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皇子命案(二)

葉靖依在皇後宮中待了一上午,皇後心情平複了。德妃那邊也已經由尚宮局接手了,眼看着要擺飯了,葉靖依便起身告辭。

“淑貴妃,本宮在大皇子的事情上,問心無愧。”皇後聲音有些大,隐隐能傳到外邊去。

“嫔妾自然相信娘娘。”葉靖依回道,随後行了禮轉身出去。

“淑貴妃。”

葉靖依走到院子中,正巧碰到崔尚宮帶着人來安置大皇子的屍體。兩方人碰了面,崔尚宮上前行禮。

“免禮”

“皇上交待,由淑貴妃娘娘您同理大皇子一案。還望娘娘勿嫌臣擾了娘娘清靜。”

葉靖依虛扶了她一把,許諾道:“本宮已經知曉,崔尚宮有何事,盡管來昭福宮便是,務必要将大皇子的死因查清楚,找出兇手,給德妃,給皇上和太後一個說法。好了,你自去忙吧。”

崔尚宮目送着她離開後,才進了德妃待着的偏殿。

“将長寧身邊這幾日所用過的東西,還有接觸過的人,都一一排查一遍。”葉靖依心緒不寧,吩咐下去。

“是,娘娘。”綠影點點頭,轉身下去安排此事。

“娘娘,如今還是老奴帶着小殿下吧。”趙嬷嬷抱着長寧坐在一旁,她也有些後怕。

“只是嬷嬷要更加操勞了些。”葉靖依點點頭,她也有這個打算。

“無妨的。”趙嬷嬷将長寧抱給她,“小殿下今日還未曾歇午呢,一直等着你回來。”

葉靖依抱着小兒子,見他天真無邪的盯着她看,“你可得好好的。”

崔尚宮進了偏殿,看見的是德妃失魂的坐在那兒,手中還抱着大皇子不肯放手,周圍站着的宮女但凡有一點上前要将大皇子抱開的舉動,德妃便發了狂般:“誰都不準碰本宮的兒子,你們都要害了他,我,我不會讓你們害了我兒子,都給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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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瞧着德妃娘娘是傷心過度,失了心智。”崔尚宮旁邊跟着一個穿着尚宮局官服的女官。

“你去,将德妃娘娘敲暈了。”崔尚宮低語,那名女官上前,擒住了德妃的胳膊,德妃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她用手刀給敲暈了。

“你們還愣着作什麽?還不快将德妃娘娘扶回去?”崔尚宮開口,那些不敢上前的宮女才動手将德妃擡着出去,崔尚宮微微搖頭,這些宮女哪兒能分不開德妃和大皇子,不過是怕得罪人罷了。

崔尚宮吩咐一直跟着穿着素白衣裳的人:“你們幾個将大皇子的屍首帶走,還有大皇子身旁的乳娘如今在哪兒?”

有個管事的宮女上前答話:“那位已經被德妃娘娘派人打了半死,如今關在了敬事房。”

“無衣,你親自去,将人提到寒春殿,小心看守。”崔尚宮吩咐剛剛敲暈了德妃的女官。

無衣領命去了,崔尚宮又問道:“大皇子住在皇後娘娘宮中時,伺候他的宮女是哪幾位?一并帶到寒春殿。”

還有位穿着與無衣同樣官服的女官上前領命,便自去調度人手了。

崔尚宮嘆口氣,她拿了皇後宮中的人,自然還得告知皇後。

在殿外的宮女太監們見皇後宮中的宮女都被尚宮局帶走了,一時之間人心惶惶,都恨不得自己從來沒見過大皇子。

誰料皇後什麽也沒說,讓她順利的帶了人走。崔尚宮又急忙趕回寒春殿。

見到的是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大皇子乳娘,她問話,那乳娘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只是一直搖頭流着眼淚。

“今日想是審不出什麽了,給她開一副傷藥。”

崔尚宮揉揉眉心,本來過年事兒就多,大皇子一出事,她這邊的壓力更大了,連人手都有些不夠。

“大人不若同淑貴妃商量下,看貴妃娘娘那邊能否排些人手幫着些。”無衣提議道。

“這怕是不妥,從前淑貴妃代管六宮時,尚宮局未曾施予援手,貿然前去求助,怕是貴妃娘娘心中還有疙瘩。”崔尚宮想起,那段時間,事務繁多,尚宮局都沒怎麽幫助淑貴妃理清宮中事宜,如今卻要求到淑貴妃頭上了。雖說,今日淑貴妃答應了她,有事随時可以去昭福宮,但崔尚宮心裏還是不相信淑貴妃會願意真心幫忙。

“大人,不妨試試。下官瞧着,貴妃娘娘不像是喜歡記仇的人。”無衣又勸道,“再者說,此事還有大理寺參與,若我們尚宮局不能辦妥此事,怕是會被大理寺說些閑話,如今皇後娘娘又涉入其中,尚宮局的地位岌岌可危。”

尚宮局本就是被一手扶持出來協助皇後管理後宮的,任職的皆為女子,本就被前朝诟病,若是這次未處理好,怕是對尚宮局好不容易才奠定的地位帶來不小的沖擊。

崔尚宮理了下衣冠,心中微定,“走吧,你同我前去。”

“娘娘,崔尚宮求見。”宜蘭進到屋中傳報,此時已經黃昏時分,昭福宮快要擺晚飯的時候。

“請到暖閣吧,本宮就來。”

葉靖依換了身見客的衣裳,才出去。

“微臣拜見貴妃娘娘。”崔尚宮行了一禮,葉靖依扶了一下,“請坐吧,崔尚宮。綠影,看茶。”

崔尚宮堪堪坐了一半的位置,才說道:“說來慚愧,這次尚宮局抽調了不少人協同辦理大皇子一案,事發突然,微臣想請娘娘派一些人手到尚宮局幫忙料理些年節事宜,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葉靖依微微一笑,轉而眉頭也皺了起來,嘆道:“不過時派個人手的事兒罷了,本宮還不缺人伺候,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查出大皇子死因,本宮前些日子也幫着皇後料理年節事宜,手下的宮人到還是能派上些用場。宜蘭,年節事宜你大概都參與了,本宮便派你前去協同崔尚宮。”

“是,娘娘。”宜蘭站出來,對着葉靖依行了一禮,又對着崔尚宮行了一禮。

崔尚宮站起來,認真謝過:“多謝娘娘,微臣銘記在心。”

葉靖依不甚在意,比起這件事,大皇子事件有無進展才是最應該關心的,“這都是小事了,不值一提,今日大皇子事件有何進展,可盤問出些線索沒有?”

崔尚宮嘆口氣:“說來慚愧,微臣并未找出有用線索,那乳娘被德妃打了個半死,如今連話都不能說,其餘接觸過大皇子的宮人如今正在寒春殿進行審問。明日,大理寺也會提調人進宮來審問。屆時,微臣定當及時向娘娘禀告。”

葉靖依也嘆了口氣,“此事務必要盡快查明真相才是,如今宮中謠言四處散播,皆傳皇後害了大皇子,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皇後娘娘乃一國之母,豈有他人随意揣測重傷,這不僅損皇後威嚴,更損天家威嚴。”

這話說的便重了,也給了崔尚宮一個暗示,這件事,葉靖依擔了責任,倒是若沒處理好,那麽受責罰的就不僅僅是尚宮局同大理寺了,還有她葉靖依。

崔尚宮連忙答道:“微臣知道,定當全力調查此事。”她還松了一口氣,起碼葉靖依不是只表面說說,而是願意幫忙了。

葉靖依點點頭,眼見着宮女要進來擺飯了,崔尚宮便有眼色的說道:“微臣先行告退,宜蘭姑娘明日便來寒春殿幫忙可好?”

宜蘭看了一眼葉靖依,見她點了頭,才說道:“是,崔大人,我明日上午便過來。”

“我倒是忘了問她,大理寺派了哪位大人來。”葉靖依才想起來。“罷了,咱們也不會同大理寺打交道。”

“今年這才剛開頭,便出了這樣的事,只怕今年不會。”趙嬷嬷說了半句話,便住了口,過年還是要忌口,這開年便不好,只怕今年都不會過的順暢。

“一步一步來吧,我還想着這幾日能輕松些,左右過年不用做事,誰能想到呢。”葉靖依嘆口氣,她現在由衷的希望,皇後的清白能洗刷,大皇子的死因也能找出來,那麽,她就能閑下來,只安心帶孩子了。

“雖說大皇子未賜封號,但畢竟是皇上的第一個兒子,宜蘭你明日去了尚宮局,也得給崔尚宮說一聲,讓各宮宮人換上素淨的衣裳才是,我們宮,這會兒就把紅燈籠撤下來吧。”葉靖依想了會兒,其他宮殿怎麽做不管,她得先拿出個态度來。

“是,娘娘,還是娘娘想得周到。”趙嬷嬷點點頭,綠影已經出去吩咐人摘大紅燈籠了。

“娘娘身邊這就少了個宜蘭伺候,怕還是要提個宮女兒到內殿伺候才是。”趙嬷嬷又說道。

葉靖依擺擺手,“紅暖眼見着快好了,內殿伺候的人夠了。”

“是呢,紅暖還說呢,這幾日都不能來伺候娘娘,也憋得慌呢。”綠影進來說道,“她日日都按時吃着藥,連零嘴都給戒了。”

“她也就是貪玩兒了些,只望這次過了,性子也能收一收。”葉靖依說道。

崔尚宮同無衣走在回寒春殿的路上,外頭寒風陣陣吹着,崔尚宮有些感慨,“淑貴妃倒真是心胸寬廣之人,是我小人之心了。”

“大人也無需貶低自己,只不過是之前與淑貴妃無過多接觸罷了。”無衣安慰道。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不好,我還是會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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