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

“我的朋友和她的男朋友并不是一所高中的,因此平日裏幾乎不怎麽見面,除了周末。”

“原來是男孩子的同班同學,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喜歡上了他,知道他有了喜歡女生不高興,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她用他打手機給我的朋友發送了分手短信。”

“而恰好那段時間男生學校的棒球隊正值比賽,他也很忙的沒有聯系我的朋友,”

秋佳乙對文學非常感興趣,因此這段故事她幾乎是侃侃而談,将故事中的兩位主人公描述得栩栩如生。

無論李寶娜和她的男朋友分手的原因是什麽,勸她主動去了解彼此的心就一定沒錯。

李寶娜握着橙汁杯子的手一頓,迎合道,“原來是誤會啊。”她不知道這個女生的目的是什麽,眼下唯有不動聲色的觀察了。

秋佳乙笑着道,“是啊,所以我就覺得啊,情侶之間,無論發什麽,一定要彼此互相心意互通才對。”

“無論是感情真的走到了末路,還是因為困難被迫分手,也都是有原因的吧,畢竟,曾經是那麽認真的喜歡過。”

李寶娜微微擡頭,她看向秋佳乙,她的唇角帶着真誠的笑容,好像又對某種事情篤定的很。

李寶娜看了她良久,才不确定的得出了一個結論:她這是在...安慰我嗎?

如此樂觀的女孩子啊。

李寶娜點了點頭,可能是她誤會了她吧,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又怎麽可能懷有別樣的目的呢。

“雖然很失禮,李寶娜xi的男朋友看上去似乎非常的喜歡你呢,如果真的是因為不喜歡了的話,是一定有兆頭的,不可能突然的變心。”

李寶娜并不想同一個不太相熟的陌生人讨論自己的感情問題,只微微點了點頭,不再多語。

秋佳乙擡頭看了一眼挂鐘,随後莞爾,“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有什麽需要的話,我媽媽會在這裏的哦~”

本來跟李寶娜說這些已經是非常僭越的一件事了,也是出于恻隐之心吧,萬一好事沒做成,反而被讨厭的話,就得不償失了呢。

秋佳乙說完這句話,識趣的站開身子,沖李寶娜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李寶娜看着秋佳乙收拾書包,然後與老板娘交接了工作,就出門了。

外面的天空已經是一片漆黑了,路燈分外明亮。

坐在回家的車子上,李寶娜卻想起了秋佳乙在粥店說的話。任何事的發生都會有一個兆頭的,不可能無緣無故。

在她離開的時候,金嘆的情緒也沒有絲毫的不對,那麽,在春假期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李寶娜猜測着,晚上在餐桌上,遲疑了一會兒,她猶豫的開口問了李父一句,“爸爸,帝國集團....最近是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她頭一次問商界的事情,李父還詫異了一下,回答她,“大的集團每天都有事情發生,你問的是什麽事情?帝國集團上個月剛與美國史密斯公司達成了商業合作。”

“不是,我是說...”青春期的女孩子總是在家長面前羞于提起自己的戀愛。

李父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沉默了兩秒,放下筷子,沉聲道,“最大的事情,就是在爸爸帶你去夏威夷的時候,帝國集團的次子得到了進駐商業的機會,掌握了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擁有了實權。”

百分之十的股份...

李寶娜沉思,他記得,金嘆是有一個感情不怎麽好的哥哥的,即使她不懂這些,也反應過來了,金嘆的哥哥,怕是不會滿意這個結果的。

李父知道自個兒閨女在想什麽,他更了解金嘆現在的現狀,卻不想讓李寶娜知道這些。

美國的金嘆現在狀況不怎麽好,美國的那所高中知道金嘆是被家族流放過來的之後,态度嚣張,欺負他的手段毫不手軟,即便金嘆身手不錯,也無法單槍匹馬打群架。

在哪裏沒有人敢幫他,他是被孤立的,他只有金錢與孤獨相伴。

李寶娜不知道金嘆的隐藏身份,當真以為他是帝國集團正兒八經的嫡次子,還以為他最終是選擇了要與金元争奪繼承權,所以才去的美國蓄勢。

她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她有些失落,失落于金嘆最終還是選擇了與權利為伍,可是又不得不妥協,權利誰不想呀。

唯一安慰的便是,金嘆并不是不喜歡她了才離開的她。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李寶娜很快到了要升初三的年紀了,沒有了想要見到的人,李寶娜選擇了跳級。

跟着劉萊西一起升到了帝國高中一年級,湊巧是隔壁兩個班。

姜藝率自然也不願意與李寶娜分開,在死補初三知識後,也順利的通過了跳級考試。

而另一邊,金嘆也終于在美國站穩了腳跟,雖說沒有背景支撐,但他處事風格卻漸漸收斂了起來,學會了耍一些隐蔽的手段,将學校裏那群刺兒頭整的服服帖帖。

李寶娜班裏轉來了一個轉學生,長得清秀,仔細看也有幾分帥氣。

李寶娜沒有多在意,低着頭在筆記本上塗鴉,跑着神兒,心神不自覺就跑到了美國的金嘆身上。

想了會兒她就又覺得氣憤。

“這位新同學做一下自我介紹吧。”老師古板的聲音。

“是,我叫尹燦榮,請多多指教!”

剛一聽他的聲音,李寶娜呆了一下,迅速擡頭,不可思議的看過去,親眼看到他吐出“尹燦榮”這三個字。

那個聲音,那個名字...

!!!

雖然自從和金嘆交往之後就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夢了,但是夢中的那個聲音是如此清晰,李寶娜根本忘不了。

難道那個夢都是真的嗎?!!!可是為什麽啊?

李寶娜渾渾噩噩的回到家,坐在電腦桌前發呆,這時手機響了,李寶娜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居然顯示的是美國。

李寶娜驚了一下,立馬跳起來抓住電話連忙接通,“喂!阿嘆?!!”

電話那邊此啦了兩聲,繼而傳來金嘆的聲音,“寶娜。”

聽到金嘆的聲音,李寶娜一下子就紅了眼眶,“你混蛋!不聲不響就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大騙子你!”

電話又刺啦了好幾聲,金嘆的聲音忽遠忽近,模糊不清,李寶娜只能隐約聽到零星的話語,“對不...很想...”

對不起,我很想你。

應該是這句話吧。

李寶娜掉下眼淚,“我也想你,你回來好不好?”

“我....不能....對不起..”

說到一半,電話突然被挂斷,李寶娜愣愣的拿開電話看着已經被挂斷的界面。

咬了咬牙,李寶娜擦了眼淚将手機扔到床上,“混蛋金嘆!!!”

到了吃飯的時間,李寶娜不大高興的下了樓。

李父看到了李寶娜眼眶的微紅,連忙問她怎麽了。

李寶娜哼了一聲,“一個讨厭的家夥,在美國給我打了電話。”

李父吃驚不已,金嘆?!

他停頓了一下,問李寶娜,“寶娜啊,你最近是不是戀愛了呀?”

這只是試探。

李寶娜拿起筷子悶悶不樂,也不作答。

李父看到這樣的李寶娜,心裏一下子就有了數,雖然他知道金嘆這小子最近成長飛速,但他還不知道他在那種嚴密的看護之下還能有辦法給自己女兒打電話。

是認真的吧。

思索了一瞬,李父開口,“寶娜啊,你是真的很喜歡金嘆嗎?”

李寶娜驚了一下,臉瞬間紅了,“爸爸!”

“金嘆他現在表面上是被送去留學了,但是事實卻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被家族流放到了美國。”

李寶娜僵了一下,筷子都掉到了桌子上,“你說....什麽?”

19.第 19 章

李寶娜有些心神不寧,飛機直直的沖破雲層,飛入高空,平穩的運行着。手輕輕的放在被封的嚴密的玻璃窗上,外面飄渺的白雲像煙一樣擦過飛機窗戶。

李寶娜感到手接觸到的溫度有些冷了,于是她默默收回了手,拉了拉腿上蓋着的毛毯。

流放這個詞語太過沉重,沉重到壓得李寶娜胸口生疼。她無法想象金嘆在美國的生活會是什麽樣子的。

沒有人幫忙,也沒有人同他交好,身邊出現的仆人每個都是自己親生哥哥的眼線,每天生活在壓抑并且備受監視的世界裏。

他怎麽能好呢。

李寶娜突然對自己這些日子的無理取鬧感到自責,幾個月前金嘆承受着被發現的風險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可是她什麽也沒說就任性的讓他回來。

他一定是很為難的。

一想到這裏,李寶娜紅了眼圈兒,恨不得立馬見到金嘆。

十四個小時的航行時間對李寶娜來說是非常折磨人的,她在飛機上坐着心亂如麻,只覺得時鐘跳動的速度比那烏龜的爬行都要慢上數百倍。

帝國高中裏沒有了李寶娜陪伴的姜藝率無聊的不得了,趴在課桌上無精打采。

上課鈴聲響過之後,姜藝率嘆了口氣,還是站起身來随着學生大部隊一起到更衣室去換運動服了。

下樓梯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劉萊西他們班上完體育課回教室,姜藝率見到相熟的人興奮了一秒,“Rachel xi !見到你真好啊!”

劉萊西微微勾唇沖她點了點頭,經過半年多的相處,劉萊西與姜藝率也熟悉了不少,對她虛榮的印象改觀不少。

她微笑了一下,開口,“今天意外的沒有看到寶娜xi和你在一起呢。”這句純屬是玩笑話,誰都知道,李寶娜在學校裏最好的朋友就是姜藝率了。

誰知道姜藝率聽到這話卻瞥了瞥嘴角,抱怨道,“那丫頭跑去美國見金嘆去了!一大早就趕飛機去了!”

劉萊西乍一聽到這話,表情微不可尋的僵硬了一下。

“金嘆走的時候都沒告訴寶娜,真是個不稱職的男朋友,去什麽去呀,就該和他分手了才好!!”

這番氣話說完,姜藝率氣的臉頰都紅了,旁邊卻有人喊她的名字了。

“我先上課了啊,再見!”姜藝率這才收了情緒,跟随那位同學的動作,胡亂對劉萊西道了聲別,也沒注意到劉萊西古怪的表情。

劉萊西看了看姜藝率的背影,蹙着眉頭。

李寶娜怎麽可能會去美國找金嘆呢?她向來是個很驕傲的女孩子,絕對不會事先對金嘆低頭,正是因為如此,上輩子兩個人才會錯過,她只會一味的等待金嘆的解釋,可是金嘆自己已經自身難保了自然不會聯系她。

這是個無解的難題。

除非.....

劉萊西神色一變,有人告訴了李寶娜事情的真相,她了解到了金嘆目前的狀況,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的前往美國。

會是誰呢?

劉萊西再次皺起眉頭,知道金嘆私生子身份的——

劉萊西想起了什麽一愣,知道金嘆私生子身份的,不是就只有崔英道了嗎?!

李寶娜昨天情緒還很正常,一點兒不對勁兒的地方都沒有,除了...昨晚放學在走廊遇到了崔英道,并且跟他進行了一次大家都見怪不怪的争吵。

崔英道不像是這樣八卦的人啊,他對金嘆的敵視,無非就是得知了金嘆的媽媽原來就跟自己父親無數次帶回家的情婦小三一樣時引發的遷怒罷了。

錯的不是金嘆,其實崔英道心底應該也是清楚的。他對金嘆的友情也是不可能就這麽一下子就磨滅幹淨的,他只是厭惡金嘆的身份,厭惡他私生子、小三之子的名號而已。

劉萊西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答案,她呼出了一口長氣,看了一會兒遠處的晚霞,就轉身回教室了。

十四個小時過去了,飛機很準時的停在了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機場,飛機滑落時發出的噪音非常巨大,李寶娜耳朵裏塞着飛機上專用的耳機,也依然感到了一絲耳鳴。

下了飛機,李寶娜馬不停蹄的坐上了一輛前往加利福尼亞的一所貴族高中的計程車。

這個信息是李父告訴她的,當時她哀求了李父很久,他才同意讓她一人去美國。

美國與韓國存在的時差還是不小的,韓國現在已經是太陽快要落山的場景了,美國卻正值日出時刻,朝陽鋪撒大地。

李寶娜到達這所貴族高中的時候,正巧是上午的大課間,她是沒有辦法進到學校的,只能在門口幹着急,引來皮膚黝黑的門衛大叔不時懷疑的掃視。

她只能在學校圍牆的四周晃蕩,尋找可進入的入口,可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疑似後門的東西,最後李寶娜提了提自己的裙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翻牆進去。

正當她對着圍牆為難不已的時候,身旁不遠處傳來一陣響聲,李寶娜扭頭看起。

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應該是翻牆逃課慣了,金嘆身手敏捷,動作迅速不帶一絲猶豫。

“阿嘆!”

金嘆聽到身旁有人喊自己,用非常熟悉的聲音,還帶着一絲哭腔。金嘆不可置信的轉身,還沒看清人,胸膛被撞的往後一個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穩了。

懷中的人兒卻抽抽嗒嗒的哭個不停,金嘆抱住她,話都說不出了,居然犯起了結巴,“寶、寶娜!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寶娜擡起臉頰,紅眼兔子似的控訴他,“混蛋!你為什麽不說呀上次,害我誤會你了好久,你都不知道我真的以為你不要我了!”說着說着,李寶娜又掉下眼淚,她抽泣了一下。

金嘆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對不起,害你擔驚受怕,是我的錯。”停頓了一下,金嘆接着道,“我永遠也不會不要你,寶娜。”

剛到美國的那會兒,他最初想的問題居然不是金元為什麽會如此狠心,而是李寶娜怎麽辦。

等他意識到這個之後,他才發現,可能他這次是真的栽了。

久違見面的小情侶粘膩的不得了,李寶娜給李父報了個平安之後就繼續粘着金嘆,跟着金嘆回去了他在美國的房子。

金嘆在美國的這段時間,經常逃課,整天無所事事,簡直是把自己的劣性演繹的滿滿的,他這能這樣,以求金元能夠暫且放下心,監控稍微放松一下,他就能想辦法聯系到李寶娜。

可是如今李寶娜來到了這裏,就暫且不必了。

李寶娜坐在吧臺邊的卡座上,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倒挂着的玻璃杯子,然後好奇的問金嘆,“你跟崔英道吵架了嗎?我看他好像很生你的氣唉。”

雖然跟崔英道不對付,但她也知道金嘆跟崔英道的關系不一般,是很好的兄弟。

金嘆聽到這話停頓了一下,他正低着頭給李寶娜擠檸檬汁,因此李寶娜看不到他的表情,卻敏感地察覺到再聽到崔英道的名字時,金嘆周身的氣氛都變了,冷凝了不少。

“阿嘆?”李寶娜擔憂的走到金嘆的身邊,過了良久,金嘆才開口,“以後不要再提他了。”

聲音冷淡不已。

李寶娜似乎察覺到自己可能觸碰到了禁忌的話題,悶悶不樂起來,她從身後抱住金嘆,轉移話題,命令金嘆,“快點嘛,我要喝檸檬水!”

話語裏的撒嬌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嬌軟。

20.第 20 章

一杯檸檬水被輕輕放在李寶娜面前,李寶娜眼前一亮,停下了跟金嘆吐槽學校近期發生的事情的話語。

被加了一勺蜂蜜的檸檬水裏染上了一層淺金色,顏色看上去非常的誘人,她滿懷期待的輕輕抿了一口,酸甜的口感帶有一絲微苦的後韻。

金嘆把蜂蜜放回到廚房的櫃子裏,洗了手擦幹了才出來,看到李寶娜身前的那杯檸檬水已經見底了,好笑問道,“你口渴嗎?”

李寶娜從卡座上跳下來,眼睛亮晶晶的,“很好喝嘛。”對李寶娜來說,只要能接觸到自己喜歡的事物,喜歡的人,都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被自己喜歡的人全身心喜歡着的感覺是如何的呢?

金嘆其實是說不上來的,他只是注視着李寶娜,一份一秒都不想與她分離。

李寶娜忽而皺了一下鼻子,繼而揚起大大的燦爛笑臉,“你不親親我嗎?”

金嘆被噎了一下,頗為無奈的捏了捏她的臉頰,似乎對她偶爾的大膽也感到沒有辦法,他微微低頭,正好迎來李寶娜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

這個久別重逢的吻纏綿不已,李寶娜柔軟的香舌帶有一絲檸檬與蜂蜜的酸甜,就連她鼻息間呼出的呼吸都帶着甜甜的味道。

這感覺過于美好,金嘆心間升起層疊的癢意與顫栗,于是他手摟住李寶娜的腰,讓她更加的貼近自己。

幾乎是半年多沒有再見到金嘆了,他好像又長高了,需要李寶娜費力的踮起腳尖才夠的住他的脖子;他身上男性的氣息也比之從前更加的濃郁,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李寶娜感到一陣恍惚。

一吻結束,李寶娜手無力的落下,最後松松的抱着金嘆的腰,靠在他的胸前,勉強能夠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李寶娜狡黠一笑,對金嘆說,“你的心跳好快。”

金嘆笑了一下沒有反駁,只是俯下身與她額頭貼額頭,輕吻了她的唇角,一雙帶着稀碎笑意的眼睛與她對視。

誰知剛才還大膽求吻的她,卻被金嘆微笑着的唇角吻給弄的紅了臉頰。

金嘆在李寶娜羞惱的視線中輕笑出聲。

當晚,李寶娜就住在了金嘆的別墅,二樓有許多客房,仆人們平日裏也都收拾着,沒有絲毫的怠慢,但對金嘆卻也稱不上有多恭敬。

仆人們從早上在別墅內看到了李寶娜之後,就已經給她準備了一整套的東西,睡衣、換洗衣服、洗漱用品,甚至包括化妝品之類的應有盡有。

住在異國,還是一個人一個房間,李寶娜是有些害怕的,可是又實在害羞,便在睡覺前支支吾吾的拉着金嘆的手臂,在門口不讓他走。

金嘆剛開始不知道李寶娜的意思,還疑惑了一陣,可是接下來李寶娜的話驚了一下,渾身都僵了。

“你、你在這裏睡覺好不好。”

李寶娜穿着粉色的睡裙,臉都紅了,卻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這丫頭不知道邀請一個男人和她同睡一張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嗎?!!

金嘆表情都僵硬了一下,這種事情,一般男人都是沒辦法拒絕的吧,可是“好”這個字他又覺得答應下來會很艱難。

他看了一眼李寶娜穿着的睡裙,露出兩條白皙的腿,裙子只到膝蓋上一公分。

他覺得按照李寶娜那粘人的狀态,他晚上并不一定會把握的住不欺負她。

那可不是一件好玩兒的事情。

“寶娜,我....”金嘆困難的開口,想要拒絕,第一次這般吞吞吐吐的說話。然而李寶娜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話頭:

“我害怕。”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

金嘆從來沒有拒絕過李寶娜的任何要求,她一裝可憐他就完全沒辦法。

事實上,李寶娜也是個和男朋友稍微親密些就害羞的不行的可愛姑娘,怎麽可能會在這種情況下也粘着金嘆呢。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相顧無言,不僅金嘆,就連李寶娜,也既害羞又尴尬,彼此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黑暗中,空氣在安靜着流淌。

旁邊床頭櫃上突然刺亮了一下,與桌子摩擦發出大聲的震動,李寶娜正緊張着,防不勝防的這般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往旁邊金嘆那邊躲了過去。

而金嘆,也呆了一下,習慣性的摟住她的肩膀。

待反應過來是手機震動了一下之後,兩個人的姿勢早已經發生了改變。

李寶娜靠在金嘆的懷中,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他身上好聞得味道萦繞鼻尖,李寶娜猛地爆紅了臉頰。

金嘆呼吸有些困難,不規律的呼吸噴灑在李寶娜發頂,李寶娜默默的把頭埋進他的懷中,小蝦米一樣的窩着不動了。

這可為難了金嘆,李寶娜溫暖的氣息在他的胸前,透過薄薄的衣服,牢牢的依附在他的皮膚上。

然後,他表情一僵,可恥的有反應了....

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了,李寶娜什麽都沒察覺,已經放松下來慢慢的入睡,留下金嘆擡着頭看着天花板,在心裏長長的嘆口氣。

得了,熬着吧!

金嘆陪李寶娜呆了兩天,在第三天下午,李寶娜卻是該走了,走之前,李寶娜不舍得的抱了金嘆許久都不放。

在機場,李寶娜在金嘆懷中小聲問,“阿嘆,你會永遠永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不是李寶娜第一次問了,而金嘆的答案也是總是肯定的。

然而這次,金嘆從李寶娜的話裏聽出了認真,和對未來的擔憂。

金嘆下巴蹭了蹭李寶娜的發頂,睜開眼睛,沉默了兩秒,“将來無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主動放開你,”除非是你,做出的這個決定。

然而這句話,金嘆并沒有說出口。

李寶娜在他懷中笑了,不知道為什麽,她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她什麽都知道,被流放也好,私生子也好,不被愛的人生也好,她統統都知道了。

他的踯躅、蹒跚,他的害怕,他的不知所措,他的痛他的疼,她全都一一了解了,在那個與父親促膝長談的夜晚,她知道了他所有在前行道路上的小心謹慎。

她愛他那努力呵護溫柔對待她的姿态,卻也對他心疼到了骨子裏。

用力的抱着金嘆的腰,李寶娜憋住淚意,裝作樂觀,放開金嘆,“我不想走。”

她終于明白了金嘆從前為什麽從不說永遠,這個詞恐怕對他來說過于沉重。

可是金嘆不知道的是,金嘆的“永遠”,對李寶娜來說,比什麽都要珍貴,比什麽都要重要。

金嘆輕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怎麽還哭了呢。”雖然裝作輕松的語氣,但金嘆的內心也并不平靜。他如今被禁锢在美國,不得離開,與李寶娜的距離,也就要被無限地拉遠了。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嘴角的笑,也變的勉強了幾分。

然而分別卻是總要來臨的。

“手機號碼輸入你手機裏了,還有你電腦裏的推特和ins都已經關注我了,不準不聯系我,更不準和別的女孩子玩耍知道嗎笨蛋!!”

“遵命。”

李寶娜如願,心滿意足了。

劉萊西再次見到李寶娜,已經是周五的下午了,在走廊上,她似乎是今天才剛回到學校,對面站着尹燦榮。

遠遠看上去估計也是美好的,但仔細看去,劉萊西卻發現,李寶娜的臉色并不平靜,那下垂的漂亮眼睛裏掩藏着一絲抵觸,還有轉身走掉的動作也如遇到了什麽洪水猛獸。

尹燦榮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劉萊西察覺到的不對勁兒越來越多,她注視着李寶娜的背影。

她也是重生的嗎?除此之外她在無別的猜想了。

21.第 21 章

李寶娜對尹燦榮的抗拒感覺在外人看來是莫名其妙的,因為就連李寶娜本人,也覺得自己會因為一個模糊不清的夢而下定論的行為着實有些荒謬。

可是身體上的反應卻讓她不得不做出如此行為。她并不讨厭尹燦榮,卻打心底裏不想和他多接觸。

即使是在對待細節問題有些粗心的男孩子,也該感受到這份不同了。尹燦榮有所察覺,卻也不明白是為了什麽,頗有幾分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也正因為被這樣來區別對待了,才會更加的引人好奇。然而,男生們通常不知道,對一個女生的好奇在不遠的未來将會非常容易轉化為喜歡。

李寶娜從老師的辦公室出來,抱着一摞作業,與尹燦榮正巧相遇在走廊。

李寶娜正邊走邊低頭騰出一只手翻作業本的擺放順序,并沒有看到尹燦榮。

尹燦榮看到了李寶娜,稍微驚訝了一下,待注意到她略顯吃力的動作之後,主動溫聲提出幫忙,“李寶娜xi,我來幫你吧。”

李寶娜一驚,一看到尹燦榮,腳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這動作太細微,因此尹燦榮也沒有注意到,他上前幫李寶娜拿作業本,李寶娜手指縮了一下,順勢就放開了,把作業本全都交給了尹燦榮。

李寶娜覺得有些尴尬,稍微落後于尹燦榮半個肩膀的距離,她微微擡頭,就能看到他的後脖頸,被曬成小麥膚色,看樣子經常打籃球。

李寶娜移開視線,目不斜視的看着走廊的盡頭。她沒有話說,就維持了尹燦榮問一句,李寶娜答一句的對話模式。

快要到班級門口的時候,尹燦榮突然停下了腳步,如此舉動也讓李寶娜提了一下心。尹燦榮的聲音聽起來挺疑惑,“李寶娜xi,難道很讨厭我嗎?”

李寶娜心一緊,下意識揮了揮手,連忙否認,“沒有。”

李寶娜是個不會怎麽掩飾自己內心的女孩子,經過半年的相處,尹燦榮也是知道的。

雖然嘴上是否認的,但那張可愛的臉頰上卻帶着一絲小緊張,于是尹燦榮笑着搖了搖頭,識趣不再多語了。

在身後,見尹燦榮不再問了,還以為他信了,悄悄松了口氣。

随即想到了遠在美國的金嘆,又有一絲的不高興,杏眼放在走廊外面的藍天上,委屈的鼓了鼓嘴巴。

尹燦榮不再計較這些,但不代表崔英道不會,更別說他還是個頭腦簡單暴躁易怒的單細胞生物,有時候故意諷刺人的話是真的難聽。

再加上李寶娜又實在是一點就着的小炮仗,不帶髒字罵起人來也是火力全開,跟個小馬達似的,觀其兩人吵架的人每每都能忍俊不禁。

吵架能發洩人內心積攢的怒火,而崔英道作為一個男人,是無論如何也吵不過一個平時就稍微有些可愛話唠傾向的人女人的。

于是,每次的吵架,崔英道自然次次都落于下風,被怼的說不上來話,可他就偏偏抖M似的,一周不找李寶娜被罵一頓就跟渾身發癢了似的。

對此,劉萊西在心裏總是将他翻過來翻過去的嘲笑了無數次,表面上卻依然端着一張冷傲如冰山雪蓮的漂亮臉蛋假裝沒看見。

崔英道照例上游泳課結束從李寶娜這邊的教室上來,頭發還濕漉漉的,他不耐煩甩了甩發絲便甩出水珠來。

近期來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渾身散發着生人勿擾的狂躁氣息。他在帝國高中鼓搗出了個階級制度,把學生們分為:正常學生、暴發戶、以及社會關愛者。

以金錢衡量一切,處于社會關愛者階層的學生們無一不是飽受欺淩的。

在他洋洋得意自己絕妙的計策時,或許他自己本人都沒有意識到,這與當初金嘆在時按照商業排名批判他人的方式有着極其相似的特質。

兄弟多年,那麽多的影響并不是可以說消除就消除的。崔英道的身上,帶了多少當年暴戾的金嘆的屬性,又有多少人可以說得清楚呢。

很不幸的是,在這個另類勢力的分類中,尹燦榮不幸被歸于了社會關愛者,可是他偏偏又與其他的社會關愛者們有着極大的差別。

他成績優異,品行端正,當初是靠着極端高的分數考進帝國高中的。因為品學兼優,便在一群整天無所事事的大家少爺中變的尤為突出。尹燦榮變的深受老師們、董事們喜愛的學生。

他擔任了班級幹部,甚至是學生會中的重任,在下一年中接替會長也不是沒有可能。

于是,這群愛玩兒的少爺們,便都雙雙忽略了尹燦榮,在校園中把他當作了透明的人物一樣對待,看不上他,卻也沒有人敢不怕麻煩的去欺淩他。

崔英道唇角勾起一絲輕笑,不懷好意,諷刺滿滿。

哇哦,瞧他看到了什麽。

李寶娜在金嘆不再身邊的日子裏,注意力最大限度的被放到了課業上。她的目标,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大學,這樣以後每天都能見到金嘆了吧?

李寶娜如此不确定的想着,行動上也沒有落後,可惜有些難度偏上的題目她就不會了,經常要抓耳撓腮半晌,最後還是會去請教學霸大大。

姜藝率撐在李寶娜的課桌上,好奇的看着李寶娜皺眉頭苦惱的死盯題目的樣子,開口問道,“不會了嗎?!”

“啊西,這題太變态了吧!”李寶娜煩躁的把筆扔到桌子上,揉了揉頭發。姜藝率有些不以為然,頗為不解的問道,“為什麽突然這麽用功?以後不是會直接繼承家業的嗎?”

李寶娜不耐煩聽這些,看了她一眼,氣餒道,“我才不想管理公司,煩死了麻煩的要命!”

反正都有金嘆啊。李寶娜撿起筆戳了戳練習本。

姜藝率張了張嘴,納悶的看着李寶娜,最後見她又沉浸于題目中去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

“尹燦榮xi,這裏有一道題目不太會唉,能看一下嗎?”

尹燦榮是大家公認的學霸,任何科目都難不到他,姜藝率喊他來是很正常的。

李寶娜沒怎麽聽她說話,皺着眉頭看着題目,胳膊被戳了一下,她疑惑擡頭,一下子就看到了尹燦榮,沒防備心裏被吓住了。

“哪道題目?”尹燦榮言簡意赅問道。

李寶娜看他都這麽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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