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開啓民智

或許葉靖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如此鎮定,她越走着心裏頭越是有個想法,這清虛道長或許知道她的來歷?

“葉真人,到了,您請進去,小道告退。”那小道童老神在在的給她行了一禮,便退下去了。

葉靖依只能自己走進那院落之中,裏頭布置的很簡單,就像普通人家一般,擺着一方石桌,四張石凳,又種了些花草便是。

葉靖依站在院中片刻,那屋中的人走了出來,只見來者身着青灰色道袍,頭發、面須均花白。

葉靖依便依着道教傳統行了一禮,口稱:“無量天尊”。

“葉真人,請坐。”清虛道長聲音渾厚,話語之間卻又顯得平和。

葉靖依連忙回道:“當不得道長一聲真人。”這真人稱呼也都是道家中有大造化,大功德之人才能被如此稱呼,她一介小小女子,如何能受這般禮遇。

清虛道長搖了搖頭,面露清和,“葉真人所作所為,皆為天下百姓安康所行,如何當不起一聲真人。”

葉靖依面露驚訝,“道長,您是指?”她決定裝傻充愣。

清虛道長搖了搖頭,“葉真人既不想說,便可不說。”

“我有一事相求,還望清虛道長相助。”葉靖依直接表明了來意。

清虛道長好像洞察她為何事而來,那雙眼睛望着葉靖依,讓她有些心中說不出的感覺。

“葉真人乃有大造化之人,貧道曾于年前起一卦,本該是天下興亡之時,卻又起變數,想來變數合在了葉真人身上。”

清虛道長摸了摸胡須又說道:“葉真人所謀,乃大道,貧道自當相助。只有一事,葉真人心中的道可有私情。”

清虛道長眼神淩冽了起來,葉靖依心中一跳,果然這清虛知道她的來歷,她定了定心神回道:“天之道生于萬物,而萬物皆有道,道之不同源于情,情不同而道不同,道長所言私情,私情乃我之道源,我之道,于衆生無不利,又何為私情?”

“哈哈哈,好好,葉真人果真妙人。”清虛道長眼中鋒芒盡收,又恢複一片清和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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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真人所求,貧道已知曉。只道路艱阻,葉真人可做到心不移?”

“自然。”葉靖依回答的堅定,她心中所想之事,已籌謀了許久,哪怕是用盡她的一生,她都甘願,又何來心志不堅定之說。

清虛道長看着她,像是看透了她的前世今生,洞明了她的未來一般,他沒有說話,葉靖依也沒說話。

清虛道長似有頓悟,又像是窺探了天道一般,身上氣勢也有所不同,道家所傳,乃萬物衆生皆平等,無男女之別,是而清虛道長對她無所輕視。

“葉真人所為于蒼生乃大功德,貧道便助你一回。”最後,清虛道長回了她,葉靖依不知怎麽眯了眯眼,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坐着的道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葉真人,若有緣,下次再論道。”那半空中四面八方傳來聲音,正是清虛道長之言。

葉靖依站了起來,那門口小道童早已經等候多時,“葉真人,請。”

“多謝道友。”葉靖依沒有因為他年齡小,便看清了他去。

“娘娘,您可算出來了!”紅暖在那門口等了許久,她想進去,可偏偏連路都找不到,真是邪了門。

“回去吧。”葉靖依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

葉靖依像那小道童道了謝,兩人才慢慢往山腳走去。

葉靖依一派輕松,她來時心情并不松快,從前只聽說老君觀清虛道長乃當世的得道高人,離那得道成仙也不過半步之遙,她本來是嗤之以鼻,可她逆轉陰陽重生之事都經歷過了,而那道長連此似乎都知道,她不得不說,只靠自己所想而不親眼所見就憑心意下結論,實乃蠢人為之。

“奇怪,我們來的時候,走那麽些路,怎麽下山這般快,我們不過走了半個時辰,就快到山腳了。”

葉靖依聞言失笑,紅暖開始下山的時候走的極快,心中顯然是害怕的,走着走着卻開始看起了風景,那濃霧已經散了,老君山風景還是不錯的,又有一派仙家道骨的風範,紅暖出門的時間少,看哪兒都好,漸漸的便對風景入了迷,就連下山了,還有些疑惑為何這般快。

“常言道,下山總比上山容易,你上山的時候想着還有多久才能走到山頂,眼中自然看不到風景,也就會越走越累,下山的時候,心中不會想着還有多久才能到,自然有了閑情欣賞路邊的風景,也不會覺得下山的路途遙遠了。”

葉靖依有了閑心,話便多說了兩句,紅暖似懂非懂。

那侍衛早就在山下等候,見她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就要上前來請罪,被葉靖依攔住了,

葉靖依這一趟收獲匪淺,但清虛道長并未說要如何相助,她心中卻還不知曉,可如今她卻又所頓悟,只要堅定本心,總不會有後悔那日。

她回去道觀之後,便閉門念經,又過了一月,京中突然傳起流言,老君觀清虛道長得一天機,上天将降功德于大餘,被澤蒼生,只是其中卻需世人有所作為。

起先只是小範圍的流傳,到了後頭,越傳越烈,就連百官上朝之時,有人上禀此事,正是司天監曹司儀。

“皇上,臣昨日夜觀星象,星象所示,熒惑守心。”

他話音剛落,金銮殿之上的李钰臉色都變了,“大膽!”

曹司儀趕緊跪下,“臣又觀測出了變數,令星示衆,可護紫微。”

“令星?應在誰身上?”李钰怒氣稍微小了一些,他又問道。

“前些日子,老君觀清虛道長所言,上蒼将降大功德于大餘,只怕與昨日星象有關,只是臣能力有限,實在不知這令星應在誰身上。”

丞相上前回道:“令星乃後主之星,當然應在皇後身上。”

那曹司儀卻搖了搖頭,“臣用命盤算過,所示并非皇後。”

“那便請清虛道長到宮裏來回話。”

曹司儀面漏難色,他話又說的婉轉,“皇上,清虛道長等閑不會下山,臣也派人去過老君觀,老君觀的道人說清虛道長閉關了,又是二十年不出世。”

李钰半眯着眼睛,他今日有些精神不濟,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老君觀從千年前開始,便有天下第一觀所稱,一統中原的聖祖皇帝曾言,老君觀乃天下道宗聖地,任何人都不得強迫其入俗塵,雖說前朝已覆滅,可聖祖皇帝之言,卻讓後來即位的皇帝們深深記住了此話,對老君觀禮遇有加,老君觀也得已綿延千年而未泯滅于塵世中。

“難不成還要朕親自去老君觀?”李钰喃喃自語。

“皇上,前些日子不是上清觀主曾見過清虛道長,何不?”

曹司儀又說,這上清觀主便是葉靖依了,上清乃李钰所賜道號。

“聽聞上清觀主那日一人面見清虛道長,侍從皆被大霧給困在了山腳。只怕是上清觀主與清虛道長有緣。”

李钰回過神來,“那朕就去見見上清觀主便可。”

葉靖依依着李钰旨意到了宮中,她如今是清修之人,皆無珠釵打扮,皇後本欲瞧她的笑話,可見到她神色寧和,有些出世之人的氣态了,反而比從前那盛裝打扮的淑貴妃更加奪人眼目。

“貧道上清見過皇上、皇後。”葉靖依用道家的禮數朝皇上、皇後行了一禮。

李钰點點頭,他還有些不習慣葉靖依做這副打扮,可看上去卻有些新鮮,“朕請你來,是想問問那日清虛道長見你,同你說了些什麽。”

葉靖依便說:“是貧道道行淺薄,妄自菲薄請教于清虛道長。只是,清虛道長曾言,大餘若想盛世百年,當啓民智。”

李钰看着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貧道理解淺薄,只問清虛道長,若啓民智,如今各地書院衆多,書生衆多,我大餘才子數不勝數,難道還不夠?清虛道長只說:“大餘子民萬萬之數,而男子只為一半,男子之中,才子又為其中了了,如何稱得上啓民智?”貧道對其所悟為男女皆為子民,則應一視同仁。”

葉靖依頓了頓,又念了一聲道號,“不知貧道所理解是否有誤。”

其實她同清虛道長并未談論這些,這不過是她之言罷了,但她思前想後,清虛道長讓那傳言傳入京陵,可不就是讓她行事按照本心來嗎?

“上清觀主,你如何看?”李钰反問了她一句。

“貧道以為,若是上天啓示,不妨嘗試着進行。世間女子有不輸男子者,若是埋沒了,實屬可惜。況且,若是人人都能懂得聖人之言,便自然知道國家重于小家的道理。”

李钰沒再說話了,他讓人将葉靖依所言記錄了下來,等到第二日朝堂之上,好讓小六子念給衆人聽。

李钰沒說什麽,見葉靖依好像話都說完了,便又問了幾句她在上清觀過的如何,葉靖依都答了,轉而又到了李钰喝藥的時候,李钰便擡腳走了。

留下皇後同葉靖依獨處,皇後瞧了她半晌,“淑貴妃這是過慣了清心寡欲的日子,進宮來也如此示人?怎麽你是當這道觀主當上瘾了,不想做妃子了?”

皇後話說的難聽,她就是想激怒葉靖依。

“皇後娘娘,貧道如今乃是清修之人,還望娘娘慎言。”葉靖依淡淡的回道。

作者有話要說:

裏頭寫的道家言論,都是我編的編的!

女主的副本主要不是宮鬥了

我時常懷疑我可能寫崩了,所以點擊都沒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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