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宮廷選秀
“她怎麽回來了?”皇後卸頭釵的手頓住了。
“只怕是眼見着秀女要進宮了,回宮來争寵罷了。聽說皇上看上了葉家二姑娘,只怕是淑貴妃心裏頭不舒服。”柳嬷嬷回道。
皇後笑道:“我說她修道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她怎麽舍得宮裏頭的榮華富貴。”
葉靖依又回宮了,這事兒讓外頭的人百思不得其解,可到底這都是後宮之事,外頭人插不上話,只是那選秀之事卻是迫在眉睫了。
葉靖依又一次伺候李钰喝了藥,李钰這次躺了十幾天,這中風才漸漸緩過來。期間就連她來伺候的時候,李钰都發過火,可葉靖依都忍了下來,面色如常的侍奉他喝藥,就這樣李钰漸漸的也緩了過來,似乎是因為秀女明日就要進宮了,他心情不錯,還同葉靖依說當年她十二三歲時便出落的花容月貌,葉靖依忍着惡心聽他說話。
她做足了姿态,外頭有些不情願送女兒進宮的人家,心裏頭便絕望了,連淑貴妃尚且想要辦女學的人都妥協了,他們這些人家還能如何?當時葉靖依給過他們希望,如今失落感更甚了。
葉靖依大妝完畢,去了儲秀宮,皇後早就到了,她同李钰坐在上首,上頭兩個人的表情卻截然相反,皇後一臉冷意,李钰興致勃勃,能參與選妃的除了他們三人,剩下的也沒有資格了。
葉靖依行了禮便坐在了下首。
那太監唱着號,秀女們便一批批的進來行禮,第一批裏頭有個人便讓她捏緊了帕子,原來正是蘇懷瑜。
那四個秀女從頭飾到衣着到配飾皆是一樣的打扮,咋眼一看并沒有區別,可她們擡起頭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有不一樣的,有欣喜的、有不知道因為緊張還是不願意來慘白着臉色的,四人皆不相同。
“臣女蘇懷瑜,給皇上請安。”蘇懷瑜垂眼看地。
“站起來回話。”李钰往前探了探頭,蘇懷瑜依言站起來,她還是垂着眼不往別處瞧。
她身材高挑,饒是還未及笄,便都已經到了李钰的眉眼處,李钰眼中止不住的失望,看起來是對蘇懷瑜感興趣,他便想要揮手,讓小六子還了她的字牌。
“臣妾瞧着蘇姑娘倒是同蘇大人于長相上有幾分相似。淑貴妃你說是不是?”皇後瞧了瞧,開口道,反正她能坑葉靖依的時候都不放過就是了。
李钰聞言,便盯着葉靖依瞧。
葉靖依轉過身來,朝着皇後回道:“皇後娘娘這話說的,嫔妾也并未同蘇大人見過幾次,如何知道她們兩長得像不像,倒不如娘娘知道的清楚。”葉靖依并不想忍着了,她同蘇懷瑾本就沒有男女私情,可偏偏皇後要拿這個說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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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便不在盯着她瞧,他臉色鐵青,自家皇後同貴妃在衆人面前争鋒相對,丢的還不是他的臉面。
“夠了,小六子,賜丁香一支。”
蘇懷瑜臉色都變了,她揪着帕子,卻又不得不拜謝,“謝皇上。”她又接過小六子手上的丁香花,後退着離開大殿。
葉靖依皺眉,如今李钰不喜歡蘇懷瑜這類型的,偏因為皇後一句話,就讓她留了下來。皇後得意的看着她一笑,葉靖依便也微笑示意。
李钰偏好行若拂柳,身姿苗條,面相嬌豔的類型,前頭幾批秀女裏面賜花的便有四、五個是這種類型的,蘇懷瑜完全成了例外。
眼看着到了中午了,李钰吩咐人将他最看重的那一個秀女,賜了牡丹花的那個給帶到了太極殿一起用午膳,剩下那些被留下來的就直接聽皇後訓話。
“雖說你們得了皇上青眼被賜花留下,可本宮也得告訴你們,進了宮便要收起姑娘時候的性子,記住皇上是天,你們便只能匍匐着仰望着天,可明白本宮的意思?”
皇後這話說的威嚴,地下跪着的姑娘便都低着頭答是,皇後又問道:“淑貴妃可有訓話?”
“日後各位姑娘前途無量,別忘了今日皇後娘娘的訓話。”葉靖依便加了這句。
皇後起身宣起,她手扶着柳嬷嬷朝外頭走去。
“便不用同本宮行禮了,站了一上午了,儲秀宮怕是已經備好了午膳,你們便自個兒去用飯吧。”
選秀過程皆由尚宮局一手操辦,自然也是崔尚宮陪同着,葉靖依便同崔尚宮說:“崔尚宮,這些秀女如今還未習得宮中規矩,必得好好教導,免得日後行走沖突了貴人才是。”
崔尚宮答了一聲是,葉靖依這才往外頭走去,路過蘇懷瑜的時候她并未擡起頭來多瞧她一眼。
這入選了的秀女如今其實也無品階,也算不上是李钰的女人,可這入選的消息一傳回家去,這些秀女日後無論有沒有被李钰宣去侍寝,都被打上了皇妾的标簽。
蘇懷瑜心情壞透了,她只是進宮來走個過場罷了,可皇上偏偏留下了她,都怪皇後提了那麽一嘴,害得她成了被賜花的人。
她也住進了儲秀宮的四人一間的小屋子,四個人裏頭就她愁眉苦臉的,便有那多事的秀女瞧見了她的愁容問道:“你這是怎麽了?被皇上留花可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蘇懷瑜本來就心情不好,聽見她這話,擡起頭回道:“我家可不需要我來光宗耀祖,姑娘還是顧好自個兒吧。”堂堂蘇府還輪不到她做皇妾來光宗耀祖。
那秀女被她一噎,臉上便讪讪的,“我不過是提醒你一句罷了,你兇什麽兇。”便自個兒坐在床上不再理她。
偏偏她們兩不過說了三句話,過了半刻鐘,就有女官推門而入。“請各位姑娘警言慎行,如今可是在皇宮裏頭,宮裏頭最重要的便是規矩。”
蘇懷瑜同她争嘴的女子皆不敢說話,畢竟都還是小姑娘,從前在家靠着家庭門楣自然到哪兒都不會被人訓斥,可這畢竟是深宮大院,天底下最重規矩的地方。
“剛剛争嘴的二位姑娘,請随我來,今日便讓我教教你們二人規矩。”那來者便是宜蘭,如今已經入了尚宮局,這次分來管教秀女的女官。
蘇懷瑜率先站了起來,“是我莽撞了,願意聆聽大人教誨。”
她表了态,另一個自然也得站起來表态。
“這第一條規矩便是,宮中貴人同你們講話時,沒得她們同意,便不能開口。”
“随我來吧。”宜蘭說完便轉過身離開。
那二人只能跟上去,外頭已經是送飯的時刻了,她們二人卻被帶到了空屋子裏頭,分別管着。
“宮中罰人自然不打臉面,二位姑娘便在此處餓上半日,好生學習宮規。”
屋子裏頭的桌上擺着厚厚的一本宮規,還有毛筆和宣紙,看着就是平日裏頭關禁閉的地方。
宜蘭說完話,便将兩人的房門都給關上了,還留了人在外頭守着。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運。”蘇懷瑜簡直想要哭出聲來,她默念了一句,便坐在那桌前發起呆來。
秀女之間的小摩擦自然不會引起上頭人的注意,選秀一共進行了三日,最後賜花的秀女竟有數百,李钰還放出話來,自來皇帝後宮三千人,他這樣不過數百又有何事。
那儲秀宮本能容納不少的秀女,可這一次留下來的人數過多了些,儲秀宮也住不下來,李钰又給不少他喜歡的秀女封了品階分了宮殿住着,饒是這樣,儲秀宮也擁擠了些。
這些事兒丢下來全都是皇後的事情了,皇後心裏頭也有氣,李钰自個兒色心起了,一次留下這麽多的秀女,這住的用的還不是得她來管。每日早上來她這兒謝恩的女子臉面都不同,皇後臉上便是紅一片綠一片的,還得咬碎了牙齒給她們賞東西。
“淑貴妃,如今空着的宮殿都快要住滿了,你那昭福宮還空着,東西殿便也要空出來,讓旁人住進去才是。”
葉靖依偏不依她,“皇後娘娘,嫔妾雖說是一個人住着昭福宮,可嫔妾還要養着三皇子,這昭福宮可沒有多的位置留給旁人住了。”
葉靖依自從這次回宮後,便處處同皇後唱反調,從前的小意奉承煙消雲散,還拿出了貴妃的款來,處處都頂着她說話。
皇後臉色更不好看,“本宮養着四皇子,也将偏殿收拾出來給了旁人住。”
葉靖依便皺了皺眉,“那嫔妾便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吧。”她說的不情願。
這宮裏頭只有幾處宮殿不能住人,慈安宮被封了門不讓住,意歡宮早就成了李钰的眼中刺,那兒已然是冷宮便也不能住人,還有其他的住着前朝太妃的宮殿也不能住人,那儲秀宮多出來的秀女便就這樣被分到了各宮裏頭。
葉靖依讓人傳了話給宜蘭,那蘇懷瑜就被分到了她宮中來,還有另外一個,也是熟人,正是柳青青,兩個人收拾了東西便一起從儲秀宮搬到了昭福宮裏頭來,還是趕在葉靖依去皇後宮裏頭請安前來的。
“臣女蘇懷瑜、柳青青給貴妃娘娘請安。”她們二人并未侍寝過,還是以臣女自稱。
“起來吧,到我這兒來了,便不用守那麽多規矩。”葉靖依讓兩人起來,她還備下了早膳,“今日你們便陪我用膳吧。”
她說話語氣又回到了還在道觀時的平靜,與選秀那日所見全然不同。
蘇懷瑜與柳青青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皆松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今天打算斷更的,但是想了想,不能對不起我這麽久的沒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