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然知道朝內瑣事,他又為什麽再提起這件事情,揭人傷疤呢……
心裏添了幾分沉重,琳琅又悄悄瞄了邵煜白一眼。
雖說是将軍,他除去身材颀長卻并不算過分魁梧,面部線條堅毅棱角分明,偏有幾分清秀被掩在眉眼之間。
只有這樣目視遠方時,才會顯露出來。
而這模樣,隐約讓她看着竟有一絲熟悉感。
似乎多年前的北暨城中,也有許多人在這般滄桑的遠遠凝望一場場生靈塗炭。
心下微動,琳琅問:“二爺既知道我舅舅,也知道蘇璨,約莫着應該了解當年蘇家……或是說我舅舅他都有過什麽仇家吧?”
邵煜白挑眉:“早年蘇家因行事耿直而在朝中四處樹敵,仇家根本無法細舉。倒是蘇太醫,只算蘇家的旁支表親,又歷來宅心仁厚不與政事,為何會有仇家?”
“……您說得對。”
只不過,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想到他常年在外,對朝內的事物又怎麽會清楚太多?琳琅也就沒再發問,只是淡淡一哂。
這時傻子射出去的箭已被滿春攢着撿回來一大把,烈日下的傻子忽地丢了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琳琅見狀忙過去詢問。
身邊邵煜白皺着眉評了一句“每次都是三分鐘熱度”,也跟着往前走去。
琳琅不禁抛下剛才的沉重心情,默默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二爺,對一個傻子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兒高?
傻子流下的汗水已經把前胸的衣襟兒浸濕了大片,看見邵煜白來了,慌忙又站了起來,委委屈屈的道:“小叔叔,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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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煜白長輩的身份可謂在這時展現的淋漓盡致:“動作不到位,分神溜號,一把箭只命中兩支,還敢說累?同樣數目,怕是你的世子妃都能做的比你出色!”
咋又提到她了?
琳琅驚恐的看了一眼邵煜白,向來敏銳的第六感響起警報。
果不其然,轉眼間邵煜白就把另一把弓遞向了琳琅:“你來。”
琳琅風中淩亂:“我不會……”
“不會可以教。”邵煜白不容置喙的說完,又對着傻子道:“便讓你看看,你是怎麽連一個女子都比不過的!”
琳琅:???
滿春悄悄退到琳琅身邊,雙手奉上一支箭,低嘆着解釋:“這是二爺的老毛病了,他對世子寄予厚望,總想讓世子明白過來,他該如何去做才能不再被人稱作……那個……咳咳。”
身為奴婢,自然是不能說出某些對主子不敬的詞。
望侄成龍,琳琅不是不理解。
但最正确的方法不是該去找個厲害的大夫給傻子看看腦袋嗎!?
在心裏抗議了一番,琳琅到底站到了箭靶對面。
為了“公平起見”,她和傻子站在一樣的距離外。
邵煜白現場教她端弓拉弦瞄準,得虧琳琅手上生着繭子,三十箭下來手臂雖和廢了似的,卻不至于磨出血。
可惜……僅中一箭。
在傻子懵懂的注視中,将軍大人不忍欺騙傻子,鐵青着臉色說了一句“你們贏了”,擡腳就走。
琳琅張了張嘴,轉身哭喪着臉問滿春:“我是不是惹惱他了?”
第008.弱而不柔·空嫁妝箱
滿春嘴角抽動,搖頭又點頭,半晌才憋出一句:“二爺大概也是沒想到,上次表小姐來時還能射中五箭,而後順利讓世子多練了一個時辰,您卻……”
“行了,別說了,我懂。”琳琅拖着沉重的雙臂,招呼下課了正開心不已的傻子回齊物居。
滿春看着琳琅一臉紮心的模樣,一陣忍俊不禁,随後看着邵煜白離開的方向,面色卻微微沉了下去。
回到齊物居裏,滿春神色恢複如初:“主子,奴婢見您開始尚未掌握門道都中了一箭,後面卻一直力量不足,莫不是因為晌午伺候世子進食,自己卻沒吃飽吧?”
琳琅坐在床邊,靠着隔斷揉胳膊,聳肩道:“沒有,我吃的可飽了!只是這副身子骨不大強壯,力氣有限罷了。”
滿春遲疑了下:“可奴婢見您,不像是那些弱柳扶風一般嬌滴滴的貴小姐呢。”
琳琅一哂:“沒辦法,有些姑娘柔而不弱,你家主子身子不争氣,卻是弱而不柔的。雖說眼睛看不出來,但實際上我能被你一個過肩摔撂倒倆你信不信?”
這話說得,帶了十成十的哀怨。
滿春聽得禁不住笑出了聲:“奴婢給您捏肩!”
然而看似是故作哀怨,實際上琳琅也真的因為這件事情犯愁過。
李家嫡女生來體弱,當年就是因為一場大病斷了氣,才給了她替其活下去的機會。
後面雖被舅舅好生調理過身子,但自打父親的外室帶着子女來到相府,琳琅也沒再過上什麽好日子。
如今嫁入王府又餓了一早上,一頓午飯哪裏補得回來?
自然沒那麽多力氣去射箭。
身邊已經多年沒有丫鬟跟着,忽然多了個這麽會來事的,琳琅還挺受用。休息過後,便招呼着滿春去往庫房,掀起了出嫁帶來的一個大箱子。
想着不管這丫鬟是來服侍她還是監視她的呢,先給點賞賜總是沒錯的。
結果,看似沉甸甸的大箱子一打開,裏面竟然空空如也!
琳琅臉色微變,餘光瞄了一眼滿春,見對方茫然似沒發現不對,又打開了旁邊的另一個箱子。
還是一眼就能看見底兒的那種幹淨!
“主子……”滿春似乎也也發現了不對,伸手扶住了琳琅微微顫抖的身子。
琳琅閉了閉眼,把嫁妝箱給扣了回去。
按在箱子上的修長手指,逐漸捏成了拳頭。
不用猜,琳琅就知道是誰這麽大的本事,竟然将她的嫁妝箱子掏空了!
“滿春,你知道王府規定什麽時候可以歸寧嗎?”琳琅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笑着問。
滿春咬着唇琢磨了一下,搖搖頭:“這事奴婢也不知。您若是有主意,奴婢倒是可以去過問一下王妃的意思。”
“好,那就麻煩你了。”琳琅颔首,“你就幫我問問,成親三日,能否準我回門一趟。”
千齊習俗,成親後三日到七日均可歸寧,她就要挑在第一天回去,大不了多在家裏住幾日,非要等到李若溪來給個說法!
只是想到回去就要見到蘇璨,心中又難免生出一股深深的無力和歉然之感。
事到如今,她最為愧對的,就是一心盼着娶她回去的蘇璨了。
當夜,琳琅哄睡了傻子,卻是悄悄下了地。轉到她放着嫁妝箱子的庫房裏,手裏舉着燭臺,将她帶來的十個大箱子一一掀了開。
沒有,沒有、沒有……
仿若熱血灌頂,灼的琳琅腦內一片發空,怒氣也随之湧了上來。
當日出嫁,李丞相念在李若溪是嫁進王府,便與她這長女的待遇一樣,都是附了十箱滿當當的嫁妝!就算她與李若溪對調了蓋頭,那嫁妝也不該只是這幾個空蕩蕩的箱子!
第009.荒唐一夜·病中驚夢
琳琅細細回憶了一番,想起當日互換蓋頭時,李若溪說為了先瞞住蘇璨,換蓋頭的事便是暗中進行的。
對調蓋頭、互換嫁妝,為了效仿她這個根本就沒有丫鬟伺候的,李若溪當時也沒有帶着陪嫁丫鬟……
心裏清楚這事十有八九就是她的好妹妹做的,琳琅處在氣頭上,都沒注意到明晃晃的燭光正映出一個人影朝她靠近。
直到她發現了人影近在咫尺,吓得心跳漏了一拍,想要轉身又不敢時,随着“呼——”的一聲吹氣,她手裏的燭臺熄滅了。
“誰?”琳琅吞了吞口水,緊靠着嫁妝箱:“世子嗎?還是滿春?我……我就是來看看……”
手腕驀地被緊緊抓住,吓得琳琅一抖,手裏燭臺傾斜,幾滴沒來得及凝固的蠟淚落在了手臂上,痛得琳琅松開手,燭臺“哐當”一聲墜地。
幾乎封閉的庫房,連窗都沒有。一時間适應不了黑暗的琳琅更是變成了瞎子,在對方的侵占中慌亂掙紮着,感受着對方的呼吸噴斥,身子也随之燥熱起來。
被帶着繭子的手撫摸過的肌膚,酥酥麻麻有如過電。那帶着強烈占有欲的吮咬更是讓她回憶起昨夜……
“世子……”琳琅渾身發軟的推搡着對方,聲音微微顫抖:“這裏……這裏是庫房,離着卧室可是有一整條走廊的,就算……就……啊!”
話沒說完,便被擱在箱子上狠狠地占有,痛意雖沒有昨夜明顯,但羞恥度卻劇增爆滿!
強攻之下,琳琅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抗拒了不足一盞茶的時間,便如同昨夜那般脫去了全部力氣,壓抑不住輕吟而出的只言片語,盡數成了加給對方的動力。
漫長的一次,足夠讓她在箱子上渾身發軟意識模糊,直到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