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身汗

第030章一身汗

杭瑄在樓下的客廳裏坐了會兒, 才想起來廚房的碗還沒有洗。

她起身去洗了碗。

洗完碗後, 外面的雨又噼裏啪啦響起來,不停拍打着玻璃窗。她心裏一陣冷一陣熱, 等了好久也不見他下來, 想了想,把燈摁上,擡腳向樓上走去。

從樓梯口走到走廊盡頭。

——走廊上不見他人。

只有右手邊她的房間裏亮出星點的燈火。

杭瑄想了想,推開門進去。

屋子裏黑魆魆的,只有星點火苗在跳躍。他定睛一看, 他坐在她的寫字桌上,低頭吸着一根煙。

窗戶開着,冷風不斷灌進來。

屋子裏味道不算很濃。

杭瑄還是皺起眉,伸手碰上門, 要去摸開關。

“別開。”周伯年在黑暗裏出聲。

杭瑄一愣:“怎麽了?”

他悶了會兒,夾着煙的手指敲敲底下的桌邊:“過來, 陪我說說話。”

杭瑄想了想, 走過去, 在他面前站定:“你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她沒在人前看過他抽煙。她知道他和陸琛都是抽煙的, 不過他們從來不在學校裏抽, 尤其是陸琛,她在他抽屜裏看到過煙和打火機, 不過她在家裏都沒看到過他抽過。

他們這樣的男生,很難和抽煙啊酗酒這種事兒聯系到一起。

他慢慢啜着那煙,臉頰在明滅的火星裏, 變得格外深刻,比以往沉默,也有些——陌生。杭瑄怔了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說:“你家裏沒人嗎,不回去了?”

他瞥了她一眼,語氣冷淡:“這麽想我回去啊?”

她站着,他弓着腰坐在桌上,可還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是一種俯視的高度,眼神裏的輕蔑很明顯。

杭瑄皺起眉,搞不懂他今天怎麽了,脾氣這麽古怪,她不過随口一說,不知踩到他什麽禁區了。

“心情不好?”只能想到這個。

周伯年悶了會兒,狠狠吸了口煙:“是啊,不爽地很。”

“跟人打架了?”

他扯了扯嘴角,很是不屑。

杭瑄想了想,猜測:“打球輸了?”

他回頭瞥向她,翻了個白眼。

杭瑄被他激怒了,壓着火氣說:“周伯年,你到底怎麽了?有話就說,別跟我打啞謎,莫名其妙。”

周伯年卻只是望着她,眼神冷漠,和外面的雨一樣,有種清清冷冷的漠然,也隐隐藏着一些她不懂的東西。

總是,讓人不大想和他對視。

杭瑄退了一步,不自在地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他說:“沒。”

杭瑄滞了滞,幹笑兩聲:“那你幹嘛這麽看着我?”

他伸手攥住了她的腕子,微微使了點兒勁,她一個踉跄,額頭磕在了他的肩頭。

分明剛剛洗過澡,他身上又有一股汗濕的味道,包裹住她的呼吸,恍惚間,她想起了大夏天回鄉時乘坐的那種老式火車,車廂裏悶窒而燠熱,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杭瑄屏住了呼吸,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幹嘛?”

周伯年說:“明天考試,你複習過嗎?”

她微微一怔,擡頭看向他。

他說:“明天上午,第一堂課就是測試,考數學。”

“……我有複習。”

他望着她月色裏皓白姣好的臉龐,很低地笑了一聲:“光複習是不夠的,還需要——多練習。”

她的臉莫名地一燥。

卻沒有反駁他。

或者說,她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他。

兩個人都沉默了好久,周伯年松開了她的手,把燃到盡頭的煙摁熄了,扔進垃圾桶。他回頭對她說:“你想好考什麽學校嗎?”

杭瑄說:“還沒。”

他說:“留在這兒,還是去外面?”

她擡頭看了他一眼,遲疑着:“為什麽這麽問?”

周伯年很輕地笑了一聲,看着她那一剎那略有些茫然的眼神。過了會兒,杭瑄也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明白他為什麽笑了,她臉頰微紅,移開了目光。

其實他想問的,不是她考哪兒去,而是她會去哪兒。

以後去哪兒。

哪個地方。

杭瑄在安靜裏沉默,在沉默裏思考。夜風吹亂了她烏黑順直的長發,溫婉地垂在肩上,仿佛黑色的綢緞,有上好的光澤。

他忍不住伸手,撩起幾绺接在了掌心。

“真漂亮。”

“……”

她略擡了一下頭,正對他深邃的黑眼睛,睥睨着她:“以後,別燙發,也別染發。”

杭瑄不知道該說什麽。

以前的底氣,這一刻好像并沒有發揮什麽作用。

“我去看看衣服洗好了沒。”杭瑄轉身去了陽光房。洗衣機裏還顯示正在漂洗,她只能站在旁邊等待。

紅色的指示燈一閃一爍,一明一滅,像牽着她的心。

莫名有些煩躁,她猛地踢了一下洗衣機。

燈滅了。

開關的燈卻還亮着。

杭瑄彎下腰,心裏想,不會真壞了吧?她搖了搖洗衣機,又掰了掰洗衣機的圓蓋,發現裏面滾筒都不動了,一急一緊張,手裏就使勁往外拉——

清晰的“啪嗒”一聲,圓蓋被她掰了下來。

杭瑄看着手裏只剩一半連着洗衣機的圓蓋,以及地上傾倒了滿地的衣服——愣愣地站在那裏。

“出什麽事兒了?”周伯年聽到動靜過來,推開了紗窗門,只看一眼,也怔在了那裏。

杭瑄回頭看他,臉頰漸漸升溫,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兒。

周伯年看看她,又低頭看看那洗衣機,挑挑眉,研究的眼神。

見她臉都要燒起來,才過去幫着把衣服撈起來,放洗衣池裏,又開了水龍頭,灑上洗衣粉。

杭瑄遲疑着:“灑洗衣粉幹嘛?不修了?”她眼巴巴地指了指那洗衣機。

周伯年回頭,嘆了口氣:“寶貝兒,這是智能洗衣機,蓋子都被你掰下來了,還怎麽幹活啊?改明兒找人來看看吧。”

他一說,她更加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這話跟陸琛說去。對了,以後這種洗衣機燈沒滅前記得別開門,不然,幾個都不夠你敗的。”

杭瑄啐他:“我又不是傻瓜。”有一次就算了,還能犯兩次?

周伯年微笑:“那就好。”

他的語氣讓她很想打他。

不過,洗衣池裏的衣服是他幫着洗的,杭瑄站在他背後看着,看着他修長的背影微微弓着,彎下腰,娴熟地替她搓洗、漂洗,又對他怨怼不起來了。

洗完後,他側身問她:“衣簍呢?”

“什麽衣簍?”

周伯年無可奈何:“你還真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啊,平日都是阿琛洗的衣服吧?你不會不好意思嗎?”

杭瑄臉都紅了,心虛地說:“是洗衣機洗的,他負責晾起來。”

周伯年都被她氣笑了,撈了把洗衣池裏的肥皂水就往她臉上潑:“你這個小祖宗,真是太懶太不乖了。”

杭瑄遮住臉,罵他:“再潑你試試!”

她随手撈起一個垃圾桶往他身上扔,卻他麻溜地躲開,擡手就制住了她的手,順勢懶腰一抱,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裏。

小姑娘也不矮,不過瘦,跟他人高馬大的體格比起來,實在不夠看。

杭瑄憋得滿臉通紅:“快放開我,不然給你急!”

“急什麽?”他的唇擦過她的耳垂,低低地笑,擡手掐住她的腰。盈盈一握,滑膩膩的觸感,隔着薄薄的毛衣,撩地他心火上湧。

偏生她還亂蹬亂跳,極不合作地鬧着,越動越來勁,渾身的血液都往身體裏某個點上湧。

腦海裏有白光閃過,他硬地不像話,喝了句:“別動!”

許是語氣太嚴厲,杭瑄停了下來,不解地側過頭。

同一時間,他低頭含住了她兩片飽滿的唇。她聞到他身上有些汗濕的味道,一顆心不住地亂跳,感覺身體像置身于泥濘的沼澤,逐漸潮濕起來。

他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到了牆上。

剛剛抽過煙,他唇間的味道有點苦,那條舌頭滑膩膩地深入她的口腔,翻攪了幾下。

她的臉漲得通紅。

下面有點不受控制地流出黏膩膩的液體,杭瑄合攏了腿,褲子還是濕了,被他探手一撈,抵在牆面上。

雙唇分開,彼此看了會兒,他又強勢地壓下來,吮吻她的兩片唇,從她的唇游移到她的耳垂。

那一雙手,像是無師自通般靈活地撥動,往下面探去。

她按住他的手,抵住他的胸膛,另一只手順着他堅實的肩膀滑下去,有些虛虛地搭在他的手臂上。

手臂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像是繃緊了的弓弦。

她眨了一下眼睛,有汗從額頭慢慢滑下來,滾在她修長的睫毛上,顫巍巍的,欲落不落。

他伸手想要觸摸那一顆含住,樓下傳來開門聲。

杭瑄猛地推開他,飛快地抛出了陽光房。

陸琛回來地很晚,一樓的大廳卻還開着,有點詫異,往樓梯上望了一眼,正好看到周伯年一臉平淡地走下來。

陸琛皺眉:“渾身都是汗的,你幹什麽了?在樓上踢球?”

“你家熱。”

陸琛輕笑:“熱?”

大冷天的,哪怕打着暖氣,正常情況下也不會出汗。他走過去,和周伯年擦肩而過的時候,擡起手背敲了敲他的肩膀:“悠着點兒。”

周伯年猛地打開他的手,冷這張臉下了樓:“管好你自個兒吧。”

他撈了陸琛帶來的雨傘,轉身就出了門。

杭瑄從樓上下來,看到陸琛,腳步也頓了一下。

陸琛上來時不經意地扔了句:“去洗個澡吧,渾身的汗。”

杭瑄忍了又忍,臉還是憋得通紅。

作者有話要說: 下個文開《小冤家》,你們點進作者專欄收藏一下嘛,筆芯(*  ̄3)(ε ̄ *)

《小冤家》李暮夕/文(校園小甜餅,學霸校花VS校霸校草)

下半年還要開《小醫館》和陸琛的文,不出意外的話,下半年就寫這三個了,作者有糾結症,文案文名可能随時改,反正,你們知道大約是這三個文就行了。

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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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營養液]讀者“子~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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