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開學了

第039章開學了

外交關系學院在N大的南校區, 教學區和其他三個校區隔着步行街的距離, 由于成立時間尚早,生源短缺,宿舍卻安排在對面的東校區宿區, 和法學院幾個系的學生混在一起。

杭瑄分到的學生宿舍是四人一間的小公寓, 配備一個廚房和小陽臺,比旁邊法學院那種标配的套間要寬敞優渥地多。

距離軍訓還有半個禮拜,杭瑄也樂得清閑, 和同寝幾人也漸漸混熟了。

“還是咱們這兒好, 旁邊的, 洗澡都沒熱水, 大冬天的還得趕去一樓的澡堂。”這日, 同寝的舍友笑道。

杭瑄回頭,就見這小姑娘駕着二郎腿大刺刺地坐在座椅上, 一邊抖腿一邊抱着三包薯條, 嘴裏塞得滿滿當當。

誰說南方都是溫潤如水的姑娘?

對面的周楠楠說:“男寝才沒水,女寝有的。”

蔣春光不信:“我在貼吧裏看的, 沒有。”

周楠楠嗤之以鼻:“貼吧兩三年才發一次貼,您看帖的時候有沒有關注時間啊?”

蔣春光不服氣:“那你打哪兒得來的消息啊?”

“論壇啊, 整個N大,最活躍的地方。”周楠楠捧起筆記本挨過去給她看, “看到沒有,今早開學的新帖就有二十多。”

“我看看我看看。”

沒一會兒,兩人就嚷嚷開了:

“今年隔壁法學院的帥哥好多啊, 這個是法理學的,我入學的時候見過。”

“這個也不錯啊,就是穿得土了點。”

“直男審美。”

“我靠,這個極品啊!”

……

“你們有完沒完了,我還要學習呢!”方璐猛地摔了手裏的課本。

周楠楠和蔣春光停下來。

“關你什麽事!這是寝室又不是教室。”

方璐高挑漂亮,家境優渥,骨子裏有點兒自命清高的意态,入寝開始就和他們格格不入。蔣春光和周楠楠也看她不順眼,這日算是爆發了。

方璐和她們吵了兩句,拿起熱水瓶踱了出去,把門甩地震天響。

周楠楠翻了個白眼:“我就看不得她那股矯情樣!拜托,咱們系又不用上高數,也不知道她打哪兒淘來的課本,天天坐那裝逼,我都快受不了了。”

蔣春光說:“就是,不讓我們說帥哥,自己倒是手機論壇刷得勤,每天有事沒事就往對面男寝跑,下個樓打水還要畫半個小時的妝。”

“裝!”

杭瑄當沒有聽見,戴着耳機刷微信。

周伯年的頭像一直在亮:

“新寝還适應嗎?”

杭瑄回:“肯定比你們的好。”

周伯年發了個微笑的表情:“那是,不能和小富婆比。”

杭瑄隔着屏幕都想啐他了,回了個“忙了”,匆匆關了手機。

下午去領了剩下的新書,又去街面上買了袋西點回來。剛到寝室,開門就是一陣涼風,杭瑄忙把門關了,問正在交頭接耳的兩人:“打空調了?”

周楠楠敷衍地嗯了聲,繼續和蔣春光叽叽喳喳:“這絕對是院草了吧,簡直是帥死了,看看這腰,這腿,這臉……我打聽過了,是憲政法系的,也是新生,剛來就當上了學生會的會長。”

“了不得啊。哪兒的?”蔣春光問。

“皇城腳底下土生土長的,聽說家裏還來頭不小呢。”

“叫什麽?叫什麽,住哪兒,你都打聽清楚了沒?”蔣春光興奮地扒拉着她的手。

周楠楠飛快地翻着手裏和幾個同胞女生共享來的資料:“……姓周,周伯年,對,就是這個名兒。”

“怎麽叫這名兒?讀來怪怪的。”

“怪什麽?多有書卷氣,多有味道,一看就是書香門第出生,跟那個‘峰’啊‘昊’啊‘濤’之類的俗物不一樣。”

“這麽一說好像也是。”

“臉好白,就跟天山山頂的雪似的,瞧着就是個正經人。”

杭瑄正在吃點心,聞言一口嗆住,上氣不接下氣,咳了好久才咽下去。

周楠楠聞聲回頭,關切地看着她:“小心啊你。”

杭瑄通紅着臉擺手:“沒事。”

周楠楠過來,獻寶似的把自己和幾個姐們偷拍來的照片攤給她看:“帥不帥,帥不帥?是不是從來沒見過這麽清麗脫俗的美男子?”

杭瑄:“……”

照片明顯是偷拍的,是食堂門口的一個側拍。照片裏的青年微微弓着腰,單手放在褲袋裏,斜倚在玻璃移門上。

他穿着簡單的短袖白襯衫,下面一條淺灰色西褲,衣擺整齊地拴在皮帶裏,顯出勁瘦的腰。臉白白的,神情有點懶怠,看着有些清冷孤傲,眉目卻很深遠,一雙眸子黑亮有神,隐隐透出笑意。

杭瑄不得不承認,這家夥還挺上鏡的,難怪這麽受女生歡迎,一入校就給安了個“院草”的名頭,也不問問法學院其他學子同不同意。

“對了,他同寝有個舍友也是個極品啊。”說起帥哥,周楠楠又激動起來,“行政法學的,絕對是系草級人物。”

“照片呢,照片來看看。”

“喏,我都拍了。”

她們聊得渾然忘我,聲音大得唯恐隔壁聽不見,關鍵是——聊的還是個熟人。

杭瑄一開始只是聽着有點別扭,後來,她們的聊天內容逐漸向某些不健康的方向發展,聽得她極為尴尬,只好招了個借口溜了出來。

圖書館這會兒很清淨,幾乎沒有什麽人。

她刷了卡後直接去了四樓借閱室。

圖書館四面都是鋼化玻璃,采光很好,偌大的圓筒形建築,中間镂空,每一層的走廊疊加在一起,像幾個大型的平行排列的甜甜圈。

這一層環形走廊邊的教室都是借閱室,每一間的敞開門都是互通的。杭瑄進去後,走完一個就走向下一個,不知不覺就繞了個來回。

很多人都有這種體驗,一旦東西多了,就不好挑選,糾結來糾結去,就不知道選哪樣。

杭瑄此刻就面對這種這種抉擇。

其實她不大願意看關于和學科有關的書籍,只是又不知道該挑什麽來消遣。她這人有時候,就是有些選擇障礙。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看看這個。”旁邊有人遞給她一本外國小說集。

杭瑄一怔,擡頭望去。

是個衣着樸素的年輕人,清瘦斯文,長眼修眉,笑起來溫文爾雅,頗有學者的氣度。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是這麽英俊的男人,杭瑄對他微笑回禮:“謝謝。”低頭一看,是歐亨利的短篇小說集,她微微怔住。

這是她初中就看過的書。

心裏疑惑,擡頭望向這個笑容從容的年輕人。

他臉上還是帶着微笑,似乎給她的不是一本普通讀物,而是什麽高逼格著作:“有些書一生可以讀很多遍,不是越複雜就越經讀。我看你心情有點煩躁,這會兒不大适合看太深奧的。”

杭瑄輕輕笑:“您還會看相呢?”

他也笑了,有點忍俊不禁:“看相不會,但是這麽漂亮的姑娘,總是吸引人眼球的。一颦一笑,都耐人琢磨。”

這話換了旁人來講,就顯得有點有點下九流,可經由這人淺笑着說來,反而有種不拘一格的倜傥坦蕩。

杭瑄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

他并不躲閃,對她微微笑。

“王世安,行政法學的,很高興認識你。”他把書抱入另一只手,遞過來一只纖長分明的手。

杭瑄遲疑了一下,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指尖。

他也不在意,看了看表,提議道:“一塊兒坐吧。”

這話要換了旁邊說,又是很唐突的。可是這人說出來,卻很自然,沒有絲毫的扭捏和不自然,弄得杭瑄都有種錯覺,她要不答應,就是非常失禮了。

可是,她轉念一想,這人還真是陌生人。

她說:“不了,我還有事。”

他也沒勉強,微笑着點頭,目送她離開借閱室。

……

男生宿舍總是比女生宿舍髒亂臭的,這個道理,不管擱哪兒都行得通。王世安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難聞的臭襪子味,忍不住遮住鼻子,快步通過走廊。

不大不寬的走廊,角落裏橫着一些隔板和紙箱,挂滿了各寝各室的臭襪子。

短短一段路,他都覺得快窒息了。

擰開宿舍門進去,呼吸才順暢了點。他們寝室,在整個男生宿區都是頂尖的模範寝室,因為有他這個愛幹淨的寝室長,還有一個有點輕微潔癖的院草。

“回來了?”元傑抛過來一袋薯條,“給你。”

王世安低頭一看,又抛了回去,言簡意赅:“我不吃油炸食品。”

“靠!給你吃還不要!你跟姓周的一樣裝逼啊。”元傑嚷嚷,“要不是看在你倆一個是院草一個是系草的份上,我跟‘火神’早把你們趕出去了。”

王世安呵呵笑,語氣恬淡:“這是為什麽啊?說來聽聽。”

元傑傲嬌地說:“有了你倆,妹紙都愛上咱們這兒來啊,哥們兒走學校裏,都有妹子給我塞情書。”

祝融砸過來一包薯片:“是讓你幫着傳情書吧。你說,你都昧了幾封了?人家又不是給你的,你扣着幹嘛?”

“我留着過過幹瘾,不行嗎?反正老三老四也不需要。”

王世安笑而不語。

元傑卻看到了,往他背脊上砸了包辣條:“吃吧你,飽漢不知餓漢饑。你們倆,都是人渣中的戰鬥機,牲口中的王八蛋!”

王世安苦笑:“我真是躺着也中槍啊。”

“閉嘴,帥哥在咱們寝室沒有發言權!”祝融瞪他,一副□□裸的羨慕嫉妒恨表情。

周伯年正巧從外面打水回來:“聊什麽呢,這麽熱鬧?”

祝融也惡狠狠地瞪他,手指利落地在他和王世安之間左右一點:“聊你們這倆滅絕人性的牲口!”

周伯年擰起手裏的熱水瓶塞就往他腦門上砸。

幹淨利落,砸地倍兒準。

“欠收拾啊你!”

王世安手臂一擡,懶懶地擱在了椅背上,回頭對祝融笑:“看到沒有?這位爺爺才是真牲口,說我兩句沒事,說他?你這不是壽星公上吊——找死嗎?”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二終于出場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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