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琳琅死心塌地這麽多年的。
再者說,當初的信她傳到她手裏,看完就直接燒了,李琳琅連邊兒都沒摸到。七年過去,哪還會有什麽證據!大不了事情被揭發時,她就說當年的信件不止一封,可能是記得混了,才轉達的錯誤消息!
“乖囡,放心吧,娘再怎麽也不會讓你出事的。”孫氏生怕李若溪會因為這件事破壞心情耽誤養病,轉而又好生勸導起來。
卻不知,李若溪聽得雖後怕,卻也十分解氣。
這才是一段姻緣被生生錯開!
如今婚事已成,木已成舟,想到李琳琅對自己錯過的婚事毫不知情,就覺得她和她的傻子夫君更為般配了。
嫡女又怎樣,就算生來高她一等,也能被她踩回土裏去!
“娘,算了,這些事咱們不想了。”李若溪道,“邵将軍怕是早已恨死了水性楊花的李琳琅,您看他對李琳琅就從來沒有過笑模樣!船到橋頭自然直,那些嫁妝咱就當是從未存在過好了!”
因為心裏頭藏着個死人。李琳琅一直沒能接受蘇璨,她始終替蘇璨覺得不值。如今蘇璨是她的了,若是再讓李琳琅知道,她心裏頭惦念的人一直活着……李若溪幾乎想要仰天笑上三聲。
可惜她不能說。真是可惜的很……
所以,別的不提,她倒是要先聽一聽娘的建議,趕緊懷上一個子嗣了……
她得趕在李琳琅前頭,過得比她好!
另一頭,在對齊物居的安全隐患産生了懷疑後,一貫睡着了就意識混沌的琳琅破天荒的接連幾天都沒睡踏實過。
經常睡着睡着就醒了,然後看一眼身邊的傻子,看着他抱着被子睡得一臉香甜,自己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是因為被她發現了端倪,在開始裝相?
還是經她那一次發覺,外面又多加了守備,采花賊不敢來了?
Advertisement
不管是哪個原因,對琳琅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但她就是忍不住好奇想知道答案。
甚至她現在睡覺之前都會“随便”在屋內的紅燭和香爐周遭繞上兩圈,暗中聞一聞有沒有可能是放了什麽催眠香。
可惜什麽線索也沒有,傻子也沒再碰過她。
滿春的不幸中招,成了激勵琳琅努力研究治療藥物的一大因素。也因為這件事在外頭轟動的越來越大,朝廷也越發的上心,不僅查出了譽王府內一個丫鬟的家人也感染了水疹,還查出了他們村子裏早有人因此被活生生的被燒成了炭。
只是之前村長一直怕擔責任,瞞着沒有上報。
琳琅聽見這個消息時。失手打翻了茶杯。
正在她對面用膳的邵煜白見狀,放下碗筷問:“你的研究可有什麽進展了?”
拿帕子擦了擦嘴,琳琅道:“今天準備加重劑量給一個已發高熱的丫鬟試一試,女子的身子素質不如北暨軍那些當兵的壯漢,藥量得酌情增減。”
蘇子和留下了配藥記錄,但每樣用量沒有明确的寫出。琳琅這些天就一直在嘗試着更改配量,由滿春自發做小白鼠嘗試。
但她現在得換個人試了。這個年代的水疹不是小事,一旦引發高熱就再難治愈。現在已經有一個發生高熱的丫鬟,她想救回一條人命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不過,話說回來,”琳琅道,“二爺最近面色愈發的差了。您究竟是在做什麽。要拿自己的胳膊過不去?”
她趁着那次包紮,得知了邵煜白并非是傷口中毒才導致無法愈合什麽的,是他單純的不想讓傷口好。可那是右臂啊,他該是多想不開要自己把一條胳膊廢了?
“這件事用不着你管。”邵煜白冷冷的道,“你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噢。”
也對,這人早就跟她說不用多管他的傷了,她怎麽就克制不住自己的職業病呢。
琳琅用完早膳從不多留,出将也在這時才從懷內掏出了另一卷字條,呈給邵煜白。
“主子,這是一起得來的消息。”
打開字條,上面寫着豆蔻公主已至江城。
畢竟是跨國的距離,京洛又偏西,豆蔻公主一路緊趕着過來也要半兩月開外。前頭信使來時,她剛到滕春,現在到了江城,在幾座城之間來回快馬加鞭趕過無數次路的邵煜白對這些都心裏有數。
“大概還要三日。”邵煜白掏出先前的瓷瓶,倒出一些粉末在水杯裏暈開,直接仰頭喝盡。
他不久前試過,藥粉還有效。按照這個劑量,豆蔻公主抵達京洛城外時,剛好他可以病的卧床不起。
出将看着他近乎英勇就義的神情,吞了吞口水,有點心疼自家主子。
一身軍功能怎樣,聲名顯赫又怎樣。看似風光無限的大将軍,卻連要留在他的家鄉一段時日,都要找盡借口,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身子。
“那主子,您若是不去帶人迎接,陛下會派誰去?”出将有些擔心。
陛下派他前去迎接公主,原因不言而喻。只怕屆時豆蔻公主不依,反倒壞了他們的大事。
邵煜白理解他的擔憂,擱下杯子道:“京洛內有閑置的将門子弟無數,就算公主不喜,他們也會主動送上去。”
“……”
出将忍不住嘆氣。
他家這主子啊,有勇有謀哪裏都好。就是對自己的姻緣不上心。
他不上心吧,出将也不敢提。每次提到這個,主子都要冷着一張臉,渾身散發着抗拒的氣息,讓他看了就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了。
眼見着藥效發作,邵煜白站起來時晃晃悠悠和喝醉了酒似的,出将連忙上去扶住他,一同朝卧寝走去。
“主子,您裝病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世子妃?”
邵煜白強撐着愈發沉重的眼皮,咳了一聲:“為何要告訴她?”
“屬下是怕世子妃真以為您病了,過來給您治病。畢竟她現在是您的私人大夫。”
終于躺在床上。渾身不适的感覺十分明顯。邵煜白目光放空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聚焦回來,閉上眼重重舒了一口氣。
“不能告訴她,免得耽誤大事。”
“……屬下明白了。”
此時王府之內雖然安靜,丫鬟家丁們都被吩咐了不可議論水疹之事,但京洛中,顯然許多百姓都聽說了這件事,使得街道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
尤其是有發病者的那個村子,裏頭百姓已經徹底被圈進。朝廷專門派了兩位老太醫去看病,卻無人知曉,這個病症早在多年前就出現在北暨過。
琳琅用完早膳,就把自己關回了屋子裏,并命令道:“冬青。你在外頭守着,若是有人來找,先通報過才能進來。”
“奴婢明白。”
平陽在比冬青還要開外的地方守着,屋子就只剩下琳琅和還在睡覺的傻子。琳琅走到床邊替傻子将被蓋好,轉眼又見傻子吭吭唧唧的背過了身去,把被子推到一旁,繼續裸露着他白皙的上身。
琳琅這才發現,他的後背上竟有一條長長的刀疤,直從肩膀下方劃到腰部。
“你也在北暨城待過嗎?”她低喃着用手指輕輕觸在了那道疤上。
哪知剛一碰到,傻子就渾身一個激靈的爬了起來,四下看了看,見到是琳琅,眼中的恐慌才退下去些,身上倒是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世子怎麽了?”琳琅仔細觀察着他的神情,生怕錯過一點線索。
他的眼底,就像是盛了一碗清泉那樣幹淨清澈,光芒晃了晃,幾乎能夠傾瀉出來。
“我……”嘴唇抖了抖,傻子一把撲在了她身上,身子微微顫抖,“壞人,壞人要殺我,殺我……”
又做噩夢了?
琳琅心軟了下來,抱着他輕聲安撫:“世子乖,不怕啊,不怕。有琳琅在呢。”
傻子在她懷裏嗚咽了好一會兒,僵硬的身子才緩緩放松。
見他似乎是不想再睡了,琳琅便命冬青去打水來給傻子擦一擦身上的汗。
然而傻子不喜歡冬青,見到她總是抗拒得躲進床腳。琳琅沒辦法,只得讓冬青退出去,換成自己來替傻子擦拭。
溫熱的帕子輕輕落在背脊上,明顯感覺到傻子的身子又是一陣繃緊。琳琅當做沒在意,開口問:“世子那麽不喜歡冬青啊?”
“不喜歡。”傻子悶悶的道。
“為什麽不喜歡?”琳琅又問。
“……就是不喜歡。”
擦拭了一會兒,琳琅重新将帕子按進水裏揉了揉:“那世子喜歡琳琅嗎?”
這次傻子把嘴咧開了,一點都不腼腆,直接承認道:“喜歡!”
琳琅被逗笑了:“為什麽喜歡?”
傻子朝她招了招手,像是讓她湊近些。
分明屋子裏只有兩個人,可見到他神神秘秘的可愛模樣,琳琅還是将耳朵湊了上去。
“因為,小叔叔說,你會給我生寶寶!”
說完,傻子開啓唇瓣