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歷險記(3)

第023章歷險記(3)

晚上, 杭瑄躺在小帳篷裏輾轉反側, 怎麽都睡不着。

她忍不住側過身去。

黑暗裏,月色穿過洞開的窗戶, 落下一地清輝。周伯年睡得很安詳, 一只手枕在胳膊下,一只手搭在身邊,雙腿略彎,像只蝦米似的蜷縮起來。

杭瑄忽然覺得,他這睡姿有點兒眼熟, 仔細一想,自己平日不就是這麽睡的嗎?

她心裏有些微妙的感覺,忍不住對他擠眉弄眼。

誰知,他這會兒竟然睜開了眼睛, 一眼就把她這副搞怪的模樣看個正着。周伯年松了松送禁锢,無聲地打了個哈欠, 眼神揶揄。

杭瑄被他看得臉熱, 幸虧天黑了, 才不至于當場出醜。

她翻過身, 把屁股對準他。

周伯年吃癟, 讪讪地扁了扁嘴。

……

第二日動身出發,陸琛掏出地圖, 和周伯年彎腰在地上比劃了會兒,對視一眼,眼中有了定計。

周伯年沉吟會兒, 跟大夥說:“我們得朝南邊走,這是大方向,不能錯,其次是循着有水源的方向。我們帶的水不多,從現在開始,集中到一起,有效分配。”

沒有人有異議,一個個開始動手,不一會兒就把東西集中了起來。

略微計算了一下,算好分配後,周伯年和陸琛領着幾人上了路。

司機沒法,也只能跟着他們一起,算是路上有個照應。

辨別方向這種事情,對這幫高材生來說不是問題,周伯年小時候在西郊部隊長大,跟着周衛霆經常去京西執勤,應對一些危機情況還算有經驗,不至于亂了方寸。

他神情鎮定,好像根本不是什麽大事,其餘人的心裏也就吃了一記定心丸,這一路走來,竟然也沒出什麽大亂子。

走了将近兩個小時,邬雪先扛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累死了,我實在走不動了,先休息一下吧。”

周伯年神色嚴厲,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那你就一個人在這兒坐着等死吧,其餘人,跟我走。”

這種關頭,大家都知道厲害,再難受也咬牙跟上了。

就連羅欣,也只是回頭看了邬雪一眼,轉身快步跟了上去。

邬雪又氣又急,眼睛都憋紅了,只能艱難地爬起來,快步跟上。

路遇峽谷,有蝴蝶從裏面翩跹而出,在山谷上空盤桓。周伯年和陸琛對了個眼神,心裏都是納罕:大冬天的怎麽會有蝴蝶?

除非是有溫泉之類的特殊地理形勢。

下到底下,又頂着一線天往前走了會兒,遠遠就看到一夥兒圍在花木葳蕤的泉畔,看裝備,是和他們差不多一同參加這期野外探索的隊伍。

其中,還有淩一凡和廖媛媛。

周伯年領着己方過去,跟淩一凡交涉:“不介意我們借個地吧?”

淩一凡哼了一聲,百無聊賴地銜着一根狗尾巴草,抖着腿兒:“地又不是我的,你愛坐不坐,別杵我身邊礙眼就行。”

“那就謝了。”周伯年招呼幾人坐了,在離溫泉不遠的相對幹燥的地上搭了帳篷。

兩方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為營。

周伯年還是把帳篷搭在杭瑄對面,和她門對門緊挨着。

沒人的時候,杭瑄瞪他:“你幹嘛老賴在我身邊?”

他舔了一下牙齒,輕輕地笑:“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啊,你不在我視野裏,我怎麽能放心呢。”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看他一路指揮領導衆人過來,她潛意識裏都忘了他是個無賴的事實。

周伯年說:“你罵吧,打是親罵是愛。”

杭瑄吧一包壓縮餅幹扔到他臉上,卻被他捉了手,拉到帳篷後面。杭瑄掙紮,想踩他的腳,卻被他眼疾手快地避開了,怄地她想賞他兩個大耳刮子。

“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喊吧。”周伯年莞爾一笑,眼尾挑起來,帶着意味不明的低靡的笑,“讓所有人都來看看,反正我不怕丢人。”

杭瑄自此知道,不能跟臉皮厚的人講臉皮。

“真想一巴掌扇死你。”

“來吧,讓你扇,你扇我左臉,我就把右臉也遞給你扇。”他笑嘻嘻地把俊朗的臉湊上來,閉上眼睛,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

杭瑄氣得都說不出話了,手又被他攥着,根本奈何他不得。

嘴裏說着任她收拾,可抓着他的手卻一點兒都沒放松。簡直是不要臉到極點,厚顏無恥,厚顏無恥啊!

“你們在幹什麽?”冷不丁李慧從前面探出個腦袋,一臉奸笑地看着他們。

兩人同時松開了手,杭瑄下意識打了他一巴掌。不過這巴掌輕飄飄的,虛弱無力,倒像在**,摸了他一把,撒嬌意态十足。

李慧啧啧道:“郎情妾意啊,今晚你倆要不睡一個帳篷得了。”

杭瑄跑過去,伸手就掐她脖子。

李慧大叫一聲,驚慌失措地抱頭鼠竄。

就這點兒膽子,一張嘴卻偏偏要逞能。

帳篷紮好後,一行八人圍在了一起,用打火石點燃了篝火。

火光映照着每個人的臉,跋涉了一天,精氣神嚴重欠缺,都有些萎靡不振。

再看隔着十幾米遠的淩一凡一夥人,也沒好多少,一個個耷拉着腦袋,愁容滿面,連句話都不說。

薛明神色黯淡地說:“我剛剛過去問了,他們的信號也都失聯了。我想,可能這兒有什麽磁場在幹擾吧。出發前,上面不是勘探過,這地方應該是有信號的。”

周伯年說:“就算有幹擾,也只是某一兩個小區域而已,不會是大面積的幹擾。這片森林本來就不大,環境也尚可,事先清過場,沒有大型的猛獸,所以,只要我們走出信號幹擾區域就行了。”

肖揚見他如此篤定,有點不确定:“真的嗎?”

雖然他知道周伯年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也知道上面不會安排他們去危險的地方。可是,想象和實際是兩碼事,就跟掉進水裏的人,分明知道水最深的地方只有兩米,只要腳尖一墊就淹不死,可還是會胡亂掙紮是一個道理。

當局者迷,人怕死,真輪到自己身上,那些理論上的什麽臨危不懼都是狗屁,什麽求生常識啊,全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周伯年揚起聲音:“一個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瞧瞧你們現在這副樣子,咱們和總隊失聯了,肯定有人會來找我們,這兒離市區又不遠,雖然地方偏,總範圍才多大?就是一直走,走上個幾天也能走出去。又不是缺糧斷水馬上就要死了,至于嗎?弄得一個個都要上刑場似的。丢人現眼的孬!”

幾人被他這一刺激,又打起了精神。

周伯年一一掃過去,嘉許地笑了笑,随手撿了根樹枝,在手裏比劃着:“這就對了,一個個都擡起頭來,有個人樣。”

一幫人嘆着氣,挺起了胸膛。雖然是裝的,好歹是擡頭挺胸了。

只有李慧從始至終精神奕奕,甚至還有些興奮:“班長,咱們來玩游戲吧,不然太無聊了。”

“玩什麽?”

“真心話大冒險游戲啊。”

“俗——”一堆人吐槽。

李慧不甘示弱,一一瞪回去:“你們倒是給我想別的啊。”

周伯年說:“規則?”

李慧破顏一笑,細細長長的眉毛揚高了,嘚瑟地想了會兒,然後說:“一個個輪過去,說出一個咱們八人中其餘人誰都沒有只有她自己有的東西,說不出來的,就要懲罰咯。”

“好像有點難度啊。”剛才還不屑的肖揚皺起眉。

“怎麽,不敢啊?”

“誰不敢誰是小狗!”激将法雖糙,對于這種好面子的小男生來說,還是百試百靈的。

游戲開始了,就從薛明開始。薛明想了老半天,一拍腦袋說:“我現在想拉屎,你們其他人誰都不想。”

“我靠!”

“太低俗了,不算!”

“誰知道你是不是真想拉屎啊,有本事你當着大家面兒拉啊。”

“不行不行,換個,這玩意兒沒法檢測。”

“對對對,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

在一群人的抗議下,薛明只好乖乖受罰。

輪到周伯年,他很淡定地說:“我是左撇子。”

有人不信:“沒見你左手寫過字啊。”

陸琛這時說:“這我可以作證,他從小就是,只是一直練習用右手寫而已,兩手筆跡不一樣,這事兒沒必要說謊,讓他當場寫幾個字就行。”

周伯年提了手邊的樹枝,在沙泥地裏寫了兩個字。

本來就是沒有多想,下意識寫了。

寫出來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

清晰的規整的兩個大字——杭瑄。

李慧第一個沒繃住,賤兮兮地沖他擠眼睛:“我說班長,你是不是每天半夜都在偷偷地肖想咱們小瑄,每天回家都在本子上寫她的名字啊。這熟練的,真叫人嘆為觀止啊。”

周伯年神色不變,放下了樹枝:“我就是随手一寫,愛信不信。”

周圍噓聲一片。

真當他們是傻子呢?

尤其是邬雪,眼睛裏都要冒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營養液:

讀者“撲街” +1、“撲街”+2

***

我去,發錯章節了_(:зゝ∠)_

你們看過的一定要當做沒看過24章!

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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