受。
剛好,陳君也想殺了他們,冤冤相報,血仇之下,也未嘗不好。
段理和陳君的恩怨積累日深,而彼此間走到不共戴天地步的原因是老爹。段理一直在尋找老爹的下落,她僥幸認為陳君不會立即殺了老爹,可是當多方面搜索無果之後,段理感覺到不對勁了。
直到陳君親自送給段理一份大禮,那是半壇骨灰,鑒定結果确認是老爹的。陳君殺了老爹,還将他的骨灰分開,這是在挑釁段理。
陳君知道段理現在心性收斂懂得冷靜自制,可她畢竟道行過淺,用對方法一激,她必會提刀上門。要不然當初阮懷息憑什麽會好整以暇等小魔女送上門來?
段理也清楚陳君是在激她,可她不能不去!老爹死後骨灰被分開,這是要他死都不得安寧。加上小艾達的慘死,段理要是能憋住這口氣,她就不叫段理!
段理當夜尋仇上門,卻看見仇人并非往日之貌,赤紅眼珠,柔軟觸角,陳君已成生化人。段理一刀斬斷纏過來的觸角,照着陳君的腦袋踢過去,頃刻間匪氣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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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陳君是高級進化的生化人,他又深谙段理的套路和性子,和段理糾纏一會後便将她緊緊束縛住。
陳君将段理吊起來,撿起段理的刀,劃開她後背的緊身衣,雕花似的在她背上畫圖案。段理後背剛生長出肌膚,柔嫩的一掐就破,陳君一邊欣賞一邊劃刀,在段理的背後刻出三個名字。
段理、林簡、周景暄。
這三個,就是陳君的殺父仇人,只可惜他當時手段不夠成熟,迫害林簡和周景暄不成,讓他們警覺心起,退隐後藏匿得無影無蹤,連檔案都被段理給消除得幹幹淨淨。
失去了林簡和周景暄的線索,陳君最後就只剩段理一個突破口,他耗費手段讓段理失意,他以為段理會去找他們,結果段理竟然沒去!這讓陳君如何甘心。
還有一個阮懷息,要不是他,計劃早就大功告成。他本就是個局外人,非要多管閑事插手,最後周湛容手裏的鑰匙沒拿到,段理未死,林簡和周景暄下落依舊不明!
阮懷息還逼得他注射試劑、手刃小艾達,這姓阮的當真是可惡至極礙眼之極。
越想越是憤怒,陳君把刀用力插|進段理的皮肉之中,毫不留情地割出阮懷息的名字來。段理感覺得到刀刃的游走,她大汗淋漓卻有閑情調侃:還好教授的名字筆畫不算多,要不然她的後背還真就廢徹底了。
肌肉吻上刀刃,代價無非鮮血淋漓。段理疼得咬緊牙關,一個音節都不願意發出來。
陳君笑眯眯地欣賞着段理堅韌表情,慢慢說道:“聽說阮懷息這一周內都虛弱不堪,你說如果我這個時候把洛神一鍋端了怎麽樣?”
“有本事你就去,和我廢什麽話?”段理滿腔怒火差點蹦出口,卻意外忍住,而是反唇相譏道:“連老爹都用出來了,在我面前你已經黔驢技窮,殺阮懷息,你就是做做夢。”
陳君殺意乍現,他扔了刀子,擰斷段理一根胳膊,咬牙切齒道:“忍吧忍吧,等你神智渙散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
一個人神智渙散的時候,可以借助科學手段探知到這個人腦海裏的記憶。段理意志力很強,幾乎沒有軟弱的時候,現在被陳君捉住,陳君自然是要把段理耗到神志不清,吐出一切他想知道的信息。
陳君就是準備和段理死磕到底,可事與願違,他突然感覺到體內有東西在亂竄,仿佛要沖破血肉長出來。
陳君目光看着段理,是鮮血,他體內有東西在渴望段理的鮮血。之前陳君殺小艾達的時候,也是鮮血肆虐,但他體內并無異樣,眼前段理流血,他體內竟然會有這種情況。
陳君不得其解,他強行壓制住體內的異動,取了段理的鮮血去找神父,同時派心腹和生化人團團圍住段理,生怕她逃走。
段理的身體在半空中晃蕩着,等陳君走遠,她忽然咧嘴一笑。她閉眼啓動由神經連接的通話裝置,用意識詢問道:“撤了沒?”
“撤了撤了,哎不是我說,這小盒子裏是什麽玩意兒啊,輕飄飄的沒什麽玄機啊?”周湛容掂量幾下問段理道:“到底是什麽,這下能告訴我倆了吧。”
段理面色一凜,意識裏吐出殺伐四射的一句話來,“老爹的半份骨灰!”
“我靠,陳君那犢子還是不是人?”周湛容張嘴罵道,手上不敢輕慢,穩妥地抱住了盒子。
“不是人了。”段理回答。周湛容幾乎是立即明白,他臉色難看地看向喬黛,“你們到底和什麽樣的怪物生活在一起?”
喬黛凝重搖頭,她一邊開車一邊問段理道:“你在哪兒,要不要去接應?”
“……”
那邊無人回應,喬黛重複一遍,段理依舊沒回答。通話裝置突然傳來嗤啦的電流聲,随後滴答一聲,段理徹底失去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